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瀟瀟風雨滿京城
第六百一十章 談判(一)

小穗兒道:「小婢伸手過去,公子爺定然摸不出來是我。」
小穗兒沒好氣的道:「小婢哪敢,跟自己生氣呢,小婢又沒生著綿軟無骨的小手,哪敢跟人生氣。」
蘇錦進了帳篷,取下蓑衣斗笠,抖了抖身上的水滴笑著拱手道:「蕭主使、劉副使,等的心焦了吧。」
雨絲涼涼的灑在臉上,蘇錦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緊接著一雙白玉般的小手繞過自己的脖子,輕輕幫自己繫上一件披風。
本來已經通知了趙、方兩位都頭在東校場準備好一切,自己也要馬上動身去和富弼回合跟遼使蕭特末開始正式的商談,但這一場春雨也許會攪亂自己的布置。
小穗兒眼睛一亮,頓時雀躍道:「真的嗎?帶小婢去見什麼世面?逛相國寺?」
蕭特末怒道:「會談地點安排在這麼個偏僻所在,只是簡易的兩頂帳篷這也叫誠意?約好了未時正開始,你卻姍姍來遲,讓我們白等了近一個時辰,這也是誠意?」
蘇錦摸摸鼻子無語,這丫頭像是在吃醋了,於是上前捏捏她的鼻子道:「小孩子家家,無緣無故也生氣。」
……
蘇錦撩起袍子坐在長几一側,笑道:「貴使誤會了,正因為重視,才安排在此處,來的遲了些也是因為此事。」
蕭特末嗤笑道:「睜眼說瞎話有意思么?」
蘇錦久久不至,富弼已經和遼使蕭特末等人等https://m•hetubook•com•com的心煩意亂了。
蕭特末愕然道:「你是說,西夏狗還要來刺殺我?而且還不止昨夜抓獲的那一隊?可有蛛絲馬跡么?」
蕭特末翻眼道:「蘇副使好大的派頭,兩國商談軍國大事,你卻姍姍來遲,這種態度當真教人寒心;既然你們對此次談判沒有誠意,我看咱們今天必然談不出什麼名堂來。」
富弼如釋重負,趕緊迎到帳篷外,見蘇錦身披蓑衣,帶著一幫人正匆匆趕來;兩大隊兵馬跟在蘇錦身後百步處往校場南側散去。
「這樣吧,你回去把蓑衣斗笠也戴上,爺好久沒帶你出去逛了,今兒去帶你見見場面去。」
譬如他喜歡要自己擺出各種羞人的姿勢,有些姿勢讓浣娘感到羞恥難當,那是狗兒貓兒才能用的啊,人又怎麼能這樣呢?而且他更喜歡讓自己用嘴巴親吻他的那裡;浣娘倒不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行為,她早已將自己全部的身心奉獻了出去,也不會對此產生強烈的排斥,浣娘只是有些困擾,公子爺是怎麼知道這些羞人答答的把式和行為的呢?
富弼賠笑道:「等一等吧,又不在乎這一時,定是雨天不好騎馬,坐車前來耽擱了些時間。」
蕭特末也火氣不小道:「正是,這是對我大遼使臣的侮辱,這筆賬咱們先記下。」
蘇錦笑道:「貴使從不肯相信人,如此和*圖*書多疑豈能與人相處?之所以安排在此處乃是出於對貴使上下的安全考慮;上午我們經過考慮,認為西賊也許不止派一撥人來刺殺貴使一行,城中或許已經滲入數撥刺客;本著為貴使生命安全的考慮,這才將談判地點設在校場之上,因為校場周圍駐紮有我大宋的數千士兵,足可保證此次談判順利進行。另外我來遲了,也是因為去溝通人員部署兵力,以防有人闖入破壞商洽所致,可不是故意怠慢貴使的。」
蘇錦伸手握住那隻小手笑道:「我來猜猜是誰?」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雨,時值春二月,雖然春寒依舊料峭,但空氣中已然能嗅得出春天的氣味,再加上牛毛般的細雨飄飄洒洒而下,更是讓人感覺格外的清新暢快。
見蕭特末怒氣漸銷,富弼趕緊笑著連拍巴掌道:「這下都澄清了,蕭主使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我看咱們事不宜遲趕緊入座,雙方人員可進來入座參与會商討論記錄。」
浣娘偷偷的問過柔娘,她隱晦的向柔娘提出了自己的擔心,那便是公子爺定然是逛過青樓妓院,被那些壞女人給帶壞了。
副使劉六符道:「那你們還選在城門外的校場?說好了安排雅靜之處商談,卻跑到這裏來搭了幾頂帳篷,這算什麼?」
浣娘伸手挽起小穗兒的胳膊輕聲道:「穗兒……」
浣娘看著雨霧中消失的眾人,心中微www•hetubook•com.com感失落,不過她很快調整心情,讓自己不要表露出來。浣娘明白,在蘇錦的心中自己還是有位置的,這一點甚至連姐姐柔娘也比不上,而小穗兒公子爺似乎只是當成是個小丫頭而已,跟自己姐妹不能相比。
蕭特末心裏一個激靈,雖然他還是覺得這是蘇錦的託辭,但是這蘇錦說得沒錯,總之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真的還有幾批人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腦袋,自己卻蒙在鼓裡,那可真叫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那雙小手抽了抽,卻沒掙脫,蘇錦笑道:「綿而無骨,溫熱纖巧,一定是浣娘了。」
小穗兒歡呼一聲一溜煙進了屋子,不一會全套雨具披掛齊全的沖了出來,蘇錦早在浣娘的伺候下穿好了蓑衣斗笠,見小穗兒出來,蘇錦一揮手,帶著王朝趙虎等人出門而去。
「原該如此。」蕭特末和陸六符表示同意;雙方參商人員悉數魚貫而入,分坐在長長的案幾兩旁,各自忙碌的做好準備。
浣娘慶幸自己明白了這一點,她也沒打算跟別人分享,只是公子爺過於喜歡跟自己呆在一起也有不好的地方,那便是難於啟齒的那些事情;公子爺總是興之所至便要自己陪侍,浣娘不能忍受的還不是公子爺對那事的興緻,也不是那直達靈魂的讓人快要死去的撞擊力,而是公子的一些特殊的嗜好。
說罷轉過身去,果然是浣https://m.hetubook.com.com娘羞怯怯的站在身後,紅臉垂首不語;不過另有一人鼓著小嘴手拿蓑衣斗笠氣惱的站在那裡,那是小穗兒。
申時正、宋遼談判正式開始。
浣娘清楚的知道,公子爺喜歡的就是自己這種安安靜靜少說多做的性格;公子爺已經是個很鬧鬧騰的性格了,靜下來的時候自然不願有人在旁邊嘰嘰喳喳的煩心。
蘇錦點頭道:「蛛絲馬跡倒是沒有,不過此事我們上奏了朝廷之後,皇上和諸位宰臣包括樞密使三司使等朝中重臣都認同我的觀點;即便是沒有這種可能,我想多加一些小心總是好的,總比你活蹦亂跳而來,血肉模糊的回去要好。」
蘇錦捏捏她的小鼻子道:「逛街也叫見世面?爺帶你去和遼國的大鬍子去談判,叫你見見遼人長什麼模樣?」
午後時分,天色轉陰;蘇錦小睡方起的時候,天空已經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
東門校場遠在東城望春門外,沿東十字大街一直往東便能直達,寬大的校場一角搭著四五頂白色的毛氈帳篷,這裏便是蘇錦安排的談判所在。
蘇錦負手站在檐下,看著宅院中花壇冒綠的草芽,和遠處煙雨中籠罩的汴水河邊的如霧般嫩黃的柳條,臉上的神情卻有些憂鬱。
柔娘有些好笑,妹妹受公子爺的寵愛她是不會嫉妒的,公子爺的這些嗜好柔娘也都全部知曉,柔娘比浣娘大,明白這世間的男子在那方面總有和圖書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需求,她覺得很正常;柔娘正色告誡浣娘:「爺喜歡什麼你就做什麼便是,至於爺是從哪學的這些花樣兒,日後只有他人來管他,也輪不到自己姐妹操心。」
浣娘和小穗兒盡皆愕然,原來公子爺倒不是對誰特別喜歡些,別人是聞香識人,公子爺是聞寶石鐲識人罷了。
蘇錦笑道:「穗兒,這是跟誰生氣呢?嘴巴撅的又可以掛油瓶了。」
蕭特末來回踱步,一會跑到帳篷口張望,一會跑到端坐案邊的富弼面前,口中翻來覆去的道:「這蘇副使的派頭比你這個正使還大,我看咱們無需等他,這便開始吧;有他在沒他在還不都一樣。」
富弼連陪不是,正無計較處,一名士兵在帳外稟報道:「啟稟富主使,蘇大人帶人到了。」
蘇錦笑道:「這話從何說起,誰說我們沒有誠意?干係兩國交好之事乃是我大宋上下舉國關切之事,蕭主使居然說我們沒有誠意,冤枉死我了。」
浣娘想起了姐姐的話,頓時釋然了,忽然想起自己幫蘇錦繡的春天防病的香囊還沒完工,趕緊回屋拿起活計,挨在軟榻上叮叮噹噹的銹了起來。
蘇錦哈哈笑道:「誰說的,你當我真的是摸骨算命的相師么?我只不過是看到了浣娘手腕上的寶石鐲子罷了;浣娘的是淡青色的螢石,柔娘的是粉白色芙蓉石的,你手上是翠綠色的翠榴石,管你們是誰伸手,爺管保不會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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