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個子士兵的杠把子攔腰壓斷。
九匹馬奮力揚蹄,直累得渾身汗水如雨,等銅棺穩妥停靠在墓地時,九匹馬轟然倒地。
「一、二、三——」
「老三的主意不錯。這樣干省力氣。咱也不等了,就這樣干吧。」
一位嘍啰將戰馬牽過去,她一擼袖子,雪白的玉臂滑如凝脂。她將裙幅掖在腰帶里,彎腰使勁,扶著侯君集的靈柩,緩緩前移。
「道啥歉啊。」夏德仁連忙雙手抱拳,彎腰回禮。
夏侯霸拍拍夏德仁的肩膀,接著說道:「人說,入土為安嗎。侯將軍棺材已經入土了,就是靖王爺找來,也不會刨土動棺的。」
加上隨行的衛兵,以及夏家扈從三十多人,紛紛將斜桿扛在肩上。
「實在抱歉,夏副官。小女做事雖然魯莽,她也是心急所致。還請夏副官包涵包涵則是。等會,我請客,好好的向您道歉。」
「一,二,三,走起——」
夏侯霸站在高崗上,大聲喊道:
三弟夏侯淵問了一句。
「夏副官,別擔心。再說了,你看著墓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已經挖好了,時辰也好,不如,咱們現在就將銅棺下葬。」
望山跑死馬。
馬車的四周圍欄,已經折斷三邊。
他剛說出第一句,夏侯霸急忙瞪大眼睛。
夏侯霸說完話,急忙令人給夏德仁等人鬆綁。
「一、二、三——起!」
九匹馬口吐白沫,腹部憋氣,四蹄亂動,不一會,氣絕身亡。
眾人轉換馬車的位置,慢慢靠近墓穴。
夏二哥的打算很好,無外乎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夏德仁思索一會,覺得也沒啥不妥。
夏侯霸一聽,心中大喜,對著夏侯淵笑道:「好,三弟,我們趕緊去迎接侯將軍。」
「要不這樣。」
三千斤銅棺,就像焊住一樣,無論眾人多麼用力,銅棺穩如磐石,一動不動。
「咯吧!」
他的話尚未說完,老三夏侯淵馬上喊道:「這倒是好辦法。要是全靠人力,等到天黑了,也辦不成。」
「夏開來,你們幾個人,帶上鋸子和斧頭,快去附近的山林中砍伐樹https://m.hetubook.com.com木,挑揀粗壯的砍。」
「夏副官。我想一個法子,就在終南山砍伐樹木,支起三角支架,用鋼絲繩將銅棺吊在支架上。慢慢拉動滑輪,將銅棺吊離馬車,然後快速抽去馬車和木板,最後再用滑輪慢慢放下銅棺。」
這話一點不假。三千斤銅棺,從長安西郊運到翠華山,雖然直線距離不遠,這沿途爬山過坎,步步帶勁,實屬不易。
夏德仁懸心放下,喜滋滋的往馬車的車框上一坐,斜靠著銅棺打盹。
「唉吆——」
夏侯淵心裏一陣難受,惋惜道:「二哥,這些軍營里的戰馬,都是戰場上立過戰功的,死在這裏,太憋屈。你說這些馬如何處理啊。」
他往山下看看,靖王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來,既然主家有意思,不如就先將侯將軍下葬。
夏德仁舉目向墓地的四周看看,只見松濤陣陣、山環水繞,眺望長安,腳踏漠北,欣喜道:「此處,果真是個陰宅寶地。」
「戰馬就是戰魂。每一匹馬,都是帝國的財富。戰場上和*圖*書,失去戰馬,就是失去兩條腿。」
「你派人去找兩塊木板來,記住,木板要厚,能夠經得起重壓。將木板橫在墓坑上方,木板之間的距離,正好與馬車的車軸一致,我們將馬車直接推過去,使馬車雙輪,壓在木板上,等棺材位於墓穴中央位置,然後,設法抽去木板和馬車。」
夏德仁皺著眉頭,邁著四方步子,圍著馬車看了三圈。
夏侯霸蹲下來,用手輕輕合上馬的雙眼,含淚道:「它們是為著侯將軍而死的。那就生生世世,在這終南山上,陪伴著侯將軍。就在這主墓北側,再挖一墓塚,將九匹馬埋葬於此。」
他面色緩和,微微一笑,嗓子里好像含著一顆核桃:
眾人躺在地上休息。
「夏大騙子,你幾個也別閑著,駕車去紫銅村,找夏麻子他們,讓他帶滑輪和鋼絲繩來,快點去……」
銅棺一旦順著山體下滑,造成的後果,不堪設想。
事已至此,他也看到此處風水極佳,要比牛首山好得多……
他的話音一落,夏德仁微笑著點點頭。
「加油!加把m.hetubook.com.com
勁——」
夏侯霸連續喊了三次,當場有三個扈從累得吐血,有四個年輕的衛士,再也沒有站起來。
他二人,面帶笑容,身形一晃,三五個彈跳,便來到山下一處高台上。
「噗——」
如果不能及時將銅棺落入墓穴,一旦山雨來臨,發生泥石流,或山體滑坡,銅棺就再也無法下葬。
忽然,他面色一沉,眼睛里露出一絲憂慮:「我擔心的是靖王爺會不會怪罪下來?他要我把銅棺運抵牛首山下葬。這反倒運到終南山了,改變了他的初衷,他會生氣的。」
「二哥,您多慮了。你們夏家所作所為,上天可見。你能把侯將軍的靈柩接來此處安葬,這是做了一件善事啊。」
三十多人使出畢生力氣,那銅棺卻紋絲不動。
夏侯淵一看,大驚失色。
少年精神抖擻,手持彎刀,來到他們跟前,氣喘吁吁地嚷道:「二爺,三爺,小姐已經扶柩到山腳了。」
夏侯淵說出自己的想法,夏德仁不住點頭。
忽然,耳邊傳來夏侯霸雄厚的聲音:
夏侯霸愁容不展,他看著滿臉和*圖*書是汗的夏德仁,為難道:「夏副官,我事先沒想到,這銅棺這麼重。您說還有啥好法啊。這棺材不能老是放在馬車上。」
夏侯霸喊著號子,眾人竭盡全力推車。
最後這從山腳運到山峰,雖然山路也倒平坦,可是九馬爬坡,還是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
「二哥,你說這法子中不?」
夏婉瑩看見父親和三叔帶人下來迎候,立刻翻身下馬。
夏侯霸沉默一會,突然大聲說道:
夏侯霸和夏侯淵正在閑聊,舉頭看見,山下一個短裝少年疾速上山。
三弟似乎明白了這個原理,還有一個問題,這在平地上這麼多人都無法移動銅棺,要是懸在木板上,本來位置和空間局限,站人更少,那又如何抽去馬車和兩側的木板,使銅棺落入墓穴。
「瑩兒,小心一點。不要慌張。」夏侯霸右手一揮,大喊一聲:「弟兄們,都下去幫忙。」
夏侯霸鼻子一哼,啪哧,往地上吐了一口黃痰,用滿是老繭的手抹抹嘴:
夏侯淵將兩根鋼絲繩抄底系好,然後中間插入一條榆木樹榦,兩段再勻稱綁上八根斜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