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平時把運動變成多看看書就好，這個知識點不會寫入考試內，兄長只要記住它們仍是有限的自然數就行。」

「好看啊，你自己都說自己是天使美少女了，也該有點自信才對。」

——因為清晨天海九琉璃在洗菜時說出了這句話，榊原樂感覺今天一整個上午的心情都比昨天要好上Googolplex個等級！

雖然沒有實際概念，可榊原樂大致理解了。

「有沒有比葛立恆數還要大的數？」

的確很唯美清新。

這樣細小的聲音從走廊傳來，下一刻，從沙發上抬起頭的榊原樂，就看到了被榊原太太扶著肩膀，滿臉通紅的榊原鈴。

雖然有著物質上的滿足，可精神上，一直都是匱乏的。

可真要自己點醒她，讓她知道。

「嗯。」

「更高呢？」

「快讓我蹭蹭姐姐的臉～～」

為什麼要特彆強調「我們拍的婚紗照」……

「真沒有笑她，只是覺得好看而已。」

天海九琉璃在天海七明月的卧室幫她梳理頭髮。

這是榊原樂在聽一篇有關於數學雜誌的英語廣播上學習到的單詞。

雖說知道她這樣不對。

看著鏡子里妹妹和自己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天海九琉璃笑了笑。

即便事情不算太嚴重，只是感情變淡了，榊原樂的心裏也會很難受很難受。

……

時間到了下午，一家人準備去參加茶會的時間。

很龐大。

客廳內。

「一個擁抱就能換來我頓頓給你做好吃的，這可不划算。」

「怎麼理解？」

「好看。」榊原樂淺淺微笑，脫口而出。

「怎麼了？你好像不太樂意？」

「看那些幹什麼……」

「關心你。好了，快出去吧，讓你哥評價評價。」

「感覺哥哥最近變帥氣了好多。」

「就是說你很漂亮。」

本數字零的個數遠遠超過已知的宇宙基本粒子總數。

重生之後雖然命苦了點，可好歹還有家人，好歹還有拚命工作的母親和可愛聽話的妹妹。

「姐姐其實心裏覺得哥哥很好，對吧？ｈetｕｂｏok.ｃｏｍ•ｃｏｍ」

「什麼……」天海七明月本來想問是什麼時候認出來的，可她仔細回想了一遍，「是姐姐在照顧兄長的時候，發現的吧。」

榊原太太把榊原鈴推到了客廳，自己則回了主卧換衣服。

「哪有……」

古戈爾普勒克斯(Googolplex)是個數字。

「能理解。」

沒想到。

榊原太太雙手扶著女兒的肩膀，向沙發上坐著的榊原樂詢問道：

「啊？」榊原樂笑道，又重新伸出手，連帽子也一塊兒壓著，「你不是不喜歡摸頭么？」

她這樣不對。

榊原樂面朝像是煥然一新的妹妹，也笑著道：「幹嘛那麼拘謹？害羞了？」

「TREE（3）。」天海七明月清淡開口。

……

其實是捨不得這麼好的家人。

「但你還是我哥，對吧？」

「我明白了，現在的阿鈴其實就是灰姑娘心理。」

榊原鈴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可，就是心裏痒痒的，她很想要躲回房間，然後把被子拉過來，蓋上自己的頭。

「別人對我說這些就算了，七明月你還對我說這些。」

「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些什麼。」

兄長說得不錯，他平時不怎麼溫柔。

「我喜歡的是天海九琉璃。」

「姐姐笑什麼。」

這些，一直都是自己前進的動力。

「平時的阿鈴不是很有自信么？怎麼換了身貴點的衣服就不好意思了？你在工作的時候不會也是這個樣子吧。」

因為他故意抬了抬腦袋，像是大力士在展示胸肌。

天海七明月看著鏡子里微笑的姐姐，緘默一陣。

「這也是對臭老哥的感謝……天天幫我做好吃的。」

「其實哥哥，我們小時候就見過吧？」

「善解人意。」

「事先說明啊……我沒有害羞。」榊原鈴的手指在面前打轉，胡亂糾結成了一團。

「關鍵不在於你怎麼想，而在於你妹妹怎麼感覺，哈哈，這話難是難聽了點，但現在也適用。你們再等會兒吧，我回去把衣服換上。」和-圖-書

榊原鈴看著他，一下子沒忍住：「哪有男生會這麼自戀，說自己很帥氣的……」

天海九琉璃略有些詫異：「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因為小時候的事情，會對哥哥更有好感呢。」

「幹嘛不摸頭……」

這麼一想，老哥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榊原鈴腦袋頂著他的大手，低著眉目說道：「只是覺得摸頭會長不高……現在反正都長不高了，隨便你了……」

「這就是要讓你坦坦蕩蕩接受自己很漂亮的事實啊。你看你老哥，」榊原樂故意挺了挺胸，「是不是很帥氣？」

「好啊。」

「好了好了，害羞什麼，快點站出去給阿樂看看。」

「我哪有，只是能做的，我都會去做罷了。」

脖間小翻領配黑色禮結，學院風的素白連衣裙，日系風範十足，清新、自然。

「老哥你幹嘛對人那麼好？」

「還有，老哥可不要對外面說自己的親妹妹不關心他……我可是給你送了鮮花和果籃的……」

「可你剛才不是說心理么？」

「媽你又沒去過我事務所……」

「當然了……以前可很少有人會這樣給我們做好吃的，而且哥哥他……又對每一件事都很用心，做菜的時候也很細心……我感覺他很穩重，很像兄長。」

「美少女就是有特權。」

「我知道……是佔有慾在作祟，你原本是只對我一個人好的哥哥……這件事我需要時間……也要思考一下。」

何止關心，還是兄控啊！

「還有，之前我們拍的婚紗照，我拿到了。」

榊原樂是最先換好衣服的人，雖說平時穿夠了西裝校服，但真當換上一身正式燕尾服，他還是覺得自己有點不適應。

「嗯，我相信。」榊原樂心裏偷笑。

可真當有人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是最溫柔的那個，對誰都是一樣。

「阿樂覺得這身衣服怎麼樣？」

「但是自信也很重要，自信也是魅力，就比如我，穿這身燕尾服，我以前也沒穿過這麼貴的衣服，但穿上之後，也沒覺得有什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妥。」

「好了阿樂，別笑你妹妹了，她也是第一次穿這麼正式。」榊原太太這話雖然是笑著說的，可聽起來，總會有那麼一點兒心酸。

她穿著前些天特意定做的白色禮服，簡約乾淨。

果然人靠衣裝啊。

「TREE（4），差別大致同上。」

「那你怎麼換身衣服就這麼拘謹了？」

「姐姐真好。」

「可是……可是……真的，好那個啊……」

倒不是說衣服不合身，而是自己沒穿過，以至於不太習慣。

「所以兄長打算什麼時候承認自己喜歡天海七明月？」

「怎麼啦？」

「人生的路重疊的部分有限，不同的人，即便是目標相同，也終會走向不同的路口。兄妹也一樣，就像是我之前說的，我不能照顧你一輩子。」

「小時候的事情是小時候。思維和對事物的印象都會隨時間變換，兄長現在對於我而言，就只是兄長。」天海七明月捏著自己的食指，沒有感情|色彩的眼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沒有熟悉的咖喱牛肉了，沒有人幫自己輔導功課了。

「我猜的啊，而且網上也能找到一些有關於聲優工作的視頻，看到過你的一些視頻。」

「很帥氣的哥哥，也很會照顧人……不過他好像沒有談過戀愛，和之前我們遇到過的某些同學不同……以平常的情況，應該會有很多女孩喜歡他。」

榊原樂打量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榊原鈴，發現她的臉蛋很紅，卻仍然還有點小傲氣。

上輩子家庭不和睦，老爹和老媽早早離了婚……本就對自己漠不關心的他們，一年都不會給自己打一次電話。

……

「葛立恆數在Tree3面前跟零沒區別。」

「兄長那次很心動吧？」

兄長，其實和姐姐完全類似。

那種難以滿足的孤獨感，無論跑多少次步都彌補不回來。

這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巨型數字，大到無法計算！

「才、才不是呢……只是有點不太適應這身衣服，嗯……只是不太適應而已！」

最重要和*圖*書的是，榊原樂發現設計師很懂自己，還給阿鈴配了一頂貝雷帽，搭在她的短髮上。

在某些方面會很需要依靠別人。

「我之前說過的，我要考京大。」

「我也不知道……」

「哈哈，我就說吧，我這麼給阿鈴說，她還不怎麼覺得，還一直不願意出來。」

為了驗證一下知識量，榊原樂特意詢問正在客廳看書的天海七明月。

年齡緣故，這件衣服的設計師更加註重的是可愛和學生的身份。

心中嘆了口氣。

「兄長，溫柔的男人往往都是最花心的，因為他誰都捨不得，誰都不願放棄。」

「嗯……」天海九琉璃用梳子輕輕滑過妹妹稱得上絕好的亞麻色髮絲，「我還記得小時候你經常想找他。」

天海九琉璃立即說道：「人肯定不會只有一面啊，哥哥肯定是那種關鍵時刻看起來就十分可靠的男生。」

「喂喂，女生就可以嗎？」榊原樂故意用著輕鬆的語氣讓她放寬心。

「……姐姐認出來了？」

「七明月你怎麼懂怎麼多？」

「不行，要再蹭蹭～」

真要那麼去做……她會生氣，會遠離。

天海七明月沒有說話了，重新攤開膝蓋上的書籍。

「哈哈，好啦好啦，別蹭了，癢。快點換衣服出去吧。」

「還是會撒嬌，會鼓臉的阿鈴更可愛。」

「……我倒是覺得兄長平時有點飄浮。」

「嗯，這點是不會變的。」榊原樂本來想去摸她的頭，發現她戴了頂帽子，反而不好摸了，便收回了手。

榊原樂見她放寬了心，也放鬆了許多。

「……幹嘛突然說這些……」榊原鈴的聲音相當傷感，十多年的感情……突然要她放掉，雖然不是現在，可她的心中滿是不捨得。

「誰要你的擁抱啊！」——榊原樂原本以為傲嬌的阿鈴會這麼說。

「我一般般吧，平時不怎麼溫柔。」

「我……我平時都很有自信的好不好！」

「哦，拿到了就好……你可不要亂傳啊！」

通往卧室的走廊，似乎傳來了榊原太太的揶揄聲。

榊原鈴坐上沙發，m•hｅｔｕｂｏoｋ•cｏｍ.coｍ與榊原樂相隔一個距離。

榊原樂糾結一陣，不想撒謊：「只能說，有點。」

「阿鈴。」

「說這麼多……知道老哥你是在關心我，謝謝了……」榊原鈴深吸了口氣，稍微平復了下心境。

天海七明月合上了書，視線穿過鼻樑上薄如蟬翼的金絲眼鏡看向他。

「什麼意思？」

天海七明月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榊原樂日漸帥氣的側臉，低下頭，看書的同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認出來了。」

「所以說這是美少女的特權啊。」

……

「嗯。」

「姐姐現在是怎麼看待兄長的？」

另外還有個比古戈爾普勒克斯要更加龐大的葛立恆數（Graham's Number）。

「姐姐，小時候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不要調皮。」

榊原鈴雙手後背，手指糾纏在一塊兒，臉蛋側斜著盯著地面，動作顯得很是拘謹。

「……留在東京讀不行嗎？」

榊原樂摸頭的同時會心一笑，阿鈴果然還是15歲的妹妹啊。

榊原樂聽到這兒，再聯想昨晚看電影發生的事情。

榊原樂覺得她對自己的身份感知有些模糊，作為妹妹，聯誼會那天，其實她不應該也沒理由去幫自己阻攔那些女生。

榊原樂還是不願意割捨十多年來和她的感情。

對了，順帶一提。

「另外……你真覺得好看？」榊原鈴一隻手放在裙擺上，另一隻手伸出來羞澀來掀了掀耳畔的短髮，閃動的紫色眼眸看向他。

榊原鈴說著，慢慢挪了過來，然後很自然地環著他的肩膀，抱了他一小下。

「抱一抱又沒什麼。」

假如用A4紙的厚度，一頁寫2000個數字的話，整個宇宙空間都不夠寫！

「那要不要一個給予你勇氣和自信的擁抱？」

「嗯？答應了？」

果然，人就是在這樣的日積月累中緩慢進步的。

沒有兄弟姐妹，有著家庭，卻好像又沒有家庭。

很好看。

「我……」榊原鈴一下子沉默了，她抿了抿唇，在隨後低聲地開口問道，「其實不是在說離開的事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