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伸手去拿那U盤，他又往我這邊推了一下：「拿著吧！」
他是在提醒我別太相信瘋子，他這是想要挑撥我與瘋子的關係，或許他在記恨著瘋子阻止了我答應去他們那兒做一個全面的體檢吧？
費恆苦笑了一下：「我是很有誠意的，而且我說的也是實話。」
他愣了愣，然後抬頭看向我：「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說到現在我都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說我拿那麼多錢來做什麼？」
「哦，凡是參与過項目的人都會簽訂那個協議，我也簽了。」
「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他輕笑了一下：「就算我不能全身而退，就憑這個，應該也算是積極悔過有立功表現吧？」
我有些納悶，他竟然沒有提合作的事情，其實我還真想知道他要怎麼個合作法，既然是合作，那麼我能為他做什麼，他又能夠帶給我什麼。
「洛華是不是一直都是你們的人？我是說在他出事之前！」我問道。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一直以來我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對洛華的了解太少了。
費恆的眉頭攢到了一起：「應該不具備，它只是記憶與技能的存儲，舉個例子，就像電腦里的壓縮包，裏面有洛華全部的記憶，裏面也包括了他這一生所學，當然，也可能有一些他的思路和想法，如果有一個合適的載體的話，那麼將這些信息解壓提取，那麼他會具備與洛華相同的能力，不，也不能這麼說，要真正與洛華具備同等能力還要滿足一個重要條件，那就是載和-圖-書體的智商不低於洛華。」
我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說洛華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對吧？」
他倒是一個識實務者。
看得出來他準備得很是充分。
他卻像是有些懵：「他？不可能，我們機構每年都會有一次體檢，他的身體一直都很好的。」
我知道他說的應該是瘋子，我沒有回答，只是拿眼睛看著他。
我淡淡地說：「費教授，我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表現出你的誠意。」
「這事我做不了主，不過我可以把你的意思和他們說說。」我沒有把話說死，因為我確實也做不了聶嵐的主，但我相信他開出來的條件聶嵐一定會答應的。
「你們實驗的對象大多都是得了絕症的人？」我問他。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冒出來的你相信嗎？」費恆將雪茄掐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好吧，我還是想和你合作一把。」
我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們都不差錢。」
我掏出自己的香煙點上：「其實你用不著這麼破費的。」
「我不差這點錢。」他淡淡地說。
「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潘醫生一句，江湖險惡，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他說罷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
「我看到那個女人下午來找過你。」他的話鋒一轉。
「問你一個技術上的問題，你採集的大腦信息是否具備自主意識？」
「也沒什麼，就是吃頓飯，隨便聊聊。」他笑笑。
「自主意識？」
「說。」
我說道：「就是它還具不具備思考能力以及擁有各和_圖_書種情緒？」
「費教授，你怎麼了？」
他從包里取出一個像U盤一樣的東西：「是的，那是一家醫療機械公司，你知道，要完成這樣高端的科研項目那是需要很多錢的，我們機構旗下有一家醫療機械公司，一家藥廠，還有一個精神病院和一家房地產公司。這裏面有詳細的記錄，包括人員名單。」
菜上了上來，費恆讓服務員退了下去，自己打開酒，倒了兩杯。
我沒有說話，腦子裡卻有些零亂，難道他真的只是為了自己能夠脫罪嗎？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我很不屑地說道：「他是我的朋友，我相信我的朋友。」
他點點頭：「是的，因為只有這樣的人才最希望能夠讓自己的生命得到延續，不是嗎？」
費恆點點頭：「是的，他一直都是我們的人，只不過我們研究的方向不一樣，我負責的是大腦信息的採集與儲存，而他則是負責生物克隆的研究。」
他這話確實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啊，對於瘋子我知道多少？我甚至連他的來歷都不清楚。
我叫道：「費教授，你冷靜一下，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說道：「可你知道關於阿爾法狗的一個傳聞嗎？」
他點點頭：「我肯定他的死並不是意外，在他死後沒幾天，我原先採集的他的大腦信息模塊竟丟失了。」
「可我應該接觸過你說的你丟失的洛華的大腦信息，在我看來它是具備了自主意識，有著自己的思考及情緒的，而且這種思考能力與情緒和正常人並沒有兩樣。」
我笑了，www.hetubook.com.com
我當然知道。
我眯起了眼睛，這傢伙竟然一直在診所門口盯著我嗎？
「那他為什麼會和機構簽訂協議？」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兩天我也想明白了，我都這個年紀了，還有什麼好爭的，我就是一個做技術的人，我在乎的是把自己的理論轉化成為現實的那種成就感。可你說得也沒錯，這種研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有些違背了自然法則。所以我願意放棄一切，大不了重新做回理論的研究。」
「其實我也很想和潘醫生交個朋友。」費恆仍舊帶著笑說。
費恆繼續說道：「我說過，我也一度想要放棄這個項目，我和他都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我們在那段時間接觸得比較多。不過我的心裏很清楚，想要離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們是不會讓我們走的。在洛華提出讓我和他一起遞交辭職信的時候我猶豫了，最後一次我們見面他罵我懦夫，然後果斷地遞交了辭職信，可是就在他遞交辭職信的第三天出了車禍。」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不過我還是有很多的疑問：「洛華出車禍以後，你們的人去他家就是為了拿走那份協議？」
他說道：「我不是有意的。」
我把我知道的關於洛華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聽完后沉默了。
「洛華之前所在的那家企業也是你們機構下的？」我問他。
我承認他說得沒錯。
聽我說完費恆的臉色大變，先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繼而是震驚，最後竟然有些激動。
「哦？」我來了興趣。
我點點頭，這可是震驚了世界www.hetubook.com.com的。
「你監視我？」
費恆笑道：「那你隨意。」他端起原本準備給我的那一杯一口喝掉，將杯子放到了一旁。
他說道：「我知道你們一直在調查我們醫療機構，我可以幫助你們，我唯一只有一個要求，我希望我能夠全身而退。」
我甚至根本不知道洛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因為我熟悉與相對了解的人是文慧，而在我看來洛華原本就只是一個已經死於的人，對於一個死去的人我並沒有對他的生前有太多的了解，我只知道他在一家企業工作，是個高管，至於是什麼企業，那個企業是做什麼的，我從來都沒有去調查過。
費恆說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按說洛華的協議應該不會放在家裡，而且洛華的死他覺得很可疑，只是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他也說不清楚。
洛華竟然並沒有絕症，但那份協議是真實存在的。
「我不喝酒。」我說。
他咳了兩聲，像是被我的話給噎著了，又像是讓他的大雪茄給嗆著了。
「其實之前我和他相處也算是不錯，他曾經和我說他有些想要結束這樣的研究，想要離開。」費恆說著重新拿起那雪茄點上，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當然很痛快地就給我倒了一杯，我一口喝了下去。
「現在我們來說說那個洛華吧。」我把話題轉到了我最關心的事情上。
他所說的載體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就是克隆人。
「費教授，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不然我怕是沒什麼心思吃這頓飯的。」我也是個直人，都說宴無好宴，他不把話說明白我還真沒吃飯的心思。
不知道為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我突然想喝一點酒了。
他這才平靜了許多：「你知道那個戰勝了世界棋王的阿爾法狗嗎？」
我想到了在文慧家的那一幕，在文慧家裡我們感覺到的那個「洛華」應該就是費恆之前採集的他的大腦信息吧。
「那你是否了解它的工作原理？」
我這才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沒想到我竟然成功了！我成功了！」
因為我的關注點只是在洛華與Future醫療機構簽訂的那份協議以及他的死這些問題上，在我的潛意識裡一直都將他當作了一個受害者。
「洛華好像也有絕症。」我說道。
「朋友！我不知道潘醫生對朋友是怎麼定義的，但我想朋友應該是知根知底的吧，我相信他肯定知道你的一切，可是你知道他的一切嗎？」
「你就這麼拿出來了，就不怕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我問他。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就隨便點了一些。」在包間里坐下，費恆掏出一支雪茄遞給我，我擺擺手，我並不喜歡那玩意，說是吸煙，其實就是在嘴裏打個轉兒，根本找不到吸煙的感覺。
我當然知道，雅園的消費可是不低，而且就我們兩個人。雖說是小包間，可這包間的最低消費卻是三千，他竟然還點了六、七道菜，對了，桌子上還有一瓶茅台酒。
我一怔，他原本的要求可沒有這麼簡單，他原本是想奪回對這家醫療機構和那個「亡者歸來」項目的控制權，現在他居然只是想要全身而退。
「給我來一杯吧！」
「潘醫生，和你一起的那個男人你對他了解多少？」他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