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為妹妹醬你本人也是如此吧。」

小學有一群同學欺負她，把自己做給她的紙玩具給弄壞了，還故意用樹枝戳幾個洞，說什麼「這樣才適合你」……結果阿鈴直接發飆和那群臭小子打了起來，雖然反抗之後被欺負得更慘，還一度被幾個小子壓地上，不停哭不停喊，但阿鈴從開始到被壓住，從來都沒有服氣過，並且即便是被幾人壓住，也還是要奮力反抗……

榊原樂想起了這件事，順帶把這件事告訴了七月聽。

「請問某人是不是臭不要臉？」

結束了和鈴的談話，天海七明月又回到了與榊原樂的交流上。

她這時候的心情，很複雜很複雜……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沒有糧食的時候覺得一片麵包就夠了，只有麵包的時候覺得再來一點花生醬就好了，有了花生醬又覺得可以來點培根生菜，再然後就是烤腸、烤雞、烤牛肉……當這些物質上的慾望被滿足時，又會在精神上去想象從沒有得到過的東西。

在公交汽車行駛的聲音中，天海七明月板著臉給了笑哈哈的榊原樂胳膊一拳。

七月狐狸看起來更像是接受了不願意接受下現實過後的那種無言的緘默。她大概也在心裏勸說自己接受現狀吧？

「七月是想問我些什麼？」

……

公交車的引擎聲在耳際回蕩，車廂輕輕搖晃著車桿上的吊換。

「沒有，」「天海九琉璃」搖搖頭，攤手的樣子更顯無奈，「就因為沒有辦法，所以我才說可憐的女人，這一點我還是分得清噠。」

「是這樣。」

這件事情從本質上而言，都是因為自己所愛之人被他人傷害而產生的憤怒。

榊原樂笑起來：「你可以問問阿鈴。」

天海七明月從他略顯詫異的臉上收回視線，背靠公交車的塑料坐凳，似笑非笑

「沒錯……不過我雖然不能進一步獲得什麼，可好歹我也不會失去什麼……我看開啦～～」

「天海九琉璃」順手將天海九琉璃面前的茶點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捻起一塊小餅乾放嘴裏，邊吃邊說道：

這句話，又讓天海九琉璃的視線在他的表情上多停留一秒，于沉默中抿了抿唇。

……

和-圖-書「想問問某人現在心裏的想法。」

……

坐公交車後座窗邊的榊原樂也見到了坐自己身邊的天海七明月。

天海七明月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一份愛，切成了兩半，而這半數，卻要比之前的愛更加強烈——我這麼理解沒有錯吧？」

大家走出餐廳，都朝著酒店回去。

七月狐狸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無比高傲的女人。

小孩子……被欺負……被壓在地上打不過對面，而老哥這時候來了……

「還是個變態。」

天海七明月的話戛然而止了，她看向了隔壁屬於自己的那張臉。

「那我，就先告辭。yuki拜託鈴醬先替我照顧一下。」

榊原樂明白這些，她答應這個條件，代表的是要分享心中所愛，代表的是要和七月重歸於好……

下午茶到此正式結束，在七鈴兩人的鬥嘴中，又吃完了之前點的茶點。

榊原樂更是平靜地說道：「如果在幾人都情願的情況下，又不影響他人，我同意這種關係。」

天海七明月：「如果我有新的戀情，但是我對你的心一點沒有變，不是在舊戀情的心靈縫隙間而產生的新戀情，你會怎麼看？」

「我知道這一點，其實這樣的小孩大都一個共同點，家庭不和……兄長你後續是怎麼處理這種事的？」

天海七明月聯想了一下當時的那個畫面。

「我這麼快的答應你也不是沒有任何原因……」

……

「是這樣，但請多罵一罵。」

「榊原鈴」睜開了眼，朝她望了過去，「雖然這並不最符合我的心理預期，但卻是現階段最好的解決方法，妹妹醬你難道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你想聽么？」

「啊？當然可以。」

有趣的是，阿鈴也有過類似的行為。

這次「天海九琉璃」沒有和她過多計較，擺擺手道：「行吧行吧，誰叫今天的七月狐狸顯得特別慷慨呢，那我也慷慨一下好了。」

「幹啥？」「天海九琉璃」眨眨眼，腮幫子鼓起，顯得有些生氣，「我哥都被你們兩個女人搶走了，現在坐個公交都要和我搶位置？」

「那是契機，並且雖說是小事，但我看出來的卻是小事里的本www.hetubook.com.com質——有人在愛我，有人因為聽到其他人議論我而產生了怒火……這怒火不是來源於我的外貌，我的身份……而是因為我天海七明月、因為我本人被人議論而產生出來的憤怒。」

「希望如此。」

榊原鈴立刻、激動地回復，「簡直帥呆了好不好！你完全不能想象我哥突然出現拉開那群傢伙有多帥氣！你完全不能明白我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後面老哥還帶我、帶老師挨家挨戶找那些傢伙的家長，看他們不停彎腰賠禮道歉，這還沒完又帶上老媽把這事情鬧得學校人盡皆知，學校迫於壓力，那幾個傢伙全部退學了！」

天海七明月多去看了他一眼：「你的答案就是當不了傻瓜？」

「沒錯。」

「榊原鈴」扭頭，小綠毛的發梢在肩頭飄動，「難道不是因為可以名正言順地左擁右抱姐姐而感到開心？」

「天海九琉璃」吃東西的時候，也在觀察大家的表情。

「全打了？幾個人？」

「而在你幫我出頭的那一剎那，你變得不像是平時的自己了，我看到了這一點……」

「那你對一個女人左擁右抱兩個男人怎麼看？」

天海七明月聽到他的這番回答，還算滿意：

「難怪妹妹醬是兄控。」

人不都是自私的么？

說罷，她便走到後面陪昏昏欲睡的天海之雪去。

「當然，現在就沒那麼帥了。」榊原鈴說完，還白了榊原樂一眼。

「抱歉，樂君，我想先回去冷靜冷靜……不是突然反悔了，而是我……想要一個人好好冷靜冷靜……」

榊原樂平靜地說道：

「如果說剛才我為什麼會突然答應你那臭不要臉的要求……我只能回答，我感覺人應該知足常樂，失去一半還是失去全部，我分得清楚……並且對我來說，嘗試和姐姐分享，也不是什麼萬萬不可的事情——當然這有個前提，那就是姐姐也得這麼想。

「雖然不是我所期望的最理想的狀態，但相比于小時候從未滿足過的狀態，現在的我至少被滿足過。」

「嗯？這麼誇我，是不是七月又愛我一分了？」

——保持緘默的天海七明月；沒有主動開口，但是在注和_圖_書視大家的榊原樂；以及……趴在桌子上像只貓一樣擠著肉臉懶洋洋睡覺的天海之雪。

天海七明月來了點興趣，表情產生了變化，「哦？以你的男性視角，如果你看到我抱著其他男人不會覺得難受？」

「天海七明月」手肘支在車窗下的夾角上，再次輕輕微笑：「我在聽，請繼續說下去。」

「這個么，誰知道呢？」

「榊原鈴」了她一眼：「……只是有話要對你哥說。」

「這個東西就叫愛……試著想一下，如果一個小孩子見到從小照顧自己的母親被欺負了、被辱罵了，是不是會打心底里衍生出來無法抑制的怒火？他會反擊，他會駁斥那個侮辱自己母親的人……這個就是愛。

「真是可憐的女人～～」

榊原樂理解她的意思。

「琉璃對於我們現在的關係還不太能接受，我們來一場三人約會怎麼樣？」

她隨後又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

「還發生過這種事情？」天海七明月聽得直皺眉頭。

榊原樂看見天海七明月將雙手抱起、下巴微微上抬，那標準的大小姐動作，心裏開心。

「兄長受大家喜歡不是沒有道理，真正的溫柔從不體現在言語上，而是出現在行動上，妹妹醬當初一定是感動的，並且萬分慶幸擁有你這個哥哥。」

「啥？那件事啊，老哥看我放學半天沒去找他，他就來找我，然後找到了，然後把那群臭小鬼全給打了！」榊原鈴說著說著，自己的拳頭都興奮到捏了起來。

「沒個正經。」

「畢竟左擁右抱是男人的理想，對吧？」天海七明月冷淡地說。

「想，這可是七月對我說的心裡話，冷冰冰的傲嬌七月也有會向人敞開心懷，向他人展示煩惱的一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可是你在依賴人……並且依賴的人這個人，第一次是我、一直都是我，也只有過我……我感到無比榮幸。」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充當被愛的兩個男人中的一個？」

榊原樂微笑：「我？我能有什麼想法，見到你們和好我自然是高興的。」

「你想讓我做些什麼？」

天海九琉璃率先向榊原樂看去，她同時看到的也是屬於妹妹的臉，所以表和*圖*書情和言語更顯猶豫：

「這東西可就太廣泛了，條件不充分，因素不明確，回答起來就和救老婆還是救老媽一樣艱難……要怎麼去愛這個問題，應該結合實際情況再來回答。」

琉璃答應過後也沒有去看七月……

「何止帥！」

他開心的是七月這麼懂自己。

「……那幾個女生議論你的事情？就因為這個？七月你有這麼好攻略？！」

「你打算怎麼愛我？」

她撐起自己的臉，慢悠悠地捻起葡萄繼續放進嘴中。

「那好我就直接說了……答應你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你在四天前幫我出頭的樣子。」

「這一點……我承認，確實有，畢竟——」

「那七月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了吧？」

「我當然會祝福你，恭喜找到了新的值得託付的人。但同時，我心裏也會有著不舍，想要挽留你，挽留你對我的好，對我一次次無底線的付出。」

「畢竟上初中之前都特別窮，沒錢讀私立學校，國立小學裏面自然就有各式各樣的人。你可不要小看小孩子，善惡對小孩子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老哥很從容。

「真是的，琉璃姐姐東西都不吃就跑了，不夠尊重食物。」

她發現自己越觀察七明月，就還越有點佩服她。

琉璃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來看自己，榊原樂卻也知道這算是她初步接受的一個狀態。

「啊～舒暢～～」

「嗯，有任何需要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有什麼想給我說，也可以隨時聯繫我，只要我看到我一定會回復你。」

「……看來兄長自己已經知道，並且已經開始付諸行動了。」

「變態。」

「好像，五六個吧……」

「是這樣。所以我才沒有七月和琉璃你們的寬宏大量，在這一點上我是虧欠你們的渣男……不過相對的，七月你主動選擇當了『傻瓜』，我也會比以往更深深地愛著你……這一點，並不衝突。」

這個想法剛冒頭的時候，她還不太理解，但現在她將自己代入七月，並結合遊樂園的夜晚后后，也算是真正明白了七明月的心理。

「天海九琉璃」無奈地攤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說道：

「覺得我被觸動的樣子很老套對吧和*圖*書。」

所以，在琉璃答應過後的時間里，眾人只能沉默，默默聽著餐廳外的海風，聞著餐廳木質閣樓的橡木氣息。

「榊原鈴」嘴角罕見地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弧度，像是在聽到什麼有趣觀點后的忍俊不禁……還帶有一點心頭生出的溫暖。

天海七明月：

「……」

「啊——」

「……倒不是覺得老套，這可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可那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啊，不至於讓你答應到這種地步吧。」

「勉強吧，至少我沒有剛開始答應下你那條件而感到難受了……關於所謂的『願望』，我希望的是你對鈴的愛；鈴希望的是你對姐姐的愛；而姐姐期望的是大家的愛，那兄長在我身上的願望是什麼？」

「……」

榊原樂聽出來她話裡有話，耐心地繼續聽她說下去。

榊原樂：「這種男人在社會上被稱之為傻瓜，同樣的，願意充當被愛的兩個女人中的一個，也同樣是傻瓜。」

無論怎麼說，與自己分享同一個愛人重歸於好始終是太過於糾結與奇怪，類似於吵架過後捨不得對方，但又還生對方氣的狀態，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尷尬狀態。

那種渣男明白自己確實是渣男后的模樣。他好像也是在等待七月狐狸說話。

為了自家老哥，她這樣，真的值得嗎？

為什麼會想著為一個人妥協到這種地步？

在乘上公交的時候，榊原鈴要坐榊原樂旁邊，卻被七明月半途趕開。

天海七明月淺淺微笑，回頭對榊原鈴說：「妹妹醬一定覺得當時的兄長很帥吧？」

「難受肯定會難受，就像是你看到我抱住九琉璃你也會難受一樣……這種事情始終會發生。」

明明懂自己，還要一副驕傲的樣子……雖說現在是阿鈴的樣貌，可這也太可愛了吧……

要讓這種女人放下身段，榊原鈴都知道這很難很難。

「臭不要臉。」

七月狐狸……

於是天海七明月扭頭，對身後座的榊原鈴問起了這件事。

「別還用中文罵我啊，這也是為了修復你和琉璃的感情。」

在榊原鈴點頭同意后，天海九琉璃率先從桌子上起身，對著大家輕點一下頭，最後又多看一眼「榊原鈴」，隨後告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