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眾人所料，聖旨自然是歐陽修請到手，不僅如此，皇上還跟歐陽修單獨談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內容自然是不得而知，但猜也能猜得到趙禎是針對此案給了大致的方向。

歐陽修道：「不對吧，我聽人說，那糧食在你們馬軍的眼皮子地下被不到四百土匪給劫走，昨日我提審匪酋沈耀祖，你道他怎麼說？」

忽然間，下邊那張嘴停了，這讓正在舒服之時的盲三爺怒不可遏，他睜眼猛然坐起，張口欲罵，但瞬間表情石化，眼前一柄尖刀頂著自己的眉心，身下那個叫小翠的女子被人揪著頭髮張著濕潤的小嘴獃獃地看著他。

晏殊借彙報籌糧之事隨後覲見了趙禎，但無論晏殊如何旁敲側擊想探明皇上的態度，趙禎均顧左右而言他，對和歐陽修的談話以及對蘇錦的態度諱莫如深，只是臨了給了晏殊一句放心話。

方都頭面如死灰，兀自抵賴道：「放他娘的臭狗屁，我們都死了好幾個兄弟，怎地沒抵抗？匪酋這是臨死亂攀誣，中丞大人可莫信他的鬼話，不信你到了揚州可以去問專使大人。」

方都頭直接將脖子扭得一百八十度，專心欣賞曠野景色，雖然那裡萬物凋零，一片蕭索，幾隻黑鴉鴰噪跟隨，毫無可看之處。

方都頭怒道：「誰他娘的嚼舌頭，誰說我等與蘇專使不合？合的很！」

這是外邊來逛青和*圖*書樓的人多喜歡說的話，當然了大多數的人是為了應景，盲三爺走道都顫顫巍巍，便似豬腦子也不會認為他真的這般龍精虎猛。

……

那女子忙扭著屁股探頭看了看火盆，兩盆炭火燒的正旺，前面的門窗也關得嚴嚴實實的，門縫上塞著的毛茸茸的皮封條也好好的，只是後窗垂地的窗帘微微晃動，似乎是開了一道小縫。

方都頭心裏砰砰亂跳，心道：「露餡了，這下完了。」

盲三爺眯著小眼睛，袒露著瘦骨嶙峋的皺褶的肚皮躺在軟榻上，兩名新入行的雛兒蹦躂著胸前的小白兔在他身上挨來擦去，他極力想像自己金槍如鐵將這兩個騷|貨給捅個死去活來的樣子，可是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身下那玩意始終軟趴趴的趴著，任憑那雛兒如何吸吮擺弄，就是不肯抬頭。

「歐陽大人，路遠天寒，咱們還是不要閑聊，抓緊趕路為好，到揚州還有四五天的路程，留些精神去宣旨給蘇專使吧，所有的事他都是親歷，何不問他？」

「馬軍副指揮使龍真他也在揚州么？為何這次請功的名單上沒有他呢？真是奇怪。」歐陽修似是問話，又似是自言自語。

一絲冷風若有若無的從三人光著的身子上掠過，本來燒著兩個火盆的屋子裡便是穿著一層薄衣服也嫌熱，對於這冰涼的氣息，身子自然極度www.hetubook.com.com的敏感。

歐陽修知道方都頭起了戒心，倒也不便多問，御史台雖然牛氣哄哄，可以隨便懷疑，捕風捉影；但正式問詢他人也是有規矩的，沒有手續，人家便有拒絕的權利。

當然對於某些人而言，去青樓找個身體綿軟，舌頭靈活的小娘子折騰一番，再摟著她白生生的身子貼著肉入睡才是最享受之事。

女子趕緊赤腳跑過去，輕輕撩開窗帘，果不其然，窗欞不知什麼時候開了一道縫，冷風朝里直灌，吹到她裸|露的綢緞一般的皮膚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晏愛卿，蘇錦此人是有些本事的，你舉薦他也並未辱沒你的眼光，光是糧食被搶之事，他能置生死於不顧率兵掀翻匪巢，便說明他是個有擔當有能力之人；至於其他的流言蜚語，朕只能說人無完人，不招人嫉是庸才，此番歐陽愛卿去揚州查實情況，你可寫封信讓他帶去，勉勵蘇錦好好辦差，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當下忐忑問道：「怎麼說？」

揚州城，入夜時分，時值臘月，正是最寒冷的時候，白天有太陽還好些，背風處倒也暖意融融，但入夜之後的氣溫便不是人所能忍受的了，這個時候在家中就著幾碟小菜圍著紅彤彤的炭火盆上的紅泥小火鍋，來兩杯燒刀子，這才是人間至樂。

「是窗戶開了么？剛才也不和*圖*書檢查檢查，真是一幫……沒調|教好的……雛兒。」盲三爺被下邊那張嘴吸得有些感覺，閉著眼張著漏風的嘴巴斷斷續續的吸氣。

歐陽修連聲讚歎，有意無意的惡業透露出在請功的摺子里看到了方都頭和眾馬軍的名字云云，這更讓方都頭和隨行馬軍們大受鼓舞，愈發的拿這位歐陽中丞不當外人了。

歐陽修哈哈笑道：「方都頭，咱們只是私下閑聊，本官可不是為了你們的事來揚州的，本官去傳旨給蘇專使的，不必如此激動。」

趙禎想了想又道：「不過此人尚需琢磨，可能是初入官場不懂的收斂鋒芒，你說他這膽子該有多大，居然敢假冒朕的口氣來招安，誰給了他這麼大的權利，若是查實的話，少不得要受些懲戒。」

盲三爺便是這種人，此刻他正在南城的玉龍軒享受著這樣的時刻，不過盲三爺的習慣是每次叫兩個女子來陪著，雖然他的能力對付一個尚且不足，但是盲三爺不服老，他喜歡掐的兩個女子光溜溜的身子亂叫，在外面的人聽來，自然大拇指高高挑起。

盲三爺揪了一把在眼前晃蕩的軟肉，慢慢道：「去看看火盆滅了沒有，再看看門窗關嚴實沒？真是不懂事，伺候人都不會？不知道三爺我在你們身上花了多少錢？」

「他說，他只帶了四百土匪下山，結果在梁園小鎮沒費吹灰之力，馬軍甚至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抵抗，直接將糧車拱手相送。」

趙禎揮手道：「朕知道你要說什麼，該賞賜的朕自然不會吝嗇，白璧微瑕不掩其光，朕心裡有數。」

方都頭心道：「信你才有鬼呢，你們御史台個個是狗鼻子，沒事也要聞三下，更何況是這樣的事，擺明了是套老子的話，這立功的機會，老子可不能給你。」

不過在南城，盲三爺有頭有臉，而且出手豪闊，面子上的話說了也沒壞處，況且有幾回盲三爺聽到這樣的話一高興，大手一揮，大家的嫖資統統都由他包圓了，這樣的好事發生的多了，人們便更願意給他這個面子了。

晏殊忙跪倒磕頭道：「應該的，若是查實，懲戒自然是應該的，不過……」

「盲三爺老當益壯，你瞧瞧，兩個騷狐狸都不是他的對手。」

女子低罵一聲伸手將窗戶關好，咯噠一聲上了插銷，抱著肩膀便往回走，忽然一隻冰冷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緊接著眼前寒光一閃，一柄匕首已經抵在自己的咽喉。

女子連連點頭，捂住她嘴的手緩緩鬆開，冰冷的刀鋒移到背後，有人推著她往軟榻旁走去。

「中丞大人，對蘇專使卑職是真的服了，要是我，絕對不敢帶著兩個隨從便上山，這膽識，嘖嘖……要是在西北軍中，定是一名將星撅起，比日前聲名大噪的狄青將軍肯定不會差。」

盲三爺有些發懵，他以和-圖-書為是在做夢，不過他很快意識到這不是夢，因為他看到小翠半張著的嘴巴邊上還粘著一根彎曲的黑毛，做夢能做到這麼真實，那才見鬼了。

那女子嚇得渾身發軟，身字不住的往下出溜，身後那人不得不用胳膊夾著她的身子硬是將她提的懸空而起，耳邊有人輕聲道：「叫一聲捅你一刀，叫十聲捅你十刀，一聲不吭，爺們完事後放你走路，不動你一根毫毛。」

不過盲三爺並不煩惱，他只是享受這些年輕女孩子的身體而已，他可以用手，用嘴巴，甚至用腳趾，總之像他這樣的年紀，身上硬的東西著實不少，可不僅僅靠入港才能滿足自己。

歐陽修呵呵笑道：「看來你對蘇專使倒是極為推崇，那為何本官聽說你們馬軍跟他不合呢？」

晏殊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趙禎這樣的態度自然是已經消了氣了，或許歐陽修在其中說了什麼好話，這個歐陽修自己結交並不多，只是覺得其文采一流，但卻不齒其跋扈的為人，沒想到他居然在關鍵時刻給了自己助力。

南門官道上，歐陽修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馬軍方都頭搭著話，對於蘇錦去揚州之後幹了什麼，方都頭自然不知道，但是在八公山下剿匪之時，方都頭可是親歷的，所以說起來自然是唾沫橫飛，精彩驚險不斷，當然也少不得把自己吹得像一朵花，如何奮勇殺敵，如何巧妙的完成蘇錦下達的軍令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