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敢說我多管閑事。王縣令是并州前都督王裕的侄子，王裕是我的同僚，同朝為官，這事難道與我無關？」
「你怎麼知道的。」
「老莊，你這幾天是不是服用過什麼丹藥。」李績眉頭一皺，伸手拉過庄壁的手掌，按住脈動點位，低聲詢問。
莊子偉聽見大太太呵斥，馬上將手裡的長刀放下。
莊子偉急忙彎腰施禮，笑道，「實在對不住了，怪我眼瞎。」他一轉身，滿面通紅，「太太，這位是靖王爺。我認識，人可厚道了，是個大好人。」
二太太聲若蚊蠅，說起話來輕聲輕語的。
「哪來那麼大買主。哪有那麼好找的。長安縣、萬年縣這幾年鬧飢荒，大戶人家收成也不好。再說了，誰家願意出那麼多銀子，買走這些高級的『玩物』。唉，我一看這些女娃子，如今一個個都馴化成『瘦馬』了，又有點捨不得。」
想必就是前朝遺老莊壁，庄老爺了。
「一千兩銀子，就能買人家姑娘一輩子幸福。錢的問題，你看的太重了。和*圖*書要是拿錢都能擺平所有事，那也不要公序良俗了。我把話說白了，今天來，就是要帶走這位女冠。因為，她是羅山縣王仁裕縣令的女兒，羅縣令委託我來接她回家。這沒有問題吧。」
「哪個吹牛逼的傢伙，放您娘的臭屁，你娘的好大口氣。」
莊子偉忽然抽出長刀，拉開拚命的架勢。
大太太一張粉臉，忽然變色，也真是的，老娘現在就要火燒屁股了，你這個不速之客，還在這裏添亂子。
這小子轉過臉，一下子看見李績冷峻的面孔，頓時嚇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靖王爺，老爺叫您。」二太太雙峰亂顫，香喘微微地喊道。
李績進了屋，看見裡間大床上躺著一位白髮老者，一群錦衣華服的女眷圍著半圈。好傢夥，我說好傢夥。妻妾成群。
「子偉，給我轟出去！」
庄壁一臉委屈，耷拉著腦袋抽泣道，「前天，有兩個道長來到府上，口口聲聲推銷丹藥，說他手上有貨，還是王屋山神仙煉製的。我，可當真和*圖*書了，媽呀——老子上當了……」
紫菱嚇得往後一退，忙道，「王爺，他有刀。」
「太太，你還是想個辦法，把後院里這些女娃子賣了吧，留著，庄老爺子也用不著。說白了，太太，你也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蓄養這些女娃，本身就是個罪。要想老爺子多活幾年，趁早出手。」
大太太循聲一看，好傢夥，我說好傢夥。一位風流倜儻的白袍漢子，玉樹臨風，站在門口，身邊站著一位長發飄飄的紫衣少女。
年輕人也撐不住。老傢伙的身子骨，哪能這樣糟蹋。唉，你也太不小心了。那是蜜罐子嗎，錯！錯！錯！那是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
「子偉，快放下手裡的刀。」
「你是誰啊？不請自到。您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啊！」庄壁失聲痛哭。
「王爺休要說的這麼難聽。老爺也說了，要送給道觀一千兩白銀。算是補償。」莊子偉聽著李績諷刺挖苦說了一通，心裏幫著老爺，急忙應道。
色字頭上一把刀。二八佳人花褲腰wｗｗ•ｈeｔuｂｏｏk•ｃｏm•coｍ。你作死啊！
「靖王爺，這王雨綺與您無關。我想，您還是別多管閑事。」
忽然，門外一聲高喊，「有多少，我都要了！」
「您，您，您是靖王爺。」
李績伸手護住紫菱，一把摟住大太太的脖頸，厲聲道，「大太太，你府上，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卧槽，你這憨貨。有話說話，你怎麼還流淚？」
「二太太，你說一句話，容易，你讓我賣給誰？誰要啊！」
老爺子今後離不了丹藥，馴化女娃子，需要花錢。可坐吃山空的，莊家能撐到何日，二太太提高嗓門，「讓子偉他們到長安去找買家啊！」
「快讓靖王爺進來，老夫有話要說。」
大太太看著半死不活的庄壁，伸手將他的兩個胳膊放進被子里，生氣嗔道，「怎麼不吃死您老鬼。那個老道長壞得很。這個事吧，也怪您自己，人說一天一粒，你倒好，跟你奶吃糖塊似的，一天吃三顆。下不去了吧。要不是那幾房姨太太還有點人性，捨命陪著您耍，你這把老骨www.hetubook.com.com頭，早趴窩了。」
莊子偉將手裡的水杯往書桌上一放，猛地站起身來，罵道，「誰你媽這麼大胆，敢跑到郯城崗搗亂。」
「你先說，有沒有啊。」
「呼——」
「哦，原來是一位王爺。我說不像一般的紈絝子弟。裏面請，人都到家了，不能不進屋吧。」
李績帶著紫菱，走進裡屋。一看床上的庄壁，心裏一緊，哎呦，幾天功夫，人就瘦成這樣，我看，這個庄壁也快去冥府喝茶了。
他手掌一帶力，大太太面色通紅，呼吸急促。
他故意問道，「庄老爺身體一向可好？聽說他從太白山仙廬道觀搶來一位女冠，看來老爺子的口味可不一般，大戶人家的閨女也要，小家碧玉也喜歡，山野村姑也要，這山間道觀的女道士，他也饞上了人家的小身子。嘖嘖，牙口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這是不挑食，八大菜系通吃啊。」
大太太看著蜂腰蟻臀的二太太，沒好氣懟道，「妹妹。我說好妹妹。你這一句話，就要將這些女娃打發了。你知道這些女娃從江淮wｗw.heｔｕboｏｋ•ｃｏｍ•coｍ一帶買來，花費多大嗎。一個人一千五百兩銀子。這三十多人，花費四五萬。如今，老爺要吃藥，每天都得錢。這女娃變不成現錢，那就虧大了。」
看來頭，不像一般的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
庄壁看見李績進來，嘴巴吧嗒吧嗒張開幾下，半晌，才說出話來，「靖王爺，你看看我這身子骨，一點力氣也沒有。幫我把把脈。」
「別亂說好不好，大唐大小官員多如牛毛，數也數不清。李淵西征時，沿途封官許願，你說這些人都與您有關係？我看你是無事找事。」
庄壁見子偉沒大沒小的咋呼，在裡屋再也沉不住氣了，對著外間喊道。
莊子偉面色一沉，我說呢，磕磕絆絆爬上山來，不可能來看風景，准他媽沒好事。
「我知道。別說是個女娃，就是小貓小狗的，時間長了，也都有感情。只是，老爺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每況愈下。耽誤不得，忽視不得。大太太，你就別絲絲嚷嚷的了。早做打算，全部打包賣掉。」
李績面若秋霜，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你罵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