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

康新愣了愣，露出玩味的表情，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軍訓結束后，也在大學待了幾周時間了，逐漸熟悉學校的同時，也逐漸發現了自己的心緒是開始朝著浮躁的方向發展的。

易陽笑了笑，說：「據我了解，社會合作處能拍板的項目都不大，滿足哪種條件的項目需要社會合作處的簽字呢？主要有三個條件，一個是涉及金額在10萬元以下，一個是涉及學生在100人以下，還有一條是涉及的學院或者管理部門在一個以內，說白了，需要社會合作處審核拍板的項目往往是幫某個寢室換幾個空調啊，學生宿舍樓下安裝幾台自動售賣機這種小項目。」

康歡喜緊緊扒住易陽，像一隻小小的八爪魚。

「有啊……」康新下意識地回答。

易陽笑了笑，「不抽。」

「那喝酒嗎？」

康新笑著說：「平時喝茶嗎？」

「他是學哲學的。」

康新爽朗地笑了笑，說：「無論是國家政策，還是學校的政策，總之，我們都鼓勵你們勇敢賣出創業這一步，你當然隨時可以找我。」

易陽看向馬文武，說：「學長，你們去社會合作社都是跟誰談判的？」

那是易陽第一次到康新的公寓。

「康老師，您現在有空嗎？」易陽有些羞澀地說。

聽了兩人的話，易陽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沉默不語。

這些信息呢，都是潘洋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無用信息，聊天的時候作為談資說過，沒想到這種時候竟然派上了用場。

易陽也老老實實地搖搖頭，「也不怎麼喝。」

易陽正要開口，突然想到了什麼，念頭一轉，露出一副有難言之隱的表情。

易陽眨了眨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

頓了頓，康新繼續說：「普遍印象是，南方人做生意比北方人厲害，雖然沒有統計過，但似乎確實如此，尤其是溫商，遍布全國各地，甚至足跡邁向全球，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現象嗎？」

「哦，多少？」

康新微微抬頭，說：「那你大概學錯專業了。」

簡單的大理石瓷磚地板，茶几、冰箱、沙發，沒有特別的裝飾品，一切都物品都沒有多餘，牆是大白牆，窗帘是純色的藍灰窗帘。

簡單地了解過後，易陽明白了目前課程表app遇到的困境。

「他們處一共就三個人和*圖*書，當然是跟處長韓文兵談的。」

易陽等的就是這句話，微微一頓，說：「我想學賺錢……嗯，準確地說，是想學投資。」頓了頓，易陽看了看康新，才說，「我有一筆錢。」

康新問：「易陽，說說你為什麼想學金融吧。」

康新笑了笑，說：「呵，開個玩笑……比如，高瓴資本的張磊，就是人大金融專業的科班生。不過，你對投資了解多少呢？」

「如果單獨拿投資這件事來說，根據投資對象和資金大小，分為很多種，比如天使投資，風險投資，也就是VC，還有私募基金，PE……嗯……」

易陽問：「他們拒絕的理由是什麼啊？」

這一天下了雨，雨很急，兩人都沒帶傘，康新抱著一摞書，還有一個康歡喜，這雨淋久了，大人可能還沒什麼關係，小孩子容易感冒，易陽便主動將自己的衣服裹在康歡喜的頭上，抱著她走。

「第二個是，怎麼做才能讓我們這個東西，像你說的那樣改變性質呢？」

康新點點頭，說：「理論到具體操作，中間隔著很遠的距離，而且目前你們還沒有學到相關的理論。」

「大俗即大雅，兩者之間的界限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涇渭分明。」

康新將頭道茶倒掉，才給易陽倒了一杯，說：「不喝茶也不喝酒……哈哈，看來你不是北方的，也不是南方的。」

去了康新的公寓。

易陽卻笑了笑，說：「我可沒有說要去找韓文兵的。」

沙金愣了愣，眼前一亮，拍了拍易陽的肩膀：「真有你的啊學弟！」

「哦……我現在就有一個創業的點子……」

前一陣子，易陽除了上課、忙一些班級的瑣事，和泉興一起打打球，除了這些事情，一有空他總喜歡漫步到寧靜荷塘逛逛，吹吹風。

簡單地說，還是溝通協調的問題，技術上的東西易陽不太懂，但是他大概能明白，如果要持續適配教務系統的數據，需要學校這方面的支持，一句話就是，得談！

「社會合作處？」易陽輕輕皺了皺眉。

「你知道巴菲特吧？」

「啊？」

沙金嘆了口氣，說：「辛苦了這麼長時間，最後卡在這一步，真是有些不太甘心啊！」

易陽嘆了口氣，說：「雖然學了一些專業知識，但還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入手。」

易陽www.hetubook.com.com想了想，也不矯情，說：「那我自己來吧……」

沙金點點頭，說：「畢竟我們這麼大的學校，肯定會有很多企業或者個人找學校談一些亂七八糟的合作，一些大一點的合作，肯定是需要著校領導出面拍板的，但一些比較小的合作，也拿去麻煩校領導肯定不太合理，所以那些金額在一定數量以下的小合作，就由這個社會合作處拍板決定了。」

易陽心頭微微一動，問：「嗯……管這個的是哪個部門？」

易陽頓時心情振奮，又無比感動，要知道，對面這位可是一個真正的商業大佬，社會精英啊！在外面，多少人想見他一面都難，更別提被他親自指導了，原本試想過很多可能，但唯獨沒有想到，他答應得這麼乾脆。

說完，他便笑了起來。

有一種理論是，越喜歡簡單的人，可能內心越豐富，因為內心的豐富，他們才需要外界的簡單來達到某種平衡，才能獲得心靈上的舒適。

沙金也說：「是啊是啊，主要還是社會合作處的人，完全不懂技術，跟他們實在沒法交流，人家不給我們簽字，一點辦法都沒有……唉！」

可是如果要先確定這件事是一個項目了，那麼需要準備的東西就很多了。

易陽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地說：「校團委旁邊……不是有一個大學生創業中心嗎……」

「哦……嗯？」

易陽微微一怔，也忍不住笑了笑。

「嗯……不怎麼喝。」

康新見易陽的外套都濕了，便讓他脫下來，又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叫他披上，又說：「我家裡有洗烘一體的洗衣機，一件衣服，連洗帶烘，一個多小時就夠了。」

易陽心想，康新和自己、和姜黎黎其實是同一種人，什麼人呢？喜歡簡單的人。

康新就住在學校分配的公寓里，戶型雖然是學校里最高規格，套四的房子，但陳設簡單……甚至毫不誇張地說，易陽剛剛進房間，就被一種名為「簡潔」的東西給吸引了。

他頓了頓，像是突然想到了很有趣的事情，搖搖頭說：「一般大學生都是在大學階段嘗試做一個創業者，有意思，你卻是想著做一個投資人……呵呵。」

「他們懂個屁啊，人家網管處的都沒這層顧慮，幾個以前當保安的關係戶，還懂網路的安全隱患了和_圖_書？」

易陽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想了想，說：「你們辛苦了這麼長時間，就這麼放棄了實在是太虧了，要不然的話，我來試試吧。」

頓了頓，他的表情有些嚴肅起來，說：「我給你一個建議吧，如果你立志當一個投資人，就一定要理解企業發展的過程，你可以在這大學四年的時間里，先嘗試創一次業，在這個過程中，你能收穫很多東西，什麼樣的企業有投資的價值……」

……

幾次相遇，康新看上去都普通極了，平靜極了，臉上總帶著淡淡的笑容，只是那平靜的表情下，你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

「咱們這個app，不涉及錢，又只跟網管處有關係，而在涉及學生人數這個層面上，也很模糊，你說他不涉及學生呢，也說得通……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不涉及錢，所以才丟給了社會合作處吧。」

東海大學的學生什麼樣的人都有，家庭條件也是各有不同，在東海大學，一個學生能支配百萬元，並不是那麼讓人驚訝。

但是馬文武聽完，雙手抱胸，伸出兩根手指，說：「兩個問題。」

康新的老婆是一個警察，雖然以她老公的條件財力，完全不必工作也能過得很滋潤，但她依舊熱愛著那份職業，認真做好本職工作，所以帶孩子的重任時常落在康新身上。

如今自然確認了這位康老師便是他們經管學院的院長，說實話，剛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內心是有些不太自在的，要知道，東海大學里一個學院院長，尤其是經管學院這樣的重點學院，所掌握的資源是驚人的，哪怕不談這層身份，康新的個人履歷也足夠傳奇。

「嗯，可能有些俗。」

不過這也是個學習的過程，易陽也有自己的打算，一點點先去嘗試著去做做看吧，成不成功都是次要的，關鍵是能積累到經驗。

「所以，我們只要想辦法把這個項目的性質給變一變，讓它多涉及幾個學校部門，就能繞過社會合作處，直接由更高一個層面的領導決策了。」

「怎麼了？」

幾人都是眼前一抹黑。

易陽聽了這番話，沉默不語，想了想又問：「康老師……如果我將來有了一個創業的點子，遇到一些問題，能請教您嗎？」

「這樣嗎……」易陽低頭喃喃自語。

沙金十分鬱悶地說：「說實hｔｔｐs://ｗｗｗ•hｅｔｕboｏk•ｃoｍ.coｍ話吧，最讓人蛋疼的事情就是這樣了，讓一個不懂技術的傢伙來管最關鍵的環節，我們跟他說了，不會對學校的數據產生威脅，也不會讓同學的密碼賬號產生風險，但他就是聽不懂。」

……

馬文武點燃一支煙，看了看易陽：「抽煙嗎？」

隨後，又聊了幾句，類似的聊天並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在康新家裡卻有不同的意義，這是現實上的「關門弟子」了，自然聊天的範圍也不知不覺往更深的層次發展了。

易陽搖搖頭：「我不打算找社會合作處。」

這樣的人，你如果對他誠惶誠恐也好，還是用平等相處的態度對他也好，得到的反饋都差不多，他就像大海一樣深不見底。

康新笑了笑，指了指茶具，說：「有一種說法是，因為南方人愛喝茶，越喝茶就越清醒，越清醒就越發現自己很窮，於是就想拚命掙錢，而北方人愛喝酒，一喝酒，就覺得自己什麼都有了，也就不想掙錢了……哈哈哈！」

韓文兵？

而在吹風的時候，便時常會遇到康新……院長。

馬文武抽了一口煙，咳嗽了兩聲，說：「社會合作處的主要職能就是統一管理一些跟學校的小合作項目，我們要用學校的數據介面，硬要說是合作，也說的通，但是我們畢竟還是學校的學生，這麼一點支持都沒有，實在是太讓人難過了。」

他的經歷豐富，在進入經管學院任教之前的上一個身份，是德國一個私募基金的掌舵人，在他的運作下，運作了三年的私募基金投資回報率高達94％，為投資委託方帶來了61％的投資回報率，而就在私募基金業績最好的時候，他卻突然宣布解散私募基金，終止了與十幾家投資方公司的合作，回到祖國一個小縣城隱居了兩年多時間，娶了一個老婆，生了一個女兒。

沙金笑了笑，說：「你啊？兄弟，不是我打擊你，咱們搞不定的事，你靠什麼說服韓文兵？」

「嗯。」

「第一個是，萬一更高一個層面的領導依舊不同意呢？」

看到這一幕，康新有些詫異，但又感覺兩人的組合有些可愛，默默跟在後面給易陽指路。

他還記得，開學典禮上某位特邀嘉賓說的，欣賞旁人的優點，然後獲得進步的動力，可是真正能做到的人實在太少了。

社會合作處？

將衣服丟進洗衣https://m.hetubook.com.com機，此時康新已經開始沏起了功夫茶，易陽只在電視上見過這種茶具，他們老家不流行這種功夫茶，於是有些好奇。

易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也可以換一種理解方式，就是要達到一個目的地，往往不止有一條路，一條路走不通，為什麼不試試另一條路呢？」

所以，易陽除了知道他身份后的第一次見面顯得有些緊張，後來想開了，反而都是很自在的。

馬文武說：「安全問題，他們認為我們這個有安全隱患。」

這當然只是個玩笑話了，但一下子讓氛圍沒有那麼嚴肅了。

馬文武和沙金對視一眼，沙金說：「哥們兒，你別賣關子了，快說說你的想法吧！」

聽到易陽的話，沙金和馬文武都微微一怔，但隨後馬文武眼神一動，問：「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這件事的方向確定下來，但真的要去做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原本他們只是出於愛好，想先把這款app產品做出來，在學校推廣一下，如果確實有人用的話，再思考能不能孵化為一個真正的創業項目。

而現在的問題是，馬文武他們幾個搞理工出身的，沒能談下來。

馬文武和沙金都愣了愣，對視一眼……

馬文武接過話茬，說：「目前，學校的教務系統統一由校園網管理處來管理的，網管處主要負責的是校園網路基礎平台建設和網路應用的相關規劃、建設和運維，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咱們的官網和教務系統，其實這個部門的老師很好溝通，負責人也是我們計科學院的老師兼任的，他們也是同意的，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接通這個渠道，不僅僅需要網管處的同意，還需要學校社會合作處的負責人簽字。」

康新也喜歡在池塘邊吹風，常常也會帶著女兒康歡喜，每次碰到了，她都會主動請求易陽抱抱，後來變得熟了，也就隨意聊聊天。

大約就是在三年前，東海大學經管學院改革，又有眀毫基金入局，東海大學校長親自邀請他出山，擔任了經管學院的院長。

管項目的？

易陽愣了愣，搖搖頭，說：「不知道……」

「那你準備找誰？另外兩個辦事員？他們做不了主的。」

這裡是優秀的學生集中地地方，校園裡有各種各樣的人才，而無論裏面有什麼人，到了最後，總是要給大家一個三六九等的定義的，所以說競爭處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