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山高水遠臨長風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該來的全來了

蘇錦心中感動,今天第二次差點落淚了,什麼叫朋友,這才叫朋友,危急時刻他總在你的身邊,毫無理由的支持你。
邊上一名衙役打扮的漢子道:「我家大人走的急了,路上崴在土溝里,將腳給崴了。」
蘇錦揮手大叫道:「兆廷兄,蘇錦在此!」奔出營寨迎了過去,隊伍前頭一人穿著綠色的官袍,坐在一頭小毛驢上『踢踏踢踏』正朝這邊小跑,再一看面目黝黑,唇厚眉濃,不是李重更是何人?
晏碧雲道:「老掌柜,你就別責怪他,奴家雖是女流,但覺得蘇錦這回做的並沒有錯,當務之急是將軍糧補倉,然後請伯父大人從中周旋,或許不會有大的責罰。」
蘇錦搖頭道:「沒有什麼好辦法,壽州廬州均不願出兵,憑我帶來這一千多人怕是有些難。實在不行,也只有硬拼一途了,士兵們帶來的糧食已經不多了,稍後我要去山邊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的辦法。」
晏碧雲眉頭深鎖,欲言又止,蘇錦趕緊支開不相干的人等,問道:「晏小姐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呢?」
蘇錦趕緊詢問,晏碧雲便將龍真到了廬州先是如何敷衍拖拉,後來又如何跟朱https://www.hetubook.com.com世庸商會等人攪到一起的事兒全部說了,最後道:「據奴家派人查知,龍真運糧出發前一晚,商會設宴再次接待了他,席間還有廬州車行的幾位東家,本來我們在廬州雇傭大車都難,那一夜過後龍真忽然跑來說他已經張羅了八九百輛大車,當時奴家便很奇怪,不過運糧是大事,有車子當然好,也沒有多想,後來一想,這事兒有些蹊蹺。」
蘇錦無話可說,到了這個地步,感激道謝的話早已經是多餘,但是他可不想讓這些人去送死,家中的人都死光了,糧食搶回來還有什麼意思。
李重呵呵笑道:「別擔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吉人天相,快幫我牽著驢兒進營寨,我都快渴死了。」
張老掌柜搖頭道:「你們那裡懂得其中的厲害,私開軍糧倉便和私調兵馬的罪名一樣,乃是朝廷最忌諱之事,誰敢幫你說話?這不是惹火燒身么?罷了罷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這軍倉是一定要補上的,在做幾件有功勞之事,或許會有些轉機。」
張老掌柜擺手道:「現在莫說這些,我張家世代為你蘇家和-圖-書所用,蘇們榮辱便是我張家的榮辱,早已化為一體了,我帶來的這些人請大東家編入行伍,若是要強攻,我張榮欽帶人打頭陣。」
晏碧雲道:「本來奴家不想在這時候煩你,但是你剛才說的話似乎是指那龍真故意不抵抗,任由土匪搶糧,這倒叫我想起在廬州時他的作為來。」
蘇錦破涕為笑道:「你當我願意啊,流年不利,今年順趟了一年,沒想到臨近年尾,卻他娘的鬧出這檔子事來。」
蘇錦苦苦思索理不清頭緒來,晏碧雲又道:「前段時間才對這山上的土匪進行過數次圍剿,雖沒有剿滅,據說也殺了不少人,土匪們怎麼會這般的膽大包天,在這個時候出動呢?而且他們是如何得知運糧之事的,難道他們的眼線已經遍布整個淮南路了么?即便他們知道這件事,兩百禁軍馬軍護衛的車隊他們怎麼敢動手?這些都是疑點呢。」
眾人一時無話,帳篷里忽然靜了下來,就聽外邊有人高叫道:「稟報專使大人,東面來了一哨人馬,不知是敵是友。」
蘇錦攤手道:「我也是沒辦法了,揚州城中的情形你們是沒見到,到處暴亂不斷,黑市屯米高價拋售,hetubook.com.com買不起的百姓凍死餓死了不少,我實在是不忍心。」
蘇錦趕緊告罪,親自幫李重拉著驢韁繩,將一行一百餘人接進營中。
蘇錦咬牙道:「他們根本就沒有抵抗,遇到土匪便當先撤退了,一幫無膽鼠輩,竟然害的我落入如此境地。」
蘇錦心跳加速,低聲道:「難道……難道商會通匪?故意讓糧車上路,然後通知土匪來劫糧?那幾次宴請龍真恐怕就是在探聽他的口風,想知道他是不是下決心要辦好這個差事,是了,龍真對我不滿定然在酒宴上露出了點什麼,然後商會眾人便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或許誇大土匪的實力,恰好投龍真所好,龍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裝作什麼不知道便上路,等著土匪來劫糧,然後棄車而逃……」
張老掌柜大驚道:「你動了軍糧?你怎麼這麼糊塗啊,軍糧動了,即使事後補上,也是大罪,完了……這下子完了。」
晏碧雲見蘇錦情緒低落,雖然自己也很不好過,但是此時卻絕不是埋怨責怪悲切的時候,輕聲道:「你也不必過於著急,這事不怪你,誰能想到土匪竟然膽大包天,連兩百禁軍護送的糧食都敢搶,誰又能想到堂堂大m.hetubook.com.com宋兩百禁軍竟然眼睜睜的看著土匪從眼皮子地下將糧食搶走呢。」
李重齜牙咧嘴的大叫一聲,蘇錦趕忙鬆開手道:「怎麼了?」
晏碧雲道:「硬拼怕不是好辦法。」
晏碧雲道:「這就是蹊蹺之處了,商會的熱心教人生疑,緊接著便是糧車被劫,而你剛才說那龍真又沒做抵抗,難道這中間的疑問還少么?」
對面的隊伍不但沒停,反倒加快速度朝這邊小跑過來,有人高聲叫道:「蘇兄在么?我是李兆廷啊,我率人來助你來了。」
蘇錦微笑道:「不是不至於,而是很有可能,此事有些複雜,這裏眼雜也不宜多說,況且這一切都是猜測,也沒有證據;眼下最大的事便是如何將糧食給奪回來。」
再看看李重帶來的這些人,蘇錦更加的忍不住了,眼淚終於落了下來,這些人有的是雜役打扮,有的是衙役,有的是公差,甚至有李家打砸的老僕人,看來李重是將手頭能動用的人全部帶來了,天長是個小縣,根本就沒駐軍,只有巡捕和衙役維持治安,這下子李重是冒著風險將所有的人都帶過來了。
蘇錦點頭道:「我也知道,但是時間不等人,揚州城中再過幾日便要全部斷www.hetubook.com•com糧了,不瞞你們說,我已經將揚州城中的軍糧都開倉發放了,這些軍糧要是補不回去,我這顆腦袋就要不保了。」
蘇錦跟晏碧雲對視一眼,大喜過望,居然是李重到了,也不知他是怎麼得了消息,居然不請自來,還帶著不少人過來。
蘇錦拱手道:「老掌柜,叫你擔心了。」
晏碧雲道:「你可有什麼辦法么?」
蘇錦的一番分析聽得眾人寒毛倒豎,張老掌柜揪著鬍子臉都變色了,道:「不至於吧,商會再大胆,也不至於如此吧,這龍真跟你有什麼冤讎,要把你往死里逼呢?」
蘇錦蹙起眉頭道:「你是說……著車子是商會出面幫龍真搞定的?這好像不合邏輯啊,商會巴不得我糧食運不到才是,怎麼會幫著張羅呢?」
蘇錦忙出了帳篷,登高遠望,果見東面大路上一隻上百人的隊伍正朝這邊走來,早有士兵遠遠喊話道:「來者何人,速速停步,欽命糧務專使蘇大人在此駐紮,快快繞道而行。」
蘇錦大笑著衝過去,一把連人帶驢緊緊抱住,笑道:「兆廷兄,難得你還記得我。」
李重微笑著拍拍蘇錦的肩膀道:「怎麼著?當了大官了還興掉眼淚的?我說你呀,這回漏子捅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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