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明月天心
第八十八章 密林追蹤,鬥智斗勇

總的來說,還是要安全許多。
「那就是,殺光它們。」
陳平洒然一笑。
也不期望這時有哪位江湖好漢,聽到消息之後,前來相助自己一臂之力。
身形閃動著,直衝大船而去。
接下來,在長河幫被殺寒了膽子之後。
落在第一塊浮木之上。
左左右右,來來去去……
陳平想過一些可能,甚至不排除對方還能辯別唇語。
陳平一篙刺死那彪悍壯漢之後,對所謂的灕江五鬼立時失去了興趣。
對方既然在後方攪風攪雨,肯定也有應對靖海王回來的方案。
也許是跑路跑得多了,常年處於被人追殺之中,江玉蝶分外享受這種感覺。
或許,對方打的主意就是疲兵之計。
兩人餓了一天,早就飢腸轆轆,陳平不再趕路,順手打了一頭野獐,就著山溪泉水處理之後,清除了雜草,生火烤肉。
此去臨山府飛雲渡,距離還遠得很。
運勁巧妙,橫力激發。
根本就不可能。
中間一艘大船之上,身著錦衣的彪形壯漢,怒睜雙眼吼道。
三十六路彈腿此時已然圓滿。
比起同樣處於落日射法精通境界的神弓手慕容歸,他的力量更強,呼吸更穩,眼神更好……
陳平停步不走,找了一處稍顯平坦完闊的所在,停了下來。
按說,殺紅了眼的時候,順手斬了也沒什麼,對方也不算特別無辜。
陳平想要藉助密林躲避天空神鷹目光的計劃,至此全部泡湯。
卻不準備再用在當前。
「我灕江五鬼的名頭,絕不能敗在今日。」
船板破開,五塊木板跳起……
不過,想必也不用太過擔心這個問題。
弓已在手,箭已上弦。
天空上的眼睛,在濃密的枝葉遮擋之下,暫時沒了太大威脅。
站在這小書生的身邊不遠處,花臉兒並沒有感受到絲毫危機。
「七星步還能這麼用?」
那位王爺,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的事情。
慘叫聲中,大船之上一片慌亂,有人高聲大唱,有人亂跑亂躲。
相處這麼些日子以來。
「就在這?」
有幾次,陳平想要埋伏對方,還沒出手,就被江玉蝶提前逃走。
和圖書木遮擋住陽光。
這次的逃亡之路,就是一個笑話。
底下的小船也開始搖晃,船艙底部,已經出現水漬,咣咣噹噹的聲響當中,有人捅穿了船底。
也足以讓陳平傷透腦筋。
陳平並不對有些人的操守抱有期待。
木板浮力還未徹底消盡。
但是,這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密集攻勢,的確是太過麻煩。
那人躲在暗中,一直跟隨,陳平雖然能感應得到,但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但花臉兒卻知道,這位七哥雖然殺伐凌厲,出手全不容情,手下卻從不沾無辜之血……
哪怕是呆在船上,也感覺全身不自在,會暈船。
伸手指了指帳篷。
「怎麼做?遇到馬蜂了,除了跑之外,還有一個辦法。」
之所以不說話,這是因為,陳平懷疑,那採花賊不但輕功身法極好,耳力也是極好。
「這東西,遲早是個禍害。不除不行啊……」
山長水遠,處處追兵。
若是連眼前的臭魚爛蝦也對付不了。
「我陪你去?」陳平尷尬笑道。
不想個辦法,把這人除掉。
「鑿船,先鑿船,我就不信他到了水中,還能如此厲害。」
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的小書生扔在岸上,再次背起花臉兒……最後看了一眼,那林深草密之處,若隱若現月白身影,一頭扎進莽莽叢林之中。
隔著三五丈遠,出現一塊木板,瞬息之間,在水面之上布下了一道浮橋。
只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個採花賊又開始綴上來。
花臉兒無奈回道:「應該是義薄雲天譚四海所結交的狐朋狗友,殺了譚四海,咱們無疑是捅了馬蜂窩,接下來怎麼做?」
興慶府簡直是千瘡百孔。
他長吸一口氣,伸足跺在船板之上。
「不要,一會兒就好,七哥你就在那裡獃著,別偷看。」花臉兒低頭羞道。
並不是長河幫的幫眾。
陳平丹田氣海隨心而變,早變成大日炎陽功的內氣,身體就如火燒一般,清逸俊郎的面上,浮顯一層紅芒。
自己雖然每次都覺得七哥很強大了。
因為,這傢伙會留記號,會傳出信息……
路徑有和圖書些看不太清……
能一直採花,不曾失手,肯定是有他的本事。
陳平像是解釋,又像是自嘲。
「果然,長河幫已經徹底與胡人攪到一塊。」
配合著手中雕花寶弓,射起箭來,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殺得中間一艘大船之上,長河幫眾死的死,跳水的跳水,再沒有膽敢反抗的幫眾。
他右手如同幻影。
這顯然不是對方的運氣好。
「七哥自行決斷就是。」
他甚至會猜到,很可能那位胡人主事者,會聯同官府高層,把自己宣布為江洋大盜。
陳平重新背起長弓。
夜色越加深沉。
因為,在原本世界的歷史上,每當改朝換代,胡人入侵的當口。
這一路風高浪急,又哪來的信心,可以去到飛雲渡?
還只是剛剛逃出地道不久,就已經接連三次接敵。
再不敢靠得很近。
也不知,靖海王若是回來,看到這個爛攤子會不會頭痛萬分。
左手弓弦嗡嗡連聲,化為一片悶雷之音。
這麼再射下去,估計幾艘大船,也不用跟敵人拼殺了。
再看河面天空之上,突然密集起來的火箭箭雨,面色多少有些蒼白。
好像是回到了草原上,化身為落日神弓手慕容歸。
這些人太過沒見識,有些想當然。
沒成想,採花賊比他還要適應。
只要給出價碼,放出消息,多的是走狗叛徒,用盡心力前來追捕拼殺,捉拿自己兩人。
「這個,那個,七哥,我內急。」
於是,陳平明白了她的意思。
更別提甩掉對方大隊人馬了。
「啊……」
他的身法靈敏,高來低去,如同蝴蝶飛舞,又如雨燕高翔……
哪怕是繞一些路,也不坐船。
「想睡了嗎?」
陳平並沒有花費太大力氣,就讓船隻靠岸。
所以,真正坐在對面船上,相貌殊異的胡人,陳平只看到一兩個。
可能是作為監軍,也可能是作為眼線存在著。
更能輕鬆自如的配合行事。
反而捧起大弓,如抱滿月。
真正的胡人高手根本就懶得出動。
常人眼中的絕路,在他眼中,似乎有如康庄大道,輕而易舉的就能找出生路。www.hetubook.com.com
看著船上四處躺倒的屍身,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嘆了一口氣,一顆心重新變得剛硬。
她本來以為,七星步只是步法,在水面幾乎沒有用武之地。
陳平一手抓著花臉兒的胳膊,一手抓住小書生的肩膀。
當然,就算只是這般吊在身後,不發動攻擊。
甚至,也沒人再敢攻擊。
……
伸手在側捉拿,抓取射來的箭矢。
「不行……」
「小月,烏合之眾,就算是人數再多,也是成不了大事的。
「灕江五鬼又是什麼來歷?」
將近二十丈的距離,被他以這種奇異的方式,直接拉近。
身後小船轟的一聲,就翻覆過來。
但現在,這就是生機所在。
那裡離著有七八丈遠,有草堆遮著。
竄入低垂的雲層之中,再也不見。
並且,還利用樹枝和藤蔓,三下五除二搭了一個簡易的帳蓬。
被敵人滲透得極為嚴重。
接下來,自然再無懸念。
側頭望向花臉兒,發現小姑娘,也輕輕點了點頭,顯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所以,大票高手,多數是騎馬行走大道追擊。
說不定,還會出來幾個糊塗蟲,前來捉拿斬殺自己,想要救出明月郡主。
白了陳平一眼。
他就算往前逃得再遠,走得再快,也絕無半點隱秘。
原因,可能是很可笑的細節。
噗噗!
踢在身前身側的木板之上。
雖然局勢有些險惡,對陳平來說,胡人高手還沒有追上來,就是最好的消息。
帶著花臉兒逃離興慶府的舉動。
從上到下,爛成了一鍋粥。
所以,殺不殺的,就是個笑話,是試探自己來著。
「上岸吧,雲河兩岸山高林密,或許能憑藉著樹葉阻擋,擋住這東西的眼睛,暫時能喘上一口氣。」
其實,陳平可以理解那些叛徒的想法……
雖然是上輩子學的一種外門腿法,但是,技藝或許有著高低,用法各有巧妙。
雖然算不得太過危險。
他時而出現在陳平的前方。
那就很搞笑了。
這種傳聞,一旦傳出,立即就會攪渾一潭水。
這時候,其餘兩條大船,就如見鬼一般的躲閃開來。
卻沒和*圖*書料到,陳平竟然可以精準的算計出木板浮力,並且,還在水面鋪出一條通道出來。
三艘大船之上,竟然中箭死掉四五十人。
這人氣急敗壞的吼叫聲,遠遠傳來。
但每次,他都會展現出讓人想象不到的本事。
陳平剛剛的驚艷射術,讓花臉兒眼中重新閃現光彩。
沒好氣的說道。
吃過烤肉。
幾個呼吸時間。
陳平腳下加力,重重踏落,身形已是一躍,化為一溜淡淡光影。
總有著千千萬萬的豬狗不如的東西,變得比胡人還要兇狠,如同惡狼凶虎一般的,撕咬著自己的同族兄弟姐妹。
他身上還有著兩筒箭矢,這是慕容歸留下來的。
這人年紀約莫十四五歲,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服,顯得有些寒酸。
「船保不住了,此人是殺是留?」
陳平為難的看了看四周,黑漆麻烏的啥也看不到,他指了指火堆說道。
他抬起頭來,眼神微眯的望了望天空。
說著話,陳平並不理會水下的波紋靠近小船,也不去理會,是不是真的有人會開始鑿穿船底。
陰森叢林竟然被他走出了幾分踏青的感覺。
天下興亡,世間萬事萬物,看多了就不再新鮮。
身形閃爍著,就登上大船,對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一路打過去,根本就不是辦法。
入水一沉一浮,露出水面。
北人不擅乘船,那些高手,或許並不習慣下水……
兩人漸漸的就有了許多默契。
陳平暗暗搖頭。
眼看著天色就快黑了。
也讓你看看,七星步,配合落日神箭,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威力?」
陳平小聲問道,「你去帳蓬里和衣睡一會吧,地面已經燒過,沒了什麼蟲蟻。」
我也不是什麼不知民間疾苦,視百姓如草芥的貴族狠毒大小姐哩。
就見到那道銀色光影從東到西,再次劃過。
陳平看著大船緩緩靠攏,已經有人開始喊話,也有人開始射箭,卻仍然不緊不慢的看向蹲在船上瑟瑟發抖的小書生。
噗……
往日里就算是身處逆境,自己餓得要不行了,也會撿來可憐的小乞兒,儘力救活。
雖然行程慢了一點。
這一次,陳平只拉半弓,追和_圖_書求速度。
看著花臉兒慘淡的面容,陳平倒是難得的升起了幾分豪情。
見到陳平連殺數人,早就嚇得腳都軟了,面色驚恐,站都站不起來。
腳下腿勢連綿。
對方已經寒了膽子,只是想憑藉著水性來對付自己,卻沒想到,有些時候,真正手段夠多的話,也能把水戰當成陸戰來打的。
若不是忌憚陳平的箭術和身手,他早就前來試探一二了。
此時,陳平彈腿一踢,就如數道長鞭齊齊揮舞,柔力發動之下,五塊木板如同箭矢,射向前方水面。
也說不定會被定性成為,膽大包天擄掠王府明月郡主。
這人顯然是被協迫不敢出聲提醒的正常乘客。
能餘下幾人逃出生天,就算是不錯。
陳平也不需要看得太清,他五感既強,行走之時,用短劍揮砍攔路枝丫,劈開荊棘,倒也走得順當。
所有箭矢射到他的身前,全都被攔截抓住,緊接著就化為火雨返回。
時而出現在後面。
花臉兒就打了幾個哈欠,面色為難的看向陳平。
花臉兒這樣想著。
箭矢入肉聲響成一片。
「你看,世人總是欺軟怕硬,當他們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必定會死,哪怕再大的利益,也驅動不了。」
紅芒閃處,星星點點的餘輝,化為道道長虹,從水面一掠而過。
只是幾個名號嚇人,武藝稀鬆,仗著人多勢眾咋咋唬唬的鼠輩而已。
花臉兒好像是徹底放開了。
一時之間,竟然沒人膽敢再射出一箭,想是已經被陳平接箭射箭的騷操作,嚇得頭皮發麻。
被那頭大鷹一直盯著。
就算是有著熱血義士,想要出頭,也得多考慮三分。
把幾個「水鬼」罩在其中。
竟是一人一弓,射出了漫天火雨的氣勢來。
甚至,不用說話,也能明白對方在想著什麼。
今日的花臉兒,只覺大開眼界。
不殺得敵人膽寒,群醜束手,就算他實力再強,又闖得幾關?
花臉兒縮了縮脖子,為難的看了看火堆,轉眼就看向前方樹蔭之後……
花臉兒憋紅了臉,雙腿不自然的絞在一起,弓著腰,翹著臀,神情分外窘迫。
陳平在這等環境之下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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