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商量？」
舒寒嘆息道：「六師兄樂小偉你知道嗎？」
兩人對視哀嘆。
舒寒看到那攤位上百無聊賴的中年男子，清靈明目就自動運行，看穿了此人的改天換地術。在清靈明目中，此人中年粗糙男子的形象自動褪去，呈現出一個清秀陰柔的青年男子。
舒寒緩步走到攤位前，那中年男子打著哈切看著舒寒，瞥了一眼說道：「走吧，隊伍人滿了，只缺天生陰陽眼，兄弟你來晚了。」他一眼就看出舒寒並非天生陰陽眼。
「哎！等等！別急著走啊！」
舒寒連忙道：「客氣了客氣了。」
就當兩人準備離開之時，忽然間後方的街區出現一陣騷動，只見剛才那個老頭提著寬大華麗的褲腳就向兩人狂奔而來，一邊跑一邊還說道：「別走！老夫同意了！價格低就價格低吧！趕緊去簽訂契約！」
「誠招一位煉虛中期以上，擁有天生陰陽眼的修士，價格好商量。」
舒寒便回答道：「之前師兄一直在天淵混跡。」
「哎喲，兄弟真是明眼人啊！」
「就是就是！這老東西真不是個東西！」
舒寒笑道：「我確實不是天生陰陽眼，但是我有另一種瞳術，或許你會感興趣。」男子抓著下巴說道：「少故弄玄虛了，我什麼瞳術沒見過……」
「他娘的，要不是南斗城禁止內鬥，正想狠狠錘這個老東西一頓！」
王開陽率先安慰道：「師兄，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在眾師兄弟中，水平都算是很低的。這也沒有，那也沒有實屬正常。好在師尊傳授的一系列法術足夠強大，讓我們在修鍊界混個逍遙自在完全沒問題。師弟我一般在這聖殤古墓群周圍混跡，師兄在哪裡發家啊？」
攤主氣得咬牙切齒：「天生陰陽眼在南斗城就這個價！你還想要多少！」
這時，舒寒看到攤位上的招募要求。
「完全不可能啊！」
攤主吹鬍子瞪眼：「再給我兄弟念叨不吉利的話，小心我把你這個hetubook.com.com老小子屎都打出來。兄弟，咱們走，這老小子雖然是天生陰陽眼，但是說話太晦氣了。」
「不。」
聽到舒寒這樣說，攤主也不好說什麼。
「死老頭子，瞎說什麼屁話！我兄弟你也敢詛咒，你趕緊滾吧，小心老子揍你！」
改天換地術乃是魚目混珠、混淆視聽的聖術，但對修鍊有清靈明目的修士來說就不一樣了。只要清靈明目等級高過改天換地，那麼使用改天換地的修士在清靈明目眼中就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
舒寒臉色頓時黑了，你這是在詛咒別人抬舉自己啊！
一群人對著瑟瑟發抖的老東西口誅筆伐，大有一言不合就衝上來活撕了的衝動。
王開陽深有感觸地拍著舒寒肩膀。
一個滿臉橫肉的煉虛後期修士站出來哼聲道：「老東西，你欠我們天樂賭坊的賭債都拖了多久了？他娘的，上次派人給你溫和催債，你還將那個人打暈洗劫一空？這次能放過你，我們天樂賭坊的招牌就可以直接砸了！」
「遠遠看你們這裏專招天生陰陽眼，沒想到就給這三瓜兩棗。人窮就不要學別人顯擺，容易閃著腰啊年輕人！」
王開陽嘆息道：「都是天涯淪落人啊！看兄弟改天換地術和清靈明目術修為都比我高，想必是師尊早些時候收下的弟子，那麼便是師兄了。余師兄好！」
「兄弟我們走，這種老不死的東西，死了是最好。」接著他喊道：「兄弟姐妹們，我們跟著老東西並無關係，要殺要剮隨便，我們不妨礙你們尋仇了。」
攤主當即向拂袖離開，可是舒寒卻一把攔住了。
舒寒點點頭，同意攤主的安排。
那老東西則是感激涕零握著舒寒的手，久久不願鬆開啊。
「天淵！」
那老頭頓時恍然大悟，再看向舒寒，朗聲道：「哎呀哎呀，這算是老夫有眼無珠啊，被眼前假象所蒙蔽啊！雖然兄弟你厄運臨頭，不過黑雲壓頂下，有紫氣和*圖*書微微浮動，這正是否極泰來的吉像啊！不過想要紫氣壓過黑氣，必須渡過眼前此劫，此劫若是再聖殤古墓，必然是大凶啊！這時候你就需要老夫這樣的天生陰陽眼的人才幫你趨吉避凶，考慮考慮吧，帶老夫入夥，價錢其實好商量。」
舒寒知道陰陽眼乃是一種特殊的瞳術，能窺探鬼怪陰魂的流動，看見這種因陰氣產生的通靈現象。根據《聖殤百解》上的註釋，陰陽眼乃是探索聖殤古墓幾乎必備的瞳術，同時也標註出了修行方法。但天生陰陽眼跟後天修行的大有不同，天生陰陽眼比後天修鍊的更加敏銳，冥冥之間似乎能窺探氣運的存在，捕捉玄之又玄的奧妙。
「有所耳聞，師尊一個得意弟子，他肯定有長垣問道塔，說不定還被傳授了《問道金卷》！」
注意到舒寒在凝視自己，那男子扭頭看向舒寒，看了一眼就咂舌道：「哎喲，小哥，據老夫陰陽眼觀測氣運所示，你將來恐怕會橫遭大禍啊！最近還是不要下聖殤古墓為好，找一個風水寶地安靜獃著吧。」
舒寒笑道：「無妨老爺子，方才只是預付款，若是在聖殤古墓中一切順利，後續還會給你追加更多的報酬。老爺子你回去好好準備吧，我們不日就要出發。」
「余師兄，問你一個事，師尊有沒有傳授你長垣問道塔啊？」
男子一臉半白的絡腮胡，配上華麗的衣裳顯得格格不入，不過他的眼睛確實吸引了舒寒的注意。此人的雙眼一單一雙，一大一小，瞳孔也是一開一合，觀之確實有一種玄妙微通的氣運感。
「理解理解，這就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無妄之災啊。」
舒寒用清靈明目暗中打探這個男人，只見他一襲鮮紅亮金的衣衫格外刺眼。舒寒注意到，前往聖殤墓地的人都會穿著鮮艷的衣裳，根據《聖殤百解》註釋，聖殤墓地的陰魂一般不會糾纏上光鮮亮麗、容光煥發的修士。所以前往聖殤古墓的和*圖*書人基本上都會換上靚麗的衣裳。
從清靈明目的觀察來看，王開陽天賦修為皆不如樂小偉，恐怕只是長垣道人興趣使然隨意收下的徒弟，用來幫自己魚目混珠。舒寒便開始了自我介紹：「在下余天成，原問天神朝修士。情況兄弟大概也清楚，跟原門派感情破裂了，恰好被師尊撞見，收為弟子。」
那人接著說：「等等啊兄弟，我這就收攤，這裏魚龍混雜不是詳聊的地方。」說罷此人便開始著手收拾攤子，可是突然間，一個急促的聲音從舒寒身後傳來。
舒寒看向眾多對老頭子口誅筆伐的人，拿出一大袋靈石，說道：「這些靈石諸位平分吧，還請諸位短時間不要再找這位大爺的麻煩了。畢竟大爺即將跟我們前往聖殤古墓探險，回來之時，諸位的賬肯定能一把還清。」
攤主：「滾！」
忽然間，從老頭子剛才跑過的街角轉出了一大幫人，有凶神惡煞的煉虛高階修士，也有怒目圓睜的美艷少女，他們齊齊向老頭子圍攏過來。老頭子趕忙跑到舒寒和攤主身後，吼道：「別急！都別急！老夫幹完這一票，欠你們的靈石都會換上部分，有事好商量，別急眼！」
「真是出門遇貴人啊！啥也不說了，老頭子我這對陰陽眼下墓后就是小友你的前路明燈。」
舒寒：？？？
舒寒收起通訊符，跟著十分不解的攤主離開了繁華的鬧市，走進了一個自帶陣法的閣樓中。攤主給舒寒倒了一杯靈茶，說道：「自我介紹一下，在下王開陽，原玉鼎仙教修士，現在拜入師尊的道統下，排名不清楚了，師尊收了太多徒弟，讓兄弟見笑了。」
舒寒嘆息表示：「師兄我還沒有這個資格接受師尊的長垣問道塔，師弟你呢？」
接著那男子笑吟吟對攤主說道：「此人厄運纏身，大難臨頭，有沒有陰陽眼，不適合組隊下聖殤古墓。選老夫我吧！專業下墓六百年，保證趨吉避凶！」
「那你有被傳授《問道金和_圖_書卷》功法嗎？」
攤主則是直瞪眼，暗中傳音給舒寒說道：「兄弟，你這是在搞什麼啊！這老東西一看就不靠譜，我寧願多花點時間多花點靈石，也不願找這老東西。」舒寒笑著傳音道：「兄弟，無妨，支付這老東西的報酬我來出。最近兄弟我時間有些緊張，早點招募到合適的人最好。」
舒寒聽著王開陽的自我介紹，暗自點頭。
舒寒扭頭看去，只見一個長著絡腮胡的中老年男子正快步向這裏跑來。他跑到攤位前，笑道：「這裡是不是指明要天生陰陽眼？老頭子我就是啊！還招不招人？」
攤主翻了個白眼，拉著舒寒就要走。
「去你大爺的！」
看到一大袋靈石，沸騰的眾人立刻平息了。
天生陰陽眼？
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切！」
舒寒咬牙切齒道：「師兄我本來在天淵混得好好的，低調內斂，悶聲發小財，結果六師兄突然來天淵了。很快就把天淵攪的雞飛狗跳，導致天淵處處在追捕咱們長垣傳人。那我也沒有六師兄的能耐啊，只能逃出天淵，來這邊避避風頭。」
舒寒攔住了攤主，笑道：「大爺說得雖然玄乎，但是忠言逆耳嘛，既然大爺是兄弟你要找的天生陰陽眼，就看看大爺想要什麼價位。價位合適就拉大爺入夥吧。」
他話還未說完，突然就看到舒寒眼中射出一道透徹心靈的靈光。此人當即精神一怔，臉上出現驚喜之色，緊接著他望了望四周，低聲道：「同門啊兄弟！真是難得遇到同門師兄弟，而且你的清靈明目術要比我更高啊！收了收了，哪有不收自己兄弟的說法！」
「此人居然修有改天換地術，難不成跟樂小偉一樣，是長垣道人四處收下的弟子？」
「以為自己長得老就可以倚老賣老，為老不尊嗎？老怎麼了，老出來找姑娘過夜就不用給錢嗎？趕緊把靈石拿來！」
舒寒心中欣喜，能在這南斗城碰到自己同門師兄弟自然是極好。他裝作若無其事從那個www.hetubook.com.com攤位前走過，舒寒發現自己的改天換地術沒有引起對方清靈明目術的注意。這就證明舒寒的法術層次要高於此人。
攤主聽了舒寒的話，沒好氣地上下打量這個老頭，說道：「我這邊下墓有個活確實需要天生陰陽眼，我們隊伍給出的價位是五千極品靈石，外加下墓所得寶物的一成。」
老頭子連忙拉住攤主手臂，訕笑道：「哎呀哎呀，怎麼能說沒關係，不是剛才談好了價格嗎？老夫干！價錢到位，老夫這條命都是你的！」
但這種也只是傳說，天生陰陽眼並不算特別稀少。而且從功能上來說，也就比後天修成的敏銳一些，並沒有其他特殊能力。
老頭子翻了白眼，嘰嘰歪歪就快步遠去了。
「應該就是如此，根據樂小偉所說，長垣道人傳法向來都是用印記傳法。不存在法術外泄的情況，此人會改天換地術，恐怕就是長垣道人的其他弟子。」
攤主：？？？
聽到這個價碼，老頭立刻變了臉。
「好好好！」
「也沒有！」
接著攤主收拾好心情，將攤位收入儲物袋中，笑著對舒寒說道：「讓兄弟見笑了，南斗城的人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初次見面，兄弟去我在南斗城的閣樓細聊吧。」
王開陽嘖嘖稱奇：「那是個好地方啊，難怪師兄如此財大氣粗。不過天淵混得好好的，師兄怎麼跑到聖殤古墓這邊來了？」
攤主已經被氣得面紅耳赤。
老頭點頭如搗蒜：「小友就是豪氣，那老頭子我先回去候著，什麼時候出發知會一聲就好了。」說罷老頭遞給舒寒一個通信符便轉身離開，離開時還撓著絡腮鬍鬚，似乎再思考今晚去哪裡過夜。
攤主臉色也有點黑。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回答道。
「呵呵，那不過是其他天生陰陽眼。其他天生陰陽眼有老夫這般煉虛中期高強的修為嗎？有老夫這般洞察氣運的敏銳嗎？有老夫常年下墓的豐富經驗嗎？拿其他垃圾陰陽眼跟老夫比較，就是你最大的有眼無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