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世祖晚年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一山豈能容三虎

安西的問題,亟待解決,正需你我兄弟、軍民協力同心,共度時艱!
「殿下不必客氣!「看著劉旻那張沉凝的面孔,向德明悠悠嘆息一聲,停頓了下,道:「殿下,此制一旦施行,安西也無其他退路可言了!朝廷那邊,必然免不了一場風波,安西今後,只能真正依靠自己了!」
劉曄的情緒,可謂明顯了,劉昉聞言,淡淡道:「十三弟既然有看法,為何適才不提!」
要想鞏固開拓的成果,就必須留住人,不論是將士,還是平民,只有國內的移民才是我們永遠的依靠!
與那些西征英雄、功勛大將相比,向德明自然沒有什麼赫赫戰功,但作為整個安西的大管家,協調著所有軍隊後勤軍需的供應,絕對的位高權重。
向德明看到了,同時這裏也是他為之奮鬥了十余年的地方,可以說,他政治生涯中最美好的年華都投資在安西了,自然也有守護之心。否則,他也未必會支持劉旻這過分「離經叛道」的營所改革。
要留住人,也就必須得拿出更多的,更值得人留下的東西來!」
聽向https://www.hetubook•com•com德明提到劉昉,劉旻兩眼中流露出少許微瀾,但這抹異樣被他迅速掩飾住了。
「多些溫公相助!」請向德明落座,劉旻鄭重地朝其拜謝道。
「我明白!」劉旻點了點頭,面上不待絲毫猶疑:「也做好了面對一切挑戰的準備!」
見其如此姿態,向德明也不可能端著,趕忙起身扶住劉旻,然後正色道:「殿下不必拘禮,這隻是老夫應盡之義!」
聽完劉曄這番話,心情本就不佳的劉昉忍不住了,扭頭即沖他怒斥道:「十三弟!你從哪裡學來的小人行徑,要挑撥兄弟關係?
因此,劉旻也以一種真誠的語氣說道:「這十余年來,若無溫公鼎力相助,絕無西征之碩果,也無今日之安西!」
……
「既然殿下有所準備,老夫就不再多嘴了!」見狀,向德明拱手道。
會議結束,難說安西的高級將領們是懷著怎樣一種心情離開的,劉旻卻是一臉釋然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房內,並且邀請溫國公向德明前來小敘。
在家你有兄弟之長,在和圖書軍你是戰功赫赫的趙王,不論是能力、資歷、威望,都遠勝六哥,你怎會屈就於六哥之下……」
如今,安西權柄,盡操於六哥之手,不肯鬆懈半分,四哥你竟能忍?
劉昉如此反應,劉曄是怎麼也想不到的,以他的觀察,劉昉不可能對劉旻沒意見的。
不舍,那是必然的,但是,劉旻也不會開口挽留,沒有必要。向德明就是那種屬於,劉旻再怎麼改革,都不可能留下的人,因為他給不了更多的東西了。
「多謝!」劉旻朝向德明再拜,堅毅的目光中竟露出少許不舍。
面上很是平和地應道:「我已經命人備酒宴,今夜要四哥與十三弟一敘!」
事實上,今日會議,若沒有向德明的幫襯,劉旻也難以從頭到尾把節奏掌控住。
但向德明心裏也清楚,在這張微笑的面孔下,隱藏的壓力同樣是巨大的。
當然,劉旻也抱有祝願,不只是忘年深交的緣故,哪怕從利益的角度,今後若有向德明在朝中援應,對安西也只有好處。
說著,劉曄便帶著兩名親衛拍馬而去,留下表情悵然的劉昉……
https://m.hetubook.com.com話雖如此……看著劉旻盡抒胸意的模樣,向德明心情也難免有些沉重,安西這片浸潤了大漢軍民鮮血的土地,如非親歷,恐怕都難以理解其中的沉重。
看著始終作深沉狀的劉昉,還是劉曄年輕,忍不住道:「四哥,你說說看,六哥究竟想做什麼?清理ysl那些邪教也就罷了,還要搞什麼『營所制』,真是不知所謂!」
「安西總不能永遠像個吃奶的嬰孩,指望朝廷一直供養!」說著,劉旻嘴角一咧嘴,開了個小玩笑。
劉曄當即道:「這等會議,我也只不過一看客,過程被六哥和向德明牢牢把控,豈有我插嘴的餘地?何況,四哥都沒發話,我又豈能僭越!」
事實上,向德明在安西的日子不多了,這點二人心裏都清楚。事實上,從兩年前向訓去世后,向德明回朝的日子就已經提上了日程。作為溫國公,乾祐二十四臣之後,向德明也不可能永遠待在安西這片土地上。
與劉旻之間,十數年間,也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另一方面,知天命之年的向德明比劉旻大了十好幾hetubook•com.com歲,對待他多少有些看待晚輩的意識,這些年,也一直是盡心輔弼,對劉旻決策只要認可,都是不留餘地支持。這一次的「營所制」改革提議,向德明當然也提供了支持。
不過,劉曄也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被這麼斥責一頓,也難免羞怒,憤忿道:「我只是實話實說,為四哥不平,若四哥覺得我多嘴,再不提就是!」
你若有更好的辦法,就當著眾人的面提出來,在背後暗語傷人,談何英雄!」
且不提其他,僅看安西目前的體量,就難以留住那些出身高貴的頂級人才。
當然,即便沒有多年掌權積攢的威望,也不可能有人敢小覷向德明,尤其在他已經承襲向訓溫國公爵位的情況下,這是放在大漢,都排得上號的特權象徵,何況區區安西!
我們還有大食、msl這些強敵窺伺,我們對人口需求,要比安東更饑渴,更迫切!
這話聽得劉昉直皺眉,正欲教訓兩句,便又聽劉曄道:「我看六哥就是想收買人心!四哥,爹派你到安西來,是為封國準備的,這安西,也有我們兄弟一份!
笑容微微斂起,劉https://www.hetubook.com.com旻的神情肅穆,以一種堅定的語氣說道:「十余年將士浴血之功,絕不能辜負!我不想安西得而復失,在三五十年甚至更短時間之後,便再度為那些大食人奪去,西面諸敵的難纏,我們都是見識過的,我絕非危言聳聽!
另一邊,趙王劉昉與涼公劉曄離開都督府,並轡而行,二人神色各異,只不過一個沉凝,一個豐富。
「殿下!」想了想,向德明又以一種提醒的口吻,對劉旻道:「安西要完成兩樁變革,依當前的實力,足以完成,但朝廷那邊,也不能毫無顧忌。除了向朝廷上表陳情,闡釋道理,安西這邊,趙王殿下那邊,還需設法!若能獲得趙王殿下的支持,那麼此事必成!」
沉吟少許,向德明也鄭重地說道:「老夫必然全力輔助殿下,完成此次變革!」
而安西的這次大改造后,甚至等不到徹底完成,向德明也該踏上回京的旅途。在洛陽,還有許多更好的前途等著他。對此,二人已經算是很有默契了。
安西不比安東,這裏水土地理雖然堪稱優良,但距離中原實在太遠了,遠到難以掌控,僅此一點,就永遠比不上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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