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夏至
(23)

蘇暮雨微微一愣,隨後笑了笑,長劍輕輕一甩,桌上的西瓜便被均勻地分成了四份。
「還好,現在你有喆叔了。」蘇暮雨淡淡地說道。
「唉,還記得小時候,師兄執掌藥王谷,師父尚未仙去那會兒,藥王谷中還頗為熱鬧,可自從夜鴉叛谷而出之後,就再也沒有那熱鬧景象了,師侄這些年一人獨居谷中,應當更是寂寞吧。」白鶴淮話語中滿是遺憾。
「谷中有病人要醫治,十萬火急!」辛百草輕功忽然變得極好了,幾步邁出,便衝出了鶴雨葯庄,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哦?什麼身份?」蘇喆接回了金環,隨後連退了五步。
白鶴淮忽然又說了一句:「正好已到飯時了,師侄不如再吃個飯也不急啊?」
「告辭告辭,告辭告辭!」辛百草拔腿就跑。
「劍仙的劍,會拿來切西瓜嘛。」蘇暮雨收了劍,無奈地笑了笑。
白鶴淮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雖然我一直調侃和-圖-書他,叫他師侄拿輩分去壓她,可實際上他是我如兄如父一般的存在,是我過去那二十幾年間里,唯一可以算得上是家人的存在了。」
「無劍城,少主。」蘇暮雨朗聲道。
白鶴淮又喝了口水:「你這想法倒是不錯,以後我們藥王谷一門三秀,倒也是個不錯的風景。」
「又求的是什麼答案?」蘇喆縱身一躍,將手中佛杖衝著蘇暮雨當頭砸下。
「師叔,那麼百草便就此別過了。」辛百草行了個禮,緩緩說道。
「你這不是殺人劍,乃有問道心。你想清楚了,以後做一個劍客,而不再是殺手?」蘇喆舉起手中佛杖迎戰,十幾柄最大的金環飛射而出,直接套住了蘇暮雨的長劍,那金環似有千鈞之重,直接壓得蘇暮雨將劍垂了下來,蘇喆立刻衝著蘇暮雨的腦袋一腳踹去。
蘇暮雨手中長劍輕輕轉了個劍花,沒有說話。
「哈哈哈,資質確實不錯,而且如師和圖書叔你一般秀美雅麗。我以後若找弟子,也該找一個這樣的,那樣就算天資不夠,我也捨不得罵。」辛百草笑道。
辛百草神色微微一變:「師弟的事情,我回去后也會想辦法解決。」
蘇喆笑道:「離開暗河之後,我還是第一次見蘇暮雨練劍,又無任務,何須磨劍?」
「明白啦。」辛百草點了點頭。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情感之深厚,我都知道的。當年他能離開,也是因為你的一念仁慈。」白鶴淮搖了搖頭,「不說這些了。那便祝師侄早日尋得一良材,讓我們藥王谷重歸往日榮華。」
白鶴淮喝了杯清水,輕嘆一聲:「我的小師侄啊,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為何至今也沒有個傳人呢?我們藥王谷一脈,可不能就此絕後啊。」
「便借師叔吉言了。」辛百草推門走了出去。
蘇暮雨正在院中練劍,見那辛百草背著藥箱要走,也是困惑:「先生這般著急?www.hetubook.com.com
「對於神醫來說,藥王前輩是不一樣的吧。」蘇暮雨忽然說道。
「做了個決定,我要出一趟遠門了。」蘇暮雨回道,「接下來得需要手中之劍了,許久不曾練過,怕手生了。」
白鶴淮埋怨道:「阿爹你又來搗什麼亂。」
蘇暮雨伸出左手擋住了蘇喆的這一腳,隨後一個側身,用盡全力拔起了地上的長劍,右手一顫,直接將那十幾枚金環震射出去,他長劍一轉,一道強大的劍氣迎來了一陣風沙:「至少,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想換一個身份,求一個答案。」
「無雙城天下無雙,唯這劍字一道,在無劍城面前,無法無雙。」蘇暮雨舉劍相迎。
蕭朝顏正搬了一個西瓜從後院走了進來,她將那西瓜放在了桌子上,平日里都有蘇昌河來負責切瓜,如今他不在了,她便只能吆喝蘇暮雨:「雨哥,來一劍,把這瓜開了。」
白鶴淮看了一眼門外那蕭朝顏的身m.hetubook.com•com影:「我這裏倒是有一個不錯的苗子,可惜入門太晚。」
蕭朝顏高興地拿起了一塊:「不錯不錯。比那蘇昌河切的瓜還要整齊,雨哥你簡直是劍仙!」
白鶴淮就這麼在床上整整地睡了一日,而等到第二日下床之時,則又是滿面紅光,似乎已經全無大礙了。辛百草又幫白鶴淮診了診脈,最後笑著點頭道:「已無大礙了。師叔以後若再遇到什麼問題,再傳信給我便是。」
「想去一個地方,了卻一些心事。」蘇暮雨持劍向前,衝著蘇喆一劍刺去。
「多謝神醫了。我與你一般,很小的時候就失去家人了,如今既然知道了過去的隱秘,我也該為我的家人們做一些事情。」蘇暮雨對著前面揮出了一劍,只聽「叮」得一聲,一枚金環砸在了他的劍鋒之上,在空中打了個轉兒,又飛了回去。蘇暮雨轉頭,只見蘇喆舉著佛杖站在不遠處,金環飛回到了佛杖之上,發出了叮叮噹噹的聲響。www.hetubook.com.com
蘇喆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要。」
白鶴淮走到院中,看向蘇暮雨:「我倒是第一次見你練劍。」
白鶴淮倒也並不驚訝,點頭道:「有些事情,總要去了結的,不然心中便有一道坎,平日里就算過得再怎麼快樂高興,但只要一想到那道坎,就會忽然失去笑顏。你去吧,只要別把命給搭上就行。」
辛百草無奈道:「沒遇到什麼好的苗子啊。我原本想把衣缽傳給司空長風的,可是人家看不上什麼藥王谷傳人的名號,現在都已經當雪月城三城主了,更是沒希望了。」
白鶴淮轉過頭去:「也不止是喆叔了。」
「問劍無雙城!」
「你,朝顏,都可以算是我的家人了。還有那個捉摸不透的蘇昌河,偶爾也能夠算吧。」白鶴淮回道。
「他對葯人之術的精通已經到了極為可怕的地步,關鍵時刻,我希望師侄你不要念惜同門之情,若有機會。」白鶴淮伸手抹了一下脖子,「便以掌門身份,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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