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搖搖頭:「不去了,等會兒我們一起到泰晤士河邊走走,來倫敦這麼久了還沒去領略一下,晚上約好了胡繼秧大哥一起去吃個飯,順便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清楚,其他事物等後天張熹和林大哥他們到來再議吧,急不來的。看樣子沒有七八天走不了,單是兩艘驅逐艦和飛機的採購談判,恐怕就會耗海軍署和航空署那幫人一周時間,他們不但要參觀造船廠和飛機廠,還要觀摩英國海空軍的表演,十天內能動身前往義大利就不錯了,更不要說去美國。」
沈鳳道微微吃驚,禮貌地站起來向羞得把頭埋在安毅手臂后的馮潔雲微微一笑:「恭喜!我覺得你們很般配,只是你得先和我叔打個招呼,否則他肯定驚訝。」
沈鳳道看了下表:「現在出去?」
「累嗎?」
不知道為什麼,沈鳳道突然想起了遠在南京的龔茜,他感覺端莊美麗的龔茜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氣質,很像他曾經擁有的摯愛之人,同時,自己逝去的愛人擁有的絕世之美和溫婉柔順又能在馮潔雲身上得到體現,這種感覺讓沈鳳道在不知不覺中對龔茜和馮潔雲極為尊重,也深具好感,相反,富有而美麗的歐楚兒似乎沒有給沈鳳道太多的印象,他現在關心的是安毅將會如何處理自己的情感,關心的是睿智而勤懇的安毅會不會因為這一晚的纏綿,而對正在為之奮鬥的事業有所懈怠。
沈鳳道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晚上英國海軍舉行酒會,你去不去?」
秋陽東升,陽光透過乳白色紗簾,照映在兩個相擁的疲憊身軀上,香甜地酣睡仍在繼續,幸福的笑容仍然掛在佳人微微翹起和-圖-書的嘴角,有力的大手仍然停留在黝黑的長發上,終於找到自己人生歸屬的兩人如此的幸福和滿足,似乎所有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已失去了吸引力,唯有緊緊相擁甜蜜的獨處才是他們所有的天地。
馮潔雲關切地詢問他在想什麼?安毅回過神來聳聳肩回答想家了,牽著馮潔雲的手走了幾步,重重地搖搖頭,似乎把所有的不快甩到腦後,這才親昵地低聲詢問馮潔雲累不累……
安毅含笑擦去她再次溢出的淚花,突然想起她剛才的話,收回的手指停在半空:「那次?雲兒,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身上的傷疤?」
「別哭,別哭了,該高興才對,回去我就去找你父母和你爺爺,向他們求婚,請求他們把你嫁給我,這輩子你休想離開我,從現在起……不!從老南昌的那個夜晚起,你就是我安毅的人了!」
馮潔雲靠在安毅肩上,閉上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床單,雲兒親手剪下來的……離開南昌的那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為了剪下這塊床單,雲兒搬動你好久……你好重,睡得好沉,雲兒不忍叫醒你……」
安毅點點頭,幫馮潔雲提上手袋一同出門,在走出房門的一剎那,「九月十八?」安毅忽然記起了什麼但是又不能確定,低下頭心事重重地思考起來。
「嗒……」
安毅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將手中信物輕輕放到枕邊,輕擁著馮潔雲緩緩滑下,重新躺到床上,愛憐地熱吻好久,才低聲問道:「為何不告訴我?我一直以為那是春夢一場……」
安毅伸手輕輕梳理她的秀髮,緩緩停在她光潔的脊背上緩緩和_圖_書輕撫。
四唇相遇的一剎那,空氣為之凝固,時空瞬間停滯,緊接著一聲嬌吟響起,如饑似渴的熱吻代替了所有的傾訴與慰藉。
安毅開懷一笑:「那當然,我還要道叔和我一起去馮家提親呢!走吧,今天要好好逛一逛倫敦,雲兒來做咱們的導遊,哈哈……對了,今天幾號了,老沈?」
安毅的手僵硬了,他極為震驚地盯著手中微微飄動的布條,終於緩緩回憶起時常湧上心頭如詩如幻的美妙夢境,終於記起自己對許一塵發脾氣的那張出現個圓洞的新床單,終於明白顧長風為何總是譏笑自己道貌岸然……安毅獃獃端詳閉著眼睛緊緊摟著自己的馮潔雲那美麗無瑕的俏臉,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如雷般鼓動,血液騰上腦門,深吸一口熟悉的誘人氣息,突然感覺再次回到了那個溫馨纏綿卻又迷迷濛蒙的夢境里。
安毅說完再次翻身,霸道地把嬌弱的馮潔雲壓在身下,貪戀而瘋狂地親吻起來,從她的秀髮到光潔的額頭,從她修長的柳眉到滿是幸福淚水的眼睛,從她挺拔秀氣的鼻子和熱情如火像嬰兒般蠕動的小嘴,從她天鵝般秀美的脖子到她身上的每一寸羊脂般的肌膚。
安毅站起來,走到馮潔雲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把她帶到沈鳳道前面,笑吟吟說道:「老沈,回去之後我就到馮老爺子家裡提親,潔雲明年畢業,等她回到國內我們就結婚。你覺得如何啊?」
安毅急忙摟住她和聲安慰,好一會兒才仔細端詳手裡的普通布團,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散落著朵朵褪色紅梅的圓形圖案展現在安毅面前,久經沙場的安毅一眼就看出圖www.hetubook.com.com案是用何物描繪,看了片刻只覺得這塊普普通通的圓形白布是那麼的熟悉,用手摸摸其上的花瓣和微微鬆散的毛邊,抱起懷中嬌軀坐起來,倚在床頭:「雲兒,這是……」
「喝杯茶吧……他們去參觀造船廠了?」安毅點燃支煙,接過馮潔雲遞來的茶杯,輕輕放到茶几另一邊。
馮潔雲說到這兒,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與數年積鬱的思念煎熬,伏在安毅身上無聲抽泣,淚如泉湧。
一陣如真如幻的熟悉幽香沁入心脾,安毅按捺激動之情,露出個微笑,走到搖搖欲倒的馮潔雲面前,伸出溫暖的大手,扶住她抖動的雙臂,剛要把她臂彎里的手袋拿下,馮潔雲嬌柔的身軀已經倒進安毅懷抱,再也無法自己的馮潔雲緊緊抱著安毅的脖子,失聲而泣。
馮潔雲緊摟著安毅腰間的雙手再次抱緊,緩緩呼出一口香鬱氣息,輕吻安毅的胸膛,抬起淚跡猶存的俏臉,微微搖了搖頭,如痴如醉地凝望安毅溫存的眼睛,情不自禁抽出只手,憐惜地輕撫安毅肩頭上的傷疤:「年初傳來你舊傷複發的消息……我心亂如麻,差點兒就不顧一切回去了……那次沒注意看,不知道你身上有這麼多傷疤……我……」
安毅從沙發上站起來,迎上兩步,情不自禁緩緩停下,凝望著身穿飄逸的白色長裙、挽著個整齊髮髻的馮潔雲,呆若木雞,溫暖柔和的金色燈光下,顏容絕美肌膚勝雪的馮潔雲背靠房門,亭亭玉立的嬌軀不住顫抖,玲瓏飽滿的胸脯起起伏伏,顯得無比激動,美麗的眸子中蓄滿淚水,動人心魄的丹唇如張似閉,無聲呢喃,縱有千言萬語,在和*圖*書巨大的喜悅與複雜的情愫衝擊下,也說不出半個字。
安毅猛然摟住馮潔雲,把她放到自己身上,伸出雙手,輕輕托出她美麗的臉龐:「嫁給我,好嗎?」
溫暖的燈光仍在靜靜地把金色光暈灑向四方,馮潔雲的曼妙身軀仍然緊緊貼在安毅強壯的身軀上,柔軟的鵝絨薄被滑到她白玉般的纖弱腰際,鬆散的秀髮靜靜覆蓋著安毅的脖子和赤|裸的肩膀,紅潮未退的臉仍然緊貼在安毅的心口,似乎仍在感受那顆強壯心髒的激|情搏動,傾聽心靈無聲的傾訴與渴望。
馮潔雲一愣,獃獃望著安毅,突然撲在安毅身上,緊摟著他的脖子失聲哭訴:「雲兒好幸福……毅哥,有你這話,雲兒現在死去也滿足了……」
良久,強掩激|情面紅耳赤的安毅緩緩低下頭,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擦去馮潔雲吹彈得破的面頰上的串串淚痕,懷中佳人溫順地揚起俏臉,緊閉雙眼,玲瓏的鼻翼微微煽動,誘人的雙唇哆哆嗦嗦欲訴還休,熾熱而令人心懷蕩漾的如蘭氣息將安毅籠罩其中,安毅只覺得眩暈陣陣,血液沸騰,無法抑制地低下頭,將同樣熾熱的雙唇貼上馮潔雲顫抖的丹唇。
房門緩緩打開,沈鳳道向身邊的馮潔雲微微點了點頭,帶上門走向隔壁徐庭瑤等人的房間。
沉浸在巨大幸福感中的馮潔雲只覺得自己就像愛海中一葉隨波逐流的扁舟,時而激越地飛升,時而被巨大的熱浪所包裹,她已無法控制體內奔騰咆哮的情感,緊摟著安毅強壯的身軀,發出聲聲夢囈拙笨地迎合,絲毫不知無意識狀態下的嬌喘和呻|吟猶如天籟般把彼此的愛欲越推越高,宛如浩瀚大海上洶湧的萬丈巨浪將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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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鳳道獨自站在走廊盡頭的陽台上,默默吸煙,默默目送搭載考察團的車隊開往軍港,他對走馬觀花式的參觀訪問毫不在意,在意的只是他的兄弟,他的領袖安毅。
「九月十八,這英國時間我還真不習慣,比咱們那兒晚七個小時,國內現在恐怕都是下午四點了。」沈鳳道笑道。
「不能再哭了,再哭眼就腫了……」
沈鳳道背對走廊,不用回頭他就知道這是安毅向他打招呼,沈鳳道微微一笑,將煙頭扔進大理石雕就的落地式煙灰缸,整理衣襟,轉身走向他和安毅的房間,進去掃了一眼,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美若天仙不忍褻瀆的馮潔雲正在默默地泡製紅茶,梳理整齊的秀髮發梢上凝結著幾粒細細的出浴水珠,紅撲撲的臉上帶著的恬靜笑容掩不住那絲絲羞澀之情。
「剛走半小時。」
一聲響指清脆敲響。
「行,這個季節估計是倫敦最好的季節,溫度不高氣候適宜,再有一個月就開始冷了,先下去隨便吃點什麼,餓了。」
馮潔雲把頭深埋在安毅懷裡:「怎麼說呢……雲兒不知道該怎麼辦……」
馮潔雲閉上眼痛苦地搖搖頭,撐著安毅的胸膛緩緩坐起,拉過絲被纏在春色無邊的赤|裸身軀上,艱難地下床搖晃了幾下才站穩,走出幾步緩緩蹲下,在一地凌亂的衣褲和長裙中間撿起小包,打開袋口,拿出個綉工精美的錦囊,回到安毅身邊坐在床沿上,輕輕按住要想坐起來的安毅,用微微抖動的手拉開錦囊金色的穗帶,從中抽出摺疊工整的白布遞給安毅:「毅哥,這是雲兒一直珍藏的,從南昌開始一直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