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山高水遠臨長風
第三百三十二章 詭計多端

邱大寶大驚失色,牙齒漸漸咬緊。
邱大寶舉起刀來對著蘇錦,咬牙道:「老子剁了你!」
邱大寶面無表情道:「你招手作甚?」
蘇錦笑道:「二當家的為人倒是豁達,不過你這麼想,他人未必這麼想,憑我的經驗來看,你在這山寨中怕是呆不長了,即便官兵立刻退走,你也呆不長。」
邱大寶拖著帶血的刀橫眉怒目朝蘇錦走來,咬牙切齒道:「祈老四根本沒聽到咱們的說話是不是?你是在誆我。」
邱大寶愣了愣,但響動聲已經驚醒了黃胖子和馬老三,邱大寶動作敏捷手起刀落,一刀一個,兩名匪徒登時了賬。
「天下之大,我邱大寶何處不可容身,真到了那一天,我離開山寨流浪天涯,或者埋名隱姓便是,對我來說倒不失為是好事。」
蘇錦哈哈大笑,啪啪鼓掌贊道:「二當家的好身手。」
邱大寶在此瞪視蘇錦,搖頭道:「你說的我聽不懂,我只是想來問問,你所說的京城禁軍運送火油來此攻山之事是否屬實?」
「去做吧,你這一輩子做過什麼大事沒有?除了當土匪殺人搶劫,你還做過什麼值得你爹娘驕傲的事么?今日機會就在眼前,我一個弱冠少年都不怕,你一個和*圖*書久經風浪之人倒還躊躇難決,真教人看輕了你。」
邱大寶手臂抖動,舉著刀半晌,終於無力垂下道:「我上了你的當了,罷了罷了,說吧,後面該怎麼辦?」
蘇錦呵呵一笑道:「事在人為,這世上還沒有我覺得辦不成的事情,更何況這隻是個小小的土匪山寨而已。」
邱大寶舔著嘴唇道:「你說的都是真話?」
邱大寶一驚道:「怎麼?」
蘇錦微笑道:「這件事很重要麼?對我而言重要,對你而言其實無關緊要,你的命運已經註定了。」
邱大寶道:「這是什麼?」
蘇錦一笑道:「二當家的去而復返,難道不是來找本人說話的么?」
蘇錦點頭道:「我是在幫你下決心。」
蘇錦道:「人聰明總比愚鈍要好,危險來臨之時,聰明人會提前做出防備,反應遲鈍的人,只能是措手不及,這二者之間會有生死之別。」
邱大寶掃眼朝蘇錦的牢房看來,蘇錦輕輕將手伸出柵欄外揮了揮。
蘇錦道:「不要自欺欺人,你知道你在沈耀祖心中的地位,還有刁麻子,還有一眾沈耀祖的心腹,我看那些小頭目對你殊無敬意,可想而知,定然是沈耀祖不拿你當回事;和-圖-書所謂仗勢之犬也欺人,實際上是主人看不起誰,他們才敢對誰狂吠。」
邱大寶被他說中心事,不由的有些沉默。
蘇錦道:「我知道,二當家的心緒不太好,想找我聊天解悶兒。」
蘇錦冷然道:「我說了,這是你唯一的出路,殺了我,你便是在自掘墳墓。」
邱大寶道:「既然你如此有信心,為何要來尋我。」
邱大寶大驚,眼睛盯住那塊金牌狠狠的看,蘇錦一笑,將金牌遞到他手上道:「這金牌我還敢偽造么?再說便是偽造我也要有這個本事才成。」
邱大寶手心全是汗,身子微微抖動,一咬牙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祈老四的床鋪,猛然間伸手抄起斜靠在床頭的朴刀,抽刀出鞘白光一閃,狠狠的剁在祈老四的脖子上,祈老四大叫一聲捂著噴血的脖子跳起身,指著邱大寶雙目圓睜,口中赫赫作聲,旋即撲倒在地,一命嗚呼。
邱大寶皺眉道:「此話怎講?跟你說話真累。」
蘇錦道:「一點都不累,我說的你都懂,你在這山寨中的地位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麼高,這一點明眼人都能看的出。」
邱大寶嗤笑道:「你們當官的還真是心有七竅,我只是來尋刀的。」
邱大寶眉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緊鎖,神情糾結,終於道:「即便我想,也是無計可施,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蘇錦嘿嘿一笑道:「二當家的根本沒帶刀進來,何來尋刀?」
蘇錦搖頭道:「到此時你還不信我,那我可真的無話可說了。」
邱大寶惱火道:「那又怎樣?落草為寇有今日沒明朝,難道我還計較這些么?能活一日便快活一日,想多了有何好處?」
「二當家的言不由心,你說得輕巧,土匪的規矩你當我不懂么?有入夥一說,從未有過能安然脫身這一說,山寨諸般秘密你都知曉,況且官府還在捉拿你,你何處去?你逃得脫?」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我好心來問你話,便是想在大當家的面前給你求情,你卻跟我說這些,你已經到了如此田地,還在妄圖挑撥我和山寨的關係,告訴你,你休想!」
蘇錦用極其細微的聲音道:「那個叫祈老四的土匪剛才睜了一下眼睛,你我剛才的話語,他怕是全部都聽到了。」
蘇錦輕輕招手道:「給你看一樣東西。」
邱大寶嘴上念念叨叨,身手可是極為敏捷,探頭在囚室內掃了一圈,見整座囚室內遍是鼾聲,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到祈老四等人www.hetubook.com.com的床鋪邊,伸手輕推,嘴上道:「祈老四,老子腰刀你給放到哪兒了?」
邱大寶神情猶疑道:「我憑什麼信你?大當家的說得很對,你只是個糧務專使,根本就沒有權利給我承諾,我幫了你,朝廷還是要了我的命,我能得到什麼?」
連喊帶推幾次,三人熟睡如豬,哪裡醒的過來。
邱大寶兀自猶疑,蘇錦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二當家的,此刻怕是你不願意干也不行了。」
邱大寶道:「莫要聳人聽聞,大當家的對我恩重如山,諸位兄弟與我相處甚得,有什麼呆不長的。」
蘇錦微笑道:「稍安勿躁,你和山寨額關係還用我來挑撥么?我只是說出你心裏的隱憂而已,你是聰明人,知道這樣下去自己的下場如何,既然明知前方是南牆,為何不繞彎而行,尋找另一條路呢?退後一步頓時風輕雲淡海闊天空,這一步邊看你願不願意邁了。」
蘇錦慢慢道:「御賜『如朕親臨』金牌,皇上賜予我特為招安之事,就是怕你們不信,有了這金牌,便等於是皇上親口給你承諾,你難道還不放心么?」
邱大寶顫抖著接過金牌去,映著暗光細細的摩挲打量,蘇錦繼續道:「只要你協助我破了山寨,奪回糧食https://m.hetubook.com.com,你便是大功一件,我將上奏朝廷,最不濟也要給你個小官兒噹噹,當大官那是再糊弄你,在某個小縣當個巡檢頭兒,或者是在廂軍中謀個都頭之職易如反掌,那時候你二當家的搖身一變便可以堂堂正正做人,娶妻生子,光宗耀祖,你愛怎麼著都行。」
邱大寶探頭過來,蘇錦伸手在衣襟裡邊掏了半天,掏出那塊御賜金牌,將帶著體溫的金牌朝邱大寶眼前一晃道:「你識得這是什麼?」
蘇錦微笑道:「酒量怕也減了不少,總共喝了四碗酒,吐掉的酒足足有三碗,一碗酒便將你的舌頭都喝大了,二當家的酒量連個娘們也不如啊。」
邱大寶略一猶豫,躡手躡腳走到木欄邊的陰影里蹲下身子,蘇錦直起身輕輕坐起,拱手道:「二當家的可好?」
邱大寶瞠目瞪著蘇錦,蘇錦默不作聲,微笑以對;邱大寶終於嘆了口氣,道:「你看的很仔細,我確實是吐掉不少酒,也確實是要來找你問話。」
蘇錦正色道:「好漢三個幫,籬笆三個樁,你配合我,我便能將這山寨給毀了。」
邱大寶一愣,翻著眼睛道:「沒帶么?想是忘了,最近記性不大好。」
邱大寶道:「人太聰明的不是好事,你過於精明,反倒讓我對你不太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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