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賈無德點頭道。
楊集有點擔心大隋王朝還是如同史上那樣演變成亂世，暫時還沒有把「飛禽傳書」說出來的打算。要是過早把「飛禽傳書」這個秘密透露出去，以後只會便宜各路反賊。如今且先秘技自珍，並默默的養著『玩』。
而且他是紈絝界王者，馴養飛禽、架鷹走狗是理所當然之事，根本不怕別人從中聯繫到他的真正意圖。畢竟在這種思想僵化的年代里，能夠把獵鷹獵隼、肉鴿跟通信聯繫起來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比起是猛禽獵物的鴿子，站在食物鏈頂層的鷹、隼、雕不僅更安全，而且還能擔任偵察敵情等任務，有時候比斥候都要厲害，可惜鷹、隼、雕比較少，而且桀驁難馴養，沒辦法像可以孵化的鴿子那麼廣泛普及。
「你娘子要生了？」楊集揮手讓賈無德帶著鷹奴退下，打趣著喜上眉梢的郝瑗。
「你以後專門馴養鷹隼、鴿子。」楊集需要最優秀的戰士，也需要各種精通雜學的人才，鷹奴訓練出來的鷹隼和鴿子等飛禽具有戀巢的特點，把它帶到幾千里以外的地方放飛，都能飛回來，人類正是利用了飛禽戀巢的特點，把它們拿來當傳信工具。
「是嗎？誰贏了？」楊集大喜過望，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是把這個消息盼來了。
「不是很清楚。」折勒搖了搖頭，向十分不悅的阿史那懷德解釋道：「他們的游騎日夜在防線以南遊走，我們的人只要出去，就被他們獵殺乾淨，我已經派了無數只斥候出去了，結果沒有一人活著回來。無奈之下，我只要派人繞過哈爾湖東部，從那邊去打探；從時間上看，應該很快就有回信了。」
「殿下形容得十分貼切。」郝瑗笑著說道：「這些牆頭草一方面見我軍兵鋒鼎盛、氣勢如虹，知道害怕了。另一方面，是他們看到鮮卑族獲得了巨大的好處，都想過來分一杯羹。我軍恩威並施的效果出和_圖_書來了。」
「也就是說，雙方已經打得如火如荼、不可開交了？」楊集問道。
「然後呢？」楊集點了點頭，貪汗可汗確實比較擅長這種戰術，他們當初進入匈奴湖畔時，也是被貪汗可汗以逸待勞的攻打，若非他用火馬沖陣，人困馬乏的隋軍定然要付出巨大的損失；而薛延陀的乙失缽顯然沒有使用火馬沖陣，他的軍隊不僅人困馬乏，而且還是在突厥的核心區域作戰，打敗仗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況且，貪汗可汗還有三萬名薩滿軍，這可是狂熱的宗教分子，打仗起來根本就不要命。
楊集目光看向在天上快樂盤旋的矛隼、金雕，問道：「賈無德，它們還要訓練多久才能成才？」
本來，他是想讓貪汗可汗派兩萬來援，而對方也答應給他兩萬雜兵，可是乙失缽來犯兵力高達恐怖的十萬人，他擔心北方也守不住，又主動推了援軍；讓貪汗可汗先集中兵力，以乾坤一擲之勢、強勢的殺退乙失缽，然後再分兵南下支援。
阿史那懷德與乙失缽打了很多很多次，見識過薛延陀之軍的厲害之處，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強人所難，但是他們丟失了太多地盤，損失了太多軍隊，若不拚命的話，整個大湖區都會淪陷，他現在的唯一的希望就是牢牢守住大湖區中北部，只要堅持到父汗大軍回歸，那麼他們就能發動犀利的反擊。而貪汗可汗也不負所望，連續打了幾場硬仗，成功將乙失缽的兵鋒壓制在烏布蘇湖一帶，但是分兵增援的設想卻是落空了。如果此時分兵南下，兩邊都會失守。
「是。」折勒正要下去安排，北方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一騎急匆匆的狂奔而來。
「折勒，你過來。」阿史那懷德將一名萬夫長叫了過來。
阿史那懷德看著南方的天空，問道：「隋軍這幾天到底在做什麼？」
「喏。」李大亮苦笑行禮，讓一名親兵去找薛舉、和*圖*書慕容燕要人。
「殿下，不是這樣的。」郝瑗知道楊集喜歡開玩笑，心中不以為異，苦笑道：「仆骨、契苾、渾、羌四部不但宣布脫離突厥，並且派了使者過來；只要我們答應，他們便派部族勇士與我軍一起作戰。」
「還好。」阿史那懷德將騎士扔下，心中卻是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正是如此！」郝瑗說道：「我軍斥候方才送來了北方軍情：薛延陀和貪汗可汗已經打起來了。」
「既然要養，就要養得比所有人加起來的還多，總之是多多益善。你現在就去把鷹奴都給我找出來，對了，讓慕容燕也把鮮卑部的鷹奴給我一些。」
隨著時間的流逝，戰爭來臨的感覺越來越濃重了。
他知道這是無懈可擊的陽謀，一旦把他們耗得沒有一點戰力，對方便會發動猛烈的攻勢，一舉奪下防線。
他看了眼在天上翱翔的三隻大鳥，有些為難的向楊集說道：「大王，這矛隼和金雕已經認您為主，它們不聽我話的，我也訓練不了了。」
……
郝瑗愣了一下，汗顏道：「卑職尚未成家呢，哪來的娘子。」
畢竟他們已經來了太久，最好還是見好就收，如果再在這裏停留，遇到步迦可汗的大軍就慘了。
阿史那懷德兩步上前，一把將這名騎士提起來怒吼道：「隋軍現在在何處？」
「可汗，隋軍既然都繞到了東方，自然也能繞到我們背後，而眼前這條防線，將會成為我們難以逾越的鴻溝。」折勒苦澀的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雖然不知道楊集為何沒有趁勝追擊，不過隋軍、鮮卑人的存在始終讓阿史那懷德心懷警惕，尤其是這幾天，小股鮮卑人每天晚上都在防線以外吹號，弄得全軍上下疲憊不堪。
草原人世世代代都離不開牲口，他們對牲口等實用物資的重視，遠遠超過黃金白銀珠玉等物，但是金山卻又是一個盛產黃金、寶石、玉石的寶山，所www.hetubook.com.com以後世有「金夫逾萬，產金逾萬，列廠十區，礦工數萬」的記載。如今生活在這一帶的人，也在大量的採集黃金、寶石，然後把黃金和玉石原料一車車的拖去邊境隋朝商人交易，換回絲綢、陶瓷等物。
楊集想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好了，你覺得到了適合訓練的時間，你在旁邊教我怎麼指揮它們。」
「殿下，這裏已經有十多個鷹奴了。」李大亮苦笑道：「你要馴養多少鷹隼啊？」
「嗯！」楊集點了點頭，其實下一步就是幹掉阿史那懷德，鼓動更多部落起兵反突厥，然後隋軍抽身而退，將烽火連天的大湖區交給突厥、薛延陀、鮮卑和鐵勒各部相互兼并。
「如果他們手中有黃金、寶石、玉石等物，也可以拿來買走我們手中的牛羊、馬匹、皮料。」楊集擔心遇到步迦可汗，所以沒有打算將這些影響軍隊速度的戰利品帶走，但如果白白送給異族，他也是不願意的。
「雙方互有勝負！」郝瑗迅速作答：「貪汗可汗以逸待勞，他趁薛延陀立足未穩，便率先發動攻勢，此役殲敵兩萬餘眾，取得了一個開門紅。」
「如果打探到什麼消息，必須向我彙報。」阿史那懷德吩咐道：「戰爭不遠了，讓勇士們加緊戒備、加緊休息，沒事不要到處遊盪。」
慶幸的是楊集彷彿犯了傻一般，沒有前來進攻，使他有充足的時間把防禦線建好。
而且近幾天北方傳回來的消息，讓阿史那懷德心中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霾。
「然後？」郝瑗繼續說道：「乙失缽敗退到了卡通河一帶，退無可退，便與貪汗可汗展示一場血戰，殺了一個反敗為勝，又將戰場推到蘇烏布湖一帶，之後戰爭不斷，雙方互有損失，不過貪汗可汗是在本土作戰，他能夠從後方源源不斷的抽調青壯，所以兵力雖然不如乙失缽，可差距也不大。如今貪汗可汗的兵力大約有四萬，而乙失缽的兵力和圖書還有六萬餘人。」
報信騎士惶然道：「他們搶光遷徙的牧民，就退了回去。」
楊集目光看向那些不會說漢語的鷹奴，說道：「這些鷹奴都交給你來管，你們多訓練一些鷹隼出來。」
「快說。」
「是！」賈無德連忙應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的價值跟地位等同，不敢有絲毫怠慢，決定下去以後，就和這些鷹奴多交流馴養飛禽技巧。
「回大王。」賈無德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它們是雛鳥，還不能飛得太遠、也捕捉不了大獵物，至少還要半年時間，方可成才。」
「我不要了。」張出塵看了看討好楊集的矛隼、金雕，心中憤憤不平的想，有這三隻大猛禽在，肯定是養一次死一次、難過一次，這又何苦來哉？還不如不養。
「正是。」郝瑗朝楊集拱手道：「貪汗可汗的薩滿軍已經損了一萬八千多人，余者要麼是鐵勒人、要麼就是普通牧民，這些人打打順風仗尤可，打硬戰卻是不行。如果他的薩滿軍全軍覆沒，那他離徹底失敗也不遠了。仆骨、契苾、渾、羌四部酋長想必也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敢起兵反突厥。依卑職看來，我軍也可以展示下一步計劃了。」
「是！」騎下飛身下馬，上前道：「隋軍從德勤湖、哈爾湖之間的草原向東，把遷徙的子民全部殺了，牲口等財物全部被他們搶走了。」
「撤兵吧！」阿史那懷德嘆息道：「事到如今，我們除了撤兵以外，已經沒有其他路可走。要是等到隋軍繞過來，我們就兩面受敵、無路可退了。」
此時的阿史那懷德，正憂心忡忡的巡視軍事要塞，這條防禦線他修成了，可是兵力還是不足守住這個長達十余里的防線，如果軍隊平平攤開，顯得十分單薄守軍處處都守不了，但如果集中一處，同樣也是防不勝防。
「等我們回到甘州，我給你一筆錢，專門用來收購雛鳥。」楊集對賈無德說道：「你務必給我馴養出鷹隼、大雕、鴿m•ｈetuｂoｏｋ•cｏｍ.ｃｏm子、大雁等飛禽，總之就是多多益善。」
「告訴各部使者，讓他們都向哈爾湖北部集中，明天全力進攻阿史那懷德！以後搶到的牲口、女人和孩子，我大隋一律不要。」楊集說道：「我們只要奴隸，以及黃金珠玉等物。」
到了近前，騎士放緩馬速，行禮道：「可汗、折勒將軍。有隋軍的消息了。」
楊集又向李大亮吩咐道：「讓人去奴隸軍，把那些會馴養飛禽的人通通找來，以後抓到的鷹奴，都交給賈無德管。」
賈無德見死了鴿子的張出塵十分悲傷，安慰道：「這位娘子，鴿子是我養來練鷹隼的獵物，死了也不要緊。若是您喜歡，這裏的鴿子您只管拿去。」
「是！」賈無德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倒不是想藉故靠近楊集，而是擔心這三隻猛禽練廢了，楊集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腦袋。
「可汗，有什麼事嗎？」折勒策馬過來詢問道。
「謝大王。」賈無德興奮的行禮道。
「卑職參見殿下！」郝瑗滿面笑容的走了過來：「有喜訊傳來了！」
楊集心情不錯，笑問道：「那你喜從何來？昨晚當新郎了吧？」
「切，都是些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楊集嗤笑道。
更重要的是凶名在外的隋軍賴著不走的話，各部自然而然的看隋軍的眼色行事，根本放不開手腳；如果隋軍離開，大湖區便失去了秩序主導者，他們相互兼并、相互攻伐的戰爭絕對打得相當的激烈，這種混戰對大湖區所產生的破壞，遠比隋軍單獨行動、呆在這裏強烈。
「喏。」郝瑗躬身而退。
楊集沉吟半晌，又問道：「他們忽然紛紛背叛突厥，難道不怕阿史那懷德、貪汗可汗報復？事情肯定不僅這麼簡單吧？」
阿史那懷德和折勒聽得大驚失色，兩人現在沒有關注子民問題，他在意的隋軍的行動，如果隋軍繞過哈爾湖，再從北方南下，就能避開這條防線，從背後攻打他們，使他們辛辛苦苦修建起來的防線屁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