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夏至
(15)

叮鈴鈴……
蘇昌河挑了挑眉:「要不要我和你去?看起來,那個夜鴉不太好對付的樣子。我去為他送葬吧。放心,殺死他之前,我會先拿到解藥的。」
蘇暮雨搖頭道:「不必了。」他又看了一眼屋內,隨後縱身一躍,追了出去。
蘇暮雨看著那停了手的四個大和尚,心中一喜,原來這佛門獅吼功真的有用,他急忙開口道:「四位大師……」
白鶴淮惑道:「你還會佛門功夫?」
蘇暮雨輕嘆一聲,走出了屋子:「葯人之毒。」
蘇暮雨走到了後院,看到了白鶴淮放在後院的信鴿,鴿子的腿上綁著一根信管,信管之中已有書信收在其中,看來白鶴淮早有準備,他將那信鴿放出之後,衝到前院拿起了角落裡的油紙傘。
夜鴉大驚道:「佛門獅吼功!」
「好!」蘇暮雨抱起白鶴淮,往鶴雨葯庄的方向行去。
大力金剛掌!蘇暮雨心中低呼一聲,定睛望去,才發現這https://m•hetubook•com.com四名灰衣男子竟是清一色的光頭,頭上印有九個戒疤,竟是那佛門中人。正思索間,其餘三名葯人也打了過來,用的功夫分別是龍爪手、拈花指、千手如來掌。內力純厚,功法熟練,是正統的佛門一路。蘇暮雨且戰且退,厲聲道:「諸位大師乃佛門中人,為何要助紂為虐!」
白鶴淮渾身虛弱無力,癱倒在了蘇暮雨的懷裡:「我腰間有一個玉瓶,幫我將裏面的葯取出來。」
「若夜鴉死?」蘇暮雨問道。
蘇暮雨衝進屋子,將白鶴淮放在了床上,他沉聲道:「神醫她中毒了。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隨著鈴鐺聲響起,有兩名葯人和尚的眼睛重歸混沌,而剩餘兩名葯人則相視一眼,隨後驚喝一聲,對著彼此都揮出了一拳,幾乎在同一瞬間都把對面的胸膛給砸了個稀爛。這般殘忍的景象,就連蘇暮雨看到后都有些心悸https://m•hetubook•com•com,但來不及多想,剩下兩個葯人又攻了上來。蘇暮雨心中一橫,便打算斬斷這二人的四肢,徹底結束這場困鬥。可那兩名葯人沒衝上來幾步,就整個人地炸裂開來了,血肉橫飛。蘇暮雨這一次未帶那油紙傘,只能揮出劍風阻擋,帶著白鶴淮退到角落處的時候,面前已是一地污血。
「嗯?」蘇暮雨微微垂首,然後忽然在白鶴淮的脖頸之處,看到了一滴黑血,他大驚道,「怎麼會這樣!」
蘇暮雨立刻憋氣屏息,將渾身內力推至胸口,隨後張口,怒喝一聲:「喝啊!」這一聲純正無比的佛門獅子吼運出,直接震得那滿地水缸的碎片再次碎裂,同時一陣疾風吹過,震得夜鴉連連後退。而那四名葯人和尚,也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攻勢,眼神中澄明初現。
蘇暮雨長劍一揮,卻被一名葯人一掌打了回來。蘇暮雨虎口巨震,手中長劍幾乎就要脫手而和_圖_書出。
蘇喆看了一眼屋外的蘇暮雨,蘇暮雨回頭看了一眼。
那四人卻渾然不理,手上的攻勢卻越來越是迅疾。
蘇暮雨急忙從白鶴淮的身上取下了那藥瓶,將一粒白色的藥丸放進了白鶴淮的嘴中,白鶴淮艱難地咽了下去:「將我送回葯庄,後院里有一個我養的信鴿,將它放出去,它會傳信回藥王谷,辛百草會來這裏。讓他來這裏救我。」
一陣鈴鐺聲響起,蘇暮雨抬頭看去,只見夜鴉已經退到了角落之中,手中輕輕揮著一個青銅色的小鈴鐺。
蘇昌河回想著蘇暮雨剛才的眼神,摸著自己的小鬍子笑了笑:「好久沒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了,這樣的表情出現,他是要殺人了啊。暗河執傘鬼,真的想殺一個人了,比我這送葬師還要可怕。」
「那麼他們就會停下來!」白鶴淮回道。
蘇喆一愣:「中毒,怎麼可能?她是溫家毒娘子的女兒,藥王辛百草的師叔,百毒不侵之體,什麼毒能毒倒她和_圖_書?」
蘇暮雨沒有理會他,只是低聲對那白鶴淮說道:「佛門有一門功夫,能夠澄明心靈,即便是人跌入地獄之中,也能將其心神換回人間一瞬,我想試一試。」
「這門功法並不難,只是對內力要求要更高一些。」蘇暮雨沉聲道,「捂住耳朵。」
「蘇暮雨。」院中白鶴淮忽然低聲喊了一句。
等蘇暮雨再抬頭看去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了夜鴉的身影。
夜鴉冷笑道:「這四名和尚被做成了葯人,已經不知疲倦,你讓他們在這裏打上一夜的拳,打到手骨斷裂,打到皮開肉綻也不會停歇,可是這位公子,你能揮上一夜的劍嗎?」
白鶴淮閉目搖頭道:「沒有用的,一旦被做成金身葯人,他們便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只聽從那夜鴉的指令。」
鶴雨葯庄之中,蘇昌河和蘇喆剛剛將那一地的屍首給收拾乾淨,就見蘇暮雨背著白鶴淮沖了進來,蘇喆急忙沖向前:「發生了什麼!鶴淮怎麼了?」
夜幕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中的南安城,夜鴉飛速地往城門的方向跑去,他低聲道:「即便是一身佛門外功護體的和尚,也很難承受住金身葯人的藥力嘛……難道真如那書中所言,只有那天生武脈之軀,才是成就金身葯人的唯一方法嘛。」
「又閉眼又捂耳朵的……」白鶴淮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蘇喆輕嘆道:「好。」雖然答得是好,但是蘇喆卻沒有對蘇暮雨說什麼,因為他知道,雖然表面上的蘇暮雨溫和有禮,但是一旦做了決定,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他。
「嗯。」蘇暮雨繼續揮劍擋著這四名和尚,隨後目光瞥向角落裡的夜鴉,但那四名和尚的攻勢如狂風驟雨,遠非方才那幾個葯人能夠相比,她一時之間帶著白鶴淮竟也無法脫困而出。
白鶴淮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拉住了身旁蘇喆的衣襟:「阿爹,讓他別出去了,就在這裏等辛百草來。」
「什麼?葯人之毒?」蘇喆倒吸了一口涼氣,「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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