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兩份用牛皮紙文件袋裝好的合同走出中介店鋪，在中介小哥熱情的道別聲中，徐安打開了車門，坐在了車上，對著司機師傅說了地址后便拿出電話，撥打了陸勝男的電話號碼。

「哈哈，這就得看你是想喝茶還是想釣魚了……」不等老同學接話，姜大山直接開口問道：「我剛翻看競標網站，在上面看到你學校也在上面，你們這是真的要招標，還是掛著忘記下了？」

說到徐氏餐飲，老同學那語氣突然輕快了起來。

這麼大的工廠租賃下來之後肯定得配備上大型的流水線才行，上次工廠之行看到那些大型流水線真不是一般的大，不管是製作、運輸還是安裝都得花費不斷的時間，還是提前問問的好。

「……」

「什麼時候有空啊！」徐安看了一眼手錶，笑道：「今天下午就有空，要是姜科長您跟您同學都有空的話，那晚上七點會面怎麼樣？」

「韓叔，我是徐安……對，又要採購設備了……剛剛給您發了一個清單，您按照這個清單給我配三套吧……」

「巧了不是，我們剛好約了晚上一塊吃飯……」

「……沒想到咱珠州市不是這一家供應商想要提價，其他供應商全都咬死了要十塊錢一餐，不然不接……這麼多參加競標的公司中，只有這徐氏餐飲給出的價格是八元一頓……」

八月底開學前出來吃過一頓飯，聊天時候問了一下學校的情況，老同學說的是全都準備齊活了，怎麼現在開學不到一個半月突然掛出來要招標呢？

「參加了……」老同學再次嘆了一口氣，無奈道：「供應商想要提高餐標的價格，我這邊不同意，本以為這事就這麼完了，沒想到他私下搞小動作，學生家長們紛紛投訴，都投訴到教育局那裡去了，我也不可能跟他對著干，乾脆直接換掉一了百了……」

這不是正正好嘛！

老同學低聲重複了一遍后，翻找文件的『嘩啦』聲透過手機傳到了姜大山耳中，不等姜大山詢問什麼情況，老同學便開口問道：「老薑，你說那間公司叫做徐氏餐飲，徐悲鴻的徐，姓氏的氏，餐飲行業的餐飲，對不？」

自從海陽省殘聯會議回來之後，他就對海市殘聯的事情無比的上心，不僅一天查看好幾遍海市殘聯的官網信息，還特地交代了助理收集海市殘聯與徐氏餐飲合作的相關消息。

「那我就從今天開始期待徐老闆您聯繫我了！」

「這徐氏餐飲真有意思，八塊錢三菜一湯不說，他們公司還邀請了一個營養膳食專家，給不同年齡段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制定了不同的菜單，3－7歲的幼童、8－18歲的青少年、40歲以上的中老年，全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自然會，現在徐氏快餐店正積極聯繫溝通海陽省內各大公司以及機構，一旦達成了合作，咱們就立馬在達成合作的城市開設分店！」

說罷不等徐安接話，姜大山又道：「徐老闆什麼時候有空過來珠州市，我叫上我那老同學一塊帶徐老闆您好好嘗嘗咱珠州市的特色美食！」

珠州市某個酒店包廂中。

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以兩人那僅見過一面的交情而言，這通電話絕無可能是來找自己閑聊的……

「嗯，那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反正呢，建議我是已經給到你了，具體怎麼做肯定是看你自己了……」

「還沒，你不是看到招標信息還掛著么，都還沒截標呢，怎麼開標呢！」

叮鈴鈴——叮鈴鈴鈴——

「哈哈，我剛跟一位老同學聊了會，這位老同學剛好是珠州市騰躍小學的負責人……」

正事談完，徐安正想跟韓元平寒暄幾句的時候，腦海中驀地浮現出廢舊造紙廠。

「是呀！」

老朋友任職的騰躍中學在找合適的供餐公司啊……自己正在找合適的、有需求的、有關係的公司夥計機構……

「……對了，東慶市你圈定的那幾家店鋪都挺好的，我挑了兩家挨著的租下來了，已經簽好合同了，你安排人手過來這邊開始裝修吧……你可以多物色幾個人，江源市那邊想必也快了，珠州市也得提前做好準備……」

「喲，那真的是夠巧的，怎麼樣，他家在所有參与這次競標的公司里勝算有多大？」

韓元平與不少公司有合作，深諳像徐氏餐飲這種突然崛起的公司只要站穩跟腳后，接下來便是快速擴張階段，距離過年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呢！說不定一月份徐氏餐飲的訂單能讓自己提前完成明年三五個月的業績需求呢！

「真是一群老頑固，教育局不都提高了午飯價格上限了嗎……又不是讓他們掏錢，一個個死守著價格不放的……雖然漲了兩塊錢，咱們不也是加了個下飯的小菜……」

響亮高亢的鈴聲打斷了中介小哥的介紹，徐安掏出手機打算掛掉電話的時候，看到來電顯示的備註是——珠州姜大山……

「徐老闆，如果珠州市這邊有公司或者機構跟徐氏餐飲達成了合作，您會不會在珠州市這邊開設分店？」

哎——

徐安對中介小哥說了一聲不好和-圖-書意思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空蕩蕩的店鋪，走到店門外一棵大樹下后才按下了接聽鍵，幾乎是電話接通的瞬間，姜大山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傳出。

「老薑，如果不是確定這事是真的，我怎麼會跟你說不是？我可是託人查過了，就官方的競標網站上能看到，他們確實拿下了東慶市這邊三個餐標……」

「徐氏餐飲……」

「我這邊還行……」背心男子做出數錢的手勢，賤兮兮地笑道：「搞定了，三家，哈哈！」

「老劉，你可別逗我開心了……」

「不對！」話說到一半，老同學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反問道：「你怎麼看起招標網站來了，你這是有事找我，還是跟競標相關的事情？」

現在徐氏餐飲準備在東慶市開設分店，三家公司的團餐加起來一千兩百份不到，這就能從殘聯中招聘六名成員，還能將滷味直接送到殘聯門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徐安也不是剛接觸生意場的毛頭小子，自然能聽出姜大山的言外之意。

這不是老同學任職的學校嘛？

「你們情況都怎麼樣了，我這邊碰到的那可是個硬骨頭啊！」地中海男子一口飲盡一罐啤酒後得意笑道：「可惜他不知道咱們是聯合起來的，不管找誰，價格都是十塊！」

「幾成勝算可不好說……」姜大山話鋒一轉：「不過嘛，我覺得我可以跟徐老闆您聊聊合作的事情，我這殘聯里三十多位成員可是對跟徐氏餐飲這合作翹首以盼啊！」

「簡知科技有限公司，一百人不到，這份量不夠……」

「是呀，你聽說過這家公司？」

「不可能吧，咱珠州市可也有不少專門干學校這塊的供應商，他們是都沒有參加你學校招標？」姜大山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韓元平說罷建議道：「徐老闆您要是想要採購的話，最好提前一個月下單，這樣子最為穩妥。」

儘管姜大山沒有將話說完，徐安心中便自動將話給補充完整了，這是知道徐氏餐飲參加了騰躍中學（天南區）的招標了啊！

聽陸勝男複述了一遍自己的工作安排，確定沒有遺漏之後，徐安再次撥通了一個電話。

思及此，徐安也沒有詢問姜大山打電話過來是為了何事，反而擺出了一副閑聊的架勢，那邊客套一句，徐安便寒暄一句，一連聊了三分多鍾，說的全都是無意義的廢話。

食指落在屏幕上發出了沉悶的『噠』聲，頁面從聯繫人跳轉到了電話撥打頁，響亮的鈴聲在辦公室中響起。

這些消息，一條條一項項，事無巨細全都ｈｔｔps://www•ｈetuｂoｏｋ•ｃom.ｃom寫在了報告中，出現在他的辦公桌上，看得他心動不已。

「徐老闆上午好啊！我是珠州市殘聯的負責人姜大山，徐氏餐飲總部建成開業那天我前去賀喜參觀了一遍，不知道徐老闆您還記得我不？

應該不是吃出什麼問題，要是吃出問題了那絕對是沸沸揚揚……

「……對，三個店鋪的，一套五天後寄到東慶市這邊來……第二套我晚點再給你地址，第三套先配好放著……」

雖然姜大山沒有接話，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為此心動。

「勝男，我是徐安，我現在要過去珠州市一趟，下午到鎮上查看完工店鋪的這事就交給你了……」

「這個公司在咱們這邊名聲不顯，但在海市也算是新崛起的比較有實力的公司，前不久海市那邊舉辦的『海市機械設備博覽會』便是由這家公司供餐，現在海市那邊推行『二元午餐』活動，這家公司也是參与者之一，不管是質量、價格都有著長足的保證……」

「哈哈，對對，熬熬就好，喝酒喝酒！今晚大夥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趙大海見姜大山沉默著不說話，便再次勸說道：「你就試試唄，也就是費點功夫拉點關係的事，若真成了那再好不過，就算沒成人家不也得念著你的好不是？」

結束通話后，徐安腳步輕快地回到了店鋪中，在中介小哥的帶領下一連看了四間店鋪，最終選定了兩間店鋪簽下了合同，以後這兩間店鋪就是徐氏快餐與徐氏滷味在東慶市的分店了！

電話那頭先是傳來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又沉默了兩秒鐘后，老同學的聲音才再次響起，聲音有些無奈地說道：「是真的招標，準備換新的供應商……」

「喂，老薑，你這是想約我出去喝茶呢，還是打算找我去釣魚？」老同學老劉那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

既然不是閑聊，那就是有事相求了……

「是呀……」姜大山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將事情大概講述了一下，隨後笑道：

「勝算嘛，百分百！」老同學斬釘截鐵地說道。

但這上面大部分公司姜大山甚至都沒有聽說過，一連翻了十多頁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目標。

「姜科長啊，那自然記得，開業那天你們的到來讓小店蓬蓽生輝啊……」

「喲，那可真巧，我們前兩天才參加了這所學校的招標！」隨後徐安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說道：「姜科長，既然是你老同學負責的項目，那你肯定知道項目招標情況，偷偷跟我說一聲，徐氏餐飲有幾成勝算？」

「行，你這邊先跟他們談談，等你那邊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情確定下來后再跟我一聲，到時候我就直接撤銷這個標，私下跟徐氏餐飲聯繫。」老同學一口應下。

思及此，姜大山掏出手機找到了老同學的電話號碼，在按下撥打鍵的前一秒，他終於反應了過來。

趙大海聽到姜大山這話便知道對方態度已經軟下來了，當即不再勸說，轉移了話題聊了一會後便結束了通話。

「韓叔，我想問問大型的蔬果清洗處理流水線、大型食品真空包裝流水線等等，從採購到完成安裝，一共耗時多久？」

「你小子好福氣！下個月……」

掛掉電話之後，姜大山拿起簽字筆寫寫畫畫了一會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右手放下了簽字筆握上了滑鼠，辦公室內連續響起幾聲響亮的『喀噠』聲后，電腦屏幕上的頁面變為了競標網站頁面。

「……老薑……老薑……姜大山！」

這電話可不興掛啊，未來的大客戶呢！

「不是聽說……」老同學的聲音忽然帶上了兩分笑意：「我是在參加我們學校招標的公司中看到這家公司的資料了！」

「南朗貿易有限公司，不認識……」

「這些都是大型設備，廠里都是接到了訂單、收了定金之後才開始生產，再加上排隊時間的話，通常得15－20天才能生產出來，後續安裝、調試也得耗費3－5天的時間……」

這一通電話結束后，韓元平心情十分的愉悅，別說幾條大型流水線了，只要徐安這邊再下單一條，自己今年的業績要求就達標了，剩下兩個月賺得那可是翻倍的獎金啊！

「誒誒，在呢在呢，你這是喊魂呢！」姜大山笑罵了對面一句后，道：「我看看吧，以公謀私這種事情你知道的，我做不來，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還在殘聯這裏待著……不過要是能找到合適的機會，從中給他們牽牽線，搭搭橋，這還是可以的……」

嗯……！

韓元平本想道喜，但想到徐安還沒正式給定金，後半句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變成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笑完后就揚長而去，留下了一臉懵逼、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的小胡呆愣地站在原地。

「嗯！」韓元平聞言眼前一亮，沒想到今天徐安給自己帶來的驚喜是一個接著一個啊！

算了，沒必要瞎猜，直接打個電話問問不就清楚了！

「我可沒逗你開心，我說的這是實話，真的是百分百！」老同學語氣無比堅定地重複了一遍。

「……」

「徐老闆……」最終還是姜大山按捺不住，率先開口了：「之所以打電話找您是聽說了個事，徐老闆您準備在東慶市開設徐氏快餐和徐氏滷味和-圖-書的分店，這是真的么？」

徐氏餐飲從海市殘聯招聘了七名員工……海市殘聯又有三人與徐氏餐飲達成了合作……海市殘聯與徐氏餐飲合作擺攤的人數達到了五十三人……海市殘聯日採購量達到了三噸多……

「那就好那就好！」姜大山鬆了一口氣，笑道：「老劉，那我借你這名頭去狐假虎威一下可以不？」

先是生意拓張到海市之外，一口氣採購三套廚房設備，現在開口便是好幾條的流水線，自己果然沒有看走眼，徐氏餐飲真的是潛力股啊！

「好的，我了解了，如果有採購需求的話，我一定提前一個月聯繫韓叔您！」

「嗯對，找人問過了，後天，也就是周六早上九點鐘進行開業儀式，十點鐘準時開業……對，開業相關事宜你這邊做好安排計劃，我明天回去后再看……」

腳步輕快地走出辦公室，韓元平準備前往工廠看看徐安點名的那台大型流水線，結果一出門就碰到了那天接待徐安的小胡。

徐安抬頭看了站在店門口等待自己的中介小哥一眼，笑道：「是呀，我剛聯繫了東慶市這邊的中介，準備看看店鋪，要是碰到合適的話，就直接租下來，免得再跑一趟了。」

自己這是在找合適的需要團餐的公司或者機構，老同學任職的這所學校就是在競標頁面上看到的……

「熬熬就好，等其他學校價格都提上去了，他不也得往上提，不然其他學校肯定恨死他，好人可沒那麼好當！」

姜大山聽罷連忙問起自己最關心的事情：「那你開標了沒有？」

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頁面上的公司或者機構名字，姜大山習慣性地就要操作滑鼠點擊『下一頁』的選項時，一個熟悉的名字驀地落入姜大山的眼中——騰躍中學（天南區）！

競標網站上，光是珠州市就有著二百七十二家公司發起了招標，從幾十人到一千多人的公司比比皆是。

「……老趙，你這意思是讓我在這邊給徐氏餐飲找個團餐合作，有了這合作，他們就會到江源市這邊開設分店，你這消息來源靠不靠譜，別是人家虛晃一槍然後咱給當真了。」

「我這邊也快了，被你們拒絕之後態度一下子就軟和下來了，接下來幾天努努力就差不多了！」

「……本來他們沒有店鋪在這邊，我還有些猶豫，但剛聽你說他們拿下餐標后就會在這邊開設分店，那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恭喜徐老闆了，生意真的越做越大了啊！」姜大山賀喜了一句后再次問道：「聽說徐老闆您是因為徐氏快餐跟東慶市那邊的公司達成了合作，才決定在那邊開設分店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