不對啊,我娘說的,城守兵管吃管住,雖然不是大魚大肉,每一個禮拜都有豬頭肉吃的。
雞眼兵年紀雖然有點大,但是身板挺直,走路步步帶勁。這傢伙膀闊腰圓,胳膊就有碗口那麼粗。
「那我就求一個,給孫含香放在枕頭邊。」
靈珠讀到此處,笑的前仰後合,「尼瑪,笑死我了。這女人也能當獎品。」
靈珠心細,突然看到第二版公告牌上有徵兵細則說明。
「道士,這些娃娃真的靈通,能生孩子?」
那個都尉嘻嘻笑著,「兩位仙家,隨我進城。」他又交代一句,「王夏碧,等交完班,你就和王嬸過來,我回去,先把家裡的小公雞殺上一隻,來個干煸草公雞,到時下酒。」
一隻鱷魚抬頭看看,見有人影,忽又閉上眼睛。
「官爺,晚上不要破費,我們喝點米粥就好。至於酒水,我們不沾的。」靈珠一邊走,一邊問,「聽說并州馬上打仗?」
然後把瓶子遞給靈珠。
「施主,這個么。信則有,不信則無。就像拜觀音菩薩求子嗣一樣,效果相同。」靈珠一邊說,一邊用手將瓷娃娃擺弄的噹噹響。
分分離離才是真。
皇上就能幹,這并州行營為啥不能效仿?
靈珠嗅覺靈敏,馬上提醒李宗,她順手將一塊石頭向前方黑乎乎的水塘砸去。
朦朦朧朧的才是美妙的感覺。
「藥鋪後面就到了。」那個都尉笑道,「家裡不是很富裕,兩位老人,我媳婦也沒啥事干,做做家務,有時到菜市場買菜什麼的。」
她走過浮橋,就看見晉陽城內寬敞的老街。
靈珠和李宗坐在上位,吳良新端著酒碗,「仙家,我敬你們一碗酒。」
李宗拍拍背上的皮囊,裏面頓時蛇蟲亂竄。自身帶著毒蛇蟲豸,我害怕什麼。
少婦見兩個孩子不當回事,還是擔心,「我明確說吧,凡是進了毒蛇谷的旅客,幾乎第二天都沒能走出來。我孩子爹進去看過,連骨頭都沒了。」
來到一處山崗,李宗從身上掏出一個黑色瓷瓶。
打開蓋子,對著嘴巴喝了三口。
「那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和王嬸都這把年紀了,也沒有子嗣,你權當是我的義子。零零碎碎的花銷,我們開支的起。」
毒蝎就像水銀一樣,附在鱷魚的眼睛上直和*圖*書往裡鑽,鱷魚疼得啊啊哦哦叫,一米長的身軀在水裡翻滾幾下,不一會躺著不動了。
吳良新送到門口,「王大哥,等會回來,這才喝多少。我等你。」
吳良新身體雖然瘦弱,走起路來倒是很快的。
靈珠一笑,「兵爺,要不你就給嫂夫人求一個。」
吳良新喜滋滋地笑道:「娘子,好事啊。你看這是什麼?」
收成不好,吃不飽嗎?
靈珠笑著,彎腰施禮,「兵爺,行行好,我們想進城化緣。」
靈珠心裏噁心一下,晉陽人膽子夠大的,豬眼、羊眼都能上桌。
李宗看著少婦誇張的模樣,咽了口泡饃,心裏一驚,娘娘的,儲量夠好幾個小狗喝的。
女孩就是女孩,天生的膽小。
靈珠忽然覺得身輕如燕,人在空中,腳踏漂浮的一團雲彩,嗖嗖的風聲不停在耳邊呼叫。
自己在青雲宗十年,也練過內功,可是,自己從來就沒顯擺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人。
他拉著靈珠的左手,腳下用勁,幾個彈跳,兩個人影已經飛離地面。
「少宗主,你吃吃這晉陽的特產,豬頭肉、還有絕味豬蹄都是晉陽的美食。在紫荊山可沒有這個菜。」
他腹語道,「我的乖乖,你小子寒氣這麼重,陰陽失調可就沒治了。」
她都快睡著了,還聽到宗主有時在竊竊私語,想必她的心裏始終在牽挂著一個男人。
忽然,東南方向飛來一朵厚厚的烏雲。
「能喝,能喝也不一定是好事。男人,需注意啊。」
「吳都尉,我跟你王嬸交代好了,你先帶著道士回家,我們把菜買好就過去。」
雞眼兵一轉頭,急忙向跑崗樓跑去。
靈珠看看天色不早了,催促道:「少宗主,這徵兵細則很長,等明天我再讀給你聽,趕快進城吧,要是到了宵禁時間,咱們都得在露水地睡覺了。」
「別怕。這是我的菜。」
李宗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這個都尉個子很高,骨架子很大,就是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什麼肉。
一條兩米長的巨蛇,幾個呼吸之間,就變成一副空架子。
你小小的年紀怎麼對這個記得這麼清楚。你將來又不缺老婆。青雲宗弟子加丫鬟侍女一千多人,你小子找十個八個老婆,都不成問題的。
「當時關m.hetubook.com.com中的驍果思念家鄉,軍心不穩,內務府的大臣就給楊廣建議,想方設法讓這些親兵在江都安家。」
靈珠看著李宗認真的模樣,心裏發毛。
雞眼兵一陣小跑,來到城門南側的一個針線鋪前,與一個婆婆嘀咕幾句,又返身折回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一會,一個都尉和那個雞眼城守兵一起過來。
不一會,來到吳家。
「娘子,晚上留兩位仙家吃個飯。等會,王嬸和王夏碧一塊來,大夥喝點酒。」
李宗一陣激靈,囊中取物,一把毒蝎子撒了出去。
靈珠大口喝了三口,頓覺一股熱力在周身遊走。
她看到少宗主狼吞虎咽地吃著面饃卷雞蛋,心裏既高興,又心疼。生怕少宗主受半點委屈。
「你娘說的。你娘又聽你二舅說的。」
「我們年紀太小了。兵營進不去啊。」李宗看了一眼公告,覺得沒有意思。
靈珠雖然情竇未開,宗主的有意安排,她自然心領神會。處處看著李宗的眼色,關注李宗的冷暖,這是她十二時辰的主要任務。
「大姐,是不是有蛇?」
「吳都尉,我先把你嬸子送回家,你慢喝。」
「求子娃娃。就是兩位仙家給的。」孫含香笑著,忙讓著李宗和靈珠進屋坐。
等他回到家的時候,王夏碧和王嬸都到了,餐桌上擺著一盤醬豬頭肉,一盤水煮花生米,一盤雞爪,一大盤鹵肥腸。
「有股惡臭味道。好像是死肉。」
李宗用手推推那乾癟的手指,一股寒氣直逼他的小手指。
「哈哈哈——」
李宗大眼一瞪,「我娘聽外祖父說的,還是聽二舅說的,我小,我不清楚。反正,前朝的皇上就是給禁衛軍分派過老婆。」
「你仔細看看,這邊細則說的有點奇怪啊。這是誰的主意。」
踏在鱷魚的脊背上,兩個孩子一躍而過。
「吳都尉又沒有三兄四弟的,最好別去應徵了。老婆才娶到家,還沒有懷上。等等再說,仗是打不完的。」李宗忙忙打圓場,生怕吳都尉難過。
靈珠嚇得直往後退。
「於是,就安排江都通守王世充把江都的寡婦、未成家的女孩子集中起來,讓那些驍果們自由配對。原先有和地方女孩子勾勾搭搭的,這次也都明目張胆的結成伉https://www.hetubook.com.com儷。」
可能就是少宗主的親爹。
兩個孩子正在低頭走路,忽然,東北方向似乎有風聲傳來。
「換個話題。陣亡者,獎勵黃金50斤;雙親年齡在60歲以上者,統一進入州政府養老機構養老。」
靈珠聽過宗主教誨過,男人與烈酒的關係,就像情人關係,越親密,越不是好事。
不至於瘦成皮包骨啊,這裏面一定另有蹊蹺。要不生怪病,光吃不長;要不就是體力消耗大。
孫含香一怔,酒水沒了,「吳郎,你去街角的大唐酒館買一罈子酒,我這裡有銀子。」
沿著府前大道,向前走了300米的距離,看見右側街口有一家藥鋪。
「吳都尉,這個好辦,我讓王嬸從王老三熟食店買些豬頭下水的,給你帶過去。晚飯,就在家裡吃。我也好到你家喝幾杯。」
皮膚逐漸的由紅變白,細細的茸毛逐漸退去,皮膚更加滑膩。
靈珠忙忙接過粥碗,遞給李宗,第二碗才放在自己的面前。
吳媽和孫含香的奶奶都在廚房裡吃,每樣菜都分了過去,又給她們倒了一碗酒。
吳良新把酒碗放下,王夏碧接著端起酒碗,也陪靈珠和李宗喝一碗。
「啊,真的神奇啊。這不是騰雲駕霧了嗎。」
等李宗吃飽飯,靈珠才把碗里的半碗米粥喝完。
那個都尉把瓷娃娃揣在暗兜里。
靈珠給李宗解釋半天,李宗才清楚,「哦,平民也能火線提拔。這個朝散大夫和游擊將軍可不是編製內的公務員。」
他忽然想起,養在青雲宗後院里的獒崽。
「別客氣,我們自己來。吳都尉,你喝酒。我們不等了。」
吳良新說完,一仰脖子,竟然一飲而盡。
靈珠靠前一步,伸出蔥段般的手指,指著一行字:「平民應徵入伍者,實行包分配製度。未成家男丁獎勵一個老婆。」
「官爺,你這城守兵能直接去前線嗎?」
「都是朝廷任命的,當然管用,關鍵你要立功。」
這些青蛇都是餵過劇毒粉的蠱惑之物。聞到蛇的腥味就像蚊蠅見血,死命地吮吸。
「這麼神奇?」
「奇怪啥,靈珠姐,你文化課比我學的好,字比我認得多。你讀讀,我聽聽。」
「嘩啦!」
靈珠把水碗放下,伸筷夾了一塊豬嘴頭肉,放在李宗的盤子和圖書里。
轉眼間,已經來到晉陽城外。
一個漂亮的女人,從樓上下來,看見靈珠和李宗,大吃一驚,「吳郎,你怎麼把道士領家來了。」
「沒事的。大姐。」
「吳都尉,去吧,去吧,我知道了。」
我走了,娘親會不會忘記餵食。
李宗忽然想起聽娘親說過,楊廣在江都的時候,就干過這事。
翻過三座低矮小山包,前面就是一連串的沙漠和戈壁灘。
吸食足量的鱷魚血,毒蝎子成群結隊的返回來,順著李宗的腳踝往上爬,陸續返回皮囊內。
李宗吃著,確實很香。他自己又夾一塊半個豬眼,「我去,豬眼也能吃嗎。」
一口下肚,頓時覺得渾身清爽,兩條腿也輕快了許多。
「唉,我們主要是守備城區安全。要想參加遠征軍,必須考試。」他怕靈珠聽不懂,又解釋道,「就是體能、技能等方面的測試。不是說誰都能去的。」
「呼呼——」
吃過飯,李宗把水囊裝滿水,拉著靈珠就往毒蛇谷走。
沒等李宗反應過來,一條花斑蛇從草叢裡游過來。
「你笑啥,沒見過,也沒聽過嗎。」
「這并州還得蓋很多房子啊。」李宗詫異道,「每次陣亡的兵士很多啊。」
「這個管用?」那個都尉睜著眼珠凹陷的一雙大眼,小聲的問道。
本來,李小寧就是要培養李宗對靈珠有感情,好讓在他出道后,有個依賴。
李宗正在疑惑,忽然,那個雞眼兵勸道:「吳都尉,你不是剛娶新媳婦嗎,老太太急等抱孫子,你看你也不小了,不如求一個瓷娃娃。」
「能美顏。」
靈珠不笑了。
「官爺,這個我們不要錢,給碗飯吃就行。」
「唉,這就對了啊。 這瓷娃娃還是蠻靈的。」靈珠說完,看見那個都尉手裡捏著五個銅板。
「多喝幾口,你就能行走如飛。」
靈珠笑著,端著一碗水,「都尉,我們不沾酒的。再過幾年,或許也能喝點。」
李宗口念咒語,喝飽蛇血的青蛇,又陸續爬進皮囊之內。
裝睡的鱷魚猛一抬頭,一道水柱猛地撲過來。
他把酒罈打開,拿過四五個黑碗,把酒滿上。
「我吃什麼啊,碗里沒了。」
她從竹筐里拿出一張蕎麥麵洛饃,摺疊好,夾上一些雞蛋炒鹽豆,遞給李宗,「少宗主,多吃些。今天跑累和圖書
了。吃完,咱就歇息。」
一副大紅招貼映入眼帘:「徵兵公告。」
孫含香不喝酒,忙著把米粥端來,給靈珠和李宗的碗盛上。
她低頭跟在李宗的身後,一隻手拉著李宗的手,心裏有些慌張。
「貴族子弟火線立功者,一律晉陞從五品以上職銜。平民子弟火線立功者,一律由平民晉陞為朝散大夫或游擊將軍以上職銜。」
每人一碗酒,王嬸當時就出到桌底下。
「娘子,我身上有錢。你先熬一鍋米粥,仙家晚上要喝的。我去去就回。」
靈珠看看光滑的手背,一陣驚嘆。
「是啊,你不看到城門口徵兵告示了嗎。說實在的,這次王爺修改的徵兵令,待遇可優厚了。」
只見李宗從皮囊里掏出一把小青蛇,順手一撒,小青蛇就像流星雨一般附在花斑蛇的身上,不停地纏繞、噬咬、吸血。
靈珠看著李宗眼睛有點不夠使,急忙道:「快吃幾口。那饞勁上來了。等會咱還得趕路。」
「好東西,可以防蛇咬的補藥。」李宗解釋道,「這種補藥是我娘教我調製的。配方不複雜,但是很難找。」
凈往人家痛處戳。
在青雲宗,李宗的飲食起居,都由宗主李小寧親自過問。出門在外,無疑就成了靈珠的職責所在。
走近浮橋,城守兵查看證件,一個小個子城守兵上前用刺刀一指:「小道士,你進城有事嗎?還是走親訪友。」
靈珠瞥了一眼李宗,「少宗主,這個不用你發愁。州政府的掌門人,想必已經有了完整的方案。」
靈珠看著心裏害怕,這傢伙長相怪怪的,眉心中間有一顆肉瘤子。
「你們喝水。」
「你說軍心不穩,你說思念家鄉,我給你把老婆都找好了,你還能不安心服役嗎。」
李宗意識到,要下大雨了。
「你們倆先喝,這裏還有洛饃。晉陽的手工洛饃,可香了。」
「那讓你破費,多不好意思。」
靈珠接過瓷瓶,對著嘴巴小心的喝了一口,一股辛辣味撲鼻而來。
「你也想去?」靈珠的話一出口,李宗就拉拉她的手,意思是都尉都瘦的沒有人樣了,你還提這事。
長著一對雞眼的城守兵一雙眼睛睜的老大,看見靈珠手裡拿著一把銅扇,身背木牌一塊,上畫神像,旁拴十幾個小瓷娃娃,心想,他們還真是下山的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