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鬼吧！
打定主意后，幾人巡查了一下施工進度，就各自返回，開始準備獵具，後天進山。
他不知道柳東野怎麼突然又改了主意，打的是什麼算盤，但第一感覺就是這傢伙憋的不是啥好事兒，他隨口謅了個名字。
「倒插門啊……明白！不過，打狼你不行，太嫩了，去了危險！」
眼看要成的買賣突然一下子黃了，柳東野有些惱火，四下一掃，就盯上了呂律。
他搖頭抱怨：「現在的人啊，你要說他精吧，傻得像個憨憨，要說他不精吧，偏偏還能說得頭頭是道。」
他隨口問道：「你呢？叫啥名？」
聽到這話，呂律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不是送我一顆嗎？反正都是狼牙，也都差不多……不對，看你這樣，該不會這顆是真的，其它的是假的吧。」
他徑直走了過來，把那狗牙遞給呂律：「送你了！」
火車站、電影院這種人多熱鬧的地兒，類似這種騙冤大頭的把戲多了去了。
柳東野愣了下，隨即淡淡地哼了一聲：「這癟犢子，眼光挺賊，別的不拿，偏偏拿了一顆真正的狼牙……不過，等到冬季的時候，你就知道我厲害了，也不知道那裡邊，都會有些啥好東西，只要你敢來，到時候就先讓你小子先探探路。」
拿著獵場的材料和身份證件，到伊春公安局把事情一說，接待的人員一聽到呂律他們幾個名字，立馬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秀山屯，包括洄龍屯，還有林溪村，都有不少青壯來找王大龍，有好幾十號人跟著幹活，事情進度很快。
他沒有接狗牙，只是意味深長地笑著搖搖頭。
「行啊！」
「一隻狼而已，m.hetubook.com.com大荒里又不是沒狼，再說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狼牙！」
說這話的時候，呂律看到他嘴巴里有一顆缺了半塊的牙齒，嘴巴有一股子臭味。
「具體在哪兒打？」
幾人騎著馬一起返回。
柳東野一臉吃驚，上下打量著呂律，搖頭道：「我看你一身中山裝，長得又斯文，不是本地口音，是在什麼部門工作吧。林場還是農場？」
呂律掃過他手中的那些牙齒，別說，還真看到了一顆真狼牙，於是伸手拿了起來，隨手就裝在了口袋裡邊：「我看這顆不錯！」
眼看時間挺早，也有段時間沒進城了，幾人一起約著，在館子里吃了頓早飯，然後各自分開，去買一些自己想買的東西。
這些上輩子有著仇怨的人，偏偏像是跟自己糾纏在一起一樣，早早地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感覺更像是宿命一樣。
他站在百貨大樓前，專門挑著過往的男人賣狼牙：「這是真狼牙，辟邪，保真……」
那既然來了，也就沒必要避讓，早點收拾掉，早點清凈。
他沒想到，柳東野明明自己就正乾著行騙的事兒，偏偏還能把話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這段日子，王大龍領著人緊要做的事情就是將林場大路和獵場連通，再進行獵場圍欄的建造。
明明已經很動意，都已經掏出錢開始數的青年，忽然把狼牙往柳東野手裡一塞，拍拍屁股走了。
打心底里，呂律本能地給那雙眼睛掛上個賊字。
「在牙克石毛墳子溝。」
剛一出百貨大樓大門，就看到一個穿著土黃色馬甲的身影，他不由微微愣了一下。
「還有沒有別的狼牙和_圖_書？」呂律隨口問道。
呂律等人巡視一圈，根據食性選著適合的地方，狍子繁育區、野豬繁育區以及馬鹿繁育區都已經弄出來，當即決定，現階段，就以抓捕這三種野物為主。
至於開放獵場，則只打算用簡單的木頭圍欄圈出區域，這地方就屬於是只能打一些普通獵物的地方，按照規定，保護動物是不能動的，還不能妨礙它們跟外界生物性|交流，順其自然地繁衍。
「那好，就在冬至那天吧，我還是在這裏等你，你要想來，就來，讓你見識下，什麼叫打獵。」
「想去。」
「唉……那顆不行！」
呂律接過來咬了一口：「碰到了個以前的熟人，嘮了一會兒……走吧，回了，一起去看看獵場繁育區準備得咋樣，看情況，咱們明天準備些獵具，後天進山裡去轉轉，找到啥就捕啥，抓回來先一步進行繁育。」
呂律去百貨大樓，給陳秀玉和兩個娃挑選了些衣物，然後稱了些零嘴，別的沒啥需要，就準備回到之前約定的館子邊去等張韶峰他們。
從伊春到養殖場所在的位置還要更近些，都剛剛才在館子里吃過飯，也不用忙著吃中午飯啥的，所以，到了養殖場，將各自的東西暫時放在雷蒙家裡，幾人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獵場。
一聽呂律來了興趣，柳東野立刻往自己兜里一淘，拿出一把牙齒：「喏，這些都是狼牙，我跟你說，這是我在草原上打獵的時候，晚上遭遇狼群，一下子被我打了十多隻，才弄來這許多牙齒，也差點要了我的命。」
柳東野點頭：「嗯，每年都去，現在不是時候，一般都是冬天去，狼多，但也危險。」
呂https://m.hetubook.com.com律微微愣了下，都不知道為啥，柳東野一轉頭就從來來往往那麼多的人中盯上自己。
「那可打的東西多了去了……你真想去？」
他說完，轉身就走，沒幾步就鑽進人群。
「我叫柳東野……行了，也別想著去內蒙那麼遠的地方，等入冬了，我領你到七台河那邊玩玩！」
「不要你的錢！」柳東野強調了一句：「真的，我在內蒙打的。」
兩百平方公里，兩個乾飯盆的大小，只是單純地想要好好轉上一圈，都得花上兩三天的時間。
這對哥五個來說，都不是啥難事兒。
呂律回到館子門口，看到張韶峰等人已經全都買好東西在那兒等著了。
此時，他成功拉住一個操著河南口音的青年兜售，侃侃而談。
現在是在大街上，呂律心裏憋著火，也不好發泄出來，只能另外尋找機會。
這是要運營不少時間的大事兒，再好的木料也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腐爛，也扛不住野物破壞，時間長了，反倒是維護費用比較高。所以，呂律在獵物繁育區所用的圍欄，並沒有用木頭建造，而是直接弄成鐵柵欄，挖坑做的水泥柱子，用鋼筋預埋進行焊接，為此還專門買了一台發電機。
呂律說到這，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哎喲，這都過好一會兒了，我還有人等著，先走了，冬至的時候見！」
但柳東野隨後一改口：「要去也行，有機會帶你去打一次獵也行，誰叫我跟你投緣呢？不過話得說在前頭，得聽話，得聽指揮……叫啥名啊？」
「王永貴！」
誰知道那青年接過來翻看了下，猶豫半天：「一顆狼牙要我半月工資……不能再少點？」
和-圖-書呂律搖搖頭：「我以前是個知青，落戶在這邊山裡，上門的……你知道，這多少有點不受人待見，我也想證明下自己。」
反正抓回來養著，繁育得多了，獵場消耗不了，還能進行售賣，幾人可不嫌多。
柳東野一臉恍然，拒絕道：「在那裡，狼精著呢，一群狼，一晚上能屠一個村子，比鬼都可怕，而且還有比狼更厲害的東西，不行不行，太危險了。」
眼看就要賣出去了，二十塊錢一枚。
呂律笑問道：「下次能不能帶我一起。」
在看到他的時候，呂律腦海深處的記憶再次被喚醒。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東野。
「瞎說……送你了送你了，啥也別說了！」
這個城市，變化出乎意料地快，只是幾年的時間，已經到處處高樓，人也熱鬧了許多，和六年前相比，人們的衣著也變得光鮮亮麗，能明顯感覺出，生活水平提升了不少。
那人叼著煙，嘴皮像皴裂的河床，翻著白皮，臉上灰不冷騰的，只有那雙眼睛，精光閃閃……不對，是賊亮賊亮的。
和桃山國際獵場相反，呂律選了一片囊括數種地形的區域，成為封閉狩獵區，準備用來按比例投放繁育的獵物，成為主狩獵區，這也是需要進行嚴格把控的。
「咋去了那麼久不見回來？」張韶峰笑問道，隨手遞來一個蘋果。
也不用多少數量，尤其是野豬，這玩意特別能生，一窩就能下七八隻崽子，等到明年九月以後，獵場能開放了，應該能培育出不少。
呂律記得，上輩子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顆牙，換成了金牙，到後來，大概是覺得太俗氣了，又重新弄了顆種植牙。
柳東野點了一根煙，一邊瞅著伸開胳膊wｗｗ•ｈｅtubｏｏｋ.ｃｏｍ.coｍ：「在這裏的西北邊，要穿過大興安嶺。」
這麼快碰頭，也是呂律沒想到的事情，他本想著自己不再做上輩子的行當，怕是碰到的機會渺茫。沒想到，這麼快就又遇上了。
呂律看著他這副不是坑就是蒙的樣子，再摩挲著袋子里的狼牙，權衡著柳東野打獵的水準。
而這些獵物，都不用去多遠，在小興安嶺就有。
「你們怎麼都不信呢？真貨你們都不信，那些賣狗牙的，反倒有人搶著買，沒天理了！」
獵場槍械的領取使用，包括持槍證、狩獵證等，都要到城裡的公安機關去進行登記報備，包括以後的獵槍使用和子彈也是從這裏領取。
「少不了，你是不知道，打只狼有多兇險，那是玩命的事兒……最多再少五塊，這玩意稍微打磨一下，鑽個孔，穿根紅繩，往脖子上一掛，辟邪！」
上輩子他告訴呂律他喜歡打獵，這才約到獵場遊玩，槍法也確實不錯，但眼下看來，又覺得水平有限，不然也不至於用狗牙當狼牙賣，這年頭鼓勵打狼啊，尤其是在牧區，弄到狼牙並不是很難，於是，他奇怪地問：「你真的打過狼？」
事情辦理得順理成章，前後不超過半小時的時間，就把各自的狩獵證和持槍證拿到手。
「真的？咱們打啥？」
狼牙這玩意兒，呂律見得多了，隨眼一瞟就知道他手頭的是顆徹頭徹尾的狗牙，跟狼牙沒有半點關係。
一紅一黑兩個蓋了公章的小本子，讓一切變得敞亮合法。
呂律暗笑一聲，鬼這東西，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都是嚇人玩的。
他卻不知道，呂律此時在心裏卻想得很簡單：「七台河那邊的山裡，倒也是個不錯的埋骨地，給我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