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荒野狂徒
第七十七章 半截雪茄

再把打殺的棕熊取膽,剝了皮,事情忙完,足足花了四人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只是,這像是眼睛像進了沙子一樣,睜不開眼睛,眼淚嘩啦流的感覺,實在是痛苦。
換句話說,那是乘坐汽車,一路緊趕,也得花上至少三天的時間才能到達的地方。
被發現了,而且,還有人監聽著這裏的動靜。
兩人簡單說了下情況。
「麻煩了……」
雪盲症,是一種急性光源性眼病,主要因強烈的陽光通過雪地反射,經過晶體的聚焦到達視網膜黃斑部,造成組織的熱灼而致視力下降。說白了就是太陽和雪地折射的紫外線傷到眼睛了,一般都在二十四小時就能恢復,而且沒有後遺症,並不會導致失明。
而且,呂律也不敢對毛子的調查能力有絲毫低估。
有些追查,怕是會持續很久,不能大意。
事情做得乾脆利落,會更好些!
上次到老爺嶺抬棒槌,他們往山洞里送了四次棒槌,都特別注意這周邊的地形地貌,腦子裡都記得清楚。
在經過一些山間的大路時,還經常能看到一些運兵車或是補給車,當然了,還有很多車子,不知道是幹些什麼的。
而呂律的眼睛,在幾人中,視力是最好的,他這兩天,一直在強撐著,情況一直不見好轉。
呂律心頭一下子就懸了起來,本能地覺得危險在快速臨近。
這也是為什麼滑雪的時候,要帶上眼鏡的原因。
於是,一路上,幾人只打那些沿途所見的有價值的獵物。
出了蘇馬羅科夫的酒廠以後,幾人也只能老實地裝作是遊獵的鄂倫春人,儘可能避開可能碰到的人,不去徒增麻煩。
「剛才啥情況?」呂律小聲問道。
「洞口附近的雪地上,除了有零散的一些動物腳印,並沒有人活動的痕迹。」
「不擔https://www•hetubook.com•com心不行啊,少了你這雙眼睛,那損失可不小……行了,休息吧,這樣也挺好,白天睡覺,晚上活動,光線弱一些,說不定到了明天,你的眼睛就好起來了!」張韶峰笑道。
「不用擔心……不大個事兒!」呂律笑著安慰。
結合這竊聽器……
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是因為睡眠不足的原因導致,為此,張韶峰等人甚至都不用他守夜,讓他能好好睡上一覺,結果,兩天下來,還是沒有絲毫緩解。
呂律抬頭看著天空白亮的太陽,感覺有些難受,眼睛止不住地流淚。
呂律微微點了點頭:「趕緊裝好,早點上路,再過上那麼兩個多小時,天又亮了。」
不知為啥,呂律回秀山屯的念頭,變得有些急切起來。
呂律一路上翻看著地圖,初步估計了一下,從蘇馬羅科夫的酒廠所在的位置到達伯力城北邊他們藏棒槌的山裡,直線距離上也就相當於從漠河到佳木斯的樣子。
之所以如此謹慎,呂律是有自己考量的。
幾人當即做出決定,開始搭建撮羅子,也不用呂律幹啥,先是攏了火,讓他烤著。
和別的地方一樣,這也不是天天下雪,更多的時候是晴朗無雲的天氣,太陽沒啥溫度,但卻非常的明亮,加上雪地的折射,總是亮堂堂的,經常在戶外活動的人,其實有不少人得過雪盲症。
這些都是容易引起重視的事情,尤其是死掉的那個軍官,上次用的是雷暴無音手槍和帶有氰化物的紐扣滅殺的,又投入水中,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了,發現了以後,有沒有被引往別的方向。
張韶峰也跟著點點頭。
「洞里住著只人熊,沒有喚醒,被我們直接打了!」張韶峰說道。
撮羅子搭起來,www.hetubook.com.com幾人將柴火移到撮羅子裏面,吃過些水煮凍餃后,留下趙永柯值守,其餘人就圍在火邊躺著休息。
上次在河溝里殺掉的三個毛子軍人,領頭的明顯是個軍官。
幾人加快速度,到了洞口邊,由趙永柯守在洞口邊注意外邊的動靜,其餘幾人則是打著手電筒鑽進洞里,揭開堵在洞口的石塊,幾人鑽了進去,然後直接動手刨沙,小心地將裏面依然保持鮮活的棒槌取出來裝袋。
一袋袋棒槌,分放在幾人的爬犁上,擔心少了河沙覆蓋,又是晚上的低溫時段,怕凍壞這些棒槌,幾人乾脆用大張的熊皮將袋子包裹起來擺放。
張韶峰也應了一聲,將雷蒙手中那半截雪茄拿過去看了下,似乎是出於好奇,他將雪茄摳了幾下,將裹在上面的煙葉展開,忽然,裏面一個金屬小物件掉了出來,他撿起來看了下,問雷蒙:「這是啥!」
趙永柯和梁康波兩人對竊聽器沒啥觀念,但呂律、張韶峰和雷蒙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等了十多分鐘,忽然聽到山裡傳來砰的一聲槍響,讓呂律等人心頭都是一驚,但也就只是這一聲槍響,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應該是張韶峰他們開的。
就在前天,他的眼睛,眼帘開始變得紅腫,眼白上布滿血絲,總感覺眼睛里有異物,還有些難受。
呂律微微皺了下眉頭,伸手將縫隙中的半截雪茄拿起來看了下,從標誌上他認出,這是是非常出名的古巴雪茄,屬於私人定製,加長加粗的大號雪茄,能抽這種私人定製的雪茄的人,不會簡單。
被趙永柯叫醒的時候,天色已經變得昏暗。
再有,老爺嶺的很多棒槌,是人工撒籽,建立了保護區,經常有人巡護,那些抬棒槌后留下的痕迹、宿營的痕迹,不會一hetubook•com•com點都沒發現。
「那有沒有啥異常?」呂律再問。
「這地方有人來過!」呂律神色有些凝重,他將那半截雪茄遞給雷蒙:「總覺得心裏不太踏實!」
毛子這邊抽煙的不少,雪茄、捲煙、煙斗,都有人喜歡。
呂蒙打著燈光看了下他手中的東西,神色一下子變了,忽然抓起來往遠處雪地里扔出去:「那是竊聽器……」
沒有那刺眼的雪地光芒,呂律也得以解下蒙在眼睛上的紗布,眼睛感覺舒服了不少。
可就在幾人忙著往外搬運的時候,呂律忽然注意到洞口右邊的石頭縫隙中,擺放著半截雪茄,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沒有刻意去找,也沒有刻意去追捕。
「洞里也看了,裏面也沒啥異常,存放棒槌的石洞,堵在洞口的石頭沒有被動過,我們打開來看了一下,沙子埋著的棒槌都還好好的。」
這地方出現雪茄,那就意味著有人到過。
也幸好,鄂倫春馬耐力極佳,這樣的長途奔行,能持續很多天。
無緣無故不見了一個軍人,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還是老樣子,這是得了雪盲症了!」
「好!」
號稱在邊界陳兵百萬,哪怕現如今雙方關係有所緩和,但毛子這邊的人手和補給,依然沒有減弱。
烤了幾個粘豆包吃過,幾人很有默契地鑽出撮羅子,然後開始收撿行李裝到爬犁上,默不作聲地趕著朝伯力城北邊的山裡走去。
當然了,天氣太過寒冷,幾人坐在爬犁上會冷得受不了,在爬犁兩側隨行,身體能經常活動,反倒更舒服些。
所以,一路上前往伯力的時候,幾人更多的是在以趕路為主。
尤其對於獵人來說,這是個很麻煩的事情,無論是發現獵物還是用槍,都靠的是眼睛。
要是被認出來,可難有之前的能碰到阿什庫父子m.hetubook.com.com倆和被在蘇馬羅科夫的酒廠遇到吳彪的那種運氣。
站在國外的山頭看國內,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可就這麼點距離,只是寬度不到兩百米的一條江阻隔,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在半夜的時候,幾人成功到達山洞附近,沒有立刻靠近,而是由張韶峰和趙永柯兩人打著手電筒,先去探查下情況。
那是一個能直接觀察到山洞位置所在的地方。
「休息吧,越靠近城邊,周邊的村莊越多,外出進山的人自然也不少,接下來這段路,咱們得更加小心,都辛苦一下,今天晚上到山裡,把那些棒槌裝袋,連夜折返到山裡無人區,晚上要更隱秘些!」
他不得不找了紗布繃帶,把自己眼睛給遮起來。
就這樣,整整花了九天的時間,他們終於遠遠地看到了臨近大荒最東邊撫遠城的伯力城,爬犁上還是多了大大小小百多張皮子,還有不少熊膽、鹿鞭啥的值錢東西。
就即使天黑了,有月亮,倒也不妨礙穿行,而且,晚上活動的人少,更為安全,只是溫度低了不少。
「就這麼辦!」呂律重重地點點頭。
現在呂律已經能完全肯定自己眼睛上出現的問題。
期間也就只有一天,風颳得很緊,下了些雪,他們選擇宿營休整。也就是這一天的時間,打到的獵物比較多一些。
「希望沒事兒吧!」
而且情況還在加劇,他現在看到雪地,都覺得刺眼,忍不住地流眼淚,特別怕光。
事情都是未知數,而且,間隔的時間不過一個多月兩個月不到的時間。
幾人紛紛朝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四百多米外的山坡山林中有燈光閃動,很快又熄滅了,從剛才隱沒的燈光來看,似是有人在快速下山。
沒多長時間,張韶峰和趙永柯兩人跑了回來。
大荒里冬季漫長,數個和-圖-書月的大雪覆蓋,到處白茫茫的一片,主色調就只是單調的黑白兩色。
雖說棒槌耐寒冷,可那也是埋在雪層下的泥土裡,現在換了環境,保不準會被凍壞。
換成爬犁,在山裡行進,所需要的時間就更多了。
枝頭跳動的紫貂,雪地奔行的銀鼠,在樹榦上追攆著灰狗子的黃皮子,偶爾林間跑過的赤狐,還有山溝坡地上跑著跑著,借勢在雪坡上滑行一段距離的水狗子,當然,潛藏在倉子里被元寶它們發現的熊瞎子或是遭遇的出來覓食的棕熊,遊盪在山裡的馬鹿等東西,也都不錯過。
遇到進山捕獵的普通平民還好說,估計也不會管這些閑事兒,可要是碰到毛子軍方的人,那就會是個大麻煩。
雷蒙接過去看了下:「可是,並沒有別的異常,就連棒槌也沒有被動過。要是有人來過,發現了棒槌,不可能再留下。興許只有一些人路過到洞口邊看看,或是避雨啥的!」
「你的眼睛感覺怎樣?」雷蒙關切地問。
見一切正常,呂律也稍稍鬆了口氣:「走,趕緊去把那些棒槌弄出來裝袋,我們得抓緊時間離開!」
這趟過來,這些能殺人于無形的東西,也是被他們帶著過來的。
兩千多根大大小小的棒槌,裝了好幾個袋子。
「找個地方蹲守,如果那些人是真衝著咱們來的,就乾死他們!」雷蒙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不然的話,咱們想要帶著東西走,到處是痕迹,走不掉的,後面麻煩不斷!」
一路上,還是得萬分謹慎小心,幾人走得相當隱秘,也走了不少繞路。
就在這時,觀察著動靜的趙永柯忽然小聲地叫了起來:「斜面山上有燈光!」
忙著往外搬運棒槌袋子的雷蒙和梁康波見呂律在看些什麼,經過的時候湊了過來,雷蒙問道:「咋了?」
萬萬沒想到,半截雪茄里還暗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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