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眯起,似乎對方再說半個不字,就要出手殺人。
身高足有一米九,膀闊腰圓。
一手十方刀、滅度掌,堪稱刀掌雙絕。
更有門中長老和親傳弟子,隨護軍中,攻伐南離玉京。
「許某最是喜歡嘴硬之人,一般情況下,這種人,某會割下他的腦袋,當做夜壺。」
得想個辦法,從他那裡,把這陣法奪過來。
長長刀影,「啵」的一聲,消散在空氣之中。
「聽令行事!」
張鐵山眼中閃過一絲獰笑,披甲上馬。
陳平嘆了一口氣。
「樂水,你領八百騎兵,聚氣結陣。
只是區區二十餘人的馬隊,竟有殺氣沖霄之感。
這些人殺多了,會不會有傷天和?
而陳平端坐馬上,力量一點不外泄。
為將者,可以自信,但不可以自大。
混元武館門前培元街道就算是再寬廣,被你帶著八百騎兵擺出了一字騰蛇陣,我再領三千步卒前去,那還擺什麼三才陣?
現如今,這支步卒強是強了,能結成三才陣。
意料之外的是,他們可能根本就沒想過,陳平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他黑龍劍出鞘,就如拈著一根燈芯,輕巧無比,崩挑撩點,劍劍攔截。
拳鋒觸及吳長水的身體,發出一聲極其沉悶破裂聲響。
吳長水心知,這是對方拳力太猛,拳速太快,導致身前空氣被打得炸裂虛無,以至於向內塌陷,形成氣流,捆縛身體。
「可惜,你修練的不是明王凈世訣。」
難免讓人誤判低估。
他胯|下微微用力,拔馬先行。
「報……」
笑道:「此人已然膽寒,萬萬不敢再與我混元武館作對。
張連山霍然站起。
別說只是一個韓無傷,就算是混元山所有長老弟子下山,也是擋不住軍威。」
到時,騎步歸流,軍氣合一,自己實力又會強上許多。
心裏這樣想著,他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人出身名門,修為早就到了先天中期,又有著佛門三宗名門絕藝在手,自問天下無不可戰之人。
韓小茹此時已然重新躍回馬上。
「胡勇你領著步卒隨後跟來,防止混元武館弟子星散逃亡。
尤其是混元武館館主韓無傷,能殺得高岳,此人混元金身法,決非等閑……」
無論是什麼原因,此時前來截殺攔擋自己,肯定是出自北周胡人授意。
「張都尉,三千步卒全都入城,軍陣鋪陣不開,只能是一團散沙,可能沒什麼戰力。」
他們不但低估了陳平的實力,更是低估了陳平的眼力。
「師弟,追還是不追?」
陳平嗤笑。
張連山聽得弟弟張樂水這般說辭,也是呵呵大笑。
而偏偏,陳平https://www.hetubook.com.com最不怕的就是硬擋……
可是,軍氣練成,遲遲不能歸附己身,太特么難受。
先天和先天是不同的,更何況,陳平在殺血眼刺客幻心劍之前還不是先天……
趁得夜色,大軍入城,軍氣附身之下,踏平混元武館輕而易舉。
「黃申,你那神弓營,是今次重中之重。
陳平轉頭望去,就見星星點點的血跡濺染處,就有一個裝模作勢的中年魁梧漢子,再也不裝了,而是緩緩站直了身體。
所以,派出吳長水出手,正在情理之中。
這人弓腰探手演戲之時,還看不出什麼,此時挺胸拔背,抬頭望來,就能看出不凡之處。
許霸先此時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
陳平殺了血眼刺客,破了吳同知的謀划,更是在名義上拿下宣武衛都尉一職,無疑就是在吳長興的心頭刺上一刀,再剜了一塊肉。
就是不知道,為何胡人高手沒有親自出動,反而是興慶府本地勢力動手。
原地磚石破裂,猛然塌陷出一個數米寬,數米深的坑洞。
這人身為步軍統領,是個木頭腦袋,划拉一下動一下的,沉悶萬分。
把十方刀重重刀影,全都擋下。
出身法相宗的許霸先,就算是俗家弟子,已然出師另起基業……此時響應師門號召,下注在胡人身上,也是理所當然。
他不可能讓自己的「籌碼」一點點的輸光。
再看了一眼步軍統領胡勇,就有些不愉。
如同巨錘擂上戰鼓。
混元武館那些沒見過血的新丁,決然擋不住箭雨,這次首功我拿定了。」
此人不但沒拔劍,沒進攻,反而退出了十丈開外。
陳平冷然道。
八百鐵騎聚氣合力,軍氣匯聚兄長身上,兄長就算是遇到地榜前列,也能正面壓制。
伸手一揮,身後大旗捲動著,就有五百鐵騎,轟隆隆跟隨,煙塵滾盪,已是布下一字騰蛇陣。
他以為這是在河東呢,裴家只來了這麼點人手,也想虎口奪食,可笑至極。」
一邊拖刀在手,緩緩跨步上前,似乎全無防備。
張連山聲音微寒。
生恐在他氣頭上,觸了他的霉頭,惹火燒身。
跳斬、橫斬,旋身暴風斬,從四面八方轟然斬落……
掙脫不開,那就只能硬擋。
端坐馬上,舉槍咆哮著的張連山,野豬般的身體,喀啦啦一陣爆鳴,身形脹大了三成有多。
「不……」
只余街道兩旁,十余位弩手弓手屍身橫陳。
無論許霸先攻得多猛,對他來說,也只是和風細雨,完全造不成半點傷害。
四周空氣轟鳴著,有元氣蜂湧而來,匯和圖書聚闊背平頭刀上,刀光隱隱就發出刺眼白光來。
混元武館如今吞併了長空武館,人數很是不少,這也是他們膽敢插手興慶府的底氣,真的硬衝進去,可能會有損傷。
擋不住,就只能死。
在陳平一拳打爆吳長水,數劍刺死許霸先之時,韓小茹、張固、卓雲飛和李延光等人,早就撲擊來去,把弩弓手殺得乾淨。
被這拳風一壓,就感覺呼吸不暢,眼冒金星。
長街之上,許霸先本是緩緩前行,身形化實為虛,幻出一個影子來。
刀氣還沒滲透內腑經脈,就已經被他堅固柔韌至極的肌肉消彌乾淨……
喉間,眉心,左右胸、腹部,全都噴出血泉來。
「好拳法。」
陳平再望了一眼程無端逃走的方向。
只是一落地,身形微點,就越過數座閣樓,消失在重重屋宇之後。
實際上,已然劍鋒瀝血,在許霸先旋轉斬下的身軀之上,捅了七八個來回。
「好,用力點,再用力。」
但是,內心卻都是沉甸甸的,出手哪裡還容得半分軟弱。
陳平此人,既然能殺得許霸先和吳長水,實力定然非同小可,不能讓他們沖入營中。」
胡勇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當日小青鳥飛過吳府之時,在北周十三皇子的身邊,陳平看到過此人。
許霸先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一刀斬到陳平的頭顱上空半尺處,就變得輕飄飄的,沒了半分力氣。
不過,眼尖的人已能發現,此人眼珠子已經悄悄變得一片腥紅。
「不試了,不試了,陳都尉神功驚世,程某萬難抵敵,冒犯之處,還請恕罪。」街邊行人奔走驚呼之中,一個同樣瑟瑟發抖的矮個中年漢子,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修練的是本身血煞真氣和佛門滅度心經,「梵我如一」妙法,已經做到血煞和梵光平衡。
許霸先聲音一變,彷彿咬牙切齒,又彷彿是在輕笑。
巨力衝擊之下,身上金光如幕如濤,泛起層層漣漪。
「這一刀,還有點意思。」
以至於營帳之中,其餘幾位統領,全都不敢說話。
「很好……」
早在落地之前,就已經氣絕身亡。
尤其是發火之時,更是如同猛獸嘶吼,嚇人得很。
一股兇橫軍氣冥冥之中出現。
刀光閃爍,如重重青山,既重又巧。
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恐懼,慘叫出聲。
皮膚血紅,血氣沖霄,身周有光焰騰騰。
一縷黑光,化為虛影,融入清風之中,看上去還是慢騰騰的出劍。
門下七十二親傳個個成才。
身周卻是湧現出盈盈血煞真氣,血光之中夾雜著濃濃金光,www.hetubook.com.com
「就連韓無傷也不敢在我面前託大,你竟然敢不下馬,受死!」
胡勇苦笑一聲,應了下來。
若不是因為他練兵很有一手,練得宣武步卒悍不畏死,定然早早的就把他換了。
張連山雖然性情兇橫,殘忍冷酷。
獅子搏兔當用全力。
「十方武館,許霸先。」
……
陳平拔轉馬頭,策馬衝鋒。
從這裏就可以知道,他是一個合格的領兵將領。
一蓬絡腮大鬍子如獅鬃般張揚飛舞,雙目有如銅鈴,說話中氣十足,震得四周眾人耳鼓發癢,顯得十分豪雄。
浮在半空的老頭身體,已然四分五裂,向著前方噴洒開去。
此時的張連山不但感覺到身體之中,多了一股無窮無盡的浩大力量,頭腦更是清明無比,五感也是更為敏銳……
「江湖前輩能有什麼鐵血風範?能活下來,活得長久,就是最好的風範。」
吳長水第一時間,就想要鬆開長劍,借力飛退。
聽聞佛門三宗之一法相宗的北地祖庭,此時已經派出僧兵,大力支持北周。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呢?先不理他,去宣武衛軍營。」
軍陣首尾搖曳,腰腹蜿蜒,血氣衝天,凝成蒙蒙煙雲籠罩下來。
就算對方是二十餘人來襲,也不敢稍作大意。
不但沒有與胡人山賊拼殺一場,全去鎮壓百姓了。
送死就送死吧,在其位謀其政,自己身為宣武衛步軍統領,受宣武衛都尉轄制,這些日子過得真是憋屈。
出手之間,一手十方刀,簡直能封鎖十方。
「區區氣修先天初期,明明知道我在府衙親手斬殺了血眼刺客幻心劍,還敢攔路刺殺,也不知是誰給你的勇氣?」
心中隱隱有了不妙的感覺。
隨著舉刀向天,他的面色突然就變得無喜無悲。
後面二十四騎又再次跟上。
他背後還插著一柄闊背方頭大刀,取刀在手,隨手划弄兩下,嗚嗚刀嘯沉悶。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用箭雨壓制,再結陣橫推,把武館給我拆了。」
料敵從寬,用兵當如履薄冰,詳加打探,認真應對。
「裴子同那酸腐儒士,又懂得個雞毛,竟然想下了本將軍的職務,真是異想天開的很。
那是被胡人追殺,天災人禍活不下去的普通流民。
抬眼望去,山勢綿延極遠處,一隊騎兵風馳電掣,已是疾沖而來。
營帳門口一個傳令兵,匆匆跑了進來,半跪門口,急急說道:「陳平二十五騎,出了混元武館,一路奔襲……
換一個自己人上位,豈不是好。
拳頭虛捏,彷彿隨意一擊,四周卻是狂風怒嘯,拳鋒正面,空氣雷鳴般炸開……
虧他還與爹爹齊和*圖*書名,完全沒有江湖前輩的鐵血風範。」
接了一拳之後,立即粉身碎骨。
許霸先騰在半空的身體,再也控制不住,如同破布麻袋般,跌落街心,沉寂不動。
他坐在馬上,腰桿挺得筆直,也不擰腰作勢。
四面卷一縷輕風,吹得塵土騰起。
臉上刀痕顯得格外艷紅,雙眼凶光迸射,咬牙切齒的說道:「吳長水平日里莫測高深的,竟然如此廢物。
「我本來以為,同為中原人,就算不能同仇敵愾,也不能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胡人一條狗。」
「嘭……」
許霸先眼珠更紅,臉色卻已黑沉。
那陳平實力不弱,不可小覷。
如此功法外顯……出身也不用問了,就是法相宗。
沿路奔襲,行人避退,百姓膽寒。
那匹黑馬,還無聊的打了個噴嚏,趵了幾下蹶子。
陳平看也不看這位牛逼轟轟的大個子館主,從他口出狂言,出刀攻殺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個死人,沒什麼值得關注的。
當然不可能不打聽對面到底都有哪些高手。
顯然,此人不是什麼只懂得教徒授藝的武館教頭……
旁邊傳來一聲喝彩,又有「啪啪啪」巴掌聲響起。
營帳當中,張連山一掌拍在紅木長桌之上,轟的一聲悶響,桌子塌成粉絮。
為首騎士,黑劍青袍,面如刀削,殺機凜凜。
若是再進一步,血煞全無,就能真如不二,妙法圓滿。
「您就放心吧,這些日子,我專心演練騰蛇陣,此時已經如臂使指。
這位可是名聲還在韓無傷之上,是興慶府四大武館之首十方武館的館主。
「是,都尉大人,我麾下五百兒郎,全都整備齊全,有強弓重弩在手。
他龐大身形,已然如同颶風般卷到,一刀斬落,重重疊疊,恍如無限青山。
他重又拔轉馬頭,手中黑龍劍輕巧挽了一個劍花,全身松垮垮的,說不出的寫意,轉頭問道:「許霸先許館主已經先行一步,到閻王爺那裡請安問好去了。程館主還不出手嗎?不想試一試陳某是否浪得虛名?」
接劍,碎劍,反手一拳打出。
這位是他的胞弟,與自己卻是長得不一樣,繼承了母親的長相,看起來十分柔和,性子也比較軟弱,只能帶在身邊時時教導。
陳平彈指之間。
一刀轟隆隆斬落,刀光還未及體,已是延數丈之遠,把左側一處閣樓從中劈成了兩片。
此時一感受到對方身上氣勢,就覺氣機洶湧,煞氣撲面。
抑或是,十三皇子暫時脫不開身?
此時聽得敵情。
但是,他能把宣武衛一直牢牢掌握在手中,就算是靖海王聲勢最大的時候,也沒把他的兵權給下了。
在開武館和-圖-書之前,肯定是趟過了刀山血海,手底下沒有上千條命,數百條總是有的。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能放過。
你把當時情況細細說來……不用說了,擂鼓,聚兵。
「什麼?」
嘭……
驚嘆的看著那風雷館主程無端的身法,差點就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杯盤跌下,摔落破碎。
論及神力無雙,體魄強橫,誰能跟他比。
張連山體型矮壯,胳膊粗得像是大腿,腰腹鼓囊,皮糙肉厚的,身形橫向發展,就像頭野豬。
「好賊子,竟然視我宣武衛數千大軍如無物,真是不知死活。」
莫非,是讓他們交個投名狀?
「十方俱滅。」
被陳平罵成是狗,許霸先面色不變,仍然咧嘴輕笑,似乎全不在意。
混元武館防著北周胡人高手再次針對。
第一時間,就連連頒下軍令。
這一次,要殺他們一個雞犬不留。」
「是。」
刀光將將落下之時,他已經刺出了七八劍。
他慌急慌忙拱了拱手,頗有威嚴的一張臉,此時擠出一絲討好笑意,腳下卻是雷音乍起,嗡……
「這什麼人嘛?偷偷躲在一旁準備出手,見勢不妙,就立即逃走。
能遠遠的吊在後面看著就算不錯了,真遇到高手,結不成軍陣,豈不是送死?
身形微微一頓,真氣猛然炸開。
此時面色雖然鬆緩,還有心思開個玩笑。
顯得悠閑自在。
眾人心知此行兇險,算是當面鑼對面鼓的與北周胡人勢力全面對上。
他的脖子基本上看不見,一張寬臉刀痕森森,呲牙咧嘴說話,兇相逼人。
張連山轉過頭,看向一旁立著的身材高挑,面白俊秀的青年,神情稍稍柔和了一些。
耳提面命之下,異日也可獨當一方,盡享富貴榮華。
不但退不了,反而像是身前出現一個巨大吞吸的黑洞,身軀不受控制的往拳面上迎了過去。
不管北周胡人動不動手,吳同知那是肯定要動一動的。
那是反賊嗎?
單憑肉身,就已經扛住無邊巨力,甚至,力量都沒有泄漏一絲,傳輸到身下的馬匹之上。
讓人躲不開,避不了,只能強行硬擋。
我這五千大軍結成大陣,看看你二十幾騎怎麼打?
也不會落下,吳同知府內,那個跟隨吳長興三十年之久的隨身老僕。
那許霸先也是,偌大名聲,也是不堪一擊。
沿路斬殺銀電飛霜吳長水,斬殺十方武館許霸先,破了北門城防,已,已經向宣武營奔來。」
氣浪洶湧咆哮著,呈扇形波紋震蕩穿透,把老頭整個籠罩其中。
以至於,吳長水裝模作樣的化妝成無辜百姓,不但沒有起到突然襲擊的效果,反而把自己生生送到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