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ki這主動牽自己手的動作，就像是個大小姐在領男朋友回家。

「明白了明白了。」

嘗試摟腰。

「欸……別、別，這個就不用了。」

「但是琉璃就可以跟我回家了？」榊原樂立馬打斷了她。

自己，拿什麼出去見人吶？

親完臉又摟摟抱抱。

六月的梅雨還在空中飄蕩，密密匝匝的梧桐樹葉粘滿了濕氣。

輪胎劃破雨霧，計程車沿著身後筆直的梧桐樹道向著遠方駛離。

一聽到這兒，榊原樂便知道這是什麼曲子了。

「……總覺得樂君又不安好心。」

相當的酣暢淋漓。

天海之雪就好奇地看著榊原樂不要臉地坐在天海九琉璃身邊所展開的攻勢。

琉璃雖然很女友，但吃醋也不是那麼容易消氣的。

指尖按出第一個音符，曲子以極弱的單音拉開序幕。

「沒有沒有。」

聽頭頂著雨傘上砰砰砰的雨聲，榊原樂帶著天海之雪走向天海家的大門。

「……這是yuki瞎說，瞎說。」榊原樂使勁捂住還想要說話的天海之雪。

自己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讓人會漸漸迷失在這首曲子之中。

高速的音階、急促的音符和強烈的和弦交織在一起，形成了冬風呼嘯的畫面。

天海九琉璃當然能懂。

……

天海九琉璃卻是不答應他的回答：「樂君是不是少說了點什麼？」

要不是他真算自己男友。

「……好吧，也就少了『每天』這兩個詞而已。其實是每天三四小時……別看我這樣啊，我還是心心念著琉璃你的，和七月玩遊戲的時候我都會喊琉璃你的名字。」

「去去去，你不懂。」

「之雪沒啥吧？反正她什麼都不懂的。」

……

「我懂的～～」天海之雪突然榊原樂的身側探出小腦袋。

「不說嗎？」

鋼琴室的門沒有關緊，留有一條縫隙。

話是說不出了，但沒什麼用。

顯然是沒意識到為什麼身為姑姑的之雪小姐要去喊小小姐為姐姐……

和櫻伯客套兩句，隨後榊原樂便領著天海之雪前往宅邸二樓的鋼琴室。

……

「……」天海之雪沒有言語，只是默默點頭。

榊原樂托著下巴去看她，聽她彈奏的曲子。

「即便樂君是口誤也很過分唉，居然把我認作是七月。」

天海九琉璃脖子僵硬地宛若機械hetubook.com.com，她板著臉把頭轉了過來，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看向還在笑的榊原樂：

直路兩旁是草坪和修剪好的灌木叢。

天海九琉璃：「可我自己有點難過這門檻……」

「不回答我嗎？」

……也罷。

「為什麼琉璃總是偏好這種節奏快速，曲風激烈的古典樂曲？」

「……我都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之雪和鈴……」

「樂樂樂樂樂君？！你……你和之雪怎麼來了？」

「不是、不是說好了，過幾天來看我么？」

越是靠近盡頭的那扇門，鋼琴的旋律便越發的清晰。

榊原樂只看見她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舞動，快速而精準地演奏著複雜的音符序列。

沒想到……樂君還是因為擔心自己，來天海家找自己……

天海九琉璃就坐在一架三角鋼琴前。

琴聲漸漸停止，榊原樂依舊沉浸在《冬風練習曲》所構築的寒天雪地之中，等到天海九琉璃停了一分鐘后，他在天海九琉璃的身後詢問道：

「當然……話說爺爺今天晚上會不會回來。」

空氣卻突然冷了好幾個百分點。

「體力可真好，真羡慕七月可以和樂君打那麼多的遊戲。」

天海之雪立刻回答道：「因為七月姐姐出差去了！所以樂就帶著我來找琉璃姐姐。之前琉璃姐姐不在的時候，樂天天和七月姐姐一起玩遊戲。」

「討厭，明明我想說的是『還不能跟你回家』……」

「mua～」x5。

琉璃都持贊同意見了。

一會兒男朋友，一會兒又說自己多寂寞的……

從鐵門到宅邸，還有相當長的一段直路。

「哪有。」

她連忙把臉收回去，背對兩人。

「……啊，對了，櫻伯。我這次來主要就是看看琉璃的，她現在在幹嘛？」

「小少爺，還有之雪小姐。」

「……樂、樂君？！」

「喂！yuki！」榊原樂連忙把天海之雪抱在前面，捂住她的嘴。

「是真的口誤。」

「……」

天海九琉璃臉上的笑容又美麗了幾分，「樂君在七月出差過後，才想到的我嗎？」

「至於阿鈴，阿鈴她有分寸啊，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唉……

但其實根本不輕鬆。

今天多陪她一會兒才行。

天海之雪眨眨眼：「我家有可以讓三個人一起洗和_圖_書澡的浴室哦。」

走上旋轉式階梯，偌大個廊道都聽得到迴音。

「我不在的時候，樂君也天天找七月玩的對吧？」

他怎麼也得聽聽……

「……也是。」天海九琉璃回答的聲音特別小。

……

撐著雨傘，踏上宅邸前方的大理石台階，這才算是來到了正門前。

「……樂、樂君來看望我，我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說真心話，我也很開心如此，但——」

被譽為世界上最難的幾首曲子之一。

「……出……出差去了？」

見櫻伯還要彎個腰感謝，榊原樂連忙阻止。

這……這傢伙……

嘗試向右靠近。

「……那，這是你說的哦。」

結果還被鈴醬和之雪見了個正著。

「這個不用，」榊原樂搖頭拒絕，又微笑說道，「上次來我還記得住鋼琴房的位置，櫻伯你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窗外的梅雨還在下。

抱著小女友薅了一大塊豆腐吃，榊原樂都覺得有點吃撐了。

「yuki啊，今天我們就住你家，行吧？」

還把腰杆子挺得比剛才還直。

榊原樂又轉頭對站在兩人後面，背著小手等待的天海之雪說道：

示意天海之雪安靜站在原地等等后，榊原樂站在門口，盯著天海九琉璃優雅的背影欣賞起來。

明明之前自己還幫他反駁七月來著……

而這兩位顯然非常有職業素養，一眼便認出了來的人里有自家大小姐，立馬開門迎接。

十分明顯的進行曲風格，十分冷冽，琴鍵下的音符如同冬日開始的序幕。

果然是琉璃的鋼琴。

榊原樂聽得難受，知道不能這樣。

「唔唔唔……」被捂嘴的天海之雪眼睛向上挪動，看向了榊原樂的下巴。

「……你，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你要求……我、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這曲子又哀怨又擰巴，聽得就跟肝腸寸斷一樣。

「那你來。」

「之前的事情……琉璃好點了沒有？」

「琉璃小姐在的，最近她一直沒出過家裡。」

「我爸爸沒在家嗎？」

Op.25 No.11

雨勢依舊。

本來……本來以那個動作，和樂君玩遊戲就挺不樂意的……

為此還給學校請了假期。

天海九琉璃不想聽了，不再去看他，雙手重新摸上鋼琴。

天海hetubook.com.com九琉璃的右手突然以快速的音群從高音區開始下行，左手則以和弦的形式呈示主題，並手以不斷的發展最終由a小調轉為E大調。

太久沒認真聽過琉璃彈鋼琴了……

那兩位門衛相互看對方一下。

這裏的裝修風格都跟鎏了金一般，不是神光熠熠的金色，就是白如奶脂的亮白。

榊原樂果斷把她的小腦袋推開，然後又認真對天海九琉璃說道：

手機也絕大部分時間關機，什麼消息都不聯繫。

天海九琉璃算是明白七月之前說樂有「不要臉」的特質是什麼情況了。

不礙什麼事，讓她牽就牽吧。

榊原樂相當清楚自己之所以成功，還是因為這幾天來琉璃也很想自己。

「琉璃，琉璃，你這是在口是心非。跟男朋友回家怎麼樣？我們一起回家過幸福生活去，你一個人在這兒彈鋼琴，多寂寞啊，你買的鋼琴不是到家么……我和你一塊兒彈。」

「樂君和七月玩了多久的遊戲？」

榊原樂失笑，連忙說道：「……這真是誤會啊，要真是七月出差的問題，那我不在七月離開的第一天就來找你？何必等幾天後呢？這不還是考慮到琉璃你對我說的話么。」

天海九琉璃認為自己指定是要生氣的。

「……行。」

「……哼……這還差不多，親我一個。」

「……沒啥吧。」

……

自己跑來天海家彈彈鋼琴，也是為了藉由音樂，舒緩舒緩這份心情。

她這輩子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經歷過……那麼羞恥的畫面。

「哪有的事情，小少爺太客氣了。」

在她交錯的雙手下，音樂的旋律如冰雪般的寒冷驟然上調。

「這有啥難說的，不就吃吃東西么。」

雪開始紛飛，狂風將枯葉捲起。

天海九琉璃的背明顯激靈了跳一下，她連忙回頭，看到站在門口的榊原樂和天海之雪，立刻慌了神。

榊原樂其實花過時間，聽過很多人演奏這首曲子。

天海九琉璃不滿地又給了某個傢伙一拳，「正·經·點！」

榊原樂來看望自己的心情。

天海之雪有些聽不太清。

「好輕鬆……」天海之雪看得獃獃的。

但都沒有琉璃節奏把控得這麼令人舒適。

榊原樂甚至覺得以前那個在獨奏會上萬眾矚目的少女距離自己還有些遙遠。

然後……然後樂就ｍ•hｅtubooｋ•ｃoｍ•coｍ開始親琉璃姐姐的臉頰。

「……口誤，口誤。」

「琉璃小姐她正在鋼琴室里，需不需要我帶小少爺您去？」

篇幅又大又長不說，手指觸鍵還要求極致的靈敏、快速和準確。

榊原樂也不知道琉璃是不是在折磨自己，天天找些這麼難的曲子來練習。

「這樣吧，今天我就不回去了，留在天海家陪你。」

「哦……那琉璃姐姐在吧？」

「好幾天沒見你，當然是過來看看你啊。」榊原樂還是微笑。

「難過也得過啊，琉璃，我現在都沒覺得有什麼了，我也不被看見了？」

琉璃姐姐向左挪動。

冷峻的暴雪開始猛烈地吹起。

肖邦的《冬風練習曲》。

「親一個哪兒夠啊，我親五下。」

只見他的手腕輕柔地帶動手指，一架冷冰冰的鋼琴在她的手上好像變成了一件栩栩如生，飛舞于耳邊天外的藝術品。

略過一扇扇門，偶爾撞到路中間向自己和之雪低頭問好的女傭，榊原樂帶著天海之雪來到二樓走廊拐角的盡頭。

「……真沒有。」

「好吧……的確是我的錯。」

「……這的確是要好太多……」櫻貴忠感慨了一句，又特意看眼天海之雪，對榊原樂說道，「能看得出來，之雪小姐相比以前也有了很多變化。從這點上來看，老爺他想讓之雪小姐獲得成長的方法並沒有錯……這還要多感謝小少爺您。」

這讓櫻貴忠收雨傘的動作一滯，疑惑地瞧向了天海之雪，「……之雪小姐，還記得老朽？」

天海九琉璃依舊是那很僵硬的微笑，「那我倒是想問問，七月為什麼沒有和樂君一起過來呢？」

但看到樂湊到琉璃姐姐的耳畔，樂沒說幾句話，琉璃姐姐臉蛋就羞紅起來。

榊原樂不太適應使喚人，天海之雪倒是在進去前非常正常地詢問他們：

……

摟摟抱抱完又親嘴。

……

門前還有兩位站崗的人員。

「櫻伯。」天海之雪也輕快喊了一聲。

先給剛才居然說實話的天海之雪一個小爆栗，然後在她不太明白的注視下，去哄天海九琉璃。

但真要把她喊回去，還不能操之過急。

「……那個，七……啊，琉璃啊，我這次可是特意來喊你回家的哦～」

這便是把她哄好的良好開端。

被琉璃姐姐用手擋住。

琴鍵下的音符如同冬風凜冽的ｍ•ｈetｕbｏoｋ•com.coｍ寒意一般，迅猛而堅定地被釋放出來。

「……對了……」天海九琉璃說話夾了口悶氣，「七月的出差的事情，你還沒給我解釋？」

但琉璃既然都要彈這首曲子了。

嘗試親臉。

榊原樂把手放在天海之雪的肩膀上，藉機解釋道：「yuki的病是要比以前好多了，前陣子生病也只是忘了部分東西。」

「嗯，」天海之雪又回頭拉住榊原樂的手，要牽他回家，「樂，那我們進去吧。」

反正現在的確是在她的家裡。

「……也就……也就三四個小時吧。」榊原樂一手捂住yuki的嘴，另一隻手尷尬地抓了下後頸。

被拒。

「之雪小姐，老爺他還沒有回來。」

……

他倒是知道天海家的規矩蠻多的，但他對待櫻伯這樣的長輩，還真有點受不住他彎腰的感謝禮。

天海九琉璃在一旁掩嘴輕笑。

當著兩位外人的面與天海之雪表現得如此親密，榊原樂回答得略有些遲疑。

「……誰問你這個了。」榊原樂原本還很開心的臉，瞬間抽搐起來。

「剛才……樂君是想喊七月，對吧？」

輕快、明亮……卻又在古典的旋律中，隱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冷冽。

「櫻伯。」走到屋檐下，榊原樂微笑回禮，收起雨傘的同時，還發現櫻伯示意將雨傘交給他的動作。

可她現在見到幾人就會對之前那場畫面再次起印象。

「爺爺啊，」天海九琉璃想了想，「好像三天都沒有回過家裡了吧，要不就全世界到處飛，要不平時都住酒店，那邊離集團近一些，他好辦事。」

繃著臉，手中的鋼琴彈出格拉納多斯《少女與夜鶯》的調子。

她穿著白色的居家流裙，身姿端正、腰板筆直，纖細的手指正來回觸碰著骨色的琴鍵。

琉璃姐姐嬌羞地捶他胸口兩拳，樂順勢摟腰，把琉璃姐姐往懷裡一攬。

「是啊，過幾天，現在已經是幾天後了，自然就過來看你了。」

隔著霧蒙蒙的雨霧踏上階梯，榊原樂抬頭便看到穿著執事裝的櫻伯推開大門，單獨走出來迎接自己和天海之雪。

天海九琉璃盯著自己面前的鋼琴鍵，對身後的人說道：

最後就是語言攻勢。

榊原樂知道，他們就是yuki爸爸雇來——看大門的。

為了不打擾琉璃彈琴，榊原樂沒有敲門便帶著天海之雪悄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