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馭海
第二十七章 鏖戰!

以往他修行心流之力,或多或少會遇到瓶頸,每多修鍊一縷心流之力,就像是多分出一具分身。
那灰翼生靈孤獨立在塔樓尖頂之上,它的爪蹼用力攥握著塔尖,長尾隨意掃動著。
它們沒有「超凡力量」,只有錘鍊到極致的體魄。
它盯住牯堡戰場的那幾道紅影,短短數十秒,旅者族群發起的第二次衝擊就被屠殺殆盡,不過它也覺察出了那九道紅影的「實力差距」,有一道紅影明顯實力要弱於其他。
因為星艦文明時代的熔鐵之主,便突破了十道心流之力的門檻……阿弗曾說它主人可以同時分出十幾道心流,專註于鍛造錘鍊。
……
但此刻。
「這不是你能對抗的敵人。」
……
【源代碼】無法突破的「上限」,熔鐵之主卻成功突破了!
顧慎輕聲喃喃。
他懷中抱著紅影擲出來的箱子,那裡面裝的是足以影響內陸戰爭的珍貴資源,雖然援軍抵達,但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要交代「旅者族群」的特性,要交代初始號的饋贈,以及紅影的存在。
白袖便無條件地信任他!
但這隻是假象。
但只要他說他能做到。
也就是說……
坐在初始號中的顧小滿神情蒼白,驟然睜開雙眼。
……
【舊世界】的門戶被打開,數十上百萬旅者正源源不斷向著這破碎的防線入口擠去。
第八縷心流之力成功分化而出,顧慎精神入主了空置的那一尊紅影,進行簡單的活動,以此來熟悉身軀。
她默默攥攏雙拳。
戰場一片寂靜。
滿面鮮血的林霖將源能艇緩緩停靠落下。
身為精神主人,雖然不會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被斬殺之時的「驚懼」和「震撼」卻是會實打實傳遞到心湖中,平日里紅影在初始號內作戰,阿弗都是設定好戰鬥程序,死了就死了,它一個AI並不會受到情緒波動的影響。
正北邊陲的源能艇艦隊終於趕到。
這是星艦文明時代,所能打造出的最強戰鬥機器,唯一的缺陷便是紅影無法擁和圖書有能夠媲美四階超凡的「領域」。
五根鐵鉤利爪旋轉,刮擦出一蓬璀璨的金鐵火花!
可偏偏出現了這種似人非人的機械生命。
直接按住一位紅影的頭顱!
灰色骨翼撐展開來,緩緩在空中拍打,發出低沉的轟鳴。
可現在,他隱約感覺,心流之力的突破,似乎沒了壓力。
以「神嬰」軀殼重新成長,顧慎的精神受到了超凡規律的壓制,但這超凡規律卻是壓制不了他的心流之力,在抹去了初始號的程序設定之後,「紅影」所發揮的實力上限,很大程度就取決於掌控者的精神力量。
破碎的傘之防線外,每秒都有數百上千道門戶不斷打開,旅者族群的低階生靈便如蟻群一般瘋狂對著牯堡要塞發起進攻,顯然它們也知道,這次的奇襲機會千載難逢,一旦錯過便不會有第二次,想要順利「登陸」北洲,就必須趁著中央城援軍抵達之前,撕開這道豁口!
「旅者族有這麼強大的高階生靈?」
此刻顧慎處於一種極其玄妙的狀態。
他在逐漸熟悉「神嬰」。
現在,還不是自己「休息」的時候!
「我被……斬殺了?!」
如今南洲戰爭正值風起雲湧之際,中央城的遣令之下,大量將領配合軍團南下,如今還駐守在正北邊陲的將領少之又少……但鑄雪大公手底下的「三犬」,卻始終按兵不動,這麼多年,林綢始終將他們作為北部邊陲的「絕對駐守者」。
傘之防線已經在源質風暴的衝擊下破碎,大傘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有一半已經墜入地平線下,傾塌殘破的「傘面」之上還有千萬枚浮空板保持著先前的工作,撐起了半片防禦護罩,不過缺口已經被撕開,剩下的這半片防禦護罩所能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但紅影則沒有這個顧慮,它們持刀在牯堡要塞的廢墟之中肆意掠殺,這片戰場並不算大,所以紅影刀氣每一次抵斬,都能夠確保一片區域被「清空」!
神嬰也在逐漸熟悉他。
孩童和圖書模樣的顧慎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小滿,認真說道:「那傢伙認真觀察了牯堡戰場,才選擇對你下手的。」
此刻的牯堡,破碎坍塌的巨壁之下,尚有一座塔樓孤零零立著,這裡是源質風暴爆炸的偏僻角落,餘波摧毀了塔樓大半部分主體,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像是一根尖銳的衝天之針,筆直聳立,指向蒼白大月。
它們之所以停滯,只是因為「高階生命」下達了命令——
但這並不是顧慎的極限。
他至今仍然不敢靠著駕駛座椅,不敢鬆懈絲毫,即便看到援軍抵達,也依舊保持精神緊繃……林霖知道,剛剛對抗旅者族群的那一戰,早已經耗光了自己的精神力量,一旦鬆懈下來,便很可能就此昏睡過去。
天鞘碎片再怎麼釋放力量,也沒有辦法對它們造成傷害!
「是因為火種的緣故么?熔煉冥火之後……我的心境修行瓶頸好像消失了……」
他們只有骨,沒有血。
但這個猜測,其實並不能立住腳。
……
燃燒在要塞城門之處的火光,逐漸熄去,風雪呼嘯,天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但紫雨並不覺得寒冷,相反……一道道源能艇的熾光落在大地之上,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龍湮】火海已經抵達了極限,紫雨神情蒼白站在要塞門外,看著內里寂靜的戰場,紅影的戰鬥力超乎了她的想象,幾乎是以砍瓜切菜的輕鬆之勢,便將牯堡要塞的那些低階生靈屠戮殆盡,似乎是意識到了無法短時間內沖開這座要塞門戶,旅者族群竟然放棄了「衝殺」。
顧慎微微皺眉。
顧慎坐在初始號中,他感受著此刻自己的精神世界。
紅影所能爆發出的戰力,就越強大!
紫雨面對旅者族群的衝擊,甚是吃力,因為她的【龍湮】領域只能在牯堡缺口釋放,一旦深入,便會受到「天鞘碎片」的影響……
而這灰翼生靈則是默默落在了防禦護罩之上。
【龍湮】領域,現在可以散去了。
說話之人,不是白和圖書袖。
「我想幫忙。」
林霖搖了搖頭,拒絕道:「這場戰爭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而眼下的支援,只是北洲內陸緊急調動的第一撥力量,一共四十三艘源能艇,分別從落銀城,龍骨要塞,煌鐵城要塞疾掠而來,隨著林霖的警報以及牯堡要塞的戰爭細況擴散,接下來會有越來越多的源能艇抵達正面戰場,他們可以對牯堡要塞周圍進行全面封鎖,將方圓十里都圈為戰場,從而留出一定的「緩衝空間」。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鏖戰!
「不……」
只不過……眼前有幾個阻礙,必須要掃除。
「不,不止是七縷……我的第八縷心流之力很快就要分化出來了……」
整個世界難得寂靜了數秒。
……
現實世界和精神世界存在對應關係,但前者有更多的規矩,束縛。
可這個理論,似乎對自己不生效。
……
最重要的是……
戰場盡頭,一道灰翼身影,正懸浮於高空之上。
「我不建議你再次駕駛紅影返回戰場……因為再來一次,結局也不會改變。」
下一刻。
顧慎低聲在心湖裡開口。
「旅者族的高階智慧生命不容小覷……以你如今的實力,重返戰場,並不會幫到我們。」
一位超凡者的精神,無論強大到什麼程度,在現實世界之中,他所能分化出的「心流之力」最多也就是十道,因為【源代碼】在深水區中可以輕鬆分化出數千道心流之力,但在現實世界中降生,便只有十道心流之力。
顧慎低聲道:「小袖子,你不用管牯堡戰場的事情,你的紅影應該去往內陸和三洲會盟會和。那個灰翼生靈就交給我。」
那具空置的紅影,緩緩顫抖,眼眸中黯淡的輝光逐漸亮起,眉心也燃起了一縷光華。
「林霖中將。」
要塞戰場位置,白袖操縱的那具紅影,忽然之間不再前掠廝殺,而是開始快速後撤。
而是盤膝坐在地上,保持七縷心流之力全開的顧慎。
一掌!
「……好!」
因為傘之防線外的門戶越和_圖_書開越多,匯聚的旅者也越來越多。
大片烏黑陰霾被掃蕩開來!
轟!
所以,只能被動防禦,不能主動出擊。
七縷心流之力,分別掌控七道紅影!
縱然如今顧慎無法發揮出真實實力。
顧小滿的神色有些失望。
正當紫雨準備撤去【龍湮】領域之時,北洲的天頂響起了震顫轟鳴之音。
而後無奈地放棄了重新駕馭紅影的念頭。
天狗,野犬,血獒!
「很顯然,十道心流之力是一個大門檻。」
她再回去,也只能添亂。
「在熔爐冥火之後……我的心流之力,由六縷突破到了七縷……」
七道紅影拔刀開始奔跑,它們貼地掠行,逆著旅者族群衝殺,黑銀戰刀裹挾著凜凜殺氣,所過之處旅者屍骸如秋葉一般被瞬間剪開,潑天的鮮血在牯堡上空飄搖。
這三位隸屬於林綢麾下的駐守者,其實力放在任何一座軍團,都是絕對的一線!
牯堡戰場那邊的影像,通過白袖操縱的那道紅影,傳入心湖之中……
青銅色眼瞳冷漠凝視著遠方。
掌控者的戰鬥經驗越豐富,精神越渾厚。
難道說現實世界十道心流之力的規則壓制,對自己而言不存在了?
可小滿則不一樣。
小袖子留著一縷心流之力,正在監察初始號的外部虛空,看到顧小滿醒來,他第一時間開口安慰。
顧小滿咬了咬牙,抬頭說道:「阿弗,再給我一具紅影!」
紅影擁有極其強悍的單體作戰能力。
念頭閃逝而過,顧慎將注意力挪回此刻的正面戰場上。
阿弗飄蕩過來,它其實也在通過紅影,注視著牯堡戰場。
「轟隆隆!」
「殺!」
的確……
「不論如何,這是好事。」
「我的真身如今發揮戰力有限,掌控了『紅影』,既能對五洲提供幫助,又能磨礪自身的心流修行,這是兩全之事。」
顧小滿被斬殺的畫面很快,很有衝擊力,這個灰翼生靈擁有著不俗的智慧,不僅戰力強悍,而且出手邏輯「嚴密」,根本沒給顧小滿任何反擊和「以死換傷」和*圖*書的機會。
佩戴面具的天狗親自為他打開了源能艇艙門,沉聲道:「接下來的戰爭,將由我們接管……您和軍團長大人已經安全了。」
「嘩啦——」
她的精神鏈接就此斷開了!
下一刻這灰翼生靈便撞入牯堡戰場,背後劃出一道筆直細長的灰暗長線,它宛如一枚炮彈,落地入場便濺開無數碎雪,虛空漂泊六百年,旅者族的高階生命進化出了極其強大的「戰鬥器官」,它的五根手指如鐵鉤一般,彼此之間還鏈接著「魚蹼」一般的薄膜。
這個「缺陷」反而成為了作戰「優勢」,因為紅影根本無懼天鞘碎片。
褚靈原先猜測。
它的目光鎖定了牯堡戰場的那九道鬼魅紅影,這場攻堅戰本不該如此艱難,按照原定計劃,這座破碎要塞,此刻已被佔領。
這灰翼生靈目前所展現的實力,放在如今人類世界之中,也算得上是相當強大的封號超凡!
心湖中倒映著七抹紅色的搖曳之影。
這是她第一次以精神力駕馭紅影,雖然沒辦法跟上顧慎白袖的步伐,但在牯堡戰場上的表現已經相當不錯了。
它知道,只要通過牯堡要塞的破碎城門,就是族群夢寐以求的「新世界」。
顧小滿的話音剛落,就被一道平靜聲音打斷。
而且戰力……如此之高。
紅影被斬殺。
這種打法,讓她頗有種「有力無處使」的錯覺。
被襲擊的紅影反應速度並不慢,但出刀一剎就被長尾掃中,黑銀戰刀脫手飛出,在空中飛快旋轉數十圈而後釘落在地。
他伸出手,希望能夠接林霖下船休息。
他要指揮接下來的牯堡戰爭。
「你確定?」
「吼——」灰翼生靈高聲嘶吼,直接將紅影的頭顱擰斷!
音爆之聲在傘之防線炸開。
雖然要塞內里一片死寂,但林霖知道這一戰還遠沒有結束,旅者族群對於五洲垂涎已久,如今終於發現了坐標,必然不可能只是簡單衝擊一波就停止。
七縷心流之力,是銀狐大將最巔峰時期的狀態。
眼前的「寂靜」,只是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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