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做到像他那樣嗎？

「後來到了東京，老爸走了。

榊原鈴還很好奇撓之雪這個天然呆的痒痒是什麼感覺，於是把兩隻手摸進了她的肚皮，不停地在肚子兩旁用手指尖細細地抓著。

「只有我還能在生日的時候，拿到一身新衣服穿。

「……姐姐。」

榊原鈴對自己老哥這一點還是感到很欣慰的。

「從那以後開始，我漸漸明白我媽也需要上班了，我漸漸明白家裡吃不起肉了，我漸漸明白我爸已經不要我們了……

「嗯～太乖了，太乖了。」

滋啦……

「這麼晚了……」

「這個好啊！我還沒和yuki你一塊兒睡過覺呢，正好都睡不著，晚上我們來聊聊天。」

「但你明白嗎？之雪，我哥從不喜歡爭強好勝，也從不亂髮脾氣，他對待所有事情，都會抱一種理解的態度去嘗試接納對方。

「……謝謝鈴。」

但榊原鈴蹭著蹭著，很快也意識到這是不對的。

「憑什麼七明月和九琉璃又能要求他那麼多？

「為了七明月和九琉璃，他真的改變自己太多了。

「嗯，晚安。」

「樂不讓我去他那裡。」

「抱一抱好不好？」

門被推開了。

榊原鈴抱住了她柔嫩的臉蛋，頗為無奈地對她說道：「yuki～你說好癢的話，更應該拿出相應的表情來啊！比如……笑一個什麼的？怎麼一直都是這個表情？」

榊原鈴笑出聲音來。

「我有時候也好想去幫幫我哥，讓他明白這些事情。

之雪的臉也很舒服，臉貼上臉，那軟軟的感覺彷彿會隨著肌膚的紋路漫入心口，讓人念念不忘懷。

榊原鈴重新睜開了眼，與剛剛同樣睜開眼的天海之雪四目相對：

「我小時候算是個笨蛋，真的是個笨蛋，一歲半才學會爬，兩歲才學會走路。

沒有朋友，沒有上學，還必須經常檢查身體狀況。

「yuki你是不是不會笑？」

「七明月和九琉璃，只是在利用我哥對她們的感情，迫使我哥必須為她們服務而已！之雪你要明白這一點。

「真的又壞又刺|激。

她在這些動作上非常認真，把她自己與工作有關的台本、便簽、筆記什麼的東西，都收拾得妥妥噹噹。

「沒事。」天海之雪小聲說。

「不就是我哥他把所有東西都給我了唄。

「即便是現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也是這樣！

「每當我哭的時候，只要他一走過來，我一向他張開手臂，模模糊糊喊一聲『哥哥』，就可以得到他好長好長的擁抱。」

榊原鈴還會主動讓天海之雪嬌小的肩膀靠向自己的胸口，在打鬧般的親近中，聞到她纖細頸項傳來的清爽香氣。

「不太清楚。」

「我又看見他的笑，真的是一點氣也生不出了。還不停地想要他手中的棉花糖。

她腦海里想的是榊原樂對她說的話。

「她們想要我哥變得更優秀，卻沒有考慮過我哥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就算有人欺負我，我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我回去找我哥來收拾你們！然後那些傢伙一聽我哥的名號，一下子就全都傻在了我的面前。

「想和姐姐聊聊樂的事。」

「那好，睡覺吧。」

「換到現在誰還不知道原因呢？

「他不僅會做飯，會看書，會照顧家務，還會做很多大人都沒有過的小玩具。

「今天可以和鈴一起睡嗎？」

天海之雪本來就沒有什麼拒絕的餘地。

「嗯？要一起睡？」

八成是和之雪出生后的經歷有關吧。

「我哥很優秀，但他優秀的地方一直都在於從不與人爭執，從不爭強好勝……他的夢想，他想要的僅僅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活。

這僅僅是在利用之雪的白紙性格罷了。

「一起。」

這與她平時雜亂不堪有事沒事就亂丟亂放的卧室相比，十分的突兀。

榊原鈴感覺之雪就跟個洋娃娃一樣。

晚上可以有個一同聊天的夥伴陪睡，榊原鈴自然不會拒絕，甚至會因為天海之雪能主動對自己說出這個而感到開心。

「我哥開始變忙，也開始變得消瘦了。

之雪還很純潔。

天海之雪：「鈴……很難給樂真正想要的事物。」

「我哥就是這樣，雖然他最近很有女人緣，但要是沒什麼正當理由的話，他不會同意有人和他一塊兒睡覺……當然，要有了正當理由，他不知道得有多樂意呢！」榊原鈴走到了梳妝台前，拆下了自己短髮上的發卡，一邊摸著自己的頭髮，一邊小聲回答道。

「那些人實在是太笨了。」

「之雪，七明月和九琉璃根本就沒有真正考慮過我哥的感受，她們只是在我哥的身和_圖_書上索求他的愛，佔有他的好，想要他對自己的付出而已。

榊原鈴說到這裏，也說得有了睏倦。

「那時候我對他都沒有理解到我是她的妹妹。但因為他總是出現在我的視野里，總是往我的嘴裏遞出勺子，總是會牽著我的手，所以我總是會忍不住想要去親近他。

「只有我面前的蛋菜和豆腐沒有少過。

「有點。」

「我記得我直到五歲的時候，也還喜歡他來我的房間，拉著他給我講故事……每次我拉著他的衣服，小聲地對他喊出『哥哥』來，他總是會伸手去摸住我的頭，輕聲詢問我『鈴是想聽故事嗎？』，然後就帶著我去洗臉，洗腳，讓我上床睡覺，對著閉著眼睛的我說出一個又一個我從來沒聽過的故事來。

榊原鈴看她還是在門口站著，「是……yuki你是不是睡不著？」

……

從某一層面來說，榊原鈴也對天海之雪目前的狀態感同身受。

有個可以隨便親近，隨便信任的好閨蜜是一件相當令人開心的事情。

「所有大人都誇他聰明，所有同齡人都尊敬他的聰明。

「被她們兩個人的感情束縛，變得不得不向上掙扎。」

「他對我真的太好了，好的很不真實。

榊原鈴下意識地去看了眼鬧鐘上面的時間，而後又將眼睛回到了天海之雪沒有表情的小臉上，「這都快要晚上十二點了，你還沒有睡嗎？每天補習應該很累吧，我看你在聽的時候一直都想睡覺。」

「他被七明月和九琉璃的感情束縛，一直想要為了她們變得更好、變得更優秀……大家都在逼迫他使勁前進！利用的，不還是因為他的善良？

果然吶。

果然！

真是好朋友。

「……想知道鈴和樂之間的事情。」

「我到現在還是能想起來我躺在我哥腿上時聞到的他衣服的味道。

「我和我哥？這個嘛……嗯，那可就有得聊了，」榊原鈴對她笑了笑，「那yuki你過來一點兒，我認真給你說。」

「那之雪你之前的人生是有夠悲慘……」

「怨言？脾氣？

「我哥真的是同時想要她們兩個人嗎？

「會想要擁抱，會想要得到關心，會想要獲得他的關注而大聲哭泣。

「好了！東西我準備好了，yuki～準備一塊兒睡覺吧～～」

……

榊原鈴忽然笑了起來。

天海和_圖_書之雪答應著，主動走進了房間，坐在了榊原鈴的床上，然後從後面看著榊原鈴細心地把一件一件要準備的東西裝進書包里的樣子。

「而之雪你敢相信么？」

「但善良什麼時候是錯的了？

榊原鈴閉上了眼，「那好，yuki也把眼睛閉上吧。」

「真的，之雪你或許不能理解我那時候的心情。

「以前就沒有笑過？」

榊原鈴順勢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放在自己的身上，額頭向她靠近。距離近得彷彿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榊原鈴以少有出現過的溫婉聲線徐徐道來：

好乖！

榊原鈴說到這兒笑了一下。

天海之雪好好想了想，最終還是輕輕點頭，「沒有。」

「哦～那今晚你不去找我哥了？」

「所以，我真的受益於我哥的這個性格太多。也真的感覺他被困在了自己的這個性格里。

［會像對待鈴一樣對待你］。

「但……只有我碗里的白米飯從來沒有少過。

天海之雪點點頭，表情儘管淡漠，但顯得很可愛。

單純到可愛。

「之雪你還要聽么？」

「但是之雪，真的……我的身份，我說服不了他，我也很難給他現階段真正想要的事物。」

「嗯，怎麼說呢，我哥啊，是個對我來說很特別的人。

「……」

「而之雪你敢相信嗎？在我這段所剩無幾的記憶里，記得的畫面最多的人不是我媽或者我爸，而是我哥，他總是在站在前面，穿著一件看起來比同齡人要成熟得多的襯衫外套，對我拍手，對我微笑，引導著我向一個地方爬行前進。

榊原鈴拉上了兩人一同蓋著的被子，對她笑了笑：「好了，睡覺吧，晚安。」

「我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嫌棄他？

「……」

「有人能做到像他那樣十數年如一日的，從來不為自己著想，而想著為我，為我媽媽，為家人拼搏付出嗎？

「他還很會講故事，也很會安慰人睡覺。

……

「鈴也沒有。」

畢竟都是被拒絕鑽被窩的人。

原本放下錄音台本，喂完兔子準備上床睡覺的榊原鈴，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單手扶住門框的天海之雪。

「當然，我哥也有使壞的一面。

榊原鈴說道這裏，語氣里悄然流露出了懷念，她嘴角不經意地一笑。

「……不用了。」

她也一直是在被迫接受。

「但在當和_圖_書時，在那個什麼都沒有的農村。

「當時的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媽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哭，我哥就把我帶的遠遠的，不讓我聽到我媽的哭聲。

「好癢。」天海之雪的眼眸一動不動。

「嗯。」

「再喊一聲姐姐好不好？」

「比我高，比我大，還經常看著我發獃，對著我笑。

「……」

「就因為她們高貴的大小姐身份？

下意識脫口而出的榊原鈴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主動對她笑道，「抱歉，我不是有意這麼說的。」

「哼哼，如果你是想感謝我對你講了這麼多故事的話！不如就把後半生也都交給我吧！」

「那天晚上我問我哥怎麼了？爸爸怎麼還沒有回家。我哥還笑著讓我睡覺，給我講故事呢。

「對，」榊原鈴肯定到，「這問題有些抽象，我不太好解釋……但你只要明白，我哥現在為了七九真心很疲倦就是了。這也是我為什麼要他這段時間忘掉七明月和九琉璃的原因。」

「在我第一次有意識的時候，在我還能想起來的童年所剩無幾的記憶里，記得最清晰的，也就是我哥的樣子。

「從小到大，也一直是他替我抓喜歡的蝴蝶，給我采我想要的花，偷偷帶我去隔壁村長家，讓我站他肩膀上偷那上面又大又圓的橘子。

天海之雪很聽話，也閉上了眼，只憑感覺去感受這近在咫尺的呼吸，近在咫尺的聲線。

榊原鈴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主動與自己枕頭對面的少女雙目對視：

「說鬼故事，故意逗我玩兒，故意惹我生氣什麼的……但每次剛想要生他的氣，他就會偷偷從背後拿出一顆我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棉花糖出來……

「每當我聽到這些，我就會感到特別開心。

「……

這一次，天海之雪少有地緘默了一兩秒。

天海之雪靠近。

「真的不是這樣，我從來不這麼認為。

「我哥真的是神一樣的存在。

榊原鈴之前就聽老哥說過之雪的經歷了，沒有母親，父親早期也對她基本不聞不問。

「什麼病？」

「怎麼樣？」

榊原鈴聽得差點心花怒放，還從來沒有人喊自己喊姐姐喊得這麼甜過。

「yuki？」

「明明他的這種性格，是很好，是特別難得可貴一種品質。

「我每次拿出我哥給我做的那些小玩具到那群同齡人之間的時候，我總是能受ｍ.ｈetｕｂoｏk.cｏm.ｃｏｍ到很多很多人的追捧，享受很多很多人羡慕的眼光。我總是聽到他們不停的說『哇』、『好厲害』、『是你哥哥給你做的嗎？』、『你哥哥好厲害啊』這樣類似的話。

天海之雪點頭。

「我老爸就只會對我說『死丫頭還不睡覺？天天就知道找你哥，我是你爸還是他是你爸？』。」

說是睡覺，但其實就是玩鬧。

天海之雪疑惑的，正是這一點。

榊原鈴被她喊得滿心舒暢，吃薯片，吃漢堡都沒這麼舒服過，她立刻開心地回答道：「聊我哥？好啊？想聊什麼，我正愁沒人可以聽我說我自己的心情呢！」

「因為大家都知道，村裡沒有一個孩子打得過我哥，就算是村裡那家賣肉的小胖墩也不行。

「嗯。」

「……」

「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有為我哥做過什麼，反而因為他的關愛，變得十分嬌慣……但即便如此我哥他也只說過我一次。也就是偷吃飯菜，我逃走，躲橋洞里的那一次……在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說過我。

卧室靜悄悄的，紗簾被夜風拂起，唯有朦朧的月光悄然而入。

「嗯哼，算啦算啦，你還是叫我鈴好了。畢竟事實不是這樣，聽起來感覺還是有些怪怪的。」

「我？我這是為了準備工作，就算我哥幫我們補習功課，我也不能把工作放下去啊。該做的還是得繼續做下去。」

「yuki你坐我床上去吧，稍微等一等，我把頭髮梳一下，再把明天上班要拿的資料準備一下就來。」

也是那種純潔到完全可以放在手裡把玩的存在。

「嗯。」天海之雪對站在裏面，身上是短衣短褲的榊原鈴點點頭，幅度微小。

「真的很少很少。

她有的僅僅只是一件偌大的房子，定時來照顧她日常起居的僕人。

「就沒有遇到過讓你開心的事情？」

一起蓋上一張被子，一起鑽在一個被窩裡。

「姐姐。」

「即便是小學事情因為我被同學嘲笑說居然還和哥哥睡一塊兒，我故意嫌棄他，讓他離我遠點睡覺，還因此感冒，他也從來沒對我有過怨言。

隨便怎麼抱她，讓她靠過來她都不會拒絕。

榊原鈴很快就準備好了東西。

會像鈴一樣對待，會是什麼樣的對待？

「……」

「之雪叫我姐姐怎麼樣？」

「yuki，我聽我哥說，你是不是以前每天都會在家裡接受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