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推門而入,看見侯君集被綁在柱子上,連忙喊道:「趕緊的給侯尚書鬆綁。雖然,我們是奉旨行事,那也不能虐待侯尚書。」
「是!」
他的面色漸漸加重,聲調慢慢抬升:「呵呵!您剛才不要去見皇上嗎。我可以答應您的要求。不過,你參与太子政變一事,恐怕難辭其咎。到時,皇上想保您,那些文武大臣們,可不會答應的。」
侯君集被綁在一根圓柱上,依然一臉的傲氣。他對衛兵嚷道:「放開我!你們不能綁我。」
「唉!」
李績馬上意識到,眼前的侯君集是個官場老油子。
忽然,李二面色一沉,高聲喧道:「帶侯君集——」
「侯尚書,謀反的證據,會有的。沒有證據證明您有罪,本府也不會興師動眾的來抄家。沒有證據的話,即使有聖旨,本府也不會無故抓人。」
他在一張太師椅子上坐下,伸手一拉侯君集:「到您府上了,您也坐著說話。」
他手一揮,和_圖_書低聲吩咐道:「夏副官,將侯尚書帶上馬車。」
「去哪?您不是要見皇上嗎?」
小廝往地上一躺,身下一股血漿,汩汩流淌。
女婢跟著衛兵走進西廂房,裏面擠滿了侯府的家的女眷和僕人。
「侯尚書,您和我說這些,似乎有點多餘。我來,也不是和您爭論什麼高低的。」
忽然,他想到了李二。
衛兵一通訓斥,侯君集面色慚愧。人到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帶我去見皇上。」他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響。
「我不去。」
侯君集在李績下首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他一邊走,一邊琢磨如何應對李二的質問。
李績說完話,站起身來,笑道:「侯尚書,本府需要回宮復命。請您跟我走一趟!」
「侯尚書,本府歷來敬重您的做派,敢說敢講,辦事利索。不過,與李承乾密謀政變,這事,您老哥辦得有點拙。」
他的話尚未落音,侯君集竟然拍案而和*圖*書起:「您口口聲聲說不冤枉一個好人,您看您的手下,把我的家徹底毀了。您看看,廂房裡哭聲不斷,這裏還是人待的地方嗎。」
女婢嚇得不敢吱聲。
他一手按住哆嗦的女婢,嘴裏不由得流出口水來。
侯府正廳。
堂堂的西征軍統帥,當朝吏部尚書,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侯君集話音未落,李二大喝一聲:「帶證人!」
斜眼衙役,呲著滿口黃牙,手忙腳亂的抽去腰帶,嘟囔著:「別叫,老子又不是第一次。」
李績忽然提高聲調:「您心裏無鬼,你為啥不去?您不去見皇上,如何證明您的清白。」
「媽的!誰?」
「靖王爺,您剛才的話,老夫有點不明白。」
「我去哪?」侯君集面色一沉,心裏頓時緊張起來。
「陛下,不是我不承認。關鍵是謀反之罪,禍及三族,老臣又不是傻瓜,拿身家性命開玩笑。」
李績平靜地看著他,面部依然溫和。
女婢絕望和-圖-書地緊緊閉上眼,忽然,耳畔傳來:「當——」一聲脆響。
一個衛兵提槍就追,一把拉住女婢:「都到西廂房去集合。」
女婢渾身抖個不停,低聲哀求:「官爺,您輕點,別弄疼了我。」
「哪裡跑!」
「不能綁您。誰說的。侯君集,你別再裝逼了。您現在是朝廷的罪人。對待罪人,你還想怎樣?想舒舒服服的,做夢去吧。」
「侯尚書,朕傳見您,我不要那些玩弄刀筆的執法官侮辱您。所以我要親自審問您。」
他將頭湊過去,微微嘆口氣:「我為什麼這樣說。因為您說我參与太子政變,那得有證據。以法律為準繩,還要以事實為依據。憑空捏造老夫謀反的事實,這鍋,老夫不背。」
侯君集撲通一聲雙膝下跪,顫聲道:「謝王爺。」
李二長吁一口氣,面色陰沉,環顧左右:「眾位愛卿,侯尚書既然承認了參与謀反一事,這說明他確實做了錯事。不過,侯君集對帝國有和-圖-書大功勞,我打算饒他一命。是不是可以啊?」
整個太極殿,寂然無聲……
他伸手一摸,「啊!」石子嵌入頭骨,一呼一吸之間,腦漿順著小孔,不斷往外流淌。衙役眼前一黑,側身栽倒在地。
衙役將女婢拖進一間耳房,將手裡的長刀靠在門板上,丟下包裹,一雙雞宿眼死死盯著女婢的尖尖峰巒,劈胸一把,撕開胸衣。
「你不承認?」
李二用嚴厲的口吻問道:「您為何要參与李承乾謀反?」
夏德仁連同兩名衛兵,推推搡搡,把侯君集拉上馬車。
李績伸手扶起侯君集,聲調溫和,微微一笑,低聲說道:
「靖王爺,您想嚇唬我。我乃吏部尚書,門生故吏遍布三省六部,我又是武將出身,親率西征大軍,擊破高昌,征服吐谷渾,戰功赫赫,誰人不知。皇上說我無罪,哪位大臣敢牙吐半字。」
就在衙役正要俯身之際,一顆石子飛來,擊中他的後腦勺。
「侯尚書,本府佩服的魄力。
和圖書事到如今,你依然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當今皇上,可不是無能君王。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陛下一定會秉公辦事。」
侯君集終於低下高昂的頭顱。
侯君集一聽,心裏當時懸心放下來,皇上很客氣的嗎。並不像靖王爺說的那樣緊張。看來,老夫是吉人天相。
衛兵走上去,給侯君集鬆綁。
李二坐在金鑾殿上,笑著應道:「王爺辛苦了。」
侯君集哈哈大笑:「陛下,老夫對您一向忠心可鑒,哪有謀反一說。話又說回來,這麼低級的錯誤,你想想看,我能犯嗎?」
女婢翻身起來,又急忙往後院跑。
王德接著高喊:「請侯君集覲見——」
不一會,侯君集的女婿賀蘭楚石走了進來。
不一會,馬車進了宮城。
李績下車,疾步走進太極殿,朗聲道:「御弟,侯尚書被請來了。」
賀蘭楚石當場說出侯君集參与陰謀政變的經過,又把她跟李承乾來往的信件拿給侯君集過目,侯君集無話可說,只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