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陽關西出無故人
第七百八十七章 大隱隱於閨(上)

「公子爺,那婆娘不會就這麼逃了吧,難道她竟然不顧這位阿狸姑娘的死活,獨自脫身逃命么?」王朝耐不住了,低聲對蘇錦道。
王朝道:「趕你的車,再叫喚老子一刀捅了你。」
好不容易東拼西揍擠牙膏擠出來的軍糧三十余萬石,只搶出來不足萬石,其餘的都被付之一炬。
車夫揉了揉嘴巴子自認倒霉,抖動韁繩催動馬匹駕車開動,幾名僕役外帶兩名蘇錦的手下小跑著跟在車后,一路往東而去。
滿城火把如龍,馬蹄踏碎,在野利氏的主持之下,已經開始挨家挨戶的從四城往內開始全城大搜捕。
李阿狸跺腳道:「你們兩別吵了,趕緊救救這位公子吧,他又暈過去了,等下官兵們來了,更是不可收拾了。」
車夫嚇得要死,野利端雲倒也沒說什麼,她知道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將王朝趕下車的,顯然他是要隨時制住自己和阿狸為人質,說到底還是擔心自己對他們不利。
蘇錦嘆道:「冤冤相報何時了。」
探聽消息的伴當不是的傳來夏兵正朝客棧搜查而來的消息,這讓王朝如坐針氈,蘇錦已經醒來,喝了點淡鹽開水之後,稍稍彌補了損失的血液,恢復了些精神;小公主李阿狸倒是以德報怨,拿著濕布條幫蘇錦擦拭著臉上的灰塵,只是傷口處她一眼也不敢看,光是那滲出來的鮮血便足以讓她頭暈目眩了。
一名士兵疑惑的撿起地上的www.hetubook•com.com牌子藉著火光細看,待看清楚了之後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上牙打著下牙道:「都……都都頭!確實……確實是……公主殿下!」
「誰在背後嚼姑奶奶的舌頭?」門外傳來野利端雲的聲音:「姑奶奶會像你們這群宋豬一般的言而無信么?」
車夫今天是走了華蓋運,剛才被王朝扇了兩耳光,這回又被士兵拽下車來,摔得渾身疼痛,頭皮都快被拽的離開的頭骨,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起不了身。
「停車!誰的馬車?停車檢查。」前面傳來數聲暴喝,路口數道拒馬擺成路障,一隊官兵舉著火把正在設卡盤查。
野利端雲罵道:「你比豬還蠢,請郎中?官兵都到前面巷口了,還有時間曼斯條理的醫治么?」
野利端雲橫眉怒道:「姑奶奶要被你嚇死了,瞧你們喪家之犬的模樣,自身都難保,還要威脅我。」
「回晨星樓。」野利端雲道。
野利端雲伸足在蘇錦身上亂踢罵道:「還說風涼話,你這頭豬。」
「是是是,打開路卡!他娘的,動作快點。」那都頭趕緊叫道。
一輛黑乎乎的大馬車停在客棧前面的大路上,兩匹高頭大馬刨著蹄打著響鼻,周圍逐漸迫近的火把和吆喝聲讓它們很是不安。
眾人不敢怠慢,紛紛揮手自掌嘴巴,頓時一片噼里啪啦之聲,那都頭本來鼻血已停,這一打又不敢留手m•hetubook•com.com,下手又重,震裂了鼻孔中的傷口,頓時舊血未凝新血又生,可謂是:兩隻鼻孔冒鮮血,一行清淚上青天了。
兩名僕役將蘇錦抬進車廂,放在車廂內的駝絨地毯上,野利端雲拉著李阿狸的手便上了車,王朝梗著脖子往裡邊擠,野利端雲將他攔住道:「姑奶奶豈能與你同車,在後面跑著,你要進來,我便將這頭死豬丟出去。」
野利端雲罵道:「你要再問一句,姑奶奶便不救人了。」
王朝無奈,只得躍身上了車轅,緊挨著車夫坐下,那車夫哎哎的連叫道:「你下去,擠在這裏作甚?」
蘇錦勉強睜開眼道:「多謝姑娘,我送你一輛更好的便是,多虧姑娘出手相助。」
士兵們鼓噪上前,便要掀簾拿人,猛然間一物從簾幕的縫隙丟出來滄浪一聲落在地上。
「哼!一幫作死的東西,還不打開路卡么?」
流鼻血的都頭傻了眼,雙膝一軟『噗通』跪倒:「小的們不知是公主殿下車駕,小的們該死,殿下恕罪!」
「嘭!」的一聲,那車夫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名士兵揪著髮髻拽下車來,那士兵罵道:「敢跟老子們這麼說話,你他娘的不想活了么?」
王朝道:「那可不成,那婆娘要是敢帶人來抓人,咱們也顧不得什麼,先逃了性命再說,到時候說不得也要拿這姑娘為人質。」
車夫勒住韁繩,兩匹疾馳的馬兒人力而起,和圖書一聲嘶鳴之後停在路當中,王朝伸手握住腰間匕首,隨時準備發難。
王朝揮手便是兩個大耳光,將怨氣發泄到這傢伙的身上,車夫被打得眼冒金星,捂著嘴巴子大叫。
蘇錦被她踢得身上生疼,不過能感覺到野利端雲控制了力度,踢得部位也是避開傷口和要害,只是在無關緊要之處踢了幾腳泄憤,於是閉目不動任她發泄不滿;此女的兩位爺爺死在渭州,又被自己要挾了幾次,自然心中憤懣難平,此刻挨上幾腳倒也無關緊要,只要這瘋婆子不要突然發瘋採取不合作態度,那今日便難逃大難了。
兩名僕役面無表情的答應一聲,上前抬起蘇錦便往外走,王朝急道:「去哪兒?」
蘇錦面色煞白,無力地睜開眼道:「走便走了,也不必大驚小怪,若她真的帶著官兵來此拿我們,這位阿狸姑娘你也莫要為難她,我們已然得手,又何必拿一個女子的性命來做要挾。」
野利端雲嗤笑道:「你有本事就割下去,殺了姑奶奶,你家公子活不到明天信不信?」
「誰的車?大半夜的駕車在城中奔行,你們是幹什麼?」幾名士兵舉著火把上前將馬車團團圍攏。
王朝訕訕收回匕首,野利端雲啐了一口吩咐身後兩人道:「將那頭快死的豬抬上車。」
……
王朝怒道:「那你去了半天去做了什麼?我警告你,若我家公子爺死了,你和這位阿狸小姐是要下去陪葬的。」
和*圖*書野利端雲啐道:「你當姑奶奶想救你么?若不是表妹要救你,我管你死活;你們宋豬殺了我兩位爺爺,我恨不得將你們千刀萬剮。」
「臭娘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兵爺,兄弟們拖了她出來炮製,想怎麼弄隨便你們。」被打的原來是個小頭目,此刻鼻端掛著兩行血跡,看上去滑稽的很。
北城軍營中的糧垛燒的如火如荼,火借風勢,風助火威,根本便無法施救,夏軍士兵不得已頂著濃煙和烈火在下風口火焰未及之處搶出糧食來,但那又能搶得了多少?
車廂里,野利端雲看著躺在地上的蘇錦,啐道:「你這死豬,沒想到姑奶奶的馬車被你弄髒了,等你好了之後須得幫我洗刷三天三夜。」
「念你們夜半當差有點苦勞,今日便不過多責罰,但適才你們言語骯髒,每人自掌二十嘴巴聊作懲戒。」車內女聲道。
王朝趕緊閉嘴,只跟在阿狸身後,保持著伸手可及的距離,一旦她們有異動便可擒住李阿狸為質。
「車上何人?滾下車來。」一名士兵上前便要撩車簾,猛然間只見車簾內伸出一隻穿著馬靴的小腳,砰的一聲正踹在臉上,頓時鼻酸淚流,頃刻間一股黏黏的液體流出了鼻腔。
門開處,野利端雲帶著兩個僕人出現在房門口;王朝大喜,也顧不得這野利端雲罵自己是宋豬,忙道:「野利姑娘,可請來郎中了么?」
「都給我滾開!」車簾內傳來一和圖書個女子的聲音。
耳光聲中,馬車穿過路卡飛奔往東,不一會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行人出了客棧,幾位住店的客人和掌柜的小二等人都已經躲藏的不見了蹤影,官兵搜查的時候是最恐怖的時候,少不得要挨嘴巴挨鞭子,還是提前迴避為好。
「抬進去!」野利端雲道。
車夫喝道:「還不趕緊讓路!車上是……」
整座會州城都震動了,會州城主衙門、南征大軍後勤司、隨李元昊南來設立在會州城的各級衙門,以及新近到達的皇后野利氏隨駕都得到了消息,滿城的官兵巡檢捕快衙役都係數出動,捉拿縱火的細作,甚至連隨駕而來保護皇上和皇后的三千鐵鷂子軍,五千質子軍也悉數出動,在城中展開大肆的搜捕。
「瞎了你們的狗眼,興平公主車駕在此,你們也敢阻攔,看來你們一個個是不想活了。」車廂內那女子冷冷的聲音傳來,聽得眾人頭皮發麻。
王朝躍步上前,手腕翻動,野利端雲躲避不及,只見一柄匕首已經搭上了她的脖頸,王朝道:「無論我等處境如何艱難,再臨死之前要殺了你們還是易如反掌。」
蘇錦渾身無力,大腿上的血依舊在滲出,雖然晏碧雲所贈的藥物也很靈驗,但是這一箭似乎是中了血管,流出的血足有幾大海碗,現在他可沒力氣跟王朝爭辯。
「他娘的,是細作是細作。」士兵們大喊,幾十名士兵紛紛湧上來,倉琅琅刀劍出鞘之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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