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個意思，如果不知道那也就算了，可是明明知道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而且我有一種預感，這事兒會不會和我們也有關係。我咳了一聲：「瘋子，我們喝的那水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費恆說道：「你們倒是說話啊，走還是不走！」

我們見鬼了！

老婦人想了想：「得有幾十年了吧，我二十歲不到就嫁到這兒來的。」

杜筱筱問道：「您是九姑婆吧？」

不過她的身板看上去卻很硬朗，腰還能夠挺得直直的。

她說道：「小夥子，我勸你們還是別去了，老婆子我可是親眼看到好幾批人去了都沒有再回來。」

她搖搖頭：「這倒不是經常，不過今年卻是來了三、四批人了，都是三、五個人一起的，也是像你們一樣，到我這討水喝，還給老婆子留了些錢，不過錢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老婆子不出這林子，那錢就是紙，還不如紙呢，紙還能夠拿來上下茅房。」

「小夥子，我勸你們還是回去吧，老婆子不是嚇你們的，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

「阿婆，他們為什麼都沒有回來，你知道嗎？」

「真是個怪人！」杜筱筱說。

老婦人的目光移到我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得我心裏有些發毛，那眼神居然讓我感覺很是空洞。

我笑道：「經常有人打這經過嗎？」

我正想問個清楚，瘋子一把拉住了我，我看到瘋子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著我的身後，陳曉也望了過去，她原本就已經沒有了血色的臉更加的蒼白了，杜筱筱還是忍不住的一聲大叫。

陳曉也用力和-圖-書地點了點頭，看來她也不敢和杜筱筱先走。

「依我看我們就別多管閑事了吧。」費恆說話時聲音都有些顫抖。

「哦？那你老伴呢？」瘋子又問道。

我看她這樣子也想到了什麼，我問她：「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我們幾人進了屋子，屋子裡只有三、四根小板凳，我們沒有馬上坐下，我請九姑婆坐，她卻說去給我們舀點水來，她說家裡沒有開水，只有涼水，讓我們湊合著喝。她又說，這是接的山泉水，乾淨的，可以放心喝。

我慢慢地轉過身去，看到那個已經腐爛，身上爬滿蛆蟲的老婦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就那麼直直地站著，那又眼睛里早就沒有了眼球，只有不停蠕動的蛆蟲往外涌。

詐屍了？

「你們是要往東邊去吧？」她問我。

我問道：「看得出是怎麼死的嗎？」

老婦人的眼睛好像有些不太好，那黑眼仁有些泛灰，而且很渾濁，像是整個眼睛被粘稠包裹著似的，那種粘稠像眼淚，又像是某種膿水。

這不科學，假的，肯定是假的！

費恆白了他一眼：「廢話，你不怕嗎？」

這老婆子倒也健談，只不過我的關注點卻是在她說的那些去了再沒有回來的人身上。

「不，要走一起走。」杜筱筱說。

可千萬別以為那老婦人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從剛才和她說話就能夠感覺得到，她並不是一個心腸軟的人，她不會把別人的生死當一回事。

果然，他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多了一根細鐵絲，很快，那鎖便被他給弄開了，接著我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那m.hetubook.com.com是一種難聞的臭味。

「那你靠什麼生活？」杜筱筱好奇地問道。

我看了一眼瘋子，用眼神詢問他知道不知道這事兒，因為我懷疑那批人很可能是706的人。可是瘋子卻是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人。

「沒仔細看。」瘋子說，我並沒有怪他們，就是我也不願意盯著那麼一具屍體看。

他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接著他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媽呀，肚子怎麼一下子就疼了起來？該不會那水真有什麼問題吧？」說完他便向著屋子旁邊的茅房跑去，所謂的茅房就是在屋后挖了一個坑，然後用那種帘子攔上的簡易蹲坑，這種茅廁在農村到處都可以看到。

「我估摸著應該有大半個月了吧，嗯，十七、八天的樣子。」

我不知道陳曉想要做什麼，不過我還是看向了瘋子，瘋子開鎖可是有一手的，這樣的掛鎖根本就攔不住他。

大家都站了起來，只有陳曉坐在那兒不動，像在發獃。

她想了想：「我也記不太真著了，這山中無歲月，什麼日子對於老婆子來說都不重要不是嗎？」

她們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分開走有些不妥，特別她們兩個女孩我還真怕她們遇到那個老太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

「你怕了？」瘋子問他。

我這才想起問陳曉：「你是怎麼看到的，還看到了什麼？」陳曉的能力我知道，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她望向我，臉色變得很難看，還帶著幾分驚恐之色：「你們跟我來！」她說完便向著門口跑去，我和瘋子對視了一眼，急忙跟上，只見陳曉在隔壁的https://m.hetubook.com.com房間前停了下來，那房門是鎖著的，老式的鎖扣，和一把老式的掛鎖。

陳曉說道：「我，我看到她從床上起來，沖我們走過來。」

杜筱筱過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

瘋子搖搖頭：「沒什麼好怕的，看樣子那老太婆已經死得有一段時間了，只是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把屍體給埋了呢。」

這個時候瘋子開口了：「阿婆，你在這兒住了多久了？」

我還想問她一些這林子里的事兒，誰知道她卻拿了一把鋤頭往外走：「你們歇好了就自己走吧，把門給我帶上就行了，我得下地去了。」說完也不管我們，自己往下了樓往後面的山上去了。

我忍住了噁心，和瘋子、費恆又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床邊，接著我們三個人的臉色都不好了，因為我們看清楚了床上躺著的這具屍體是誰，不正是那個九姑婆嗎？

我打亮了手電筒，走了進去，他們跟在我的身後，才走出兩步我便愣住了，房間里的那張床上躺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躺著一具屍體，因為屍體已經腐爛了，還爬了一些蛆蟲。

瘋子說：「那水沒問題，那個老太婆似乎也不希望我們在這兒久留，所以應該不會對我們動什麼手腳，老費應該是心理作用。」

「你們找誰？」她開口詢問，一雙眼睛像是看著杜筱筱，只是那目光卻讓人感覺有些搞不清楚對象。

特別是她臉上的這個微笑很詭異，讓我的心裏很不舒服。

「莊戶人家，有一塊地就餓不死，我自己種自己吃，吃的倒也充裕。偶爾需要外面的一些東西就讓人幫我拿些米啊菜的去換，我都已和圖書經近三十年沒離開過這兒了。」

我們幾個退出了房間，走到外面空氣一下子清新了很多。

我點點頭，這個時候我的雙腳都有些顫抖，心裏在想，如果她一下子衝過來我們該怎麼辦。

我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把剛才吃的乾糧都吐了出來，我終於知道了我們聞到的那臭味是屍臭味。

「哦，那進屋吧，屋裡坐。」

從正屋裡走出一個老婦人，看上去應該有七十多歲了，穿著一身粗布青衣，頭髮已經花白，那衣服已經很舊了，卻是漿洗得很乾凈，在這樣的地方還是很不容易的。

「最近一批人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問她。

她拿瓢給我們舀了水在碗中遞給我們，我接過來喝了一口，確實有股子香甜，只是有些涼，不過那感覺倒是比某山泉的口感好了很多。

我一把拉住了杜筱筱：「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也忍不住想要嘔吐，那水裡不會做了什麼手腳吧？

我看了她一眼：「別任性，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我點點頭。

「早死了，我嫁過來不到三年他就死了，唉，可惜，我們也沒有一兒半女的，這幾十年就老婆子一個人守在這兒。好在還經常有人來和老婆子說說話，不然老婆子都不知道還會不會說話了。」

杜筱筱看看我，我走上前去：「阿婆，我們是路過的，想在你這歇歇腳，討碗水喝。」

可是杜筱筱已經嚇呆了，她就那麼杵在那兒，一動不動。

我覺得她並不像一個山鄉村婦，雖然看上去七十多歲了，腦子卻很清醒，思路也很清晰，特別是她說話也是很有條理的。

杜筱筱差點就叫出聲來，而陳曉則是退後了兩步和_圖_書，到了門邊，劇烈地咳了起來，那小臉煞白。

杜筱筱咬著嘴唇：「我是怕萬一我們遇到了那個老太婆怎麼辦？天知道她是不是真下地幹活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輕聲問道。

我問杜筱筱她們倆有沒有感覺什麼異樣，她們都搖搖頭。

「能不能把這門打開？」

我不說還好，我這麼一說，兩個女孩和費恆的臉都變了色，其實我的心裏也在打著小鼓，萬一那水裡有毒的話，那麼我們幾個可能就交代在這兒了。

很快她便提來一個木桶，木桶里裝著半桶水，另一隻手裡還拿了幾隻碗兒，那種碗現在在城裡已經很少見了，我們叫它牛屎碗。

瘋子上前一步攔在我們的面前：「小心一點，這件事情有古怪，筱筱，你和陳曉先走，志強，等老費出來我們一起跑！」

瘋子說：「這個得問那老太婆了，走，我們去找她！」

瘋子看了我一眼：「不過我覺得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

我有些發懵，她在說什麼？

她後半句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九姑婆露出了一個笑容：「誰知道呢，這可是深山老林子，多的是毒蟲猛獸，會出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清楚，對吧？」

雖然我不信鬼神，但這卻是我們親眼所見，剛才我們還和這個九姑婆說話聊天來著，還喝了她給我們舀的水。

老婦人點了點頭：「沒錯，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到這兒來？」

我也沒什麼感覺。

她的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彷彿並沒有把那些人的失蹤當一回事，對於那些人的死與活她也漠不關心。

我說道：「要是你在這林子里呆上幾十年估計比她也強不了多少。好了，我們繼續趕路吧，趁天色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