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白氣縈繞在李治頭部。
「唉吆！」
李治索性把腦袋耷拉下來，居然躲在一位絕色宮女的身後，玩起來「躲貓貓」。
他犀利的眼神掃視著在場的宮女和嬪妃們，「記住了，你們幾個嬪妃都給我省點心，都不要刺|激陛下。」
半刻鐘過後，李治眼皮開始發沉，陷入迷糊之際。
李績話音一落，彈指一揮，一道劍氣直射他的頭頂本神穴。
這裡是宮廷的西面區域，有掖庭池和荷花塘。也就是皇宮的後花園。平時很少有人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增建了一座古堡。
夜風雖然不涼，王德還是裹緊紫袍布衫。
突厥女面色嬌艷，口吐蓮花道，「我還以為將軍忘了此事。不料想，您卻了如指掌。佩服、佩服。」
李績說得很細緻，生怕在場的太監和宮女們聽不懂。
一位小宮女跟在他的身邊，及時把一塊潔白的手巾遞給他。
「偶偶！」
只有等待時機，等待那個破局的時機到來。
「小偷。匪徒。」
王德小心地接過丹藥，易娜薩和_圖_書端來一碗溫開水，服侍著李治吃下丹藥。
後半夜，按照宮禁規定，正陽門已經落鎖，只有西門可以出去。
再說了，父皇走時，留下「老臣三人組」，這三個人，形成鐵壁之時，自己毫無辦法。
李績擦乾手，返回來，從衣兜里掏出一個紫色的瓷瓶，掏出一粒丹藥丸，遞給王德。
李績輕微動身，一雙手往前一探，還禮道，「請淑妃起身。老夫征戰多年，閱人無數，對您的印象，還是有的。本府御馬可以，可記住美人一笑千黃金，這就難為老夫了。」
「都別擔心。陛下這是驚厥失常而已。精神病正常人都有，人一旦受到刺|激，潛在的病因就會乘勢而發。」
李績斜著眼睛看著躲在女人身後的李治，接著說道，「拿陛下來說吧，他日常表現一向膽小怕事，當場看見御史殞命，當然受不了刺|激的場面。感官上刺|激了，引發神經錯亂。等休息三五日，再看看。到時，本府再另請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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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績一聽，頭腦一炸，對著老莫的肩頭，猛砍一掌。
「您叫易娜薩。對不對。回長安的當夜，您就進了晉王府。後來入駐東宮，如今升遷淑妃了。」
「煩請公公給陛下服下去。讓他好好睡一夜，也許就會忘記今晚的事。治療精神病最好的辦法，就是『失憶』，就像酒醉的人，第二天不記得昨日的情景一個道理。『斷片』，可以免除很多不必要的煩惱。這是心理學上說的。」
「比如，」
那人舉目看見李績三人，便嚇得立在原處，「靖王爺，這麼晚了，您們要去哪？」
他渾身打顫。
新君微服私訪雖然很神秘，而，到了被拘押在縣衙的那刻起，也就毫無秘密可言了。
「帶我們去看看。」
「靖王爺如此體貼陛下，可謂細緻入微。您老是位老臣，更是難得的股肱之臣，帝國柱石。小女再拜將軍則可。」
「也就是說，人的精神控制有一個度。超過這個閾值，就會發生異常效應。人受刺|激會精神失
和_圖_書常，就是情感閾值失衡的結果。」
王德看見李治恢復常態，笑道，「靖王爺，您休息吧。有事，明日再過來。反正，陛下還要在東都待上半個月。」
出了李治的寢宮，李績主僕二人和王德沿著燈光一直向宮殿的西門走。
「將軍當年興緻勃發，堪稱漠北雄鷹，草原卧龍，您記不住我們這些草原之花，可我們卻過目不忘。」
「誰的？」
李績職業敏銳感瞬間發現這不是好事。
他緩緩起身，走進盥洗室把手洗乾淨。將身上的常服脫掉，露出一身道袍。
老莫乾脆直說，「王公公，不瞞您說，這裡是一具屍體。」
王德急忙上前，微微咳嗽一聲，「王爺，這位是您從突厥帶來的美人，您卻忘記啦。」
「陛下，醒醒來。」
他疾步向黑衣人走去，乾坤劍一指，低喝道，「請放下口袋。」
剛來到一處走廊口，忽然，看見十幾個鬼影子在牆角下徘徊。
一呼一吸之間，他猛地睜開眼，看見李績還沒走，低聲夢囈道，「恩師，沒什
和-圖-書麼事的話，回宮休息吧。我的眼皮有點重。」
大小合適的，也許能有個印象。當年從漠北返回長安，隨行的數百名佳麗，他如何能記得一二。
領頭的淑妃是一名突厥女，蜂腰燕臀，瓜子臉龐，見李績心細如針，便微微一笑。
王德一把扯掉黑衣人的面罩，驚訝道，「老莫頭，是你啊。」
美人如靴。
開新局，很難。
「洛陽縣衙的一個捕快，被失手打死了。」
突厥女落落大方的朝前走了一步，移動蓮花時，腰肢恰似風拂柳。
李績意識到她的表情，問道，「這位嬪妃可要說話。」
老莫喊來幾個膽大的太監，走在前面，帶著李績主僕二人朝著屋后的一處暗堡走去。
老莫疼得下蹲，王德馬上擋住李績的手背，「王爺慢動手，咱們跟著老莫進去看個究竟。洛陽縣衙門的捕快不是押在西關大牢嗎，怎麼弄到這裏來。」
沒等李績看清，從低矮的房舍後面，一個黑衣人拖著一個麻袋走出來。
「您問我。」李績手裡的利劍抵住黑衣人的咽喉，「和-圖-書說，麻袋裡裝的啥。」
低聲安慰著在場的太監和宮人。
王德的擔憂，不是毫無道理。
此時的李治被李績架在火上炙烤，稍有不慎，可能會半途而廢。
「巡夜？」王德看見是幾個夜巡的太監，疑惑地問道，「你鬼鬼祟祟的拖著麻袋做什麼。」
當皇上，沒那麼簡單。
王德心裏疑惑，明德宮後來經李治下令重建，如今機關盤結，暗道遍布，諜影重重。
王德跟在一行人的後面，左顧右盼，心裏一直不明白，明德宮的構造為何這麼詭秘……
在危機中開新局，更難。
李績從身邊一位火辣身材的女嬪手裡接過一杯銀耳羹，慢慢小口喝著。
除非，日久見人心。
「王公公，是我。那邊牆角的十幾個人，也是我一起的。」
幾聲慘叫，從古堡里傳出來，李績和丁山對視一眼，都明顯地加快腳步……
「啊！啊！」
弄廊的後面，是一排低矮的宮人宿舍。
後面的李治聽著淑妃與李績的對話，心中一動，隨即，安靜如常。
李治的表現，李績每一個細節都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