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開寶盛世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七九不和

因此,在文華殿中,就屬劉暉與劉曙這兩兄弟最不對付,劉曙看不上劉暉,劉暉自然也是瞧不上劉曙了,覺得他充其量就是個膏粱紈絝,既無才識,還好逸惡勞,平日里兩個人經常鬥嘴。過去,老五劉昀還沒開府時,憑著他出眾的交際能力,還能緩和調解一二,如今這二者卻是越發相看兩厭了。
聞言,劉暉頓時拜謝,同樣很開心,不在於賞賜多少,而在於賞賜這件事情本身,這代表著劉皇帝的寵愛。
至於剩下的十子劉昭(符后所生)、十一子劉曉(折妃生)、十二子劉晗(寧妃生),劉皇帝則是照例關心一番,尤其是十一子劉曉,西巡一趟,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了。
所有兒子中,要說最沒性格的,就是折賢妃所生的八皇子劉曖了,從小就是這樣,整個人顯得十分平庸。平日里也不是沉默寡言,但就是沒什麼存在感。
「哼……」一旁,劉曙見劉暉在劉皇帝面前的表現,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在他眼中,劉暉又在做作邀寵了。
見他的表現,劉皇帝眉頭輕皺了下,但很快松展開來,也不能強求兒子們人人如龍。
「你覺得你七哥寫得這篇《賦m.hetubook.com.com》如何啊?」劉皇帝悠悠然地反問。
在文華殿就學的,除了到齡的皇子之外,還有一些宗室及公卿子弟,這也是給與國休戚的貴族們一種特殊的褒獎與肯定,誰家地位顯赫,誰家更受皇帝陛下寵信,看他家有沒有適齡子嗣在宮中侍讀就知道了。
聽其言,劉暉最角也忍不住微微扯動,帶著少許的譏誚,作詩一首,還要一日的時間,該不是找人幫忙吧……
「不錯!很好!這篇賦寫得不錯,比我強!」如今,劉皇帝又當著所有人的面,誇劉暉了,手裡拿著一張紙晃了晃,上邊是一篇字跡工整漂亮的賦,劉暉最近寫出來的——《東征賦》。
七皇子劉暉乃是淑妃周娥皇所生,如今剛滿十四周歲不久,但從小就表現出過人的稟賦。不似老大的謙和,不似老二的沉穩,老三的機敏,老四的豪邁,老五的自由,老六的嚴肅,劉暉也有他個人鮮明的性格,自信中帶著驕傲。
很想說一般,但注意到劉皇帝那玩味的眼神,還違心瓮聲瓮氣地道:「您都說好了,我能說不好嗎?」
劉暉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陛下高瞻遠和*圖*書矚,自然有些才識淺薄之人,難明聖意了!」
因此,面對劉皇帝的問話,怯懦一陣,終是答道:「兒的學業,自然不如七哥、九弟……」
大概是傳自母親的天賦,劉暉從小便表現出在文才上的天賦,七歲便能寫詩,用很多大漢文豪詞匠的說法,此子極具靈氣,雖不乏恭維之意,但劉皇帝這麼多兒子,也只有劉暉得到過這個評價。
或許該把那些人放到邊關,派到陣前,屆時他們便能知道,他們能夠有閑情雅緻地在京城書寫繁花似錦,都是大漢將士們一刀一劍,浴血拚殺出來的……」
「要不怎麼是我的兒子呢?」劉皇帝又揚了揚手中的《東征賦》,道:「那些清談之輩,就是不如你理解我的志向與用心!」
對於兩個兒子之間的矛盾,劉皇帝自然也有所聽聞,不過卻沒有強行干涉,畢竟只是少年意氣,爭風吃醋罷了,再者,劉皇帝也從來不認為,他這麼多兒子,當真能做到相互之間,完全和諧融洽一片,哪個皇室內部,沒有一些爭鬥與齟齬。
劉皇帝何等耳聰目明,見狀,表情一板,看向他:「劉曙!」
「劉曖!課業如何了?」劉皇帝終https://m.hetubook.com.com於將注意力放在八子身上了。
才氣往往帶來傲氣,畢竟是少年,心性不定,受到的表揚多了,在待人方面難免多了些自傲,卓爾不群的同時,自然就顯得不合群了,其他兄弟也屬於爭強好勝的年紀,也就不怎麼看得慣劉暉了。
「當真?」劉曙來了精神,下意識地問道,不過注意到劉皇帝的眼神,訕訕一笑,君無戲言嘛,劉皇帝豈會說假。
眼珠精明地轉悠了一下,劉曙昂首道:「給我一日時間,我必然奉上一篇詩作!」
劉皇帝這話,除了表揚劉暉,也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他哪裡有什麼詩才詞賦,連賞析都費勁,但並不妨礙他欣賞鼓勵。
在劉皇帝面前,劉暉還是很謙虛的,聽到劉皇帝的誇獎,英俊帥氣的面龐上,露出笑容,拱手道:「前者內外都在討論北伐戰事,兒自忖不能手提吳鉤,縱馬疆場,唯有寄情于辭賦,以表對北伐將士們的敬意了!」
要知道,由於小符寵出來的一些嬌氣,劉曙就經常受到劉皇帝的訓斥、責罰,而對劉暉,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笑語相向,有這對比,就更看劉暉不爽了。
劉皇帝偶來興緻,突然駕臨文華hetubook.com.com殿,讓一干皇子、侍講、侍讀措手不及,連基本處於養老階段的大學士張昭都放下茶盞,拄著拐杖晃悠悠地前來見駕。
「很好!你能有此認識,這書沒白讀!」劉皇帝頷首笑道:「不像一些人,仗著有幾分才氣,能寫些詩詞歌賦,就特立高標,在詞作中抨擊朝廷,質疑朕好大喜功,窮兵黷武,還要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姿態,這惺惺作態,令人作嘔!還真以為真不通詩詞,聽不懂他們弦外之音,看不懂他們詞外之意?
不過,比起兄長們,老七在弟兄們中的威信顯然不夠,畢竟年紀懸殊不大,再加上隨著歲數增長,劉暉表現出來的一些性格上的不合群。
看這小子不服氣的表現,劉皇帝淡淡然地笑了:「你要是也能寫出一篇來,不,不用你寫賦,就是做出一首詩來,朕就滿足你一個願望!」
「好!我等著拜讀!」劉皇帝哈哈一笑。
到如今,劉暉不只在詩詞上表現出才華,音樂、書法、作畫、棋藝,只要同文學沾邊的,都有過人的表現,為此,受到的讚譽自然少不了,文華殿的老師們,對他更是讚不絕口,張昭最喜歡的也是這個文才斐然的七皇子。
皇子之中,由於和圖書年長几個兄弟都出宮開府,為國家效力做事了,仍在宮中就學的,便以七皇子劉暉為首了。
聽劉皇帝這不加掩飾的蔑視言論,在場的人都忍不住低下了頭,過去,有些容易引起爭議、動搖人心的話,劉皇帝是很少說的,即便說,也是和一些私密親近的人講。如今,卻是越發少顧忌了,看得不順眼,聽得不順心的人與事,都是直接開噴。
「在!」一聽劉皇帝喚,劉曙立刻就嚴肅起來了,身板綳得很緊,彷彿又記起了西巡路上那一頓鞭子,那吹的冷風,走得冤枉路。
也就是劉曙沒注意到劉暉的表情,不然這兩兄弟怕是又要掐起來了。
尤其是九皇子劉曙,最是不滿劉暉,覺得他做作、好表現,作為符惠妃的兒子,身份上天然地就要高其他兄弟一層,外有符家這棵參天大樹,內則有小符的溺愛,當然不滿劉暉的風光奪目了。
在張昭一臉榮幸,感激涕零中,劉皇帝親自扶到師席上,這才落座,把目光放到一干皇子身上,笑吟吟地表示,他只是來察看學業的。
「你寫了這麼一篇賦,該傳出去,給外人都看看!朕很高興,該賞!」劉皇帝又瞧向劉暉,道:「這樣,你到朕書房中,挑兩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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