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春分
(10)

他想再將距離控制在三丈之外。
只有一點點,幾乎看不見。
匕首之上帶著一點血跡。
蘇昌河伸了個懶腰:「行吧。記得在老爺子面前說說我的豐功偉績,獨戰慕家家主,三尺之內,天地一瞬,差點取慕家家主首級!」
蘇昌河身子沒有了支撐,原本已經不可避免地向下墜去,但他卻忽然朝前丟出了一柄匕首,砸在了前面屋子的牆上,又往後丟出了一柄匕首,釘在了後方屋子的牆上,兩條匕首連著傀儡絲在空中駕出了一道微不可見的線橋。蘇昌河伸手抓住了線橋,隨後一個翻身躍到了線橋之上,然後沿著那線橋朝著慕子蟄急速奔去。
唯一不同的是,慕子蟄只是碎了一條衣袖。
慕子蟄點足一躍,站在了那塌了一半的屋頂之上,低頭看著下方的蘇昌河,手輕輕一抬,一隻紙蝶慢悠悠地飄了下去:「近身對決,再厲害的人,也總有失手的時候。所以三丈之內,我不和_圖_書會讓人近身。」
慕子蟄微微垂首,才發現胸膛之上的衣襟被斬出了一道縫隙,他伸手一摸,也摸到了幾滴血,蘇昌河的那一招到底還是傷到他了,雖然這樣的傷,實在有些微不足道,除非,蘇昌河在匕首之上抹了毒。
關於傀儡絲的應用,慕家在暗河之中絕對是第一,但是蘇家卻也有一個運用傀儡絲的高手,那就是蘇暮雨,他靠此重現了蘇家失傳數代的十八劍陣,而蘇昌河和蘇暮雨,是最好的朋友。所以蘇昌河也學了一些傀儡絲的應用,並將它和自己的寸指劍結合到了一起。
蘇昌河的匕首之上,同樣連著一根絲線。
漫天紙蝶飛舞。
「廢話真多。」原本看起來已經氣竭的蘇昌河忽然朝天丟出了一柄匕首,直接就穿過了那一隻紙蝶,襲到了慕子蟄的目前,而慕子蟄長袖一甩,捲住了那柄匕首,但神色立刻一變,急忙松袖,已經來不及了。
慕子蟄和圖書伸出一指,放在面前,低聲道:「蝶舞,九張機。」
「三丈之外,你稱無敵,但如今已近三尺,那便是我的天地了。」蘇昌河手中匕首急甩,從慕子蟄的喉間劃過。慕子蟄以袖為劍,攔下了蘇昌河的匕首,隨後便衝著蘇昌河的胸膛之上打去,蘇昌河又拿出兩柄匕首,三劍飛揚,直接將那白袖給斬得粉碎。慕子蟄微微皺眉,兩隻紙蝶落在他的腳下,他輕輕一踩,身子仰后飛去。
儒雅男子笑道:「老爺子要見你。」
「要你幹嘛你就幹嘛,你以為你是蘇家的老大了?」光頭男子罵道。
慕子蟄微微眯了眯眼睛:「除非蘇燼灰來了,其他的人我並不放在眼裡。」
蘇昌河笑道:「怎麼樣,二位大哥可看到我方才的表現了,我這次可是真的差點死在這裏了,回去記得在老爺子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火光散去,蘇昌河衣衫碎了大半,從空中直直地摔落下去,撞hetubook.com.com碎了一間房子的屋檐,躺在了一堆茅草中,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他撇嘴無奈地笑了一下:「就說最討厭和慕家的人打架了,他們哪是殺手,明明就是變戲法的。」
「又要見我?不幹活了?」蘇昌河看了身後一眼,「蛛巢那裡,現在可是最好的機會。」
「我抹了毒。」蘇昌河直截了當地說道。
而蘇昌河上半身的衣衫都被炸得粉碎了,裸|露出來的半個身子血跡斑斑,看起來十分狼狽。
那光頭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一臉的煩躁:「我說慕老大,你就不能使點勁,在我們來之前把這個瘋子給殺了?」
蘇昌河笑道:「就當你說得是真的,但你要同時對付我們三人,便沒有時間逼出體內的劇毒。現在這點毒對你來說不是什麼,但再過一個時辰,怕是你也得找那位神醫來救命了。」
「糟了。」蘇昌河低聲罵了一句,但卻已經來不及了。一道幽藍色的火焰,和圖書沿著那些絲線很快就蔓延到了紙蝶的身上,隨後紙蝶燃起,發出了「轟」的一聲,在空中炸成了一朵朵美麗的花。
「你的天地,轉瞬即逝啊。」慕子蟄冷笑道。
慕子蟄冷哼一聲,縱身一躍,從二人身邊掠過。
緊接著蘇昌河落地,兩人的距離再次回到了三丈之遠。
慕子蟄知道蘇昌河的話並不是在恐嚇自己,他轉過身,看了看面前的那兩個人。
光頭男子吐了一口唾沫,罵道:「早知道路上喝杯酒再來了,不然還能看到你給慕子蟄炸成肉泥的場景。」
蛛巢附近。
「堪稱完美的殺手才能啊。」慕子蟄幽幽地說了句,言語中卻有讚歎之意,他側身避開了蘇昌河的一刀,隨後身子向下墜去,在那之前輕輕摸了一下那道線橋,一道火線立刻順著線橋燒了起來。慕子蟄落地,輕輕一拂袖,往後退了十幾步。
一個肩扛巨劍,一個腰佩雙刀。
慕子蟄笑了笑:「對慕家的人用毒?就憑你?和_圖_書
蘇昌河躍至空中,雙手飛速地揮動著,五柄匕首在他指尖飛轉,開出了一道接著一道美麗的劍花,將那些紙蝶一隻接著一隻地斬落。他朗聲喝道:「堂堂慕家家主,只會玩這些娘娘腔的東西嗎?」
「我的這點毒,自然傷不到慕家家主。但是呢……」蘇昌河看向慕子蟄的身後。
一個光著頭的男人,一個身穿儒雅長袍的中年男子。
那些紙蝶全都停住了動作,圍在蘇昌河的四周。蘇昌河定睛一看,那些紙蝶之上,都纏著幾乎透明的絲線,但絲線之上撒著瑩粉,發出幽藍色的光芒。
蘇昌河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我的天地,一瞬便是永恆。」
方才攻向慕子蟄的匕首之上連著傀儡絲,而當慕子蟄伸袖捲住匕首的那個瞬間,蘇昌河便借勢而起,往回猛地一拉,將自己拽到了慕子蟄的面前。
儒雅男子倒是態度謙和:「恭送慕家家主。」
慕子蟄仰起頭,冷笑道:「暗河送葬師,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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