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蘇家公子初長成
第四十八章 碟中諜

劉大成贊道:「少東家好主意啊,明日一早我便去辦,這樣的房子多的是。」
蘇錦皺眉思索道:「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你說跟秦大郎見面的那人自稱叫什麼疤臉黑七,廬州城商家中是否有這號人物呢?」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監斬官被收買了;州府有判處死刑之權,但監斬是巡按使之責,原本是朝廷派下來分察百僚、巡按州縣、糾視刑獄,肅整朝儀、監決囚徒的巡按使都能被收買,可見此事絕對說不得。
「明白了,少東家。」兩人齊聲應道,他們雖然猜不出蘇錦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從蘇錦胸有成竹的神態中,他們的擔憂一掃而光。
趙大掌柜人老成精,略一思索便明白蘇錦的語義,這樣的是別說是說出去,想也不願意再想第二遍;劉大成完全沒弄懂,所以唯唯諾諾的答應,臉上表情倒不似蘇錦和趙掌柜那般的凝重。
蘇錦臉上再次露出笑容道:「這一次劉師傅處理的很好,只是後來交待那客棧中的夥計閉嘴,並冒充官差辦案,有些畫蛇添足;這樣一來,客棧中人定會以為秦大郎是賊人,看他的眼光即便再掩飾也會有異樣,秦大郎做https://www.hetubook.com.com賊心虛,定然對這些細微之處極為敏感,一來二去反而打草驚蛇。」
蘇錦忙道:「想起他是誰了么?」
劉大成這才將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訴蘇錦,蘇錦越聽越是心驚,知道會有人暗中耍壞,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也沒想到會用曾經對付蘇默然的老辦法來對付自己,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內部出了內鬼,出陰招簡直太容易了,好在發現的及時,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猛然間,蘇錦停下腳步問道:「此事還有人知曉么?」
蘇錦沉默了,極有可能這是掉包計,但這件事只能猜測而已,這事捅出去便是天大的漏子,自己一個小小的商人,沒有真憑實據斷不能將這件事泄露。
趙大掌柜面有憂色,跟劉大成對望一眼,兩人忽然離座拜倒道:「老朽無能,辜負了少東家的信任,請少東家責罰。」
「少東家,秦大郎之事該如何處理,請少東家明示。」
「難道真的任由他將蘇記的秘密統統傳出去么?豈不是中了對方的奸計?誰又知道那幕後之人是不是有其他更為陰險的企圖https://www.hetubook.com.com呢?」趙掌柜道。
蘇錦習慣晚睡,正拉著幾個使女玩跳跳棋,圓形的紅木托盤被蘇錦用小鎚子砸出一個個排列規則的小坑,再塗上紅黃藍白黑五種顏色,配以染成同樣顏色的小玻璃球,一副五星跳跳棋便完成了。
「都披散著頭髮,髒兮兮的,口中勒著布條,看不大清楚。」趙掌柜道。
趙掌柜疑惑地道:「不對呀,五年前問斬了數十名大蜀山匪盜,其中就有這麼一個叫疤臉黑七的頭目,那次在三孝口斬首之時,我們還都去看了熱鬧,親眼見到那些匪徒一個個被砍了腦袋的呀,怎麼又冒出來個疤臉黑七了。」
「當然不能全部告訴他,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讓他知道,總之分寸把握的要好,而且不能太過留痕迹,這事我也教不來,一切靠兩位自行把握,但要杜絕秦大郎跟其他夥計的接觸,其他人不知情或許會被他套出真正的秘密去。」
趙劉兩人摸不清蘇錦心中所想,發現內鬼不但不揪出來,反而好言以待,他要知道什麼反倒知無不言,這可奇了。
劉大成羞愧的道:「少東家說的是,小人糊塗了。」
「這事你們hetubook•com.com做得很好,發現及時,處置得當,不但不應該責罰,還應加以褒獎才是。」蘇錦笑道。
管家蘇福在院外叩門通報,蘇錦一聽這麼晚了趙大掌柜還來見自己,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發生了,於是連忙叫請。
蘇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兩人知趣的告退出門。
蘇錦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神色也開朗起來,趙劉二人一頭霧水,少東家這是怒極反笑么?
蘇錦坐在書房中仔細思考了好大一會,小穗兒打著哈欠來催了幾趟,方才回房安睡。
蘇錦慌忙拉起兩人道:「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蘇錦忙問道:「那你們當時看清楚斬首之人的面相了么?」
一便是在驗明正身之後掉包,這一點幾乎沒有可能,因為犯人只在行刑前提出監牢之時才會進行驗明,然後便一路在監斬官的眼皮底下,沿街還有成千上萬雙百姓的眼睛盯著,根本沒有機會。
趙掌柜見多識廣,但苦苦思索之後道:「倒是沒什麼印象,不過這個名字很熟,熟的很,一時想不起而已。」
蘇錦道:「不要打草驚蛇,明日起,你們要裝作若無其事,那秦大郎再打探消息,別人不要說,你們去告訴和圖書他,讓他去稟告對方;要養著他,我有大用。」
趙掌柜道:「除了我們三人,並無他人得知。」
蘇錦道:「還能補救,明日一早便安排秦大郎搬出客棧,找一處民房安置,告訴他因為表現出色,蘇記將負擔他的房租,那民房的隔壁和對面要有跟秦大郎不熟悉的咱們的人來監視,這樣秦大郎的一舉一動便盡在掌握之中,同時也不虞客棧之人引起懷疑。」
幾人在書房落定,柔娘送上香茗后便輕輕退出,蘇錦問道:「大掌柜、劉師傅,這麼晚前來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吧。」
「此事就此打住,也不必談及什麼疤臉黑七,切記!」蘇錦鄭重警告。
蘇錦加上柔娘浣娘小穗兒小米兒一起正好五個人,沒事便可以殺上一盤,這玩意容易上手,只需眼光精準稍有算計便可以玩的風生水起,所以幾個人很快便迷上了這新奇的玩具。
「可是……少東家,那秦大郎是小人……」劉大成有點不適應蘇錦的寬宏大量。
趙掌柜跟劉大成的眼光跟著蘇錦的來回踱步的身影轉來轉去,蘇錦沉鬱嚴肅的臉讓房中的氣氛有些凝固的透不過氣來。
蘇錦哈哈大笑道:「不必將責任全部攔在自己身上,m•hetubook.com.com按照你剛才所說的情形,秦大郎是在進入蘇記之後才被脅迫做了內鬼,和你實無半分干係;而且,秦大郎身後之人是有心算無心,即便沒有秦大郎,也會有其他人被拉攏脅迫,只不過這個秦大郎是個比較適合的人選而已,在廬州無親無眷,又是孤身一人,加上窮困潦倒,脾性軟弱,正是他們要找的人;說句難聽的話,這樣的人用完了即便是被滅了口也不會有人問起。」
趙大掌柜氣喘吁吁的領著劉大成趕到蘇府的時候,棋盤上正呈膠著狀態,各種顏色的小球纏在中間區域上難解難分。
趙大掌柜對劉大成道:「把你探聽到的事情毫無隱瞞的稟告少東家,請少東家決斷。」
話猶未了,趙掌柜一聲大叫道:「是他……」
蘇錦精神一振,啟發他道:「是不是,此人曾經在街頭上名氣很大什麼的,才讓你有這般印象。」
「什麼?會被滅口么?」趙掌柜跟劉大成失聲叫道。
斷案和監斬官往往是兩回事,能讓御史台任命的監斬官在驗明正身之時看不出破綻,只有兩種辦法。
趙掌柜低著頭,眉毛鬍子皺到一起了,樣子極為痛苦,蘇錦見他想不起來便道:「那便不用管這個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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