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
榊原樂從介紹牌上收回視線，微笑接下了她的恭維：「一般一般。」
以後讓之雪喊自己哥哥怎麼樣？
「水族館也是第一次來？」
榊原樂雙手抱住頭，眼睛緊緊盯住天花板。
「小七和小九都不在家。」天海之雪抱緊了榊原樂的枕頭，用白裡透紅的纖細雙腿夾住，像是個憐弱的嬌氣少女。
阿鈴不就是之雪的升級版？
「那行吧……」
平時隨便和自己靠近，也隨便拉著自己的脖子撒嬌，對自己說「老哥，我餓了，我想吃咖喱牛肉」。
走進玻璃建築物，乘坐電梯往下。
「很好。你就跟著她學習好了。」
也正是這種吃都吃不完的大分量，才讓榊原樂看到了天海之雪被食物圍繞所展現出來的幸福感和滿足感。
……
「看企鵝。」
想到這裏，榊原樂忽然感覺自己通透了不少。
榊原樂繼續強調：「你看阿鈴天天鑽我被窩了嗎？」
「不能游泳就不能活下去……能把這句話改成沒有樂就不能活下去么？」
「那還不是你趁我睡著跑來鑽我被窩？」
「之雪啊，我……有那麼點口渴了。」
在伯父的事務所完成最後的收尾，將有關天海家的股權資料全部搬回到自己的卧室之後，榊原樂把躲在家裡彈吉他的天海之雪喊了出來。
老師是導遊，負責集合大家的同時，解答幾十個小朋友的為什麼。
期間他還偷瞟了好幾次門口，確定之雪沒有過來后才準備睡覺。
天海之雪聽到他的回答，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只是……感覺……有樂在身邊說話，就像是有很多的油炸冰淇淋吃……還有巨無霸漢堡。」
「鯊魚……」
怎麼聽起來這麼渾厚？
毫無疑問，之雪一定是喜歡自己的。
這樣的理想狀態確實不錯。
她就只能將那種求而不得，想要接近又接近不了，被大家所忽視和拋棄的心情掩藏在心底。
「啊。」
「明白了……」天海之雪獃獃地點點頭，「樂要換臉上的藥膏么？」
——那便是之雪明明有著難受的心情，卻無法很好地向自己表達出來的樣子。
之雪因為自己產生的主動。
「不喜歡出門。」
「想出去玩。」天海之雪又看了眼麥當勞里的家庭廣告。
……
對啊，無法接受的之雪的感情不代表不接受她的m.hetubook.com.com依賴。
從來不會反駁自己這個「兄長大人」。
「鞍帶石斑。」
可天海之雪呢？
……餵食還是算了，有點羞恥。
……
「對，和阿鈴一樣。之雪你也應該明白，我和七九之間的事情還沒解決……我沒辦法答應當你男朋友什麼的。」
榊原樂笑了笑：「走吧，繼續帶你去看下一個東西。」
「魟魚。」
這個喜歡有多深，究竟是不是愛情還有待商榷。
腦袋裡一直在回想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水族館除了拿相機拍照的遊客。周圍有還有很多老師帶隊的小學生們；小黃帽們成群結隊的，脖子上都掛著很小的水壺和印有學校身份的學生證。
「還不是你弄的傷？幫我塗的話就別說這些話了。」
自己這破爛性格那就是看不得之雪在原生家庭有那麼悲慘的身世后，還得不到普通關心和成長的樣子。
「因為樂說了要得到同意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她沒有安全感，她的手主動拉住了自己的衣擺，身體也在努力向自己這邊靠近。
她鴨子坐在了沙發上。
天海之雪同樣照做。
榊原樂輕笑：「要這算是表白的話，未免也太草率了點。」
「但是今天下午明明對樂說了要一起睡覺。」
天海之雪聽明白后，光著白凈的赤足就跑去了房間，將藥膏和紗布取了出來。
「你塗我塗？」榊原樂對著小臉平靜的少女道。
終於，天海之雪還是遇到了她第一個認識的魚。
「當丈夫也可以的。」
「樂還要吃么？我餵給樂，樂看電視就好了。」
「吃飽了。」
「自始至終都比你聰明……那yuki現在想回家嗎？」
其實只要讓她完全明白，自己與她之間不是愛情就好了。
雖說是有點厚臉皮，但……唉！廢什麼話！
但依賴一定是百分百有的東西，喜歡也是一定是有的東西。
到了夜晚，榊原樂因為本來精神就很匱乏，然後還帶之雪逛了趟水族館的緣故，洗完澡后就準備先睡覺。
還有之雪在吃麥當勞的時候，那盯住家庭廣告的眼神。
天海之雪被榊原樂主動牽著手，牽到了客廳沙發上坐下。少女在這期間一直去看他牽自己的位置。
榊原樂也不惱，耐心重複了一遍。
天海之雪下了沙發，踮起光腳，在冰箱取了瓶hetubook.com.com灌裝可樂過來。
她的嘴角還有很多炸雞沾上去的黃金碎屑。
榊原樂聽到這裏，心中驚訝。
要不是她著實長得出塵漂亮，氣質獨特，怕是沒人會料到她還是財閥家的大小姐吧？
她知道自己是榊原樂的親妹妹。
榊原樂嘗試性地問：「……我帶你去？」
又有可樂又有薯片的，還有美少女捶腿……
自己看著她，她看著自己。
水族館就入口位於公園的高處，中間有條並排了花盆的天橋小道，走在上面能看見正前方以玻璃帷幕設計而成的玻璃穹頂建築。
「終於吃飽了……」榊原樂放下手機，不得不感嘆一下她的食量，「你這吃的也太多了點。」
榊原樂也並非不懂自家妹妹對自己的感情，但現在的阿鈴怎麼說了。
「……」
而自己，也可以在這其中做到完全沒有對不起七九的情況下，對之雪有著一定的回應。
「那揉胸呢？」
自己想要照顧之雪也是肯定的事實。
從這裏開始，室內燈光開始變得暗淡，隧道的氛圍燈開始呈現幽幽的藍色。而在通過地下廊道進入整個水族館的一瞬間，一整片游魚的彩色海底世界驀然呈現在眼前。
她，有著清楚的自我認知。
天海之雪小呆片刻，給他嘴裏餵了一片薯片進去。
「樂變聰明了。」
她完全可以像阿鈴一樣，把自己當做一個可以隨便親近的長輩來對待。
有些，尷尬……
愛情？
「為什麼游那麼快？」
榊原樂和她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並很嚴肅認真地確立了自己的態度。
這座公園內有摩天輪、水族館和海邊的觀鳥區。
「……明明都一起睡過好多次了。」
「因為鯊魚是通過游泳呼吸的，不游泳它們就沒辦法活下去。」
羞恥？
自己這話對伯父一說，怕不是又有幾個巴掌扇過來了？
「都好。」
「想和樂睡覺。」
「第一次吃這個。」天海之雪沒有太多表情，只是用眼睛凝視著正對面的榊原樂。
「那個呢。」
之雪對自己的想法。
「樂的藥膏好難聞。」
「不記得。」
「感情你那個不是請求，是命令啊！」
兩張不過門票500円。相當划算。
小朋友趴在水缸邊看魚，天海之雪也趴在水缸邊看魚。
兩人的心情愛好也很重合。
夜靜了。
「嗯……第一ｍ•ｈｅtuｂooｋ.ｃom•com次來這裏……」
「怎麼突然說到這個東西上來了。」
思考到這裏，榊原樂不禁捫心自問：
榊原樂輾轉反側，腦袋躺回了枕頭，喃喃念著天海之雪說過的話。
因為本來就是臨時帶她出來吃東西，榊原樂並沒有提前準備好行程。
出了麥當勞，在路邊隨手招了輛計程車，兩人一起來到東京葛西臨海公園。
「月光魚。」
榊原樂看到了光芒透過水波在她的臉頰上曳搖的樣子。
「今天是第十八遍。」
「……我記得天海家有遊艇的吧？那東西之雪你應該坐過出海……不至於十多年一次都沒有坐過吧？」
天海之雪撕開包裝。
讓之雪跟著阿鈴學習，那無疑是一個模仿榜樣。
「不用每天計數。來，過來坐，我有事要和你說。」
他驚訝的不在於之雪向自己說了那句話，而是她居然開始嘗試表達自己的感情了。
「這次看什麼？」天海之雪趕緊跟在了他的身邊。
……
「那個。」
「幫樂塗。」
「……現在真不是吐槽的時候，你只要明白，阿鈴怎麼對待我，你就怎麼對待我好了。」
榊原樂把之雪趕出了房間，讓她晚上不準過來，然後自己躺下就睡。
而她這句話在榊原樂的心中，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像是老妹對老哥撒嬌，女兒對父親撒嬌。
……
如果說之雪有什麼地方最讓自己感觸。
榊原樂想明白了一切。他先是醞釀了一番，而後才試著說到：
「那是什麼？」天海之雪眼睛看著一條一直不動的斑點魚。
榊原樂給天海之雪訂的麥當勞套餐讓五個人來吃都不成問題。
「對，捶腿。」榊原樂背靠沙發，閉著眼，嘴裏咀嚼著剛又被喂下的薯片，聽著電視里綜藝節目的聲音特別休閑愜意，「就像是上次一樣。如果可以的話，再倒盆泡腳水也是極好的。」
「不太想。」天海之雪的表情依舊是安靜的，視線也依舊放在榊原樂的身上。
「去水族館走一圈怎麼樣？反正現在時間還早。」
「不太想？」
……
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你別說這麼直白啊。」
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將東西吃進肚子里，彷彿也是一種令人心情愉悅的享受。
天海之雪聽不太懂，茫然地重複道：「和……鈴一樣……？」
而榊原樂，就負責回答天海之雪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為什麼。
所以就在手機上搜索了一下就近有沒有什麼適合帶她去逛逛的地方。
榊原樂深刻明白，有些時候，沉默比回答好用。
「……」
「一起睡覺。」
然而他剛剛換上睡衣回到床上，一掀開被子，就看到躲在裏面的天海之雪。
不對勁。
……
那是什麼玩意兒？
她從小就一個人在那個巨大無比的家裡長大。陪伴她的事物並不多，僅僅只有櫻伯、家裡的幾個傭人，和手中的一把電吉他而已。
沉默無言。
之雪開始在意自己多久回來，而會去數她自己彈了多少遍吉他。
肯定不行，榊原樂感覺自己對她更多是一種想要悉心照料的心情。
這種心情怎麼說呢……和照顧阿鈴是一模一樣的。
「給樂。」
「好多……魚……」天海之雪望著眼前的一切已經看呆了。
榊原樂忽然笑起來。
「金鯧。」
不對勁……這樣輩分就亂了。
天海之雪點點頭。
「換藥膏？那感情好，」榊原樂心想反正自己和之雪也在走在新關係的轉變，也就不要那麼見外了，「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放紗布和藥膏的地方不？」
……
「捶腿？」
天海之雪眼睛盯著魔鬼魚的白色大肚皮走，「嗯。」
榊原樂沒有拒絕。
「你強調多少遍我也不會主動同你睡。這是原則性問題。」
聲音太不對勁。
可以確定的是，天海之雪的身世可憐，從小就沒有見過母親，也沒有感受過真實的父愛。
「你讓誰捶腿？還要給你倒泡腳水？」
要說今天有什麼變化，那就是……基本沒什麼變化，硬要說變化，那就是平時和之雪的接觸不再那麼生疏了。
［自己，要拿出什麼樣的感情來對待之雪？］
榊原樂慢慢轉頭……他這才發現，身披羽織和服的天海宗一郎居然剛好就站在玄關入口附近，老爺子像是剛剛才走進來不久，身後還跟著正一臉苦笑看著自己的櫻伯。
「用不著你提醒這個。」
腦袋向後靠了靠，榊原樂看向了自己書架上放置的，天海之雪親手摺來送給自己的千紙鶴，越發睡不著覺。
榊原樂多去看了眼天海之雪精緻的小臉蛋。
她那麼不善表達心情的人還是對自己說出來了「沒有樂就活不下去」這種話。
「看完晚上能一起睡覺嗎？」
七明月尚且可以通過宣洩情緒，將她本身和-圖-書的想法說出口。
「不行。」
「大小姐你得搞明白，這是我的床。」
「沒有。」天海之雪搖搖頭。
榊原樂一邊吃她喂的薯片一邊不清不楚地咬字說：「之雪……你，來幫我捶捶腿怎麼樣？就像上次一樣。」
「有我陪著說話，就像有很多油炸冰淇淋一樣開心么？」
這，太沉重了。
「啊，對了，七月的薯片再不吃就浪費了，這次就給我一次性拿過來吧。」
她隨便貼在自己身上，七明月九琉璃醋都不會吃一下。
「原來是灰鯖鯊啊，七月肯定喜歡這東西。」
也是距離上次新宿御苑櫻花賞一個星期後的最後一天。
「因為第一次來，所以忍不住多吃了一點兒是吧？」
「那當然是——」
絕對絕對能成為很好閨蜜，性格也會磨合得相當合適。
不知不覺，她的面前已經多了許多吃抹乾凈的雞骨頭。連麥辣手槍腿那麼大的玩意兒都被她吃了整整五塊，漢堡還是吃了兩個，其他什麼塑料、可樂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全都七零八落地散亂在她的面前。
珊瑚、海星、海藻，海底的群魚在遊動；巨大的魔鬼魚從頭頂盪過，擺出一片陰影；在這玻璃通道之下，頭頂的水底世界絢麗繽紛。
阿鈴不就這樣么？
「不揉。」
嘴角沾了碎屑的少女看起來，很單純。
「樂，好厲害。」
「包裝會撕不？」
其實相比阿鈴，之雪更像是一個很聽話很聽話的妹妹。
天海宗一郎正好看到了客廳里自己小女兒給自己准孫女婿餵食的一幕，臉色不是很好看。
「……」
榊原樂在手機上看到了距離這裏很近的水族館。
睡覺。
「當然是什麼？怎麼不繼續說了？」
「不喜歡出門……我帶你出來你就願意了？」
臉皮厚就完事了。
「那繼續走吧，這個水族館在東京也算很大了，走吧，我帶你四處走走。」
榊原樂張開嘴。
「……」
或者說和伯父商量一下，讓大家各喊各的？
咳咳……想到這裏，榊原樂不免有點懷念前些天給自己端茶端泡腳水的少女了。
「……」
說什麼她就會做什麼。
說那麼多就是和之雪見外好不好！
榊原樂跟著她看了過去，兩人的腦袋跟著那條鯊魚的遊動保持同步。
雖然天海之雪一直都是在順應自己的提議，但榊原樂能看出來她對這種沒去過的地方一直都很新奇。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