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別說，國營店收購的哪些東西，他們還真能開出更高的價錢。你要知道，國營店收購的東西，都是統購，要麼就是用來出口的，要是就是一些廠家委託收購的，東西大概就那幾樣，是有計劃的，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收，各個地方的價格還不一樣。
「不賺錢人家做這些幹啥，別看著趕輛馬車到山裡各村各屯轉，一個月下來，能賺不少錢。」呂律做過這些，知道其中的門道。
呂律笑了起來，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比起一味的屈服，得到馬的認可和親近，這樣的馬會顯得更有靈性。
一看有好吃的，兩個小傢伙頓時把彈弓忘得一乾二淨，提了東西，歡快地跑進屋子。
「給我要了幾畝好地？」呂律反倒是愣住了。
惹毛了，我將他那兒子給弄回來種地。我跟他說了，你是我兄弟，放心吧，以後他不敢招惹你了。」
「是秀山屯，再往前走三四里地就是……」陳秀清接過煙，笑著指點道。
他跳下馬車，m.ｈe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從懷裡掏出一包煙，上前敬煙：「兩位兄弟，請問一下，往裡邊走是秀山屯嗎？」
周翠芬家的地還沒種完，陳秀清忙著回去幫忙。
兩個小傢伙歡跑著過來開門，吵嚷著讓呂律教打彈弓。
呂律簡單地說道：「各地的需求不一樣，還有不少人，他們想得到的東西，通過正規渠道，可不容易弄到，正好委託這些人手中去收。最簡單的，就像山裡的蘑菇，都是些好東西，可是，出了這大荒，別的地兒可不容易見到，算是特產。」
「那你呢？」呂律笑問道。
「吁……」
張韶峰說得輕輕巧巧。
陳秀清有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張韶峰衝著屋裡喊了一聲：「給你們呂叔泡水。」然後招呼呂律在柴垛子旁邊的木墩坐下。
呂律看了下他手頭的煙，認出是迎春煙，這煙他在農場的時候抽過，兩毛錢一包，上面有偉人詩詞「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是他以前當知青那會兒hetubook.com.com，常抽的煙，挺受知青們歡迎。
「第一次有人給我發紙煙，有些好奇！」陳秀清乾笑了兩聲，將大半截煙扔地上，用腳搓滅。
不但將陳衛國會找他麻煩的事情給杜絕了，還順帶得了那麼幾畝地，把自己沒地的事情也給解決了。
看它在草甸子上來回奔騰撒歡的樣子，那精神是越來越好，同陳秀清遠遠避開在一旁不一樣，呂律是越看越喜歡。
「那可不，但凡是想安分過日子的，就不會像他那樣……人沒事兒就行。」張韶峰也差不多是相同的想法。
「也沒啥大事，打上兩天針水，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兒了……他一醒起來，張口就是那賣大炕的，我聽著煩，給他留了三十塊錢就回來了，懶得伺候，讓他自己作！」
兩人走出林子上到大路上，呂律推著自行車和陳秀清並排走著閑聊。
跟追風打過招呼，呂律叫上陳秀清一起，前往秀山屯。
呂律將自行車推進院子，被張韶峰接過，推到倉棚下放著和*圖*書。
到了屯子里，看到收穫山貨的人將馬車停在屯中土路上，正挨家山門去問。
「那可不，差不多七八畝的樣子。想要讓人不說，不得給點封口費啊？」
「讓老東西把屯長位置給卸了，然後給你要了幾畝好地。」
「就是進山收點山貨，野雞、野兔和一些皮毛啥的，等過一段時間，蘑菇出來了，還收蘑菇。」男子笑道：「就是點小本買賣……兩位慢走，我就先去屯裡了。」
但是現在……呂律搖搖頭：「我不會抽煙！」
「昨天的事情咋處理？」呂律到旁邊坐下，開口問道。
走了沒多久，後面傳來哐啷哐啷的馬鈴聲，兩人回頭看去，見一人站在馬車中，拉著韁繩，趕著馬一路小跑而來。
「我……我有家規：不拿人一針一線！」張韶峰笑道。
陳秀清搖頭，抽了一口，反把自己嗆得連咳好幾下，接著問道：「你不是這屯裡的人啊，幹啥的呀？」
上前拉住馬籠頭，呂律伸手摸了摸它的面門，又捋了捋它脖子上長長和*圖*書的鬃毛。
餵了這麼些天，多少算是有些適應，追風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咬、就踢，只是在呂律摸它的時候，不斷地甩動腦袋避讓。
「那國營店咋辦？」陳秀清疑惑地說：「難道他們還能開比國營店更高的價格？」
呂律提了罐頭、糖果和鞋子，交給兩個小傢伙。
那人笑笑，將煙收了回去，繼而取出個打火機，給陳秀清點上：「那秀山屯還有道去別的屯嗎？」
呂律則推著自行車徑直去了張韶峰家裡，到院子柵欄外邊時，看到張韶峰正在院子中劈柴。
呂律看了下他手頭捏著的煙：「不會抽就別抽，能不抽，最好也別抽。」
他說著重新跳上馬車，趕著馬車往朝秀山屯跑去。
馴馬，是讓馬匹屈服的一個過程，但更重要的是讓馬對主人從習慣、認可到親近的一個過程。
張韶峰笑了起來：「你是不知道，昨天你一走，他是直接在我面前就跪了，不停地求饒，晚上的時候他們家又吵了一架，只是很快就將聲音給壓下去了，今天更是ｈｔｔｐs://ｗww.hｅtubｏoｋ•cｏｍ.cｏm天剛亮就忙著去區上，跟他那兒子打招呼去了。
「沒了，秀山屯就是這片最裡頭的屯子，沒別的道了！」
「呂叔……」
呂律在院外按響自行車鈴鐺。
而他的雙胞胎兒子，在院子一角豎了塊木柴，拿著彈弓瞄著打，不停地爭辯著，張口閉口就是呂叔，隔上幾天時間，已經將呂律交給他們的哪些東西，弄混淆了，誰也說不贏誰。
呂律和陳秀清兩人，走到路邊上一點，將道讓開。
呂律不再多說什麼，催促著往秀山屯趕。
七八畝地不少了，從此，在這山裡，也是有田地的人了。
清脆的鈴聲一響，劈柴的張韶峰和玩得專心致志的雙胞胎都一下子回頭看來。
「律哥，收這些東西能賺錢嗎？」陳秀清有些好奇地問道。
他們不一樣，門路跑對了，光賺差價都能掙不少。」
張韶峰也拍拍身上沾染的柴屑，迎了過來：「來了，事情咋樣？」
呂律出了地窨子，去專門看了看在草甸子上拴著的追風。
趕馬車那人到了旁邊，拉住韁繩，讓馬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