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嚇得躲在李績的身後,那人把頭抬起來,她才看清,是褒城縣縣令甄士隱。
「瑞雪兆豐年,山河掛白銀。人道春來早,哪曉雪山遲。」
「回來時好好的,這半個時辰不到,怎麼又鬧起來。不是說好了么。」
李績見狀,伸手提槍,瞬間,忙將燧發槍對著門口。
「小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剛才還和荷花姑娘商量著,這次牛頭山之行,多虧你們夫婦幫忙。當然了,邢夫人演的好,老弟你這個配角,也很出色嗎。那個黃尚書平日里傲氣的牛逼,如今乖乖的臣服,要不是你們夫婦配合的天衣無縫,他能信嗎。」
「王爺,我是男人。老婆被人潛規則了,我還不能問一句嘛。這倒好,我一問不要緊,她抄起哨棒就打。」
「對啊。我在漠北征戰,那裡的雪花真大。我說,『漠北雪花大如席』可以,如果我帶你去大理國遊玩,冬天的話,就不能說『大理雪花大如席』了。蒼山洱海,黑山蓮池,景色各異。南方氣候偏暖,飄雪的hetubook.com.com季節,很難見到鵝毛般飛雪的。而在長城以北,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那是另一番雪景了。」
「甄老弟,這麼大的雪,你不在家裡陪老婆,你跑我這裏來哭訴個啥呢。馬上過年了,你哭哭啼啼的,唉,不像話嗎。」
「大雪迎春到,萬象始更新。桃花笑春風,雪飄一夜寒。豆蔻看雪景,情郎笑盈門。」
「哈哈。」李績忽然笑了,「好傢夥。甄老弟,你以為你是誰?皇上李治每日里日理萬機的,每天的日程安排的滿滿的,皇上能為一件小事,直接免了他的刑部尚書?我看未必。褚遂良倒騰土地買賣,皇上就打算警告一下就算了的。那可是有監察台的人密告。你這種艷門照的事,皇上感興趣嗎。說白了,不就是官員的小節嗎。你別忘了,這是唐朝。有唐以來,皇上家族都是綠帽子滿天飛,你又不是沒聽說。先帝李二,不是睡了弟媳婦楊氏。誰說他一個不字了。你呀,大驚小怪的。什麼狗https://m.hetubook.com.com屁倒灶之事,太尉府就能為你出氣?監察台那幫子人,就能聽你一面之詞。去逮住黃文炳革職查辦。你想的多了。」
「靖王爺,我有恐高症,我怕,求你把我放在地上。放我下來。」
荷花含笑依偎著寬大的胸襟,痴迷一般盯著雪景看,這雪下得的真夠大的。不想,描繪雪景的句子還這麼講究。
「地點?」
門開處,一個雪人連滾帶爬地跑進來,哭訴道,「王爺,救我。」
凹凸的腰身微微顫顫,藕斷般的手臂畫成道道弧線,荷花就像坐著過山車一樣刺|激,她覺得頭有點暈,唉叫道,「好王爺,我都暈啊。不能這麼打轉,我沒練過武術。」
「那,你說咋辦?這事,就這麼完了。」
「王爺,我只是問一句。你想想看,我不也是喝醉酒了嘛。那裡間屋子裡的情景,我看的真切啊。我怕……」
「還有啊,雪飄空中如撒鹽,鵝毛大雪飛塞邊。紅杏枝頭花幾許,大漠孤煙雪山飄。」
甄士隱伸出右手,www.hetubook.com.com把衣袖往上拉出一截子,「王爺,你看,我這胳膊都被邢倪打青了,你讓我如何寫字,看書?」
我靠。哪個男人不怕啊。甄士隱看見李績面無表情,狠狠罵道,「你還給我裝,要不是你,我老婆也不會出軌。」
「你,太壞了。」荷花捂住眼睛,嗲道,「我不知道,我一個婢女,從小流落異鄉,要不是林老爺收留我,我早就凍死餓死了。至於什麼樣的長相聰明,我沒考慮過。只要好學,肯下苦功夫,學業就會有成,將來都會如你一樣,人前顯貴的。」
「呵呵。」
李績一驚,你看看,你看看,你老婆的性子,你該知道吧。事先也是說好的,不過是演戲而已。你這廝,還當真了。
就在甄士隱埋怨的時候,李績輕聲道,「甄縣令,你就這麼不自信。你在男女關係問題上,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我一開始就給你說,那是演戲。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他是醉酒了。他是好色。他是急不可耐。他是具備動物本能。但是,和圖書你老婆不傻。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就看誰演的像模像樣。長得好看,咋啦。還得靠演技。我給你說,有些事,你可別鑽牛角尖。對你老婆的了解,你比我清楚。你非說她被潛了。換句話說,你說她和黃文炳搞不正當的男女關係。這不都是你意淫的嗎。屎盆子哪能自己給自己扣頭上的。話反過來說,事到如今,你還想咋地?直接去皇上那裡去告狀,你小子,能進得去深宮。去監察台舉報,去太尉府上訪?這件事,我看,不會直接殺頭吧。」
「殺頭。那不會。」甄士隱一愣神,「皇上不會殺了他。不過,可以讓黃文炳難堪,把他的官職擼掉。」
「你怕戴綠帽子?」
「演戲,也不能假戲真做啊。拍戲,也不能真的來。那黃文炳喝得爛醉如泥,他才不問是不是縣令的夫人呢。送到嘴邊的肉,他能不吃。」
李績輕輕舔了一下那嫣紅小嘴,笑道,「你先說給我聽聽。」
荷花小嘴微張,舌頭微挑,一股股白氣哈出來,在圍巾上結成水珠,她嬌喘微微,一邊逢迎著撩人和*圖*書的逗弄,一邊挖空心思,挑揀那些自己熟悉的詞句娓娓道來,「王爺,你說,我對雪景的表達到位嗎?」李績輕聲道,「這些句子都很好。讀來朗朗上口,不過呢,有些詞,不能通用的,要看地點。」
李績沒等甄士隱說完話,眉頭一縮,瞳孔猛地放大,壓低聲音道,「當然不能善罷甘休。如果是真的頭頂呼倫貝爾大草原的話,老哥會幫你出氣的。」他看了荷花一眼,吩咐道,「荷花,去衙門通知衙役們把銀子給我抬來。」
剛想掙脫清靜一下,忽然,院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就是「哐當」撞門聲。
「人間映雪芳菲綠,臘月池邊淡墨痕。」
輕盈的身段,緩緩放下來,他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凝視著她的明眸,低頭吻向她的嘴唇。就在紅唇相接之際,荷花呢喃道,「王爺,你不是讓我形容一下雪景嗎?」
「你說啊,是頭大好,還是頭小好。有人說,大頭人聰明絕頂,那些達官貴人,不都是肥頭大耳的。」
荷花一驚,雙手緊抱著李績的腰身,渾身哆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