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妹妹，我怕什麼。」

燦爛的陽光透過雲層，掃射而下。隨著陽光的前進，操場上的陰霾被層層刺破。

「哦～主要是兄長想單獨做給姐姐吃吧。」

「你，什麼時候說一句喜歡我？」

「這個，沒睡醒……所以就沒太注意這方面……」

……

這種情況下，兩兄妹通常都會去便利店買兩個飯糰湊合。

「掩飾。」天海七明月回正了站姿。

雖說現在的自己似乎還要忙碌一些，但……這能叫累么？

「哈哈。」

他感覺自己上輩子的學生時代回來了！

「那兄長看來是看完了。」

「是么？可是昨天我中途迴轉，你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4小時的睡眠讓他腦子不太清醒。

每天就沒睡醒過，在極具煎熬的起床鈴聲中撐起身體。

「看完了。」

這可不行。

聽著小鳥的啁啾，似乎連口吐出的呼吸都變得宛若芳草，格外清新。

「第一，這不是借口，第二，是你要來每天文學部，不是我要求你來。」

連腳步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迅速起來。

當天下午。

「芸和沈復是什麼關係？」天海七明月詢問道。

「早。」

「印象最深的是哪一段？」

「芸去世的那段——『此時的我，眼前只有一盞孤燈，舉目無親，兩手空拳，心碎不已。綿綿此恨，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啊！』」

她想起了他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沒有，衣服倒是整理過，領帶是第一次。」

和九琉璃一樣面容，這話從七明月的口中說出來。

「兄長現在開始討好七明月了？」

這是九琉璃還是七明月？

天海七明月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刻，看著門窗外他的影子在視野中一步一步地消失。

「嘴·硬。」

來到弓道部的門前。

「這個還真別說，我以前很厲害。」

少年少女的青春啊。

「咳咳，沒有。」

剛起床的榊原樂就撞到了天海七明月，她穿著鯊魚睡衣，髮絲散落在後，並朝著自己探了探鼻子。

「害怕被我報復？」

「哈～～～」

「yoshi！」

剛看到她的時ｗｗｗ.hｅtuｂｏｏｋ•ｃoｍ•coｍ候，榊原樂還遲疑了兩秒。

「怎、怎麼了？」

「出去買，鈴醬之後我和她說一聲，她會理解的。」

榊原樂邁下階梯，深吸一口氣，順路的在校園超市隨便買了瓶牛奶喝，期間偶遇了班長水上愛，向她打了一聲招呼后，繼續朝弓道部走去。

「不用，我不喜歡人多。」

榊原樂心裏浮現出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於28米外，正中靶心。

「嗯，去吧，六點的時候我去找你們回家。」

要不是身上的衣服不同，他還真分不太清。

「沒什麼……」天海七明月停了一秒，「只是抽查一下你看得認不認真罷了。」

「自信過頭就是自戀。」天海七明月搖頭說道。

校園內偶爾有結伴的情侶從教學大樓走出，互相談笑，估摸著是在討論下午去哪裡玩兒。

「另外，之前給兄長推薦的浮生六記看完沒有？」

「姐姐又是那種很容易被小恩小惠吸引的人，再加上兄長這麼久來都給我們做飯吃，前陣子兄長還累倒了，她心裏肯定過意不去。」

「嗯。」天海七明月收回了目光。

他眺望遠方櫻花樹旁的弓道場，放下背兩米長的弓袋，拎在手中，深吸一口氣，然後大步邁開，全力衝刺！

「兄長過來。」

天海七明月嘴角輕蔑一笑：「兄長什麼時候變得和妹妹醬一樣自戀了。」

榊原樂重新爬起來，睡了個回籠覺，情況只能說好了一點點。

再仔細一想，那個擁抱完全不突兀啊。

咳咳……

為什麼要一起睡？

「兄長要去姐姐那裡了？」

要是賴床，唉，宿舍阿姨就直接來拉扯你的被子。

「等下如果九琉璃醒了，你就說我把碗單獨洗了，不勞煩她幫忙，讓她多睡一會兒。」

「情書你怎麼處理的？」

榊原樂用手摸了摸|胸前的領結，一股異樣的暖流在胸前的流竄，面前，少女清純而楚楚動人的美麗再次感染到了他。

棒球清脆的擊打聲從遠處傳來，跑道上是田徑部下午集訓的同學，社團大樓似乎有鋼和_圖_書琴聲和演奏聲傳來。飛鳥貼著翠綠的櫻花樹滑翔，張開的翅膀顏色都看得清清楚楚。

「說好了每天堅持100箭。」

天海七明月疑惑般地歪頭問道：「兄長……是想進來看姐姐和我睡覺？」

也對，肯定是錯覺。

「我那麼說，你會有什麼好處嗎？你……不會喜歡我吧？」

「兄長快回去休息，現在還能睡半個多小時。」

「哦？所以，兄長是在姐姐的房間里待了一晚上，在她的床上，陪她打了一晚上的遊戲？」

經過七明月這麼一解說。

「愛恨離別在文學作品里一直都是常客，我能夠理解，只不過現在看多了，反而覺得我只是一個看客。」

「就一盆關東煮，幾尾天婦羅，還有點開胃小菜。不是故意不喊你們的啊，當時你們都睡著了。」

文學部。

她微笑說道：「這樣很不錯，我用的是十字結，爸爸常用的打結方法。」

榊原樂倒是不擔心阿鈴，以前也有沒來得及給她做早飯的狀況。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幫我系領帶……」

「……這段我感觸最深，妻子離世，她的東西卻還完完全全地保留在原位……看到的時候還聯想到兩人一起結伴同遊，互相鬥嘴遊樂的幸福日子。」

「青梅竹馬啊，很小就定了婚約，沈復還喊她淑姐。怎麼了？」

「到這個地方合適吧？」天海九琉璃將領帶的結輕輕往上推。

「幹什麼。」

「沒有哪一個大人還需要8歲小孩背吧？」

不過兩個雙胞胎美少女睡一塊兒，那副場面好像也挺美的。

「玩到了幾點？」

「這怎麼能叫做掩飾。」

即便是拎著東西，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腳步越來快，也越來越快。

簡直是地獄！

雙胞胎姐妹可遠比他這個認識幾個月的兄長要親密許多。

「嗯……剛剛好，九琉璃會系領帶？」

天海七明月一邊走進裏面，一邊對榊原樂說道：「我去找姐姐再睡一會兒，建議兄長也再睡一會兒，睡眠變少會讓身體變差。」

「哈哈，這怎麼可能！」

「這樣啊。」

這叫和*圖*書充實！

「我來幫你系吧。」

盯著卧室的門，下意識地就打了個哈欠。

榊原樂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對她說過這句話。

「我看爸爸系過。」

今天是六月一號，停了雨。

「早啊，九琉璃。」

榊原樂背上弓袋，提上弓箭筒走出了文學部的教室，還很貼心地把門別上。

「記性，很好么？」

戴著金絲眼鏡的天海七明月盯著他，眼眸閃了片刻，最後選擇收回臉，「這世界最大的錯覺就是覺得有人喜歡自己。」

天海九琉璃從他的領口放下手，端詳著系成結的領帶。

咳咳……絕不是為了快點見到九琉璃而加快的步伐，絕不是。

「行吧……今天就不做早餐了。另外如果九琉璃醒了，你和她說一聲，不用起床洗碗。」

「早飯和午餐便當呢？」

眼皮半吊著，慢慢吞吞地穿上校服，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后，繫上校服領帶，榊原樂推開了門。

居然，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榊原樂望弓道場里探了探頭，從斜角望過去，站在寬敞道場上的天海九琉璃，此時的她已經紮好了亞麻色的長發，穿上了潔白的弓道袴服。

「行。」

榊原樂有些浮想聯翩。

不對勁啊！

榊原樂迎著她天藍色，如冬日碎冰一般深邃的眼眸：「我喜歡七明月。」

「兄長居然陪姐姐玩了這麼久。」

一想到那個小惡魔也會關心人，榊原樂就忍不住輕笑一聲。

惹毛了七明月可不是好事情，她最記仇了。

天海七明月收回了目光，她回隔壁自己的房間拿了一把鑰匙出來，打開了天海九琉璃卧室的門。

「嗯，也對，喜歡上了姐姐那樣優秀的女生，就再也不會喜歡上其他女生了。」天海七明月以極其平淡說了一遍這句話，她纖細的手重新放在書面上。坐姿端正。

天海七明月選擇拿起書，不去看他。

不然沒準哪天突然被她給捉弄一道。

「哦，那我去弓道部了。」

帶動的風，都貌似有著香氣殘留。

而且，七明月連續幾次催自己睡覺，是在關心自己？

「兄長會玩遊戲嗎？」

「兄長明白我ｈｅtuｂｏok.cｏｍ•cｏｍ的意思。」

「惱火的情緒被能你解答成開心，也不知道兄長昨天是不是也是沒睡醒的狀態，我只看到一個8歲小孩在逗大人開心罷了。」

小惡魔吃癟了！

「兄長可真好，半夜還單獨給姐姐做吃的，做了什麼？」

看多了，榊原樂感覺自己莫名少了點朝氣。

榊原樂本來是想笑，可是他良好的素養讓他收起了笑。

「好生硬的借口，」榊原樂笑道，「那你還要我每天來陪你。」

得不償失。

7：41

只聽「咯」的一聲清脆弦音，箭矢飛出。

「七明月看著沒有什麼感覺嗎？」

「七明月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打算今晚弄得豐盛一點，大家圍在一起吃。」

定個40分鐘的鬧鐘，他重新躺回床上，閉眼睡覺。

榊原樂望裏面看了眼，九琉璃似乎還沒有起床。

「嗯，」天海七明月輕點頭，「快回去睡覺。」

……

「拒絕了，以前我還會考慮，但現在情況你也知道，是不可能了。」

榊原樂向後退了兩步，「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七明月你聞錯了。」

在極其認真的表情中，她抬起了纖細的手臂，帶有鹿皮護手的右手拇指，夠開了弓弦。

離開盥洗室，榊原樂又撞到了剛從房間出來的天海九琉璃——昨天晚上那件弔帶連衣裙榊原樂認得。

榊原樂嘆氣說道。

「感受呢。」

「你身上，有姐姐的味道。」

榊原樂對昨晚九琉璃的那個擁抱，有了更深的理解。

「看到這兒是真的難受，還有後面的一句描述——回煞那天，走進屋內，只見屋內的鋪設和芸生前的一樣，而芸的音容笑貌已無處可尋，想到此處，我不僅潸燃落淚』

「哥哥。」

乾枯的樹葉不停隨風散落在灌木叢中，倒映在水中的樹影隨著榊原樂的奔跑而晃動。

4小時，真睡不醒。

來到輿洗室洗漱，他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伯母以前應該也幫哥哥系過吧？」

雖然會被她吐槽難吃。

不行，得給一顆棗子。

「我這麼帥，喜歡我其實也沒什麼吧？最近我還收到情書了。」

「兄長。」

天海七明ｍ•hｅｔｕbｏoｋ•coｍ.com月和天海九琉璃交替出現，還是一模一樣的面容，榊原樂不禁感到雙胞胎的奇妙。

「呼～」

鬧鈴準時響起。

不行。

……

「要不，你多招幾個部員？小林需要去圖書館當管理員，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這裏。」

雨後的天空雖然不是非常明媚，卻有著別具一格的清新。

「咳咳……確實是這樣沒錯。」

她放鬆了結扣，慢慢地系著領帶。她的動作十分溫柔，也非常細心。

「早啊，哈～～」榊原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腦袋實在是昏沉得不行。

「有那麼一點點，當然，我也想到過你們。」

只說了這麼最後一句話，咔嚓一聲，門順手一關，天海七明月消失在了視野里。

頂著哈欠，他回卧室躺了一陣。

「衣襟有點亂。還有哥哥的領帶系得也有點緊，不會難受嗎？」

「我可不會把姐姐的味道聞錯，而且……」天海七明月拉長了聲調，眼眸半闔著注視他，讓人感覺起來有著一股子冷意，「兄長現在看起來精神不佳，黑眼圈都有了……昨天，你和姐姐做了什麼？」

「三點。」

天海九琉璃盯著他，眨了眨眼，然後走近了來，伸手放到他的領口。

而她腦後的長馬尾飛舞，美麗的身姿，迎來了弓道部社員齊聲一句極具青春色彩的讚揚。

這點運動量對他不值一提。榊原樂停下了腳步，他站在弓道部的木質門口，眺望天空。從羽田機場出發的飛機將藍天分割成兩半，恍然間，躲藏在白雲后的太陽也冒出了頭。

榊原樂起身，看見她專註看書的樣子，總能聯想到她總是一個人待在文學部看書。

「這不叫自戀，這叫自信。」

「……」

天海七明月直覺極其敏銳，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她都能嗅到味道。

踩著雨後的水窪，飛快的腳步一步步跨越而出。

榊原樂不認為能瞞住她，只要她想知道，去纏一會兒九琉璃就行了。

七明月幹嘛喜歡自己，平時也就幫她做做飯而已。

「唉……看到最後真的很讓人心痛，兩小無猜，相伴一生，深愛至極，妻子卻不幸在顛沛流離中，於懷里含恨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