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就算是寒暑假利用空置的學校圈養家禽，現在這都十月份了啊，學生都開學上課了，應該不會還養著吧？
下課鈴聲響起，小孩子們不斷從房間裏面湧出，聚集到了那平整的泥地上玩起了跳房子、翻花繩等遊戲，嬉笑聲與塵土一起飄蕩在這片天地的上空。
「這個玩意啊，沒有官方名字，咱們叫它毒藥罐，前些年出現過一段時間，搞了個專項活動抓了典型之後就消停了，沒想到現在又冒出來了啊！」執法人員看著徐棟樑上交的簡陋設備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小孩子，還真的是精力無限啊！
一大早，徐安不是睡到自然醒，不是被蟲鳴鳥叫喚醒，也不是被徐康徐樂兩人鬧醒，而是被其他小孩子呼喊徐康徐樂兩人的聲音給喊醒了。
「這玩意，毒性強嗎？」徐棟樑有些艱難地開口詢問道。
「這些孩子都是山裡長大的，精力旺盛得很，中午這麼走一趟就能讀上書，已經很好了。」李四新語氣中有些感慨，還有一絲追憶的味道。
小學？
「沒有。」李四新搖頭：「曾經有過兩三個，但這邊生活條件太差，待遇太低，偶爾還會拖欠工資，都走了哎——」
還真有？
「已經很好了……」李四新似乎猜到了徐安此刻心中在想著些什麼，笑道：「我那時候可是一天走上十里八里路去讀書，還好多人因為家裡拿不出午餐費不讓去讀書了；現在這棟小學開設了之後，輟學的孩子就幾乎沒有了。」
忽然，一個小女孩大聲說道：「我爸爸說了，等蘑和_圖_書菇全都賣出去之後，明年就送我去上學，下次你們過來的時候，我就認識字了！」
這中午休息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小時，四五六年級的大孩子腳程快點一小時左右一個來回不成問題；可一二三年級的學生，來回一趟得將近一個半小時吧？
迎著徐棟樑那探究的目光，執法人員快速解釋道：「這玩意毒性很強，一次就毒翻一個塘子的魚蝦，但它的分解速度很快，最多六小時就分解完畢了，跟沒出現過一樣。不過六小時，足夠毒死那些魚蝦作物的了。」
「李書記，現在都已經開學了吧，怎麼還在學校裏面圈養家畜，不會影響孩子們上課嘛？」徐安一邊喝著糙米粥一邊問道。
就當徐安以為這是收購站或者什麼其他公家的房子時，李四新卻蹦出了一句：「前面那棟房子就是紅山鎮第三小學。」
徐安看到這模樣便明白了過來，心中也生出了幾分好奇，思考了兩秒鐘後點了點頭。
幾名性格十分開朗的孩子看到這些小動物后，一個前沖跑到幾個破爛的籮筐前，從裏面抱出了一大把不可食用的菜葉子分發給眾人，就連徐安、徐和平等人都分到了兩片……
但隊伍中有不少小孩子，從三歲到七歲的全都有，為了照顧他們的腳程，徐安等人刻意放慢了腳步，走了四十多分鐘才終於看到了一棟孤零零的小樓房。
這玩意在早些年出現過好幾次，每次出現不是誰家承包的魚塘全軍覆沒了，就是誰家的田地一夜之間絕收了……
回應徐安https://ｍ.ｈｅｔｕｂooｋ.com.ｃｏｍ這疑惑的並不是李四新的回答，而是這棟小樓傳出的朗朗讀書聲。
兩個一路上摧殘無數花草的小辣手摧花狂，聽到這朗讀聲后十分的興奮，轉身抱住徐安就跟著學校里傳來的讀書聲一起大聲朗誦了起來。
走在最後面的徐安甚至看到學校教室裏面走出了幾位老師，探頭往這邊看來，似乎看到李四新后又回到了教室當中。
「李書記，這些禽畜怎麼養在學校這邊，味道大不說，這有人經過叫起來多影響孩子們上課啊！」徐安不解地問道。
「這所學校是咱們好幾個村爭取辦下來的，這棟樓以前是其他村的辦公地點，為了辦學校讓出來了。學校里的老師也都是其他學校輪值過來上課的，報酬就是眼前這些家畜……」
聞言，還來不及高興的孩子們直接跑沒影了，彷彿剛剛的熱鬧只是幾人的錯覺一般。
李四新沒有貿貿然答應下來，而是抬頭看向徐安，用眼神詢問徐安的意見。
六點鐘，太陽才剛出來，空氣都還是冷颼颼的時候，樓下便此起彼伏地響起了『康康！樂樂！』的叫喊聲。
聽到這個名字，徐棟樑就知道眼前這玩意是什麼了，之前聽過不少次這玩意的大名，但沒見過實物，這下對上了。
眾人過來之後這些小動物都是悠哉游哉地吃著、玩著，現在看到這麼一群人過來，齊齊叫喚了起來，聲音還不小。
「這些都是幫老師們養的哦！」當李四新還在思考怎麼回答徐安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個小孩子搶先回答m.hetubook.com.com了這個問題。
這稚嫩的童聲無法作偽，眼前這棟狀態只比造紙廠好上那麼一丟丟的二層小樓，居然真的是小學……
哎——
「李叔叔！哥哥姐姐們說學校里養著很多很多小動物，這是不是真的啊？」兩個小傢伙見到李四新的瞬間，就想起昨晚睡覺前徐安說的話，立馬跟其求證。
這時候，一陣風吹來，這陣風帶來的不是草木的清香，而是動物身上的那難以描述的味道，熏得徐安幾人連連打了幾個噴哧。其他人倒是早已習慣的模樣，趕路的趕路，說話的說話，該幹嘛的幹嘛，絲毫沒被這氣味所影響到。
得到徐安的允許之後，李四新也點下了頭，隨後詢問其他孩子有沒有想要一起去的，想去的話就回去跟家裡人說一聲再過來。
「都回去，高年級的學生會帶著低年級的一塊回村裡，吃過飯後再一塊回學校。」
就這麼一棟孤零零的二層水泥小樓居然是小學？
中午的時候回家吃飯？
「輪值？這是沒有固定的老師嘛？」徐安再次震驚。
河子堡距離學校差不多兩公里，換做徐安這樣子的成年人行走速度來算的話，快點二十分鐘，慢點半小時也就足夠了。
「哇！那我們可以去學校看這些小動物嘛！」兩個小傢伙聽到這話瞬間冒出了星星眼，一臉憧憬地詢問道。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幫老師養的？
聽著徐康徐樂兩人的朗讀聲，小孩子中有不少人面露羡慕之色。
最終還是被徐安給撈了了回來，一個接一個ｈｅtｕｂoｏｋ•ｃoｍ.coｍ地給他們換好衣服，才放了兩人出去。
「應該只是高年級的學生中午回家吃飯吧？」
「不過，這玩意可不好製作，價格也貴得很，之前都是因為爭搶田地、魚塘才出現的，怎麼現在會出現在灘涂地上呢，這裏你們徐家村承包了啊，承包期間也沒有出現什麼有爭議的情況，真是奇怪……」
徐安再次感到困惑，充滿疑惑的視線落在了李四新身上，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等待他的詳細解答。
無奈地搖了搖頭，徐安也換好了衣服，慢悠悠地下樓洗漱，洗漱的時候就聽到兩個小傢伙不停地詢問著養在學校里的小動物情況，其他人也都答得有板有眼的，就連徐安也找不出其中錯漏的地方來。
「嗯……」執法人員點頭后又搖了搖頭：「強也不強。」
「哥哥，哥哥！我們也會念這首詩！老師教過我們念這首詩！鵝鵝鵝……」
看到徐安臉上神色快速變幻，李四新連忙解釋道：「現在村裡孩子都能上學讀書了，不過有些家庭會讓孩子晚一年，八歲再去上學，多在家裡留一年罷了。畢竟現在這學校，離河子堡近，中午時候可以回村裡吃飯，花不了多少錢……」
毒藥罐！
「那土地什麼的會被污染嘛？會不會有什麼遺留問題產生？」徐棟樑稍稍鬆了半口氣后再次詢問道。
……
李四新帶著眾人從學校樓房前面那平整的黃土地面走過，走到了小樓的左側，赫然看到了兩個石頭壘成的豬圈和羊圈，隔壁還有三個用竹子圍起來的雞鴨鵝圈。
李四新忽然嘆了一口氣，似乎被揭ｍ•hｅｔuｂook.ｃｏｍ.cｏm開了什麼傷疤一般，臉上浮現出了苦澀的笑容。
「這個倒是沒有，仔細消毒一下就沒什麼問題了……」
前海鎮派出所。
聽著執法人員講述的解決執法，徐棟樑心裏提著的那口氣總算是徹底鬆懈下來了。
就在徐安對此感到疑惑的時候，李四新頂著一頭新鮮的霧水從外頭回來了。
徐安才睜開眼睛，便看到上一秒睡得跟豬一樣的兩個小傢伙，『噌』地一下睜開了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就從暖和的被窩中出來了，穿著睡衣就想跑到樓下去，跟剛認識的小夥伴一塊玩。
叮鈴鈴——叮鈴鈴——
「習慣了。」李四新給了一個簡短的答覆之後，並沒有詳細解說其中內情。
這……
嗯……
「那這升學率……」
「是呀……」李四新蹲下摸了摸兩人那毛茸茸的小腦瓜，笑道：「有小豬、小羊、小牛、小雞、小鴨……好多好多小動物呢！」
「來，這邊，那些可愛的小動物啊就是養在這裏啦！」
此話一出，好幾名小孩也都點著頭附和，有的說等辣椒種出來了就可以讀書，有的說等家裡土豆賣出去就能讀書……
李四新搖頭不語，沒有回答徐安這個問題，反正走上前帶著徐康徐樂兩人去餵羊圈裡面的大羊……
隨著二人的交談，他們距離小學越來越近，徐安也終於看到了寫有學校名字的木製招牌，上面大紅色的漆料已經掉得差不多了，難怪剛剛都沒注意到。
再加上吃飯花費的時間，這就幾乎沒有休息時間了啊！
居然是這玩意！
待會過去看看就知道了，想到這裏，徐安也沒有細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