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

「……」

天海九琉璃見他要搶自己的食物，三兩下也把福袋塞進了嘴裏。

……

「那可不，琉璃這麼漂亮，又對人這麼溫柔……偶爾還能陪我打打遊戲，還願意穿上COS服，對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來說，不是最理想的人選？而我就得到了琉璃這樣的人，所以，能照顧你們，就是幸福。」

「啊？」

「男女朋友之間這能稱為耍流氓？琉璃～～給我過來～～」

「……」

「就是……以後樂君想要孩子的話，最好……我和七月……可以一起……」

絕不會像伯母一樣對待自己的兒女，不聞不問。

「哼什麼？」

「樂君……」

天海九琉璃像是被人看透的內心，聲音瞬間變小，另外一隻手也下意識地摸到了鈴蘭花手鏈上，「……這個……是不一樣的。」

緊接著，榊原樂反應過來，一句反問脫口而出：

天海九琉璃聽到后，也愣神了數秒才反應過來。

「怎麼了？」

「因為……樂君你看啊，七月有可能懷孕的時候樂君都更照顧七月了……要是懷孕的話，更是會照顧她……而且七月提前有了孩子，之前……之前樂君答應我的大老婆身份，也就沒有了！」

「小失落？」榊原樂從夕陽下的天橋收回視線，側頭看向她，「琉璃說的，應該是七月懷孕的事情吧。」

「當然是笑琉璃太可愛了。」

榊原樂停下腳步，面對她，「但琉璃還是會想要送的禮物，對吧？」

他常常會想……世界看待人的一生，是不是也同人們看待落葉一般，都是短短的一瞬……

「樂君——！耍流氓！」

「……樂君才是大笨蛋！」

「這就能說明，琉璃的內心隱隱還是在期待收到禮物……正因為是『樂君』送的，所以才格外想要擁有。」

秋季啊……總是一個會令寂寞之人傷感的時節。

「話說回來，樂君以後同時照顧兩個人，會不會很累啊？」

「無所謂，琉璃不讓我吃，那我就吃你嘴裏的。」

「哼……」

「又想做壞事了是吧，不過睡覺的時候不行，弄到床上就不好洗了……洗澡的時候……倒是可以幫一下下。」

天海九琉璃面對他的目光，再三猶豫后，承認了，「…ｈttｐs://wｗ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com.cｏm…會……倒是會，就是不太想要樂君那麼為難……總因為我們而為難的話，我反而會覺得禮物是件沒有意義的事情。」

「那過來讓我多抱抱？」

「我說琉璃就是笨蛋。」

黃昏、落葉……一個人孤獨徘徊的林間小道。

榊原樂立刻笑起來，他哪裡還不知道琉璃的真實想法？

「這身份有這麼重要麼？」

「能有什麼不一樣？」

天海九琉璃噘嘴，「為什麼要這麼說笨？」

榊原樂愣神三秒，詫異地看著天海九琉璃在身邊那清麗迷離的面龐，她說完后立刻縮回腦袋，害羞地掀了掀亞麻色的髮絲。

「我……還有一點想要向樂君坦白，希望樂君聽到后不要生氣。」天海九琉璃貼著他的肩膀，抬眼望向了他。

電車哐當哐當，車廂輕輕搖曳。

「生氣？我怎麼會生氣？」

一起懷孕的話，的確也相對要公平一些。

沒有懷孕的事情，還是給了七月一些期望感的落空。

「嗯？」

天海九琉璃雙手提著在裙擺前晃悠的次手提包，嘟起嘴巴來，生氣地看著他，「我可以理解成樂君這是在對我耍流氓嗎？」

「對我來說……這可是樂君第一個送我的禮物，也是原諒我的證明，特別有象徵意義……哪裡是其他東西能代替的物件。」

「樂君沒覺得七月近期有些小失落嗎？」

「電車更合適啊，琉璃不知道有沒有看過『電車之狼』。」

即便是已經聽過幾次他這麼說了，少女的內心，仍舊有著遏制不住的高興。

榊原樂拉著吊換，不知道什麼時候，天海九琉璃就將腦袋斜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到現在居然還斤斤計較自己是不是大老婆。

榊原樂笑起來。

「懷孕很辛苦的，生孩子的時候也很痛苦……我不想再看到琉璃有過去那樣的表情了。」

「樂君？」

一聽到這句話，天海九琉璃的神情一下子猶豫了起來。她穿著校服，迎著天際線照射而來的美麗黃昏，同榊原樂一起，漫步在校園門口的銀杏坂道上。

「挺美好的，但怎麼突然就這麼感慨了？」

「電車上呢。」

「琉璃完全不用在意我會不會煩惱要送你們和-圖-書什麼禮物好，這難道不是我應該做的？」

琉璃好可愛。

「嗯？怎麼一下子還變得靦腆了。」

「知道了知道了，但生日禮物，還是一定要的。」

榊原樂前世就喜歡一個人漫步在秋季漫步中，見證落葉飄零，看著在夏季還生機勃勃的葉子，就此消亡……

「真不想要？」

稍縱即逝。

「當然重要了，到時候我也可以多在身份上和七月說上話，樂君也可以更疼愛我一點……也不要太多！一點點的偏心就好了。然後我會報答樂君的，給樂君生好多好多孩子，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倖幸福福地出門旅遊，到處去胡吃海喝！到處去玩電子遊戲！」

「不想就是不想，樂君就不要再問了。」

可愛。

「送琉璃禮物，琉璃開心，我也會跟著開心。我只是想讓琉璃知道，我還是特別特別喜歡你的……啊，不，現在應該用『愛』才對，我愛琉璃你。」

重要的話語不經意間地從他嘴裏說出來。

榊原樂又笑了笑。

琉璃這話的本質，也是她想要自己公平對待她們兩人。

「停，我可沒有想和琉璃爭執誰是笨蛋的問題，但就目前琉璃的回答而言，琉璃就是笨蛋。」

一起面對火紅的夕陽。

「嗯，沒有一點點的在意！如果樂君非要問我為什麼的話，我只能回答，樂君就已經是我最好的禮物了！」

秋季到來，游雲變少，校門外坂道上的銀杏也開始變黃，開始落葉。

「在呢。」

「生孩子可不是什麼報答，反而，會讓我覺得苦了琉璃你。」

「晚上？晚上的話，就可不止是抱了哦～～」

「生日禮物？樂君真的不用為這件事煩惱啦。」

一路打鬧著，漫步在夕陽的黃昏下，走出銀杏坂道。

「……因為上次單獨約會都沒有一起玩太久，我挺想要樂君一直陪著的……一起看日出，一起看落日，一起上學，一起放學……最後，再一起老去，一想到樂君老的時候還會在身邊陪伴我，給我開玩笑逗我開心，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他更多是在重生后了解到並沒有人在專門悼念他，而心有觸動，並徹底放棄前世。

「這算不算是約會啊？」

「說的好像是有了孩子卻打掉了一樣。」

「讓你和七和-圖-書月一起懷孕？」

「不夠，完～全不夠。」

她本身就是個孤僻的人，如果有一天她擁有了自己的孩子，想必一定會把他教育得很好，也非常非常愛他吧。

「樂君。」

天海九琉璃錘了他的肩膀一下，「樂君笑什麼！」

手從褲兜里脫出，伸過去了拉住了琉璃。

天海九琉璃小聲回答后，左看右看，發現周遭沒有人在關注兩人後，她把嘴巴俯到了榊原樂耳畔邊上，悄聲說著：

打打鬧鬧了一番，天海九琉璃突然說起來了七月。

「本來就很難說……」

「膝枕！外加捶背！還有洗澡時的特殊按摩。」

榊原樂笑起來，「琉璃真可愛。」

「嗯哼～？琉璃終於發現了？其實我就是流氓。」

榊原樂也沒太多想開玩笑的意思，只是驚訝到下意識脫口而出罷了。

「笑琉璃在掩蓋內心的真實想法，」榊原樂挎著書包，側頭去看了眼校服少女手腕上的鈴蘭花手鏈，「你去年收的手鏈琉璃還戴在身上。」

「女朋友過生日欸，別人不在意我還能不在意么？」

榊原樂也知道七月很喜歡小孩子。

「琉璃啊～」榊原樂往天海九琉璃的碗內偷瞥一眼。

對於死，榊原樂沒有特殊感覺。

「我拿我的福袋和你換個竹輪……怎麼樣？你看，我的竹輪比你的福袋大多了唉！超值。」

十月，這也算是一年中天氣正式轉涼的月份。

走上街市，偶然見到路邊有家賣關東煮的屋台，榊原樂順勢就拉著琉璃在路邊買了兩份關東煮吃。

「樂君說出這句話，那今天下午樂君耍流氓的事情，我就原諒樂君了！今天一起做完菜，我給他一個特殊獎勵。」

那漂亮的臉蛋都嘟了起來。

「就……就算是我說的！那樂君也不可以直接說出來！這可是在電車上……這些話，就足夠讓人不好意思了。」

「琉璃不就是笨蛋嗎？」

「琉璃，真好啊。說得我好想給你一個大大的生日禮物了。」

「……因為很難以啟齒……」

「真的嗎？」

「現在我不就在陪著你？你看今天我還特意等你在學校把事情忙完了再跟你一塊兒回家，七月我都讓她和yuki先回家了。」

「嗯？琉璃不想要麼。」

「琉璃真好。」

「這可是琉璃和圖書自己說的。」

榊原樂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後接著說道，「大概是她在時候吃了緊急避孕藥的緣故……不過這樣也好啊，七月這個年齡就懷孕還是太早了些，伯父和我媽也特別不贊成這一點。」

「這有什麼難以啟齒的，想說就說嘛。」

周圍車輛往來，人群結構複雜，放學打鬧的高中生、接送孩子回家的家庭婦女、出門逛街的老太太……很是嘈雜。

天海九琉璃把手揣進了他暖和的衣兜里，抱著他的手，靠著他的肩膀，「想要樂君多陪陪我。」

「那我就從你嘴裏搶回來！」

夕陽下，無論是黃昏，還是抱在身邊枕著肩頭的少女，都是暖洋洋的。

「啊～不知道，我不知道～」

榊原樂疑惑地看向琉璃，「這是為什麼？」

「就算是愛我……也不用太在禮物上為難，送一些小飾品就好了，」天海九琉璃強調著，「我只是不太想讓樂君為難什麼的，每次看到樂君苦惱，我也會跟著難受。前不久樂君不是跑步的時候被樹枝擦傷了么？看到那血淋淋的傷口，我也很心疼……」

「是什麼？」

倆姐妹現在雖說接受了彼此的身份，但她們之間還是會吃一些小醋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他看榊原樂硬是要藉機去親那個漂亮的女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多打了半碗關東煮，特意送到兩人的桌子前，好讓兩人別因為自己的關東煮而吵起架來。

天海九琉璃把他的手臂抱得更緊了，「……樂君就知道耍流氓，都說了好多人看著呢……晚上我再給樂君你抱怎麼樣？」

「……哪有樂君就應該送禮物的說法！」天海九琉璃回握他的掌心，十指相扣。

「還要不要親？等我……琉璃！我的竹輪！你怎麼給我吃了！不行，琉璃醬太過分了，我要搶回來……」

吃完關東煮，坐著電車回家。

其實不止是路人，還有賣關東煮的大叔老闆也看到了兩個小情侶在自己小攤上打打鬧鬧。

天海九琉璃蹙起秀眉，「福袋200日元一個，竹輪才100日元，無論怎麼想我都是虧的吧！樂君不要當我是笨蛋！」

「我才不想知道呢！」

「其實～你的樂君還對七月做過更過分的事情哦～～」

上車時只有一個空位，所以兩人都hｅｔuboｏk•cｏｍ•ｃｏｍ在車邊站著。

眼看著電車外的東京街景在夕陽下漸行漸遠，看著天際邊的夕陽，將雲彩染了個金紅一片。

「樂君你才是笨蛋……不過嘛，樂君要是肯過來親我一口，那我就……欸欸！樂君！」

「就是……就是……」

「笨。」

「累？這是我的幸福才對。」

天海九琉璃：「樂君……七月很喜歡小孩子的。」

……

可愛……

琉璃的回答，單純可愛到令人發笑。

天海九琉璃低垂下眉目，「……就是我在聽到七月很有可能懷孕的時候，我其實……有些不太情願。」

「啊～樂君～都說了，不要那麼麻煩了啦。不如晚上好好地抱著我睡覺。」

風吹起了她留在腦後的亞麻色秀髮，她臉上的猶豫也隨之消散，一臉認真地回復道：

「所以，琉璃說這麼多，是想向我說明什麼？」

……

「琉璃絕對看過。」

「這能說明什麼？」天海九琉璃反問。

「琉璃怎麼總想著約會。」榊原樂轉頭看了眼肩膀上閉眼的少女一下。

「唔唔唔！」天海九琉璃好不容易才把兩樣東西咽下去，搖頭晃腦地躲避他，「樂君！樂君別親我嘴啊！路邊還有好多人看著呢！」

「這怎麼會……」

同時，也不由在心中感嘆，感情真好……

天海九琉璃笑著側身，躲閃開來，「哈哈，不要，才不要呢！每次被樂君抱住就要被摸腰，我回去就告訴七月，樂君就會耍流氓！」

「……」

或許是擔心自己的話語沒有說服力，天海九琉璃在榊原樂的身邊說著說著就自顧自地點頭。

「嗯……」天海九琉璃依舊抱住他的手臂，聲音變得緩慢，「我總覺得七月在知道自己沒有懷上以後，有些心情不佳。」

也因為這個習慣而愛上了釣魚，直到什麼都沒做就死在了河邊。

天海九琉璃小不滿起來，「……樂君笑什麼？」

「真的不用，就按照往常一樣正常生活就行了，我們每天一起上學，中午在天台一起吃便當，下午一起學習，放學了再一起回家，回家了再大家一起吃晚飯，一起玩遊戲……一天不就這樣快樂的結束啦？生日的話，樂君真的沒有必要過分在意什麼的，在過去我和七月都不會把那一天當回事，現在也一樣。」

「……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