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付出跟收穫是成正比的，沒有絲毫意外的，張大牛落選了。
「招工考核結果出來啊……」徐安看了一眼手錶，裝模作樣地思考了幾秒鐘后，才重重點頭道：「嗯，我這邊沒有問題。」
「徐老闆，你覺得這塊地如何……徐老闆……徐老闆……」
就拿河子堡來說，一共有三百多戶人家，常駐人口更是高達兩千七百人三十二人，光看數字感覺還行是不？
就在張大牛視線一掃而過的時候，一抹耀眼的紅色進入到他的視野中，硬生生將他那已經扭回去的腦袋再次轉動了回來，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那絲紅光之上，在一眾綠色的襯托下，這抹紅光簡直比天上的太陽更矚目三分！
一共有九百零七人參加此次招工考核，考核及格人數共兩百六十八人，招工名額一百二十一名，競爭也算是相當的激烈了。
「這片荒地與河子堡、向陽村以及華安邨等村子僅一山之隔，過往年代時候大開荒出來的，集體耕作了將近十年吧，後面就推廣個人承包制了……
「請一到一百號村民跟隨河子堡李四新李書記前往籃球場……一百零一到兩百零一號村民跟隨徐和平徐總前往食堂……宿舍樓前空地……食品分揀車間……食品打包車間……」
桃寶直播購物板塊攻堅小組。
「大夥加把勁，咱們再來測試一次，最後一次測試啊……這次測試順利通過的話，我就上交測試報告，確定上線時間了啊……等功能上線了，運行沒有問題，大夥不管是想要休假還是什麼的，通通批准！」
說著，虎子母親話鋒一轉，臉上的神情變得嘚瑟了起來，笑道：「我家虎子就不一樣了，當初可是念到了六年級咧！能寫能畫的，肯定沒問題！
「用戶模塊測試正常！」
地塊的事情暫告一段落後，兩人一同站起，巡邏起了各個『考場』來。
「……」
「咦，三娘你家虎子回來了啊……」
想要發展，那就得要有足夠的勞動力；想要有足夠的勞動力，那就得有足夠的工作崗位；想要有足夠的工作崗位，那就得要發展起來；想要發展，村裡常駐的這ｈetubｏoｋ•cｏｍ.cｏｍ些人口基本都是老弱病殘，能充當主要勞動力的少之又少……
而且啊，聽起來感覺在城裡一個月能掙兩千塊很多，但吃要花錢，住要花錢，干點啥都得花錢，根本就攥不下來……你看看我家那房頂，漏水都多少年了，要是真賺到錢了，不早早蓋新的去了不是……」
「是呀，這不是瞅著工廠快建成了嗎，我讓我家虎子回來試試，要是能中就好了，那就不用一年半載都見不著人了……」
畢竟，若不是生活所迫，誰不想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誰想要背井離鄉呢？
「是噻！」
地挺肥沃的，就是耕種的時候需要翻過大山，再加上我們這邊地廣人稀，人均耕地較多，這塊荒地漸漸就荒廢了……但是產權清晰，都是周邊村子的，咱溝通起來也方便一些不是……
「沒問題……」紅山鎮領導立馬應下且開始預約時間：「那等這邊招工考核結果出來之後，我們再去看看這三個地塊如何？」
掌聲雷動中，徐安上台接過了主持人遞過來的話筒，輕輕拍擊發出了兩聲沉悶的『砰砰』聲后，才將話筒送到唇邊，笑道：「大家對接下來的招工考核是不是很期待？」
徐安說罷，右手四指併攏直直地指向位於自己的前方、眾人的後方的籃球場，朗聲道：
「除了這片荒地之外，還有另外四個地塊可以選擇……」紅山鎮領導並沒有逼迫徐安立即作出選擇，而是繼續給徐安介紹著其他地塊的信息。
「……第一百二十一名，河子堡張喜！恭喜以上一百二十一人，成功通過招工考核，成為徐氏餐飲的一員！請以上人員有序進入廠房內登記信息，辦理入職手續！感謝大夥的支持以及配合！」
儀式沒有動工儀式那麼盛大，也沒有那麼多領導參与，但聲勢卻比當初的動工儀式更為熱烈，不止河子堡這邊的七個村子所有村民悉數參与，以河子堡為中心，周邊五公里的村子都有不少人前來湊熱鬧。
聽著這一連串的『不許』以及『注意事項』，徐安的嘴角微微勾起，這聲音讓他聯想到考試時和*圖*書候的廣播，真是讓人懷念啊！
讀書識字不是咱的強項，但種地是啊！
「倘若徐老闆您看中這塊荒地的話，咱們鎮政府能斥資修建一條連接荒地的道路……這條路修建好后，從工廠這邊過去地里也就一點多公里的距離……」
這一句問話讓現場的氣氛攀升到了最高點，各式各樣的回答層出不窮。
掏出鑰匙打開掛著整整三把不同門鎖的溫室大棚大門，張大牛從衣兜中取出一個用破舊花布縫製的口罩戴上，緩步走在田壟之間，仔細端詳每一株涮涮辣的生長情況。
張大牛的目的地是種植著涮涮辣的溫室大棚。
「活動模塊有點小問題，正在尋找原因……找到問題了……修改完成，活動模塊測試正常！」
儘管有些遺憾，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張大牛早就猜到這個結果，僅是嘆息一聲，與其他落選之人一般轉身離開了熱鬧的人群，四散而開，朝著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誒，石頭，你趕緊回來……啥事，村裡工廠招工你不曉得……」
但實際上，河子堡登記在冊的總人口數量是四千三百六十七人！差額部分人口全都是十四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青壯年勞動力！
當工廠的雛形出現之後，村民們前來查看的頻率越來越高，最開始的時候一天過來一兩趟，現在是只要有點時間，都會過來瞅上一眼……
滿分是一百分，六十分及格……卷面分數超過六十分的試卷晉級下一輪排名篩選，低於六十分的直接淘汰……將名字以及成績輸入電腦表格中進行排序……
環環相扣，沒有外界因素影響的話，這就是一個死循環。
用施工師傅們的話來說，這工程乾的，感覺有幾百個監工一般，從早到晚都有人給盯著，沒有絲毫可以打馬虎眼的地方……
想明白其中道理后，這人找了個拙劣的由頭停止了交談，步履匆忙地回到家中，氣都來不及喘勻便拿起了電話。
雖然現在回來的年輕人還不算多，但萬事開頭難，等第一批迴流的年輕人賺到錢了，回來的人那就多了……
紅山鎮領導似乎看出了徐安糾結的地方，手指在地
和-圖-書圖上快速移動著，輕輕畫了一道橫線，將荒地與地圖上顯示的道路連在了一起，道：
「……」
……
這一天之後，周邊村子中每天都能增加好幾個只有在過年時候才能看到的年輕面孔，隨著這些年輕人的回來，這些村子就像是老樹發新芽一般，煥發了新的生機。
虎子母親聞言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有什麼法子吶，誰讓那些字一個個看起來跟天書似的，沒一個字是我能看懂的，實在是學不會……」
「前些天李書記不是說了么，徐老闆從官老爺手裡拿到了錢，明年開春要在咱這邊蓋上一千多個大棚！全租給咱們種莊稼，種好了徐老闆還給收，根本不愁賣不出去！
隨著涮涮辣收穫的日子越來越近，張大牛對自家的大棚也看得越來越緊，他甚至一度將床褥搬到了大棚之中，打算與涮涮辣共存亡，人在椒在，椒亡人亡……
大棚可是個相對密封的環境，晚上植物呼吸會讓大棚內氧氣減少的同時，二氧化碳還會極速增加……輕則頭暈目眩，重則喪命……
所幸的是，徐老闆來了，徐老闆他帶著錢、帶著銷售渠道、帶著人來了，用了三個月時間就將這讓人頭疼的死循環給打破了，外出務工的年輕人開始迴流了！
【不許交頭接耳，發現即取消考核資格……不許偷看小抄、別人答卷……記得寫上自己的名字，沒有名字的問卷一律取消排名……】
在村民們的翹首以盼中，徐氏食品加工廠的開業儀式終於開始了！
接連了解了五個地塊的詳細信息后，徐安發現最為合適的地塊竟還真的是那位於大山後面的荒地，面積大而集中，距離村子以及工廠較近，原本道路是個問題，但紅山鎮領導承諾修建道路……
比起工廠什麼時候建成開業，周邊村民更加的關心的是，工廠的招工考核什麼時候才開始。
「啥子時候開始噻？」
「啊？」
一傳十，十傳百。
參加考核的人員盤腿坐在硬皮紙墊上，一塊長長的木板橫在他們的雙膝之上，眾人皆俯身埋頭于試卷之下，絲毫沒有察覺徐安等人的巡視。
試卷的難度並不和*圖*書高，不管是語文還是算數都只是小學四年級的難度，唯一算得上有點難度的便是要寫一篇五百字的作文……
為了能夠通過招工考核，大傢伙們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虎子回來后就讓他進廠里打工，吃工廠的，住家裡的，怎麼也能攥下個幾千塊吧……到時候，我就拿這錢去徐老闆那租個大棚種莊稼……你說學字我是學不會，但種莊稼我可是一把好手不是……」
「第一名，河子堡張大山……第三十八名，廖家村廖勇……第九十四名，華安邨賀新貴……」
「商品模塊測試正常！」
那人本覺得虎子娘將虎子叫回來這事不太對，但這聽著聽著，突然覺得虎子娘說得很有道理！
「那多可惜啊，虎子外頭那工作可是兩千多一個月咧！咱這裏工廠才一千塊，差好多咧！」
河子堡的張大牛也參加了此次考核，儘管他一天不落地參加了掃盲班的學習，但由於白天的勞作過於辛苦，李四新那教學之聲落在他的耳中便成了催眠之音，每次不過十分鐘便昏睡了過去……
每一個名字響起的同時都伴隨著雷鳴般的掌聲，以及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每一個入選的村民都收到了周邊村民的祝賀，以及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有著電腦的輔助，成功獲得招工名額的人選很快就統計好了，沒有出現同分的情況，不偏不倚正巧是一百二十一人！
自工地地基奠成以後，每天都有相當數量的村民在吃過晚飯後過來這邊看看進展如何。
有的人一天不落地參加掃盲班的學習；有的人找家裡正在上小學的孩子輔導；還有的人，打上了自家那遠在外地打工的孩子的主意。
徐和平、李四新他們的聲音經過擴音喇叭的擴散，響徹工廠里裡外外每一個角落。
徐安被那一聲比一聲大的呼喊從回憶中喚醒，茫然地看向紅山鎮領導，旋即反應過來自己走神了，連忙集中注意力，看向紅山鎮領導，道：「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可以再說一遍嗎？」
隨著徐安的話語落下，場面頓時就騷動了起來，一些沒有報名參加招工考核的河子堡村民幫忙維持秩序、疏導村民m.hetubook.com.com，不一會兒功夫，台前那烏泱泱的人群便只剩下小貓兩三隻了。
「數據模塊測試正常！」
「這個地塊……」徐安點了點大山後面的荒地，隨後再點了兩個地塊，笑道：「還有這兩個地塊……三個地塊各有優劣，實在讓人難以抉擇，我想親眼看看這三個地塊再做決定，可以嗎？」
「這麼多人咋考噻？」
「這是……進入成熟期了啊！魏教授說得真的沒錯咧！長成了咧！」
考場的布置十分的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不管是室內還是室外，桌椅什麼的都是沒有的，有著是大小差不多的硬皮紙『座墊』，還有眾人自己帶來的平整木板……
顧不得戴上手套，粗糲的大手直接撥開了枝葉，一個紅了半截的辣椒映入眼帘……
「還有啊，要不是我跟你關係好，才不會告訴你這些……」虎子母親湊到這人耳邊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好咯，看來大家都很期待這一次的招工考核，那我就不說那麼多廢話了……」
一番巡視下來，徐安覺得這兩個多月的掃盲班教學得到的成果非常的極端，就以四十歲以上的人群為例，會寫的那些人卷子都寫得滿滿當當，不會寫的那些人皆是抓耳撓腮，筆杆子都給咬出了不少牙印……
距離魏教授說的成熟期僅剩下了十天不到的時間，青色的辣椒掛滿了枝椏，油亮的表皮泛著點點白光，看著霎是喜人。
李四新自然清楚這些年輕人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但他對此毫無意見，甚至是相當的歡迎。
四十分鐘答題時間到……收卷……將試卷送往辦公室……徐安、徐和平、李四新以及紅山鎮一眾領導開始批閱……
「哦，沒事沒事……」紅山鎮領導笑著連連擺手后，食指再次落在地圖上，圈了一個小小的圓，道：
我們不僅翻閱了以前留下來的文件資料，還現場勘察過，這片荒地佔地七百畝……不管是面積大小還是其他方面，都充分滿足貴公司的要求，且有所盈餘……」
要知道，一個地區的衰敗通常都是從人口流失開始的。
但這個計劃實施不到兩小時，便被李四新組織的巡邏隊伍給發現並驅趕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