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離和慕晚秋，都需要一些調整。
「當然，這樣的存在是極少數……我正在進行最後的收網工作。最多還有一周，這份檔案，便可以初步完成匯總。」
最高席也不行。
「總而言之……我們的時間沒有預想中那麼輕鬆，但也不至於萬分緊迫。」
「不知道。」
「找到你……會發生什麼？」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是一個漫長的工程。
極少數，會挑選一些「弱者」，慢慢培養。
當初在長野，小鐵人來找顧慎，屢敗屢戰，樂此不疲。
他輕咳了一聲，連忙收回目光，誠懇道：「我覺得若到東洲，可以引見給沈離。」
說到這裏，氣氛便忽然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你的意思是……會議室成員的全部檔案，都已經整理出來了？」
「不僅僅是你的『凈土』，不要忘了……古文會也需要『新鮮血液』。」
幫忙聯繫對手這種小事，不過是隨手之舉，就不必感謝自己了。
他享受的，是對決的過程。
她在乎的，是取勝的那一刻！
慕晚秋認真道：「若是條件允許，在出發東洲前，我會給你寫信。」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甚至不比顧慎多說，慕晚秋自己便「明白」了原因。
顧慎點了點頭。
「東洲之行，我會仔細考慮。」
「一年的靜默，其實不算什麼……在以往，還有更長時間的靜默。對大家而言，靜默是沒有壞消息，沒有壞消息……就是和平。在被追殺的時代里，還有什麼是比和平更重要的？」
至於勝負……沈離一直都和圖書知道，他挑戰顧慎，就只有一種可能。
輸！
提及古文會，顧慎一陣恍惚。
與其說，她好戰，不如說……她好勝！
「這幾日，多謝了。」
【鑰匙】開門之後，這間會議室反而更加安靜。
因為在「神座」的視野中，古文會已經徹底破碎……深水區根本就不存在【會議室】這樣的地方。
「或許……我會被吞沒。」
身為北洲人，她一直對自己的戰鬥能力和修行天賦倍感驕傲，但與顧慎相遇之後，慕晚秋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縱觀五洲歷史，歷代神座，還沒有一位，像顧慎這樣……在如此低微的境界，便敲定了「火種主人」的身份。
「回去之後，我會請見軍團長大人。」
褚靈輕聲道：「他們的確是很好的人選。」
那麼顧慎希望，以後能夠替自己分擔「冥火之力」的人選，是沈離，是慕晚秋。
因為她徹徹底底的輸了。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褚靈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坐在零零幺中的身軀，不斷重組，代碼時而凝聚時而擴散，她下意識的又一次進行「推演」，但這一次的「推演」結果還是以失敗告終。
褚靈意味深長地說道：「只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對了……」顧慎低聲咳嗽了一下，道：「等以後你真遇到他，挑戰他的時候，就不要提起我了……」
她鄭重道：「放心，我不會提你的。」
顧慎隱約感覺不太對，怎麼精神海里隱約有不祥預兆升起呢？
而且她想盡一切辦法贏！
那m.hｅtubｏｏｋ•com.cｏm些消散的「古文會會員」，便真如柳絮煙塵一般，隨風飄散，再不聯繫。
但……如顧慎這樣，挑選【使徒】，與自己一同成長的，這是頭一遭。
理論上來說，沒有人能窺破【會議室成員】的面紗。
慕晚秋深以為然地點頭。
「白袖……我記住這個名字了。」
在五洲議會的以往歷史，「火種」作為最頂級的聖物，一旦產生空缺，至少也得是封號級別的人物，才有資格去參与爭搶！
褚靈看破了顧慎的心思。
慕晚秋是一個追求戰鬥結果的狠人。
她笑了笑，「等小秋來長野了，你把她帶到神祠山吧。」
正如初次相遇，在「模擬艙」中的那場對決。
她抱刀離去，離別之前，行了一禮。
「我明白了……是因為你們關係匪淺么？若是提起你的話，他未必會全力以赴吧。」
他所做的這些事情，更像是把沈離，慕晚秋，看做自己的朋友。
但只有一個例外。
他站在懸空山小院門前，目送慕晚秋離去。
小袖子……想必你也是渴望與「S級」多多對決的吧？
但出乎意料的，她並沒有太多的恐懼，與害怕。
小秋……
這七天，每一次慕晚秋的戰術，戰法，都有很大的調整，看得出來，她是想把顧慎逼到絕境，逼出最後的「領域」……想要做到這一步，僅僅憑藉「S級」的天賦是不夠的，每次離開懸空山小院，她都一定付出了大量的時間，精力，來推演計算。
褚靈輕笑一聲，她認真道：「乍一看，慕晚秋似和圖書乎和沈離一樣，是個追求武道實力的武痴，但事實上……她和沈離不一樣。」
顧慎聞言之後，陷入了沉默。
在顧慎看來，無論是沈離還是慕晚秋，他們身上的「品質」都是極佳的戰鬥品質，對於勝利的渴望，對於戰鬥的追求……是一個超凡者能不斷前進的最大動力。
褚靈道：「那間墜沉于深海海底的『會議室』，已經太久沒有人進行鏈接……殘留在世界各地的『餘燼』，總需要一縷火苗，來進行點燃。」
一直以來，他潛意識裡認為，身為圖靈先生留下的【源代碼】，褚靈在深水區中，就是絕對安全的……
「她把勝負看得太重。」
超凡修行的路還很長，自己想要勇猛精進，就必須收斂心境，沉下氣來，穩紮穩打。
「【鑰匙】找到了，可他們已經離去，永遠的離去。」
那便是褚靈。
顧慎注意到了這個稱呼的轉變。
神座挑選【使徒】，從來都是挑選「大成者」。
「這一年裡，【深海】更新迭代了兩次。它自我進化的速度越來越快，似乎是想通過進化，來找尋到『系統』中存在的漏洞。」
片刻之後，精神海里響起了靜默已久的聲音。
這樣的靜默，已經長達一年。
慕晚秋微微一怔。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每日來登門，每日來求戰，到了最後，他想做的事情，就只是在對決之中多撐幾招！
顧慎欣慰一笑。
褚靈輕輕道：「在當年的大剿殺中，火焰熄滅，餘燼凋零……據我所知，有很多可敬的成員，逃過了大剿殺，在過往二十
ｍ.hｅtｕbooｋ•com.ｃom年中，仍然不斷奮鬥，不斷對抗，他們付出全部，只是最終並沒有迎來好的『結局』。」
若冥冥之中，真有命運之神垂視——
圖靈先生親自締造了這間【會議室】，並且給予了超越最高席許可權的「絕對安全」保障。
所以這樣的人，才會在與顧慎的一次又一次對決中，感到挫敗。
顧慎皺眉：「找尋漏洞，那不就是……」
「一部分。」褚靈微微停頓，道：「準確地說，一大部分。總有些疑難雜症，無法破譯，譬如那個經常參加會議，說話老氣橫秋的『031』，我就找不到現實世界的具體坐標，他的精神鏈接線路似乎都和其他人不同。」
零零幺中的褚靈，通過【天眼】，注視著懸空山小院門前靜立的顧慎。
或許是因為她本身就是【深海】的一部分，系統設定中，被吞沒，被銷毀，都是一個「好結局」，無需悲傷，無需難過。
顧慎心頭一驚。
顧慎喃喃道：「但現在說【使徒】……還為時過早。」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是想把這二位，以後都納為【使徒】吧？」
「……」
慕晚秋是調查軍團的重要人物，說離開就離開，不太現實。
「又或許……我會被解散，拋棄，成為廢棄無用的數據？」
S級畢竟只是天賦的評級，這隻是一個開始！
「古文會，是焚燒殆盡的餘燼。」
褚靈微笑問道：「這位慕姑娘如何？」
她負責保護【會議室】的安全……所以在圖靈先生不在的時候，她自己所代表的，便是那超越了最高席許可權的「m.hetubook.com.com絕對安全」。
對於顧慎口中那個「非常強大非常強大」的對手，她雖未見面，卻已經重視了起來。
慕晚秋聲音很輕地說道：「修行路上，遇見你，或許是一件幸事。」
慕晚秋將戰刀收起，她沉聲道：「但畢竟我是調查軍團的一員……平日里一隊的很多任務，都需要我來參与，若是軍團長大人准許，或許我可以外出遊歷一段時間，但畢竟還是要以調查任務為主。」
她想贏。
她抬起頭來，喃喃問道：「誰知道呢？」
「是。」
顧慎輕輕吸了一口氣，認真問道：「我需要做好什麼心理準備？」
顧慎回了一禮。
褚靈看出了顧慎的心情沉重，擠出了一抹笑意，連忙道：「本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會議室』被我進行了加固，還記得【鑰匙】開門召集的那場大會議嗎？得益於那次『全體見面』，分散在五洲各地的『餘燼』們，他們每個人的『精神鏈接』，被我一點一點順著深水區脈絡，找到了對應現實世界中的坐標信息。」
褚靈搖了搖頭，「我無法推算這一切……正如我無法看到【深海】底下，那無盡的海域底處，究竟棲息著怎樣的意志，它具備著怎樣的智慧，這些都是我所無法看到的未來。」
可慕晚秋這幾次的挑戰，則與沈離不同。
不斷被壓縮的許可權，就預示著這場AI對抗的結局。
「是的。【深海】在尋找『我』。」褚靈平靜道：「它不斷升級，不斷在深水區內進行搜尋，或許有一天……它真的能找到『零零幺』，以及藏在『零零幺』中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