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靈也望向顧慎，她彷彿真的有讀心術一般，看出了顧慎心裏所想。
……
「你是……從星星中看出了什麼嗎？」褚靈有些好奇地湊了過來。
「你在……占卜什麼？」褚靈很小聲很小聲的開口，像是貓兒一樣縮在顧慎懷裡，生怕打擾了占卜。
時間彷彿在這片領域內凝固。
「很久以後，那片海會更美，這片曠野會更遼闊……我們的未來……」
「……啊？」
「據說很久之前，在沒有超凡的年代里，人們一直相信『占星術』是存在的。」褚靈望著那顆被自己框柱的星星，呢喃道：「我們所有人……無論是在東洲，南洲，北洲……抬起頭來，所看到的，是同一片星空。」
「關於我們的未來……」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坦誠相見」。
「七政四余，四柱八字……這算是『占星術』嗎？」顧慎雙手虛枕在腦後，他笑了笑，道：「之前看的書比較雜……略微知道一些，我以為都是騙人的。」
兩個人躺在了曠野上，有草葉吹過面頰，有風拂和*圖*書動髮絲。
褚靈也能聽見顧慎。
那麼真正的仇人……不是秦夜，而是源之塔的神座。
這可不是隨隨便便能說出來的詞。
這是顧慎和褚靈第一次「共度良夜」。
顧慎怔住了。
相比于顧慎，她才是真正「學識淵博」之人，【源代碼】在構搭深海網路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大量高效的學習，當科學和邏輯被盡數汲取之後，深海就開始向著「超凡」的領域去推演。
褚靈枕在顧慎的肩膀位置，她順著顧慎抬起手臂的方向望去，被框在掌心裏的，那是一顆平平無奇的星辰……事實上她知道，這座四季曠野都是虛構的精神領域，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即便顧慎真的學會佔星術，也無法在這裏使用。
「我在占卜……我們的未來。」
她望向顧慎，後者似乎正在從那顆星辰中占卜，滿臉認真，眉心飄掠的那一縷熾火，來回搖曳。
褚靈心虛地問道：「那……星星怎麼說？」
褚靈微微一怔。
微微停頓之後。
也真希望如此啊和*圖*書……定格在這一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在如今的大都，十年也難得看到一次這樣清晰明亮的夜星，霓虹閃爍的夜幕，總讓人覺得虛幻，不真實……信息推演一切，數據擬造萬物，或許要不了多久，人們頭頂的那片星空也將變成智能的產物。
南灣和花幟的齊力聯手，僅僅維持了一夜……還沒有等雙方整理出當年的可疑案卷，還沒有等聯邦議會的中央裁決庭完成跨洲的審理，一切就都已經結束了。
少女錯愕訝異地望向顧慎，嬰兒肥的臉頰上，飛一般掛上一抹紅暈。
那個坐在零零幺車廂里的女孩，顧慎從第一眼見面的時候……就不認為，這是一串沒有感情，沒有實體的代碼，在自己心底，她不是數據。
「這片星空里的每一顆星，都有意義。」
顧慎眯起眼笑了：「那真的是很久以後的故事啊，星星說要等到很久以後再給我們說。」
目前為止，她最不能理解的，其實不是占星，也不是超凡譜系圖上的那些能力……而是顧慎眉心的www.hetubook.com.com那一縷火焰，那是能夠製造奇迹的希望之火，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也不稀奇。
她面頰有些微紅，道：「以前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很無聊……像這樣的念頭，時常會出現，而且一直都想找人說出來。」
親眼目睹秦夜死亡現場的陸南槿，以及守候在宋慈病房裡的陸南梔，並不這麼認為……秦夜只是一把用來殺人的刀，刀斷了，握刀的手還在。
但她還是相信了。
她有開心，有悲傷，有自己的情緒……在封閉的數據海洋也會覺得孤獨，在漫長的歲月里，也想要找人傾訴。
在這個時候，死亡變成了一件「輕飄飄」的事情。
「其實……這隻是隨便說一說的。」
「你聽說過『占星術』嗎？」
顧慎緩緩挪首。
沒有了心臟，但仍然可以聽見心跳，那是一種類似於精神跳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曠野上，伴隨著星辰閃爍，緩慢而又有力地律動著。
聽到「七政四余」這四個字的時候，褚靈有些訝異地看了顧慎一眼。
「噓……我正在占https://m.hetubook.com.com卜呢。」
「你不必當真，也不用去深思……」
如果要為陸承報仇。
褚靈伸出白皙的手掌，緩緩對準天頂，食指和拇指微微彎曲一個弧度，勾勒成一個圓圈，她框柱了一顆星星，眯起眼，望著手指框內閃爍的星光，輕聲問道。
顧慎挪了挪肩膀，把手掌抬高，示意褚靈再湊近一點。
這個消息傳遍大都，只用了三分鐘。
燦爛繁星，高掛穹頂。
褚靈道：「正如我無法理解『超凡』……我只能去接受這些不符合認知的規律，並且告訴自己，這就是規律的另一種基礎態。」
……
在虛擬的意識里，喜，怒，哀，樂，諸如此類的情緒將赤|裸裸的展現。
可……真的結束了么？
他看著躺在曠野上的少女，不知道褚靈為什麼會忽然說起占星術……
顧慎鎮定道：「我在問星星……很久以後，我們的海，還有這片曠野，會是什麼樣子。」
在精神鏈接的虛擬世界里，拋開物質界的桎梏，能夠以純粹的精神相見……這其實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小到一個https://m.hetubook.com.com人的命運，大到一個族群的運勢。」褚靈道：「當然……這是書上的記載。那些都是很多年前的古人，人們似乎會因為年歲遙遠而心生敬畏，但圖靈先生創造【源代碼】的時候並不這麼認為，知識沒有年歲老舊之區分，只有正確和錯誤的區別。直到現在我還無法理解『占星術』。」
精神超越了皮囊。
顧慎故意頓了頓。
顧慎能夠聽見褚靈。
他看到褚靈就這麼趴在自己懷中，小心翼翼望著自己，很有耐心地等待著後文。
顧慎雙手框柱了那顆星辰，微微側頭，眯起雙眼，很認真地觀看了一會，道：「嗯……占星術是真實存在的。」
顧慎也學著褚靈的動作，他緩緩伸出手掌，框柱星辰，輕聲道：「意義……」
圖靈先生締造的……真的只是【源代碼】嗎？
對追查獅子巷舊案的議會高層而言，秦夜的死，已是終結，即便按照最嚴苛的律法……所能賜予這男人最深最重的罪罰，也就只是死亡。
秦夜死了。
她笑道：「你看的書挺多……這的確是占星術，不過是其中一條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