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昌河繼續躺在那竹塌之上發著呆,他說自己被慕詞陵的閻魔掌傷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成為了蘇穆秋外唯一一個能待在內堂中的人。而其餘的蘇家弟子則全都守候在大堂之中,無人敢回自己的房間歇息。
蘇昌河正優哉游哉地把玩著手裡的匕首,似乎對這些事情並不在意:「在謝霸老兒眼裡,我們蘇家氣數已盡啊。」
蘇穆秋微微垂首,一滴汗珠從他額間滑落。
「蘇睿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蘇穆秋問道。
「你想要蘇家家主的位置?」蘇燼灰緩緩說道,「只是你是一個無名者,蘇暮雨身為無名者沒有繼承大家長的資格,你也一樣沒有繼承蘇氏家主的資格。」
蘇燼灰一愣,隨後輕輕搖頭:「你似乎很不喜歡表現出自己真實的樣子,因為你藏著很多的事,你怕被別人看穿。以前的你,被我壓著不敢冒頭。但今日,我銳氣已失,你是不是覺得你的機會已經到m.hetubook.com.com了?」
蘇家大院。
「我們的行蹤被謝家發現了,他們下手沒有留情,蘇睿他被殺了……」那蘇家弟子嘆息道。
出門打探的蘇家弟子喝了一大口水,隨後喘息著回道:「謝慕兩家已經徹底撕破臉皮了,眠龍劍應該是被慕家奪了,然後謝家派人把慕家圍了起來,不讓他們走出院子。現在兩方對峙,慕家不出,謝家不進,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但估計不會持續太久,今夜一定會有一場惡戰。」
蘇昌河一笑:「老爺子知道我會進來?」
裡屋之中,短刃的碎片四散一地,蘇燼灰捂著胸口緩緩倒地,他沉聲道:「你居然……」
蘇昌河撇了撇嘴:「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這麼不是個東西了嗎?」
「蘇欒丹,你們……」蘇穆秋眼中往堂中一瞥,幾乎有一半以上的蘇家弟子已被殺死,而剩下的那一些,無一例外都是年輕一輩的好手
和圖書,他們拂袖擦去劍上的血跡,冷笑著看向蘇穆秋。
因為這一天還沒有結束。
內堂之中,蘇穆秋聽到了裡屋中的兵器碰撞聲,正猶豫要不要進去阻止之時,大堂之中竟然也傳來了兵器碰撞聲以及哀嚎慘叫聲,他一愣,急忙拔劍沖了出去。
「哎,秋叔是怪我不肯盡心儘力啊。」蘇昌河從竹塌上坐了下來,轉身朝著裡屋走去。蘇燼灰白日里戰敗之後便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裏面,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如今算起來,時間也過去了三四個時辰了。
「外面情況怎麼樣了?」蘇穆秋問道。
房間內漆黑一片,蘇燼灰背對著蘇昌河坐在那裡,他並沒有轉頭,但已經猜到了蘇昌河的到來:「你來了。」
「你很強,所以這一次的任務我一開始交給你來負責,若你能殺了蘇暮雨,那待我繼承大家長之位,我會將蘇家之位給你,但很可惜,你沒有做到。一個還留有感情和圖書的無名者,無法擔任起蘇家家主之位。」蘇燼灰瞳孔微微縮緊。
但一柄劍,已經點在了他的眉心。
「無爪之虎,無睛之龍,不在話下!」蘇昌河縱身向前,手中匕首朝著蘇燼灰的背後刺去,蘇燼灰手掌朝前輕輕一推,借勢往後一退,避開了蘇昌河的這一劍,隨後他微微一俯身,拔出了藏於右腿之上的短刃,朝前一揮。
蘇燼灰手中短刀急揮,低喝道:「身為殺手,沒有勝敗,只有生死,只要未死,便還有路!」
「被小瞧了啊。」蘇昌河懶洋洋地說道,「在老爺子你的眼裡,我還只是個爭權奪利的小人啊。」
「短劍之術,我也會一些。」蘇燼灰冷笑道。
「明白了,你退下吧。」蘇穆秋略有些疲倦地揮了揮手,隨後走回了內堂。
「你心裏也會覺得,蘇家是我們嗎?」蘇穆秋問道。
「秋叔你是個聰明人。」蘇昌河推開了那間屋子的門,走進去后又將房門輕輕合上了。
m.hetubook.com.com誰也不知道這一天還會發生了什麼。
「區區蘇家家主之位,我蘇昌河看不上。我要做的是一件暗河幾百年來從未有人做過的事,我要實現的,是你們無人敢想象過的宏願。我要改變暗河!你知道我為何給自己取名昌河嘛?雙日為昌,所以昌,是指興盛、明亮!」蘇昌河忽然站直了身子,身上的憊懶之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幾乎能令人窒息的絕強殺氣。
只聽「鐺」得一聲,兩人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蘇昌河靠在門上,匕首在指尖快速地旋轉著:「老爺子,你很喜歡算人心啊,那你算一算,我進來是打算做什麼?」
「謝霸說了,蘇家氣數已盡,不足為懼,更何況謝繁花之仇他們已經記下了。」蘇家弟子回道。
持劍之人蘇穆秋自然是認得的,是今日少有的幾個能控制住手中長劍未被慕詞陵奪走之人,但很明顯,他這一劍攔住蘇穆秋的功力比他平日里展現出來的劍法,www.hetubook.com.com
還是要強得多。
天色漸暗,出門打探的蘇家弟子走了三人最終趕回來了兩人,他們衣衫之上血跡斑斑,顯然是經過了非常慘烈的打鬥。
「前方已無路,還不願止步?」蘇昌河雙手一合,再一打開,已有四柄匕首同時衝著蘇燼灰打了過去。
蘇燼灰的聲音有些疲倦:「你很像我年輕的時候。」
蘇穆秋伸指輕輕地敲著身旁的木桌:「他們只圍困慕家,卻沒有動手,但是卻殺了我蘇家弟子?」
「你的寸指劍很強,但要勝過我,並不容易,即便我的劍斷了,但我依然還是蘇燼灰!」蘇燼灰將手輕輕地在面前的長桌上一按,一股霜寒之氣瞬間在屋中蔓延開來,蘇昌河身後的大門也很快被凝固住了。
「家主不讓任何人進去。」蘇穆秋沉聲道。
「你打不過我的,秋叔。」蘇昌河伸了個懶腰,指尖匕首輕旋,從蘇穆秋的身旁走過。
蘇昌河手中的紅色真氣慢慢消散下去,他笑道:「我居然,也會閻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