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姓青年滿臉嬉笑，但眼中的驚慌卻掩蓋不住。
呂律眼睛眯了起來：「不對啊，我們看過一些留下的痕迹，那腳印只有一個人的。」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他們昨晚是從灣溝鎮里出來的……這隔了一晚上，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這幾天一直在換地方。我現在是真不知道……放了我吧，求你了！」
「最後一個問題，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呂律緩緩站起身來，冷聲問道。
我知道他們肯定完了，這事兒兇險，可是天都黑了，我也不敢到處亂走，只能在林子里心驚膽顫地過了一晚，打算今天趕緊走……誰知道還是被你們追來了。」
「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別讓我一直催著問，把知道的都給我說出來！」
他說完后，靜靜地等著，足足等了一分多鍾。
腦袋被槍管頂著，哪怕隔著一個捂耳帽子，也能感受到其中透出的冷意。
白龍它們五條狗子立刻沖了上去，將劉姓青年圍住，一陣狂吠，躍躍欲上。
劉姓青年說著指了指呂律。
時隔那麼長時間，怕是也不會有人記得，那館子里當時有些什麼人，眼下只能從劉姓青年這裏盤問了。
「你走吧，你要是敢把這裏的事情透露出半分，給我惹來麻煩，我不介意找上門去。」
一桌的人，全都在裡邊，而且就在館子里拍的。
「這相片是誰給你的？」
劉姓青年聞言，如蒙大赦，爬起來行李和槍都不敢要了，不要命地往林子里跑，很快不見了蹤影。
呂律提著槍緩步走到青年旁邊，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后問道：「昨天晚上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打我們？」
我們兄弟幾個，就我是在乾飯盆邊緣的村子里長大的，對乾飯盆熟悉，知道乾飯盆冬季沒和_圖_書有夏秋季節那麼迷糊人，我當時就把事情給答應下來，然後初步估計了你們的方向，大概是向著我們四海村那邊去的，正好有幾天沒回家了，就準備回去看看，然後再進乾飯盆里找你們。
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人給拍了，這是被盯上了呀，而且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呂律等得不耐煩了，他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半自動再次抬了起來。
呂律接過來一看，發現相片就是自己的。
他幾乎一下子就確定了，拍攝相片的人，就是郭志坤口中所說的，打獸皮書主意的那些人。
呂律冷哼一聲，他端著的半自動，槍口微移，扣動扳機。
呂律皺著眉頭想了下，大概知道對方的意思了：他們知道獸皮被毀了，但是不確定獸皮書還有沒有備份……大概想著留自己的命，還是為了得到獸皮書的內容，怕弄死了就沒了。
「沒有，捂耳帽子下邊又戴著毛線頭套，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眼睛，別的啥都看不到！」
想了想，他又接著問道：「那些人究竟長啥樣？有沒有啥特別的地方？」
呂律淡定地看著劉姓青年，眼神中冷意森然。
砰地一聲槍響，子彈打在劉姓青年提著的雙管槍托上，陡然的衝擊，讓青年抓不穩雙管獵槍，甩落在一旁雪地上。
呂律現在是找也不是，不找也不是。
劉姓青年跟著就哀求起來：「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呂律有些奇怪，就以這劉姓青年的水平，是怎麼做到那麼多天跟蹤，沒被自己這些人發現的，連白龍它們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沒想到他們來得那麼快，直接開著車領著我那幾個兄弟，衝進去就是一陣突突，我知道是咋回事兒，聽到槍聲，也不敢跟過去看，很ｍ•ｈeｔubｏok.coｍ.ｃｏm快就看著那四人衝到路上開著車跑了，也看到你們追了出來，而我那幾個兄弟都沒有出來。
被攔住的人，正是在四海村夏廣勝家裡見過的劉姓青年，夏廣勝口中的混子。
劉姓青年只是緊咬著腮幫，眼神躲閃地看著呂律，更多的時候是在看著他手中的半自動。
「沒注意這個！」
這青年不敢再遲疑，連忙說道：「我們本就是為了撈錢的，當然不可能別人問啥說啥。對方見我們不肯說，就每人塞了兩百塊錢，再次將相片給我們幾人看……
「我昨天就藏在路邊的林子里……因為你們領著狗，我一直離得挺遠，不敢靠近，怕被發現，一直選擇呆在下風方向！」劉姓青年弱弱地說：「追蹤，也算是我的強項。」
呂律看到這相片的時候，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心底猛地竄出一股子涼氣。
「我是真不知道他們是誰啊！」
「然後呢？」呂律催問道。
「昨天晚上差點被一群瘋狗給咬了，我們今天在碼那群瘋狗，免得以後碰上還會被咬……結果，順著遛子找來，見到了你，我想問的是，你是其中一條見人就想亂咬的瘋狗嗎？」
很顯然，就連趙永柯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了。
「看來你不打算說了！」
在槍口對準劉姓青年的腦袋時，青年忽然打了個冷顫，雙腿像是沒了力氣一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我說……我全都說……」
趙永柯也跟著走到一旁，接過呂律手中的相片看了下，在將相片還給呂律以後，重新將半自動抬了起來，直接就懟在劉姓青年的腦袋上。
只見他從懷裡摸索了一下，從衣服內袋裡拿出一張相片，朝著呂律遞了過來。
呂律緩緩在劉姓青年面前蹲下，小聲問道。
劉姓青年悶著https://m.hetubook.com.com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誰知道，我回家那天晚上就下雪了，第二天等雪小一些，我本打算進山去找你們的，誰知道，在村裡就聽說夏廣勝領了幾個外鄉人到了他們家，我聽他們說領著狗、趕著爬犁，覺得很有可能就是你們。」
但是看到你們幾個都帶著半自動，帶著狗幫，是獵手，我們就不敢動了呀。」
隔得那麼近，居然一點都沒發現。
只是問個事兒，就捨得一下子出那麼多錢，這是豪客啊。
說到這裏的時候，劉姓青年神情變得越發驚慌，眼神躲閃，都不敢正眼看向呂律。
呂律深吸一口氣，心裏越發惱火：蔣大爺啊蔣大爺，你倒是走得乾脆了，卻把那麼大個爛攤子丟給我，那獸皮書，是個寶貝，也是個禍害啊！
趙永柯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
「不排除這種可能……也有可能他去找那些人，這傢伙，夏廣勝早就說過，是會背後捅刀子、打黑槍的，你覺得他剛才的樣子，像是真的怕我們嗎？」
呂律居高臨下地俯看著他。
劉姓青年說著，轉身朝著一邊走。
隔了一晚上，還有人受了傷，又死了那麼幾個人，對方行蹤很難斷定，關鍵是，也不能胡亂跟出去找人啊，別說不容易找到，就即使找到了，也很容易被反咬一口，惹來公安啥的，在這年頭，山裡的事兒跟外邊一扯上關係，就是個天大的麻煩，而且對方身份不簡單，很有可能有這方面的能耐。
「知道是你們是獵手，我們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發現，所以事情做得隱秘，在你們進乾飯盆三天後，我們才準備跟進去，結果進去后，看著種種痕迹才發現，你們打獵實在是太厲害了，就不是一般的獵人，跟了兩天，我那幾個兄弟就敢跟了，生怕被你和*圖*書們發現，惹怒了會要命，就打了退堂鼓，於是就退回江源，只有我一個人還在跟著。
「沒碼上那熊溜子……兩位爺們，你們這是幹啥？」
劉姓青年一下子臉色煞白不敢動了，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呂律將手中的半自動放下，冷眼看著劉姓青年。
而且，拍攝的地方就是在美溪區上，田友誠的館子里，從大興安嶺打獵回來，叫上林子道、孔思仁一起吃飯的那一次。
「車牌號呢？」
「我是真不知道，我只聽說他們是在哈爾濱城裡看到你們，然後從那邊跟過來的。這還是他們說話的時候透露出來，別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說，那些人有可能會找上他？」
結果，跟著跟著，我也不敢跟了，也就退了出來，找到那幾個兄弟，喝著酒的時候，就被那四人找上了，拿了你們的相片，問我們見沒見過……還說，他們就是跟著你們來的江源，也是在打探你們的行蹤，知道你們進了乾飯盆，又看到我們出來了才專門找來……」
「第二天去一打聽，才知道你們進了乾飯盆。心裏又活泛了起來，心想著你們是外地人，不知道乾飯盆的兇險，說不定能有機會……所以，我們兄弟幾個一商量，就各自回家拿了獵槍，從北溝這邊，也打算跟著你們進乾飯盆……」
「反正昨天晚上已經死了四個，多你一個也不多！再不說實話，下一槍打的就是腦袋！反正這是乾飯盆，隨便找個無底洞或是溶洞一扔就完事兒了，我保證沒人知道。」
「所以，我們砍的那些標記，就是你們改的？想讓我們在裡邊迷路，然後被困死在裏面，你們好撿便宜？」
趙永柯再次用半自動槍管懟了一下劉姓青年的腦袋。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只是進山打溜圍……懶得理你們和圖書！」
呂律皺著眉頭，他現在也犯難了。
「不敢，我看你膽子大著呢……昨天晚上他們打我們的時候，你在哪兒？」
呂律冷笑一聲：「所以，你到夏廣勝家裡來，不是真的想去碼熊遛子，而是來進行確認的。而在我們再次進山後，你就一直在後邊跟著，並且將我們的位置隨時跟那些人做了彙報。」
他哭喪著臉說道：「我那天也就是和幾個兄弟瞎逛到江源，想看看有沒啥機會撈點錢，正在館子里喝著酒呢，看到你們幾個到了江源。你們那樣，一看就是外地的，尋思著外地人身上好搞錢，也就多留意了幾眼，然後看著你們把那三個司機送到招待所，後來跟著出了江源，也看到你們去了一個農戶家裡。
「那你總該知道，現在在哪兒能找到他們吧？」
劉姓青年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哆嗦。
「那些人對另外幾個補槍滅口，自然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你覺得他們會放過這傢伙？」呂律反問。
「就這麼放過他了？不怕他報案啥的，給咱們惹來麻煩？」趙永柯有些看不明白了。
看在錢的份上，就告訴他們，你們就是相片上的人，進了乾飯盆。不過，他們知道乾飯盆厲害，不敢輕易進去，就問我們有沒有能耐一直跟著你們，只要有能耐跟著，在你們出了乾飯盆后，告訴他們位置，就能拿到一千塊錢。
問了半天，除了知道對方是從哈爾濱跟過來的，別的啥也不知道。
「對，就是這樣……一般是我在跟著，讓另外的兄弟每天回去彙報，但我沒想到，昨天晚上他們突然就領著我那幾個兄弟，八個人直接就殺進去了，之前我只聽說，他們給了我那幾個兄弟每人一千塊錢，讓幫忙把你們留在山裡，還交代說，別的可以直接打死，但是你……可以打殘，但必須得留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