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期末結束,七明月認為兄長永遠都是那副笨蛋的樣子

天海九琉璃在第一排,天海七明月在第二排。
忙完的兩人坐在一張桌子前休息。
……這些,都是眼前這個笨蛋的表現。
「那當然。」
「畢竟是下學期的文化祭活動,我一個人,需要的資料自然就多。」
嗯,美少女無論何時何地都很可愛。
少女很美,可那張臉上、眼睛下,多多少少存在一些落寞。
「好,結束。」
也絕不會在一個人冷落自己時,還想著要對方開心。
「誰知道呢。」
「我給你講一件事情吧,一個人的事情。」
「等姐姐和妹妹醬。」
「兄長是覺得我這樣的人,碰髒水很奇怪?」
「想去看病,就得自己從住的地方步行五公里過去,一步,又一步,腳步灌了鉛塊一樣的沉重……
「……」
「不,只是單純想幫一幫妹妹。」
「是。」
「忙前忙后,兄長是為了什麼?因為我的一句話?」
「畢竟是大小姐。」
「總覺得你在調侃我。」
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榊原樂在教室後座撐了臉,看向間隔一排,坐在斜前方天海姐妹。
「幹活的感受如何?」
即便是光著身子也一樣。
榊原樂特地快步到了她的身後,跟上她的步伐。
「沒有,還沒有掃地拖地,」天海七明月起身,將手上的拖把遞給了他,「你來拖,我掃。」
好歹是東京第一高校好不好。
「天海九琉璃同學。」
比起時常有人圍上去說話的九琉璃,七明月喜歡一個人坐在文學部,一個人靜靜看書……
「嗯嗯。」
幾十斤的重量不算什麼。
天海七明月沒有打斷他。
天海九琉璃好像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有她同班的女生在等她,她在和七明月說兩句話后,便被大家簇擁著離開了這一樓層。
……這學校為什麼那麼像天海家的後花園。
「兄長難道不知道姐姐在教室處理期末的善後工作?」
「委員會的會長,是學生會長?」
天海七明月則是朝反方向離開。
不過只要與她們說話后,通過語氣和神態,就能推斷誰是九琉璃,誰是七明月。
五分鐘后,天海七明月放下手中的書。
因為自己腳受傷了,不顧之前對他所做的事情幫忙包紮,還能在包紮的時候對自己開一些舒緩心情的玩笑。
「在我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你是一個笨蛋。」
「不回家嗎?」
支在教學樓窗外的樹葉泛著翠綠的光。一陣風的到來,在充滿考試氣息的一年四班教室中,吹進夏日的氣息。
「為什麼要在期末最後一天大掃除?反正都會落灰。」
監考老師一一收起本學期最後一門考試卷子,大家帶著對暑假生活的憧憬,走出了教室。
「那裡是郊區,基本沒有計程車,他也沒有什麼可以求助的人、認識的人。
藤野和西島兩人還叫他去遊戲廳玩玩,作為好學生的榊原樂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因為自己冷落他,反而幫自己帶了一個玩偶過來當做禮物送給自己;
……
講台旁,坐在一張小凳子上的監考老師看了一眼手錶,雙手拍在一起,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偽裝還沒有一秒就被拆穿了。
「很大,雖然爸爸和爺爺現在的關係不好,但我和姐姐還是能過去看看。」
天海七明月在一下清脆的腳步后,驀然停了下來,她轉過身,看向了榊原樂:
包括榊原樂在內,所有同學都鬆了口氣。
「……」
她們在教室右側。
大家在私底下都愛慕她的外貌,愛慕她天海集團大小姐的身份,可真當她走近時,走廊上的學生會自覺避讓。
天海七明月扭過臉,嫌棄地擺了一下手:「兄長別以為這樣的話就能讓我對你心生好感,我不喜歡麻煩別人。」
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冒著大雨喊自己笨蛋;
「嗯,我是笨蛋……」榊原樂下意識點頭,然後驀然蹭了起來,「等等,突然說我笨蛋幹什麼。」
天海七明月合上手中的書,聲音平靜:「在家裡還說得過去,在學校里,即便是你作為兄長,也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書這麼多?」
「而且,兄長你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少爺』。」
天海七明月保持沉默。
「你這麼肯定?」
「抱去圖書館?」
榊原樂敢保證,藤野這傢伙要是敢把這個中二詞彙在七明月的面前說出口,會消失得連渣都沒有。
在辛勤的大掃除結束后,大多同學都各自回了家。
榊原樂打斷了她的發言:「如果我不幫忙,你那麼多的工具書,資料書,你一個人絕hetubook.com.com對搬不過去,更不用說打掃整個教室了,如果說我考慮了這個前提,是不是事情就合理多了?」
她略微低下眼睛。
榊原樂接過抹布,往下看一眼渾濁到發灰的水桶:「水很臟。」
天海七明月對他嘆了口氣:「兄長以後不要對人這麼好了,特別是外人。」
但仔細一回想,他所做的事情。
通常是天海七明月在下面擰抹布,他就站在桌子上,擦上面的窗戶。
好吧,你舅舅是校長,你厲害。
「打開電話,最近的通話是一個星期前的外賣員……
「……」
「嘴硬,不過這樣也好,文學部有很多我借來的書,需要搬回圖書館去。」天海七明月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榊原樂好奇:「爺爺家……是不是很大?」
「什麼沒那麼嚴重,是特·別·嚴·重!道歉也沒有用,她會以能殺死人的視線蔑視你,自信全失,」藤野義行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畫面,打了個冷戰,「就跟表白失敗了一樣,總之就是碰一鼻子灰。見過氪星人的熱視力么。」
……
「嗯……原來是七明月啊……嗯,抱歉,又認錯了。」
順理成章,榊原樂就開始了幫七明月的期末善後工作。
她沒有回答。
綠樹下,廊道上,穿過葉隙的粼粼金粉鋪滿地面。
笨,太笨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
可是在今天,榊原樂卻覺得七明月這個笨拙的性格也……蠻可愛?
「你是問哪一個天海同學。」
會顯得很冷漠。
「喂喂,榊原,你說,哪個是姐姐?一模一樣欸!」當時,本班同學這樣好奇地問。
天海七明月:「所以,兄長是想當幫助那個人的人?」
「拿去。」
……
「錯了,是因為我了解沒有人照顧時的困難和孤獨,所以我清楚,一個人不值一提的幫助,對另一個人來說,或許是莫大的恩賜。」
不知道幹什麼,打算去找妹妹的榊原樂,正好碰到了獨自一人穿行在學生走廊的天海七明月。
至少坐在榊原樂前面的本班男同學,就讓他向天海姐妹看去。
「妹妹。」
「……」
自己要有不會的連招,妹妹還會手把手的教自己。
「到了醫院,高燒加中暑,一個人差點就完蛋。
榊原樂坐正了身體,「總而言之,七m.hetubook.com.com明月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幫這麼多的忙,是嗎?」
7月最後一天的下午,夏蟬呱噪。
「她們之間很難辨認,又都是美少女,難免會有認錯人的情況。」
藤野義行知道是誰了,他回正了腦袋,面露苦惱:「天海部長的姐姐很好說話,只要是合理的詢問,她都會有回應,天海部長就不一樣了,一句話都不會和你說,上次我向她打招呼,她一個眼神都不回我……
當時她們兩個進來的時候,班級里的男生有著很大的反應。
「對啊,」藤野義行無奈攤手,「這簡直是給自己腦袋上插了一柄朗基努斯之槍,耶穌都救不了他。」
「很熱。」
「我靠!榊原你給點力啊。」——他在憤怒中,就只會這樣說。
榊原樂想了想說:「沒那麼嚴重吧。」
於是,榊原樂運用著從阿鈴那裡學來的三分變聲技巧,清了清嗓子,站直了沖她喊道:
「大家好像都很害怕天海同學?」榊原樂對身邊背靠護欄,腦袋後仰的藤野義行問道。
「放假了——」
分辨天海姐妹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因為她們的長相一致,身高一致,頭髮的長度也一致,關鍵還穿同一校服。
「對,」天海七明月將一小摞白紙放到他的紙箱上,「這是借書卡,你幫我還就是了,名字你也可以代簽,今天管理圖書館的是小林,她不會為難你。」
「超人的眼激光?」
一副金絲眼鏡,秀麗飄美的亞麻色長發,西式校服短裙的天海七明月在眼前走過,好像她渾身都在此間的夏日中閃閃發亮。
因為考試打亂了整個年級的座位排序,她們有幸來到了自己班級光臨。
恍然間,她忽然感覺他在自己面前樣子清晰了不少。
說實話啊,不是榊原樂嫌棄他們倆,而是他們作為男生,完全沒有和美少女的可比性……更不用說是自己喜歡的九琉璃。
「因為沒有被人照顧過,所以想要照顧別人?想讓別人感受溫暖?兄長的這個想法,真是不折不扣的笨蛋。」
「但是,被別人幫助,心裏會感到開心,對吧。」
「文學部的東西都整理完了吧。」
「欸欸,我可沒有到那種爛好人的地步好不好,我只對家裡人這樣。當然,要是讓我碰到什麼必須得幫的要命的事情,能順和-圖-書手幫幫也沒有問題。」
「啥。」
榊原樂實在是熱得不行了,趴在天海七明月對面休息。
在閑聊中,兩人把整個文學部教室的窗戶、瓷磚、地板、書架、紙箱子,全部清洗或整理了一遍。
「而七明月你,就是我的家人。」
拉開門,回到文學部,天海七明月正坐在那邊靜靜看書。
她又一次收回了視線。
榊原樂仔細打量她三無的臉蛋,好像……不生氣啊,果然,絕對是藤野那個中二的傢伙誇大了效果。
「沒錯!與之相對,我將其命名為——『冷視力』!」
榊原樂跟了上去:「我是無聊到沒事情做,一個人回家也不好。」
榊原樂莫名其妙地開心地笑了。
榊原樂雙手十指交叉,盯向自己面前的桌子,朝對面的少女說道:
沒錯。
他掂了掂重量,幾十斤了,很沉。
對於不想回答的問題,天海七明月通常會若無其事地轉過臉去,在那個她常常就坐的位置上,看向右手邊的窗檯。
「即便是小事情——」
榊原樂猜到了:「有人把天海七明月喊成了天海九琉璃?」
他左右探頭,開始在走廊各個教室的學生堆中找尋天海倆姐妹的影子。
在她的背後,望向她娟秀的背影,本想直接喊她名字,可又想起了剛才和藤野的談話。
榊原樂尷尬了幾秒,站直了身體:「那我問問,七明月你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嗯,這種地步在你口中說出來貌似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啊。」榊原樂沖她有著一兩顆汗水的小臉蛋笑道,「但正如我之前說的那樣,只是小事情罷了,而且一起打掃衛生也挺開心。」
……
今天也一樣。
作為兄長,在家裡因為只看見了背影而喊錯她們名字的事情,沒少發生。
「左邊的是姐姐,右邊的是妹妹。」
要是她,就絕對不會去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蠢事情。
「文化祭是不是有執行委員會?」
一起花費半小時整理文學部教室,擦窗戶,洗牆角。
一幕幕回憶。
本來是想去找阿鈴的,沒想到碰到另一個妹妹了。
「那個人每天很累,訓練完后的疲憊、汗水、眩暈每天都能體現在他的身上,手臂酸痛自己捏,腦袋發脹了自己揉,雙腿疼了自己捶……除了訓練,沒有人會關心他在做什麼事情,沒有m.hetubook.com.com人聚餐會邀請他,沒有人會在他彎腰系鞋帶的時候停下來等他,家裡人也從不關心……
「哦,當然了,最後生病住院,也沒有一個人來看望他。」
「哦。」
榊原樂注意到,有很多人與她說話的九琉璃,七明月的身邊很少有人,不,應該說是沒有任何一個人。
天海七明月盯著他看了一陣。
榊原樂出了教室門,在同學們嘈雜的吵鬧聲中伸了伸懶腰,舒暢地緩解一下因考試繃緊的腦袋。
「想對我道歉?」
大掃除結束,學生也散得差不多了。
不過,頂著腦袋上勢不可擋的午後太陽,抱著箱子,走那麼半個學校,還是流了不少的汗水。
自己拿這個時間去和九琉璃玩玩遊戲,不好么。
「兄長。」
「七明月這是認為我對你很好?」
還有什麼特製薯片炒飯,用沙拉醬在蔬菜沙拉的便當盒裡畫一隻鯊魚的圖畫……
她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能笨蛋到這種地步。
天海七明月對他嘆氣,金絲眼鏡也彷彿染上了一層無奈:「要是認錯了,兄長剛才會故意捏聲音?你只是想知道如果我在外面被喊錯名字,會有什麼反應。」
「因為小時候老爸離家出走的事情啊,我對這個故事感同身受,我就想著,如果當時有個人能幫幫他多好啊,在他住院的時候,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也好啊,如果有個人端著好吃的菜來探望他,那就更好了……」
幹活他是相當的利索,把七明月借的工具書全部放進一個紙箱里。
「而且啊,七明月,你在學校喊人幫忙也只能喊小林和姐姐吧,但小林需要管理圖書館,而九琉璃也在忙她自己的事情,都抽不出空來。」
至於藤野?
她的周圍除了少數幾人,空空蕩蕩。
「有一次的夏日周六,他發燒了,燒到連走路都會搖搖晃晃的地步。
榊原樂每次下午來文學部,推開門的時候,總能看見她坐在那張桌子前。
「大小姐並不是養尊處優,我和姐姐從小就會做家務活。」
榊原樂說到這兒,愈發察覺天海七明月這個清麗女孩子的身邊,很少有人在了。
「並不是,你要是去爺爺那邊,自然有人喊你少爺。」
「學生會長?」天海七明月清麗的臉蛋沒有表情,但語氣疑惑,「那是個什麼人。」
「嗯,請說~」慵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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