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壓低翅膀的高度，俯下身，將右手探入那漆黑的、形似黑洞般旋轉的罐口之中。
「善！」罐靈子面無表情應答，罐體轟隆隆縮小，變為一人之高。
「就是她嗎？天使……印象中倒是見過好幾次……」
而且不同於普通光明天使的「獨翼」，他們一定會懷揣著強烈的好奇心理和審視態度。
——祂實際上並不關心這些。
祂從蘇醒，到傳遞只有靈魂能夠聽懂的語言，始終是一種不冷不熱、波瀾不驚的狀態。
白無傷畢恭畢敬行上一禮，「我已有決念，願承擔一切得失，懇請儀式即刻開啟！」
既然沒有超乎想象的異變，白無傷準備按照規矩來。
「嘿，老婆子我啊，也在此地額外浪費兩年的工夫了……」
「嗯？」
「嘩——」
「趁著血脈只是剛剛衰竭，還有充足的希望，我定要讓它進化到君王……」
一個又胖又圓，有著三人之高的翠綠色圓口罐子，睜開正中心的三隻神眼，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這是一滴古代聖天使源血，源自「六翼矮人天使https://www.hetubook.com.com」……祝你好運。」
翠綠色的罐體，隨著那物取出，顏色稍稍減淡。
「讓對應之生靈，伸入我之罐口，自行抓取有緣之物……」
「好事啊！老夫堂堂煉藥宗師，深耕于藏經橋，已有二十五年！」
而僅僅隔著十來米遠的罐靈子，顯然能夠感知小兔子的存在，卻沒有任何的異樣情緒。
白無傷抿了抿有些乾涸的嘴唇，目露更多的期待，開始快步走近。
白玉橋畔，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眉飛色舞，拍著身旁的肥虎興奮而激動：
「呼……」
聆聽的同時，白無傷瞄了一眼乖乖站在他肩頭的小兔子，發現它的狀態很正常。
這一日，升仙台再也沒有平靜可言。
「賜汝三次「升仙」之機緣，是否現在啟用？」
他們百分百會把自己的身份，往聖庭的方向上靠攏。
一頭雪發巫婆嘆了一聲，揉了揉座下皮膚生起細微褶皺的烈犬：
這個區域，實則屬於「無人區」，哪怕是有翅膀的聖獸，也不一定能夠抵達這和_圖_書
裏。
白無傷揚了揚眉，若有所悟。
特別是藏經橋上，雖然只有三人滿足條件，已然拿到「進貢者」的身份，各自可得一次升仙的機會。
腳底的通道，始終氤氳著特殊的光芒，庇護著他，引領著他。
「我這愛犬，陪伴我大半生，怎麼忍心看它因為日漸蒼老而離我遠去……」
大概又走了十多分鐘。
浮浮沉沉間，玄奧的光澤與氣感透體而發，與天地產生若有若無的共鳴。
「現在啟用！」白無傷毫不猶豫。
「不錯，一次便能得到聖階物質中的優質品，你的氣運上佳。」
「唯有這樣，才能延續壽命……」
眸光顯得有些黯淡的小兔子，扒拉在他的肩膀上，同樣感到好奇地向下張望。
一瞬間，三枚玉簪形狀的符令，飄落於白無傷面前。
在做足心理建設的條件下，杏閉上眼，彷彿被拉進另一片時空世界。
以最高效的速度，一次獲得三次機會，這是他選擇通天路的本質原因。
「這裏的高度，離地五萬米？十萬米？」
「矮人天使？執掌煉器之力的古天使？hetubook.com.com」
但凡在純白廣場，將杏放出，那些人類修士怕是要驚到跳腳。
而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白無傷，此時正踩著翠綠色的羊腸小道，一步一步走向天空的盡頭。
卻不妨礙其他人，渴望見證奇迹生靈，顯化奇迹、創造奇迹的心理。
鬼使神差下，她猛地抓向一物，用力將它拖了出來。
白無傷沒有太多不適。
同一時間，誓約之書凝聚成型，折翼天使·杏振翅飛出。
「杏，來吧。」
一個方方正正祭壇模樣的浮空建築，出現在視野之中。
「唔……怎麼感覺才打了一個盹，又要起來工作……」
「我的未來，不應該止步於此……」
「噗！」
這是他們徘徊於此，不惜損耗光陰、心血、精力、資源、財富的核心意義。
罐靈子不是這樣的。
「前輩，晚輩來此之前，對這些規則略有耳聞。」
「但這個機緣，並不能保證稱心如意。」
「四年前，好不容易攢滿一萬仙靈符，可以得到罐靈子大人一次幫助！」
包括白無傷闖過通天路，在祂眼裡，很可能也只是萬hetuｂook.cｏｍ•cｏｍ載歲月中的一朵小浪花，稀疏平常，再正常不過。
——所做的一切，無非是按照既定的規則，不會有額外的關照，也不會有額外的剋扣。
但她只用了一剎那，用來猶豫，用來躊躇。
很長一段時間陷入死循環的折翼天使·杏，再一次站在潛在的命運轉折點時，心理終究有點忐忑。
「罐靈子大人……快快降臨吧……」
「更何況……不同於其他人，我的機會是……三次！」
「可是……大人並不因我等凡俗輕易顯化，近五年始終處於沉睡中……」
「歸根結底……爾等在我這裏得到的一切，全部來源於古人之遺物……就如藏經橋，他們之所留，便是恩澤後人……」
折翼天使如出一轍。
「不過本仙靈再次強調，超凡、進化、涅槃，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然後，祂抱著一種相當隨意的態度，望向白無傷，以怪誕且極具威嚴和古老的音質，開口傳念道：
杏掃空雜念。
他讓出一個身位，示意折翼可以開始。
瞬間將心態擺平。
「現在機會來了！有人以通天路的和*圖*書方式登臨升仙台，罐靈子大人必然會被驚動！」
「一人踏破通天路，當給予重賞！」
輕輕吐了一口氣。
罐靈子依然是平平淡淡地掃了一眼，單從它那張凸顯在罐體外的人臉上，只能看到漠然和平靜。
與「守山之魂」相似的歲月滄桑感，輕而易舉壓落於心弦之上。
她「看」到，無數光點在虛空中漂浮，有的燦如星辰，有的淡如螢火。
白無傷掃了一眼下方，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到。
罐靈子三隻神眼，無聲地瞥了一眼折翼天使，繼而凝視著那顆人類腦袋大小的灰色寶珠，眼角微微一縮，似有怪異之色一閃而逝。
……
它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麼高的天空。
「只要祂蘇醒，按照慣例，會一次性滿足所有符合條件的「進貢者」的需求，為他們任意一頭不朽體，抽取屬於自己的涅槃機緣！」
「我雖然能夠提供屬於我的法則力量，幫助你在我這裏獲取機緣。」
「甚至，直接無效化，那也是超過百分之30的大概率事件。」
而後目睹，從罐中掏出物品的杏，根本沒有選擇，自動抱住那灰色的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