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少點還好說，養多了，那得多大的山才夠養它們，就咱們草甸子里的這些，等到開春了，那麼大的一片面積，怕是都不夠它們折騰。」
這不得不讓呂律將事情重新說了一遍。
陳秀清來得最早，呂律在倉棚裡邊準備草料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緊跟著來的是趙團青和趙永柯，張韶峰和梁康波兩人是在飯菜快熟的時候一起來的。
上輩子好歹也是在商途中摸爬滾打過的人，這合約對他來說，不是件難事兒。
上輩子就搞過一些養殖，也了解參觀過很多，在這方面，呂律一點都不虛，他決定要養的東西，那就有足夠的經驗支持。
只是，讓呂律沒想到的是，來的人，不僅僅只是這幾人，還有大鼻涕和周翠芬，王大龍和趙美玲，蒲桂英和孟兆華，最讓呂律沒想到的是，周方敬兩口子居然也來了。
經過這一夜的醞釀，幾人不約而同地找到了呂律這裏，都想過來聽聽，呂律這裏究竟是咋回事兒。
「華子，真的假的？剪人小姑娘的辮子去賣錢，真是你做的？」呂律忍不住問道。
這倆小年輕，還有這樣的往事！
第二天，呂律早早地起床，將草甸子的雜事兒忙完，然後開始張羅飯菜。
這也是很多人還在不斷告誡自己以及後輩這不能說，那不能做，必須謹言慎行的年頭。
陳秀玉認真地看著呂律：「跟我說說，除了種地，你還想養些什麼？」
「這不還早著嗎？」蒲桂英嘟著嘴：「要是我爸媽管和圖書得了我，上次鶴崗有人來提親，他們早就把我嫁出去。我早就說過，我要嫁一個能蓋起你家這種大房子的人，看現在這樣，怕是沒幾個有這能耐，我才十七歲啊，還早，再等等，我跟著你們打打工也行啊！」
對於幾人的表態，呂律沒有多說什麼。
呂律看了看蒲桂英，又看看孟兆華，倒覺得這倆個小年輕，挺有趣。
這也確實是些可靠的幫手。
呂律看向大鼻涕馮德柱的時候，他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呂律笑道：「大嫂，你就不怕跟著我一起虧了呀？」
「現在想到的，就是梅花鹿、獐子、飛龍、水狗子、林蛙和大雁……暫時就這幾樣吧！」呂律笑道。
聽呂律這麼說，陳秀玉總算是稍稍放心。
倒是孟兆華偏著腦袋，看了看蒲桂英：「你剛才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要是把像律哥這樣的大房子建起來，你也嫁我？」
他話音剛落，孟兆華又跟著站了出來：「律哥，給猞猁尾巴幫我媽治病，給虎膽幫我姐家裡的孩子治病，對我來說都是恩情……我就不多說了，就像你昨天的說的，不趁著年輕闖一闖，多沒意思。我也信得過你，也相信你的為人，也算我一個。」
這也是起草了一個大概，最核心的問題，還是支出和收益的分配，這個得等明天他們幾人過來以後再商討簽訂。
「怕啥，你沒來之前，我們家本就啥都沒有，要不是你接濟的十塊錢，我跟孩子都得餓肚子，日子都過不
和圖書下了。要不是你來，好好教訓了一頓大鼻涕，讓他改邪歸正，日子早就沒盼頭了。
現在，也算是要人手有人手，要戶頭有戶頭，有這麼幾家人參與，能夠拿下不小的一片面積了。
「兄弟，你救了我媳婦兒的事兒，我就不提了，等清子和燕子結婚了，就沖咱們這層關係，也把我帶上吧！」
呂律點點頭：「既然都答應了，咱們今天就把事情給定下來吧，先把要租的地和荒山給拿下再說……吃飯！」
蒲桂英直接上前，一下子把孟兆華給撞開，笑盈盈地看著呂律：「姐夫，看在秀玉姐的份上，也把我帶上唄！」
呂律拍了拍自己有些昏沉的腦袋：「不用麻煩了，你先回卧室睡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做。」
到了草甸子的這些人，都是呂律入住山裡這一年的時間，有過最多交集的人。
「我也沒問題！」
緊跟著站出來的是周方敬：「兄弟，我這以前吧，事情做得不得到，要不是你和峰子，我早已經啥都沒了，尤其是你在醫院里跟我那些話，像是狠狠地給了我幾棒子，這才徹底把我打醒，知道什麼才是踏實日子。我打心底里是佩服你的，就像我支持你做屯長一樣，現在這事兒，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得過我，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我帶上。」
呂律早已經有有想法：投資老闆分紅結合按月發放工資的方式進行。
半個多小時后，一頓飯吃完，一行人坐著爬犁前往響水溪林場。
「一邊去，wwｗ•hｅｔｕｂook•coｍ•com看見你我就想踹死你，去你們屯上夜校的時候，你把我辮子給剪了拿去換錢的事兒，我能記一輩子。」蒲桂英一個白眼，立刻就瞪了過去，緊跟著又推了孟兆華一把。
而呂律則趴在桌上，開始起草準備和張韶峰等人簽訂的合約。
農場是他財富積累、轉化的工具，也是禁獵后的一條可持續發展的路子。
看到蒲桂英這模樣，呂律不由翻了翻白眼：「你就別瞎摻和，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說不準明天就嫁人了，你爸媽答應嗎？」
「那大雁呢？那可是會飛的，咋養啊？咱們這，冬天太冷了，大雁都呆不住。這個不合適吧？」
但現在，事情都還沒說定呢。
王大龍也站了出來。
回到大炕的時候，見陳秀玉還在大炕上坐著，不由催促道：「你早點睡吧，不用等著我。」
一下子多了好幾個人，不得不重新再加上一桌飯菜，不過，有趙美玲、周翠芬和蒲桂英幫陳秀玉的忙，都不用呂律動手了。
躺在炕上，想著心頭的事情，喝得微醺的呂律啥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呂律還有事情要做，她也就不再打擾了，把被褥抱回卧室，然後給呂律送來大衣披著，回卧室休息去了。
聽完后，周翠芬很快湊了過來：「大兄弟，其實這些東西，我也聽不懂，我這人嘴笨，除了有一膀子力氣，別的也沒啥。你要建家庭農場的話，我也說不清到底是好是壞，但我知道，你肯定是在做大事兒，總需要人手，我就wwｗ•hｅｔｕｂoｏk•ｃom.ｃoｍ
想問問，能不能帶上我們家？」
呂律轉頭看向張韶峰等人，問道：「梁大哥、趙大哥、峰哥，你們昨天晚上回去，商量得怎麼樣？」
呂律聽陳秀玉一連問了幾個問題，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擔心養殖技術吧，放心，這些東西，我有經驗。」
無論是組建趕山隊伍還是興辦家庭農場，事情都不能草率，還是得白紙黑字地落到實處。
咦！
昨天呂律召集一乾子人聚在草甸子里，說過的事情，回屯裡后，很快就傳開了。
就衝著這份信任，也足以讓呂律感動。
「會飛，那就把翅膀上的羽毛給剪掉，它就飛不起來了，怕它們冷，那就弄個屋舍，建地火龍保溫就行，大雁可不一定要南飛。當然，我暫時還不會考慮養大雁，首先要建的就是鹿場。」
這還是一個被人扣上個大帽子就能輕易將一個人毀了的年頭。
張韶峰、趙永柯、梁康波和陳秀清的加入，讓呂律心裏稍定。
「我沒問題！」
有這麼幾個人參與，他倒也能適當地承包一片土地，和幾個山頭，把事情初步給做起來，然後慢慢壯大。
這也是呂律這麼在乎人心的原因。
他不再是上輩子那個一頭霧水只能摸著石頭摸著石頭過河的小子。
最讓呂律欣喜的是，張韶峰的加入，有了他，很多事情辦起來，會方便很多。
周翠芬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很是堅定。
有嘉蔭、燕窩島那麼大片的濕地，獲取大雁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養殖的成本可不低，這可httｐs://m•ｈeｔuｂｏｏｋ.cｏｍ.coｍ是跟大鵝一個級別的東西，太能吃了。
「不是，律哥，我這心裏邊總有些不踏實，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他是被陳秀玉幫忙在大炕上給他鋪鋪蓋的時候驚醒的，朝外邊一看，好傢夥，天都早已經黑了。
事情初步定下來，他所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賺錢了。
三人紛紛表態，都肯定地答應下來。
他說著翻身下炕，去卧室里找來信箋紙和筆。
這些人，都是因為之前的一些過往，心有感念而彙集到這裏來的。
而且，就剛才孟兆華的話語中，也似乎對蒲桂英有點意思。
「醒了……看你睡得那麼香，我都不忍心叫醒你，打算讓你就在這兒睡了！既然都醒了，回卧室裡邊睡吧！」
「那是當然，除了在山上放養，還得人工飼餵。我跟你說，建造一個鹿舍，圈出一片山頭，喂習慣了，它們會早出晚歸。」
「誰叫她把我新買的鉛筆踩斷了，不僅不還我，還跟我橫！」孟兆華笑道：「那會兒不懂事兒！」
一番話說出來，引得眾人鬨笑起來。
說是闖，但也得穩妥地闖，畢竟呂律現在走的不是上輩子倒騰山貨經商的路子，而是對他來說上輩子就干過，但側重發生變化，依然能掛上「全新」兩字的路子。
「我還用問嗎？」
接下來，家庭農場的運轉，需要的就是大量資金的支持了。
我不懂這些東西，但是，我相信你和秀玉，也相信你和秀玉的選擇，即使虧了，也絕無怨言。」
陳秀玉停下了在大炕鋪被褥的動作：「還想不想吃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