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凈土
第二百章 鎮壓不祥

他微微頓了頓,伸出兩根手指,捻了捻。
「砰」的一聲!
只是下一刻——
現在想想,山先生先前如燙手山芋一般急忙將物件歸還,恐怕還有一個原因,這東西除了冥王以外,根本無法研究,誰研究誰遭遇不祥。
顧慎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陰森不安之意……
此刻,應該是不祥纏身。
「來得還挺早。」
顧慎望向不遠處,隱於巨像遺迹之間的「火瞳」。
顧騎麟淡淡道:「失控的精神力……也是精神力,只要你夠強,什麼不祥,通通鎮壓!」
顧慎站起身子,道:「我要再去一趟顧氏宗堂。」
顧慎的心神,全部都被那幾張圖紙吸引過去。
他沉默了。
顧慎眯眼看著掉落一半的樹冠,這鬱郁青青的大榕樹,一夜之間,近乎禿了頭。
但以後……很可能會醞釀成極大的禍端。
顧慎望向老爺子,神情誠懇,道:「所以,想向您請教,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鎮壓不祥?」
說到這。
這是褚靈的聲音!
「小顧先生。」
陵園無風。
閑雜人等退散之後。
如此顯眼的事情。
顧慎跟著長老,一路前行,來到了宗堂的一座閣樓。
這片漩渦之中,有著難以抵抗的吸引力。
這一擊落入無量秤領域之中,極其猛烈,那從壁畫之中伸出的鬼影,被直接敲碎!
【「看見那棵百年老樹了么,鎮守宗堂門口,四季常青,可抵禦一切不祥。」】
只不過……古代文字具備著「無法記載」,「無法拓印」的特質,需要花費非常大的精力,以及苦功夫,才能將其理解。
「沒什麼意外的話,我應該就是那個不幹凈的東西。」
褚靈神情凝重。
這些圖紙上的古文,他並不認識。
先前的那一縷不祥,都未曾露頭,或許是因為看客心境的平和太過堅固,無懈可擊。
「顧慎!」
「只不過……越強大的人,心中的惡,便越大。」
顧慎剛剛來到長巷,便有許多人對他致意,行禮。
顧慎背後的影子動了!
一開始,顧慎以為只是個巧合。
只是走到院門,顧慎便明白了。
冥王火種所能散發出的氣息,只有極其微小的一縷,甚至傳和圖書不出內陵。
顧慎兩根手指在眉心抹過。
她很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熾火一點一點,向著那片漩渦之中掠去。
顧老爺子曾說,冥王與「不祥」有著密切的聯繫,那麼自己被不祥纏身的原因……或許就與那枚火種有關?
顧慎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中最恐怖的精神力量,便來自於這封信封!
剩下的解釋,應該就只有一個了。
下一刻。
先前在苔原區,端了晚鍾教會的基地,在洗劫無名古墓之後,顧慎第一次遭遇了傳聞之中的「不祥」。
魚竿釣起,一條大魚飛出湖面,落入釣桶。
他坐鎮顧家,大事小事事事入眼,昨夜就只有顧慎一個人,進出過這間宗堂,而一夜之間,榕樹落葉……自然就只有一個可能。
「唉……你說,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呢?」
「打住打住。」
他戴著墨鏡,微微俯首,從墨鏡的縫隙中打量顧慎。
顧慎微微回頭,瞥見了褚靈的目光,輕聲問道:「影子動了?」
伴隨而起的,還有幽幽的鬼吟之音,自老爺子背後浮現。
「顧慎……」
壁畫重新回歸了平靜。
她可是與顧慎一同站在幽鬼之籠夢境中的人。
此後的一年。
褚靈不敢去想。
「這『聖木』,百年常青,四季興茂,怎麼一夜之間,就開始枯敗了呢?」
那幾張靜靜懸浮在面前的圖紙,上面的那一枚枚文字,宛如蝌蚪一般遊動了起來……顧慎瞳孔微微收縮,他彷彿看見了一片漩渦。
閣樓空地,就只剩下顧慎,和老爺子兩人。
……
但不知不覺間,竟然變成了痴坐,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身處之處,並非內陵山頂,身後更沒有褚靈,上下四方,一片長暗。
可如今來看……絕非如此。
……
……
顧慎打開天窗說亮話,道:「所以我就不坐了……免得你也……」
顧慎身後,褚靈微微蹙眉。
老爺子平靜道:「你心中有惡,所以就一定會有不祥。每個人都有失控的風險,只不過超凡者的風險,要更大一些。」
顧老爺子的身上,散發出金光,銀光,還有各色的輝光。
「小顧!」
他回歸了意識清和_圖_書醒。
「夢境,破!」
「嗯。」
一位長老從門外趕來,瞥見顧慎駐足的背影,連忙上前,熱情地攬著顧慎入院,「真是巧了,老爺子剛剛還念叨著你的名字呢……」
從他意識到這裡是一片夢境之時,解夢便只是舉手投足的功夫……一縷漫長火線從幾片巨大黑洞的中心劃過,直接將整座世界都撕成碎片。
那位長老長嘆一聲,搖頭道:「或許是昨夜風大?今早醒來,就發現院子落了一地碎葉……這事兒實在太晦氣,所以引起了長老會的關注,你興許不知,這老樹有百年歷史了,庇護宗堂風水,據說可抵不祥,一夜落葉,很可能是遭遇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這一刻。
山先生離開陵園。
那是封印物……隱約之間,顧慎感應到了一股無比熟悉的精神,那似乎是顧長志的殘餘精神,老爺子開敞的衣襟,露出了信封的一角!
這些輝光融會貫通,化為一擊。
……
褚靈緩緩點頭。
這不祥,目前對自己影響不大。
「這些惡念十分狡猾,會等待宿主虛弱,病危,將死,來進行最後的反噬,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這一次,顧慎嘆了口氣,他沒有拒絕。
褚靈甚至不知道,這縷心聲有沒有傳遞出去。
她默默後退,為顧慎和熾火,讓出了一片清凈之地。
顧老爺子放下了釣竿。
無量秤的領域再度傾瀉而出。
「莫非……是遭遇了不祥?」
可以理解成,古代文字,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特殊精神」。
沒有人知道,這些「特殊精神」究竟涵蓋了多大的範圍。
「我擔心……『不祥』會越來越大,最後變得無法控制。」
影子的異樣,不止一次出現了……先前離開顧家宗堂的時候,自己也覺察到了不對。
這是極詭異的現象,那影子一開始只是幅度極輕的顫抖,然後逐漸變得猛烈起來,像是被大風吹拂的燭火,隨時有可能熄滅,衣袂翻飛之間,那片黑影如洪水一般崩塌,擴散,將顧慎圍繞在內!
顧老爺子連忙抬起手掌,示意顧慎別說了,無奈道:「臭小子,能不能說點吉利的,我還想多活幾和圖書年吶!」
但這次陵園之後,不祥再次出現了!
……
顧慎輕嘆一聲,道:「您是知道的,那株榕樹遭遇了不幹凈的東西……」
顧老爺子正在閣樓空地前曬太陽。
他開門見山說道:「老爺子,您也看見了吧……門口的那株榕樹,一夜之間掉光了葉子。」
原本焦急準備直接動手喚醒顧慎的褚靈,見此一幕,怔在了原地。
「我就不坐了。」
如此一來,不該有這麼多人。
比劃了一個很小的縫隙。
顧騎麟滿臉不在意的模樣,淡淡開口道:「生老病死,人如此,樹也一樣。門口那株掉光葉子的老樹讓我想到了一個故人,只不過他的頭髮早就所剩無幾了……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諷刺你那位老師的,只是他在長野的口碑向來不怎麼樣。」
熾火呼嘯而出。
他眯起雙眼,雙手按住膝蓋,沉住氣息,聽到心湖裡微弱的呼喊聲音后,他便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
今日的宗堂格外熱鬧。
熾火的精神力浸透到圖紙之中。
……
顧騎麟背後的那張百鬼夜行圖,已經足夠滲人,換成冥王,該是什麼樣的景象?
所以……哪怕學會了清冢圖紙內的古文,對於參悟眼前的圖紙,也沒有任何幫助。
顧騎麟挪首望向顧慎,他一隻手握住釣竿,遠端緊繃的釣竿盡頭,猛烈顫抖起來,似乎有一條大魚上鉤了,正在劇烈掙扎。
老爺子一字一句說道:「惡念,凶兆,失控……這些只是看似可怕,它們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旦露頭,我們就狠狠痛擊它,鎮壓它!打得它崩潰,打得它化解,打得它妥協,被駕馭,然後……征為己用!」
顧慎對那枚火種喃喃自語。
……
她盯著顧慎的影子,神情複雜。
滿院落葉,只怕是簡單清掃一番,都要耗費好大功夫。
剛剛抬起,準備邁入宗堂內的那隻腳,也略微猶豫了一下。
顧老爺子一隻手捻著雪茄,另外一隻手輕輕握住釣竿,那釣竿近乎彎曲到了極限,隨時有可能崩開,而他就這麼輕描淡寫地保持這個斜躺的姿態,似乎沒發什麼力,也不擔心那條大魚會掙脫。
這是發生了傳說之中的不祥和*圖*書
……
褚靈眯起雙眼。
這一刻,褚靈直接以心聲開口,觸動了兩人的精神鏈接!
一聲哀嚎,然後是凄慘的嗚咽。
他坐在了長椅上。
但……詭異的是,熾火接觸到這紙張后,竟然產生了共鳴?
顧慎盤坐的姿勢猶如石雕。
那副場景,宛如第十八層地獄。
傷勢未愈的顧老爺子,沒有回頭,狠狠一釣竿,砸入無量秤領域的百鬼夜行壁畫之中,那些趁他病危,想要反噬的惡念,正在爬出壁畫的過程之中,毫無徵兆地被迎頭痛擊。
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陰沉之意,也隨之溢散而出。
遠方的湖面,有激烈的水波蕩漾。
看這樣子,若是自己不坐過去,老爺子也就不會開口了。
而那幾張圖紙,則是化為了巨大的黑洞,彷彿要將他吞噬!
這幾張圖紙,列陣懸浮於顧慎面前,隨指尖輕抹,一張一張劃過——
他杵在原地,聳了聳肩,道:「情況大概是就這樣,其實昨夜離開宗堂后……我遭遇了不祥。」
被白朮壓制之後。
退出推演之後,褚靈發現顧慎陷入了一種坐定的沉思狀態之中。
熾火無序的搖曳著。
這是在故意轉移話題。
這世上鮮有【深海】無法推算的東西,古代文字,恰好是其中之一。
那原先安分的百鬼,此刻重新活動起來。
顧慎冷冷道:「換了其他人,怕是有命拿,沒命用。」
顧騎麟坐在輪椅上,閣樓面朝一片小湖,他垂釣湖前,怡然自得,揮手招呼顧慎坐下。
他反手將這幾張圖紙收了起來。
顧慎駐足在宗堂門前,他抬起頭來,望向那株大榕樹。
「這是把禍害送給了我,把福澤留給了自己么。」
他本意是想參悟。
他有些訝異,顧氏宗堂向來幽靜,如今又不是特殊時日,按理來說,應該只有老爺子一人靜修才對,至於那幾位有閑情想要慰問一番的顧家才俊,統統入不了老爺子的法眼,若是敢來,大概率是要被冷嘲熱諷一頓,然後踹出門去的。
難道是因為「冥王火種」的原因么?
清冢陵園的陣紋,也是古文!
「這些圖紙上記載的文字……都是古文。」
「黑夜……是不可抹去的。」
和圖書而那些沸騰的影子……也陡然歸位,僅僅一剎,便從原先張牙舞爪的模樣,恢復成平靜如初。
顧慎死死盯著圖紙,試圖看出一些甚麼。
好幾位長老,圍在宗堂門前,各個面帶苦相,低聲私語。
這是……看出了什麼嗎?
「所以……這是一場角力之爭,想贏,不僅要強,還要沉得住氣。」
「人心如鏡,總有兩面,一面是善,一面是惡。正如人間,總有晝夜,白晝為光,黑夜為暗。」顧騎麟伸出一枚手掌,緩緩翻轉,平靜道:「你問我,如何鎮壓不祥……這個問題就像是,如何抹去黑夜?」
若有一天真的成為現實……
她退到了遠處,本意是不想打擾顧慎參悟靜修,但……意外卻發生了。
「雖然沒什麼損傷,但我心中的惡兆卻越來越大。」
這是一種極靜的精神狀態。
但她卻看見,顧慎背後的影子,如火焰一般搖晃起來。
顧老爺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再一次的,拍動了身旁長椅的把手,示意顧慎坐過來。
顧慎立即識趣地閉嘴。
老爺子昨夜的話,記憶猶新。
顧慎獨坐在小山之上,他的面前,那枚合金箱子打開,內里存放的幾張圖紙飄了出來。
「看來這幾張圖紙,似乎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即便只是夢境,也令人心悸。
「看到了么?不服就打。」
只不過,她失敗了。
這恐怕不是風大……所能解釋的啊。
「不愧是冥王的物件啊……」
那些如洪水一般洶湧的影子,瞬間翻湧起來。
褚靈嘗試通過算力,去推演……
「……嗯。」
這裡是一片精神空間。
「風大?」
心湖之中,傳來了非常微弱的呼喊聲音。
顧慎神情複雜,他望向院門口的大榕樹,問道:「這樹是怎麼了?」
「顧家的祖訓是,只要不祥膽敢浮現,就狠狠地打!」
深海曾經耗費巨大算力推算過北洲修行者口中的不祥是為何物,而最終的結果是……不祥即是失控的前兆,果然,這縷心聲的傳遞極其困難,兩人之間的精神鏈接彷彿也被大風吹拂一般。
自己的精神力變得不再穩定了。
這聲音雖小,但顧慎還是一瞬識出。
顧慎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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