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 芒種
(11)

天啟城,一處富貴恢弘的宅院。
「分明是法力無邊,大師你妄言。」蘇喆笑道。
「當然不是。是李先生比較會照顧老年人。」忘憂想了一下,「不對,他自己比誰都老……」
「皇叔那樣太累了。」蕭楚河笑著說道,「我想活得自在一些。師父你有空帶我去看看江湖吧。」
「我也沒有啊。我在等一把火。」姬若風伸手一指,「在那個方向。」
「要不來次一顆檳榔?」蘇喆從懷裡掏了掏,最後掏出了一堆碎渣子丟在了地上,「么得了。剛剛被你一劍給打碎了。」
「我們這裏的戲就演到這裏了,而這場爭鬥的最終結果,還系要看天啟城中的那兩兄弟了。」蘇喆將手中的煙桿遞給了蕭若風,「你也來丘一口?」
「多謝蘇喆先生,許久沒有如此盡興的一戰了。」蕭若風走到蘇喆的身邊,他的身上雖然掛著臉,臉上卻難得帶著幾分笑容。
慕浮生手微微有些顫抖,似https://m.hetubook.com.com乎也忍不住想要上去打上一架:「就彷彿幾十年前的那一幕,又重現在了我面前。只可惜當年我只是一個幼童,無緣上去親身一戰,而如今我亦是暮年,再得見這絕世劍術,也便只能驚羡了。」
蘇暮雨輕輕一旋手中的細劍:「此陣為十八劍陣,而前輩始終只見十七劍,未見這第十八劍,又如何能算得上見得全貌呢?」
「告訴你家主子,時機已到。」馬車中的人沉聲道。
「師父,我又沒有千里眼,能看得見什麼啊?」蕭楚河撓了撓頭。
「年輕人很聰明。」蘇子言微微一笑,「所有這十八劍陣,你可已展現完全?」
慕浮生在一旁看了許久,眼睛越來越亮,神色也越來越興奮:「太妙了太妙了!」
「唉,他們做事就是笨,為何一定要進去刀刀見血呢。你的千蛛陣,配上我研製的奇毒,搞定這影宗不是輕而易舉的和_圖_書事情。」白鶴淮有些生氣地說道。
「放心吧。」慕雨墨拍了拍白鶴淮的肩膀,「只要他們兩兄弟聯手,就從來沒有輸過。」
這一對師徒自然就是百曉堂堂主,天啟四守護之中的白虎使姬若風,以及六皇子蕭楚河。在這個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的夜晚,別人正在廝殺,而他們則在這裏,俯瞰著這座城。
蘇暮雨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們是在引導著我,一點點地用出這完整的十八劍陣。看似我佔盡上風,實際上我只是提線的木偶,在他們的引領下展示劍術。」
白鶴淮有些無奈:「你難道不著急?」
蕭楚河微微皺眉:「一把火。」
「神醫著急了。」慕雨墨低頭一笑。
「那就和你論一論生死。」蘇子言劍勢忽變,一道疾風在長劍颳起,而一旁的謝辟又更是一步登先,揮著手中的大刀,一鼓作氣連著斬斷了三柄利刃,幾個縱身便已經衝到了蘇暮雨的面前:「若和_圖_書論生死,便由我先來!」
「看看江湖?今夜我們在這裏,看得就是這處江湖啊。」姬若風垂首,看著西南方向的那座府邸,「江湖並不是有江有湖的地方,而是有人的地方,天下間沒有比這天啟城更江湖之地了。」
「是我們比李先生還要強的意西嗎?」蘇喆站在忘憂的身旁,抽了口煙后,悠哉悠哉地說道。
慕雨墨搖頭道:「等待昌河的信號吧。他說唯有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傳令我們也進去。」
「說了那麼多,誰更強一些?」蘇子言問道。
風曉寺中。
「師父,我們大晚上地跑到這裏來做什麼?」天啟城的高台雁歸台之上,穿著飛雲紋長袍的少年郎打了個哈欠坐了下來,一雙腿掛在那裡晃蕩著。
「蘇暮雨,他們不是在和你對決。」蘇昌河神色嚴肅地提醒道。
蕭若風擺了擺手:「先生客氣了。」
蘇暮雨那邊雖然看起來佔盡上風,但卻是越戰越慌。因為這幾人和-圖-書一邊打一邊聊天,言語之中都是對蘇暮雨這劍術的稱讚,而沒有半點驚慌之意,似乎蘇暮雨的劍術越強,他們反而越是開心。
「第十八劍,只論生死。」蘇暮雨沉聲道。
「慕浮生,看了這麼久,你覺得如何?和你當年見過的十八劍陣有何不同?」謝辟又問道。
滿地都是兵器的殘刃。
影宗門外。
「楚河,你太懶了,能坐絕不站,能躺絕不坐,就不能和你皇叔學一學,腰桿挺得筆直,走到哪裡都是皇室典範。」白髮面具男無奈地說著。
「先生是有趣的人。」蕭若風笑道。
影宗之內,最後一場真正能決定這一夜的戰鬥還在進行之中。
「哈哈哈哈。」蘇喆看向周圍,「影宗的那些人全都退走了,想必是天啟城裡已經傳信給他們了。我們的戲不必再演下去了。」
白鶴淮有些按捺不住了:「怎麼這麼久過去了還沒有動靜。我們也進去吧?」
忘憂大師累得滿頭是汗,他盤腿坐下來,開和-圖-書始打坐休息:「累死老和尚我了。當年擋下李先生都沒有這麼累。」
忘憂輕呼了一聲佛號:「檳榔配煙,四腳朝天。」
蘇暮雨同時操縱十七柄利刃,將那劍陣的精妙運用到了極致,謝辟又和蘇子言兩人一刀一劍聯手,卻始終未能穿破這劍陣的防禦。
「怎麼個妙法?」蘇子言皺眉道。
「年紀輕輕,就有此等劍術,實在是令人驚駭。」蘇子言揮劍擋下了一柄利刃,「可惜你是一個無名者,不然我便忍不住想要誇讚我們蘇家人與生俱來的劍術天賦了。」
慕浮生不屑地笑了一下:「劍法之道,豈止於強弱?」
一名身穿黑衣的武士等候在那裡,見到馬車之後急忙行禮。
「有理有理,那便用出你的那第十八劍。」蘇子言回道。
謝在野在一旁看得一陣心寒,低聲道:「若方才他就用出了這劍陣的功夫,我怕是已經死了。」
「遵命。」黑衣武士立刻轉身回府。
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緩緩行到院子門口。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