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號角吹響

「還有一段路要走?」
「我當時喜歡一意孤行,我娘也勸不回來,後來她也知道勸不動,每次我因為維持會的事晚歸,我娘都會坐在那局促不安的小房子里,遞給我一碗葯糊湯,跟我說:『回來了啊,回來了就好。』有時見我沒回來,她一熬就是一整夜。」
唐亦辰舉杯敬向封澤陸:「說實話,我唐亦辰對抗過不少復興軍統領,但沒有哪一個比封前輩還令人感到棘手。復興軍能發展壯大到這個地步,前輩您的努力功不可沒!」
封澤陸一聲厲喝在無相城上空炸響,緊接著無相城中,急促的號角聲接連不斷。
「謝謝我?」
「當然有用!」
這不禁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他本以為自己天火之軀大成,實力已經遠超夜嬈,可是現在看來,夜嬈越來越變得深不可測。這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並非來自於她的修為,她的能力似乎發展到一個不同的方向。
封澤陸一笑:「聽起來不像是稱讚啊!」
封澤陸https://m.hetubook.com.com勉強一笑:「不是,我只是……」
就在舒寒思索之際,從遠東處衝天而起的一道靈光,緊接著,一聲聲低沉的號角從東方傳來。舒寒被號角驚醒,立刻用清靈明目看向遠東。
四人坐在城頭,推杯換盞,舉杯痛飲。
四人同時哈哈大笑,舉杯痛飲。
舒寒細細揣摩,可是仍不得要領。
夜嬈並沒有回答,自顧自說:「你我還有一段路要走,現在還不是時候,你不能在這裏出事,若是有危險,呼喊我的名字。」
封澤陸長長嘆息:「現在想起她,可能是我在質問自己,自己這些年做的事,真得有用嗎?」
「夜嬈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或許,我之後義無反顧地加入復興軍,為復興軍殫精竭慮,就是想要改變整個世界,讓我娘那樣的人不必時常擔驚受怕,不必忙忙碌碌過著極短的一生。」
「哇哇哇,好辣好辣!」
舒寒看和*圖*書著三人,從他們身上都感受到了那種為族群捨生忘死的情懷,相比之下,大雲那些元嬰期修士境界遠遠不如。
封澤陸一笑:「夜嬈,你也過來一起喝一杯吧。」
她一來,就搶過舒寒的酒壺痛飲一大口。
封澤陸打開了話匣子。
聽到這話,舒寒嚇得一哆嗦,急忙後退:「你不是來真的吧!」
舒寒不禁問道:「封前輩,你這是怎麼了?晚輩的酒水不行嗎?」
夜嬈一臉壞笑地看著舒寒,一躍而起,手臂掛住舒寒的脖子,嗅了嗅舒寒,說:「侍寢啊!收了我夜嬈大人的報酬,現在得幹活了吧!趁那些小怪物們還沒來,趕緊辦了吧!」
「在想我娘……」
「迎敵!」
那道衝天而起的靈光照耀下,舒寒看到濃郁至極的漆黑鬼霧鋪天蓋地的向這邊湧來。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後來我因為天賦不錯,早早達到築基水平,前去了上城區,跟他們斷了音訊。那時候我在上城區,經常會想她,想她不厭其hetubook•com•com煩的叮嚀,想她熱氣騰騰的葯糊湯。但是由於下城區與上城區的阻隔,明明活在一個城中,卻像是隔了一個世界。我是在晉陞後期不久才接到她的消息,不過是她去世的消息……」
說罷,夜嬈跳下城牆,舒寒快步追回去查看,結果城下空無一物,完全不見夜嬈的身影。舒寒睜開清靈明目四處查看,也不見夜嬈的蹤影。
三人繼續飲了片刻,忽然,一道紅光飛來,竟是夜嬈來了。
夜嬈扇著小嘴說:「夜嬈大人我也不跟你們這幾個悲催的老頭子混在一起呢!我是來找他的!」
「啊?」
「可是我從小就比較跳脫,喜歡去惹事,喜歡去質疑,每次出門都會弄得灰頭土臉回來。」
這大概就是動亂世界和安穩世界最大的不同吧。
只有封澤陸越喝越神色寡淡,一臉惆悵的樣子。
他們視人命如草芥,所思所想皆是為了自己的私利。不過舒寒心底慚愧一笑,自己有什麼資格說他們,自己還不是也一樣和_圖_書
「亦辰和良坤,我跟你們不一樣,不是出身在身世顯赫的世家,祖上都是有名望的應天戰將。我出生於下城區普通一戶人家,現在想想,我的父母跟無數下城區族人並沒有區別,他們都是那種老實巴交,膽怯怕事的人,忙忙碌碌過完短促繁忙的一生,不會被任何人銘記的普通人。」
封澤陸說道:「你們怎麼可能聽說過她,她不過是七曜城下城區的一位再普通不過的女人。在我修成築基後期時,她就已經過完匆忙的一生……」封澤陸喝了一口酒說:「太久遠了,她去世已經有千年了,而我已經有數百年沒有想到她,不知為何,現在腦子裡都是她的身影和話語。」
幾大壺靈酒下肚后,唐亦辰和王良坤都喝開了,饒有興緻地回憶起當年他們在試煉路闖蕩的日子,講得是眉飛色舞,滿臉懷戀。
聽到這話唐亦辰和王良坤不禁停下了交談,問道:「前輩您母親?我們似乎沒有聽說過?」
舒寒被弄得一頭霧水:「謝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什麼?」
「我記得那時我年紀還很小,卻經常活躍在下城區的維持會中,跟著維持會與下城區的執法隊鬥智斗勇。確實挺危險的,也著實讓他們挺擔心的。我娘每次看到遍體鱗傷的我,都忍不住淚如雨下,讓我不要再跟著鬧騰了。當時我覺得我娘很愚鈍,我在維持會做的事,是為了廣大下城區人們爭取福利,此乃大事,豈能被家庭瑣事所連累?膽小怕事如何能成事?!」
夜嬈笑得前仰後合,坐在城頭上,忽然她的笑聲停止了,以一種極其冷漠的語氣說道:「舒寒,我應該謝謝你,謝謝你能來到這裏。」
「我當時握著我娘去世的紙條,心裏沒有一點悲傷,反而是至極的憤怒。我捏著紙條看著七曜城宛如水洗的天空,覺得這個世界太不正常了!看起來光輝美好,可是底子里卻是冷漠的殘酷。」
說罷,夜嬈拉著舒寒的手,拽著他就跑,一瞬間就沒影了。
舒寒被到城牆的另一邊,苦笑說:「夜嬈大人,你單獨把我拽過來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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