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幹什麼？
他心裏不得不感嘆：這小子腦子真靈光，一猜一個準。
「一如我當初，如果不是放手一搏和金華娛樂解約，或許我今天還蹲在偶像練習生的排練室里揮汗如雨。」
「你簽她了嗎？」陸洲直白地問。
徐俊澤起身給陸洲倒了一杯溫水。
「我們可以聯合做一家新的網紅經紀內容公司，批量產出能玩短劇的網紅，你負責去挖掘和培養輸出有這方面潛力的網紅，我這邊提供內容產業鏈，以及娛樂圈的玩法和資源。」
陸洲似笑非笑地看向徐俊澤，把問題拋給他。
這是不是也是另一種不自信的行為？
徐俊澤愣了好半晌才接過來，「談合作？」
「想讓自己旗下的網紅從網紅大軍中殺出來，必須得玩出自己真正能打的特色來，而且能讓他們具備長久的話題性，不然就算殺進頭部，沒多久也會沉寂。」
陸洲目光看向文件上的第二個條件。
上來的口吻，就相當自信而且強勢，占足了上風。
陸洲接過水杯，仰頭一口氣喝了半杯，顯然是真渴了。
「你簽了她沒有？」陸洲再次追問。
陸洲電話又響了，他拿著手機起了身，說：「俊哥，你先認真想想，我這邊還有點工作得先走一步，保持聯繫。」
陸洲：「就因為是空白市場，我們才要率先引領潮流搶佔市場，吃第一波紅利。之後有實力還可以深入做精良內容，做得好，你說不定還有機會轉型娛樂圈。」
一個玩娛樂圈的，竟然對網紅行業了解得這麼深，不簡單。
陸洲不打算跟他繞，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陸洲頂多算個以後可能不怎麼會聯繫的朋友。
「波哥能同意跟我們合作，是我們莫大的榮幸。相信以後有波哥能力的加持，傳奇娛樂他日一定會在娛樂圈闖出一片大好天地。」
今天剛于夾縫時間中被秦老督促著練了一個小時鋼琴，出來立馬就要趕赴下一個約定地點。
邱明波聞言愣住了。
徐俊澤深思良久，回道：「也不是不可以嘗試。但你剛剛說你提供內容產業鏈，你一個搞音樂的，如何提供這種內容？你有資源？」
「倒是波哥你對自己的重新開始有自信嗎？」陸洲一本正色地反問。
「有個合作想跟你談談。」
「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有意向合作，給我個答覆。」
悟了之後，邱明波內心倍感震驚。
他太過於依賴自己過去的成績和在娛樂圈的光環，所以包袱越來越重，走到哪都得帶上。
徐俊澤：「沒錯。」
他當然有，他已經買下了一整個站點的小說作品庫。再找編劇整理一下，不就妥了？
「上一次說好約吃飯，結果因為後來行程衝突，吃飯取消了，今天這麼晚還要特意跑來見我一面www.hetubook.com.com，說吧，找我什麼事？」
徐俊澤放下文件，說的也是實話。
「第一條，想入股傳奇娛樂當然是沒問題的，你如果加入我們，就是公司重要的頭部戰略人員了，給股份是應該的。但前提是入職時間得先達到公司要求的最低標準。」
邱明波眼眸微眯，打量了陸洲好一會，才點頭應道：「OK，合理。」
他不怕透底，畢竟這個行業，也不是誰都能摸透門路玩得來的。水深著呢，當然沒娛樂圈水深，可是娛樂圈的水深和網紅行業的水深不是一回事。
之前暗中拉扯了這麼久，兩人今天這是第一次打照面。
徐俊澤還在猶豫階段，「短劇這塊，目前還是空白市場，我還沒研究過，不確定有沒有搞頭。」
陸洲嘴上開始抹蜜，挑著好聽的話說。
「為什麼？」
徐俊澤搖頭，「還沒，準備簽，還在談條件的階段。」
邱明波：「？？？」
「錯了，你賭她走音樂方向會紅是錯的。恰恰相反，她是玩短劇的料，而且我預言一波，她將來會是這個行業的頭部。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比你更了解她。」
徐俊澤內心咯噔一下，該來的總要來嗎？
邱明波喝了一口雞尾酒，饒有興緻地打量起陸洲氣定神閑的姿態。
徐俊澤點頭，把陸洲送出了門。
「那成本會很高，而且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藝人從沒名氣到有名氣，如果運氣不好，動輒好幾年的時光就白白浪費了。」
這次要見的人，是邱明波。
他現在是公眾人物，公眾人物就應該做好被人利用來炒作的心理準備。
先前他還覺得陸洲這人不簡單，現在邱明波忽而覺得他是不是太盲目自信了？
大多數內容是他們之前提供給他的，額外加的三個條件，邱明波標紅了。
「網紅經紀如果想做成藝人經紀的模式，身後需要付出的資本支撐和團隊心血就是另一個層次的了。」
「你簽她進星鏈，對你沒有多大好處，把她放我們的合作公司，你也沒有損失。」
結果……這一條，卻是唯一一條被陸洲否決掉的？
二，藝人戰略執行總裁這個身份，不能只有名沒有權，他對藝人未來的規劃必須有足夠的話語權。
陸洲提起了楚瑤，這也是徐俊澤的心結。
徐俊澤笑了，點頭表示可以理解，都是熟悉鏡頭前工作的人，都知道適當的形象管理要求是難免的。
他嘴角扯了扯，露出一絲略尬的笑容。
徐俊澤粗略地把文件內容閱覽完，看陸洲的眼神跟以前都不一樣了。
是啊，他對自己的重新開始有足夠的自信嗎？
「現在的網紅經紀市場，說好做也好做，說不好做也不好做。看你想要做到怎樣的規模吧。」
ｈｅtuｂｏoｋ.cｏｍ.ｃｏm
陸洲想了想，說：「你如果有意向跟我合作的話，我有個額外的小條件。」
徐俊澤微眯了眯雙眼，這是為何？
陸洲電話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拒接了。
陸洲：「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擦亮雙眼選潛力大的藝人，努力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成績來。」
徐俊澤不明所以：「什麼？」
「佳顏來找過你嗎？」陸洲笑問。
這事跟李佳顏有什麼關係嗎？
陸洲看著文件上的字樣，緩緩道來：
陸洲頷首看向文件，手裡握著的手機轉了轉，說：「但第三個條件，很抱歉，我不能同意。」
「王彬我還沒跟他談過，畢竟我的第一合作意向人選是你。」陸洲說。
異想天開嗎？
「藝人執行總裁對公司已簽約藝人掌握足夠的話語權，這個也是應該的。不然我們千辛萬苦找你來，總不可能找來擺設的？公司藝人的發展規劃，除了我，其他人都由你來全權負責。」
邱明波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當然，沒有足夠的自信，也不敢向你敞開大門不是？」
潘成毅：［你牛］
他喝完水，把水杯放在了旁邊的矮桌上，把一份文件從文件袋裡取了出來，遞給徐俊澤。
……
「大部分的網紅作品不夠硬，可替代性太強了。而藝人的作品不一樣，大部分是經過團隊精心打造出來的，只要作品一直在，他們在觀眾心裏就有一席之地，所以藝人的名氣會長久，網紅容易爆發，但很難長久。」
徐俊澤唇角顫了顫，「是我。」
乍一看，似乎也並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剛剛陸洲的話已經引起了徐俊澤的深思，他皺起眉頭認真斟酌了一番。
「合作條件我在原基礎上加了三條，你看看，要是同意，那就合作愉快。」他說。
「至於我們公司，我希望把更多的簽約機會留給那些還沒混出頭的藝人，從零培養起他們的名氣。」
「我一條條來回應吧。」
「我們傳奇娛樂能給出的合作條件，成毅哥之前肯定都跟你深入談過了，你原先拒絕了我們，但最終又改變主意願意出來見我，這不就是已經決定能合作的意思嗎？」
「找過。」他也不瞞他。
但徐俊澤是做流量運營的，真有那麼多顧忌，他不用玩了。
「所以你做網紅經紀想突破瓶頸，單純只去簽有潛力的網紅，並不能讓你圓夢。」
「但佳顏不是玩短劇的料，她是走音樂方向的，根本不適合。」徐俊澤覺得陸洲從這裏開始不懂行了。
「我們都還沒開始談，你怎麼就確定我會同意加入你們了？」
陸洲露出滿意的笑：「沒錯。」
陸洲你是個狠人。
選潛力大的藝人是那麼容易的事嗎？短時間內讓他們火起來，又是那麼容易hetubook.com.com的事嗎？
陸洲接過文件，仔細看了起來。
「想喝點什麼？」他問。
說著，陸洲又抬頭看向了邱明波，徵詢意見。
邱明波再度蹙眉。
「他們已經混出自己的成績，其實不愁好公司簽約，去其他大公司資源更好，對他們的發展也更有利。」
「你這是對她還余情未了嗎？」徐俊澤玩笑道。
陸洲微笑著點了點頭，承認道：「確實如此。」
陸洲給了徐俊澤一種信心十足的感覺。
但藝人經紀是另一種狀態。
他都知道了，就已經沒有瞞的必要了。
徐俊澤疑惑地看他，「什麼條件？」
陸洲：「這個項目，我想投資你來做，你要是覺得有搞頭，我們就合作。」
邱明波：「這是很有挑戰，但這條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容易。如今傳奇娛樂只有你一個人能拿得出手，多添點有名氣的藝人，在圈內拿資源都好拿。」
「星鏈MCN走到今日這個量級，出現增長下滑，根本原因不是楚瑤的離開，而是它走到這個級別，已經基本摸到天花板了。」
邱明波覺得合理，點頭說：「可以。」
邱明波是一個三十九歲的男人，微胖，肚子已有中年發福的傾向，戴著黑框眼鏡。
王彬，淦，那是他的對家。
三日考慮時間並不長，趕在陸洲約見徐俊澤那日來臨之前，齊佳佳給了他最終答覆。
培養出一個成功的藝人之後，經紀公司往往是可以通過一條龍成熟的培養體系持續不斷地產出好幾代的，前浪戰死沙灘上，後浪能源源不斷地接上，這就是藝人經紀玩的東西。」
「我聽成毅說你很渴望能跟我合作，一開始尋覓經紀人就鎖定了我。」
陸洲一本正色地說道。
「你是過來人，你應該懂其中的艱辛。角度換過來，對於公司也是一樣的。」
徐俊澤內心大驚，久久不能平復。
「這些藝人都是很不錯的藝人，能給傳奇娛樂帶來不小的收益，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不同意簽他們？」
徐俊澤乍一看，暗道不妙，這臉色，難道真是來問責的？所以陸洲真有營銷潔癖唄？
一，要求持股傳奇娛樂。
如果有，為什麼他走到哪裡都想著帶著舊人一起征戰？
陸洲知道邱明波內心還在做掙扎，他笑了笑，再次開口：
條件感覺都還在合理範圍內，邱明波還是給雙方都留了比較大的可商量餘地。
多少會覺得尷尬，他曾經和陸洲在節目里關係還可以的，現在他背地裡幫他前女友綁定他來炒作，在陸洲看來，肯定會有一種被朋友背刺的難受感。
「這個我們到時候一起開會討論，商量沒有問題就寫進合同里，你對這個安排處理有異議嗎？」
是一個夜晚，員工差不多都下班離開了，還有寥寥無幾的在ｈttｐs://www.ｈｅtubｏoｋ•cｏｍ.cｏm加班，但都沒注意到陸洲的到來。
如果想突破，就必須得跳出舒適圈。
「你看著瘦了點啊，下節目后工作很忙吧？」徐俊澤開啟了朋友見面的寒暄環節。
徐俊澤：「……」
「看看，感興趣不？」他單刀直入。
徐俊澤如是想著。
「你是做網紅MCN的，你覺得現在的網紅經紀市場怎麼樣？」陸洲見徐俊澤已經看完內容，淺笑著問道。
「玩起來就熟了，誰也不是天生就會，但你有優勢，所以我想找你合作。」
邱明波最終被說動了。
陸洲忙了一整日，精神比較疲憊了，見到徐俊澤的時候，他臉色顯得有些嚴肅。
徐俊澤：「藝人經紀那套我不熟。」
陸洲說：「有興趣換一種模式試試水嗎？用類似藝人經紀的玩法來挑戰網紅經紀，說不定收穫不一樣。」
這一問，簡直就是靈魂質問。
邱明波無法理解陸洲的想法。
徐俊澤：「我先考慮一下，一周內給你答覆。」
那就奇了怪了。
「好。」陸洲抿唇一笑，說：「哦，對了，還有個事。」
最近陸洲很忙，不僅忙於寫歌錄歌練琴跑演出接廣告，還忙於約見各種人。
「網紅經紀跟藝人經紀不太一樣。」陸洲說。
可惡，雖然不喜歡他的說辭，但他沒說錯。
他笑眯眯地說道，「這樣不是更有挑戰性嗎？」
陸洲：「白開水就行。」
「波哥，要想突破自己的事業瓶頸期，是需要跳出自己舒適區放手一搏的。」
「市場挺大的，但競爭也相當激烈，大家都在想破腦袋意圖打造出頭部網紅來，可目前能挖的內容挖得差不多了，觀眾審美疲勞，內容發展趨向了飽和。」
「但對於每一個簽約藝人的從藝生涯規劃，需要定期精細彙報給董事會，出現隱報瞞報錯報等情況，你帶領的團隊需要負全責。」
陸洲笑了，「放心，我有，而且基本就位，現在就差人。」
「想突破，你得改變模式。」
他本以為，第三個條件會是陸洲答應最爽快的條件，甚至以為他會因為他能帶藝人加入傳奇娛樂而感覺慶幸。
這些是他的包袱，也是他的戰績，是他證實自己永遠不敗的基礎保障！
邱明波就喜歡這種聰明又爽快的人，他把帶來的一份文件推到了陸洲的面前。
徐俊澤呵呵一笑。
陸洲把文件推回到了邱明波的桌面上，笑了笑，說：
「為什麼藝人經紀能這麼玩，可網紅經紀想這麼玩有點難，知道為什麼嗎？」
「沒有，只是她如果硬要走這條路，我覺得放在眼皮底下更安心一點，我不喜歡你們動不動就給我捅點窟窿。」
陸洲坦白道。
邱明波頓住了。
三，他手上有三四位合約即將到期的藝人，圈內事業的成績都不錯，目前在步步高升的和圖書階段。准許他把這些藝人一起帶來傳奇娛樂，而且藝人的合約需要先由他過目沒問題，再簽約。
「這個要求沒有問題吧？」
簽她進星鏈何止沒有多大好處，簡直會將你拉入萬劫深淵。兄弟，你上一世事業邁進谷底就是因為她啊。
陸洲自己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輕嘆一口氣，說：「確實很忙，但瘦不是因為忙，是為了在鏡頭前形象好點。」
「她來找我幫忙，我就給了個建議。我想著這樣對你們倆都算是兩全其美的事，她獲益了，你也獲益了，你應該沒意見？」
在世象娛樂踩過的坑，讓邱明波的銳氣下降了不少，他提的條件，並沒有以很尖銳的措辭方式出現。
原來，他並不夠自信。
「網紅的成功可複製性太低，上一個的模式玩成功了，你想套用模版培養下一代也這麼玩，結果折騰一通后發現，玩不動了。
這氣場，挺符合一個在娛樂圈叱吒風雲多年的老牌經紀人。
應客戶需求，滿足客戶目標，才是他要考慮的，李佳顏現在就是他半個客戶，可陸洲不是。
徐俊澤愣了一下，「什麼？」
「一周時間夠了吧？一周之後如果我沒得到你的回應，那我就找別人了。我本來鎖定了兩個意向合作對象，一個是你，一個是王彬……」
居然不是來問責？
但陸洲默默看完，沉吟稍許，才似笑非笑地開口。
因為彼此今日的工作時間都偏緊張，均是擠時間出來見面的，所以兩人都很默契，見面幾乎不怎麼寒暄浪費時間，直奔正題。
徐俊澤瞥了眼陸洲擱在大腿上的牛皮紙文件袋，直接開門見山了。
把李佳顏簽進他和陸洲的合作公司？他這是打算把控前女友的前途發展？什麼癖好？他不是對李佳顏沒意思了嗎？假的？
陸洲離開時給潘成毅發了一條信息：［妥了］。
「佳顏之前在抖樂發《星夜奏鳴曲》彈琴的視頻，是你給她的方案吧？」陸洲似笑非笑道。
陸洲：「你可以簽李佳顏，但要把她簽進我們倆的合作公司，你如果同意的話，我就一周后等你的合作答覆。如果不同意的話，那我就不等了。」
好在目前為止，陸洲主動計劃的一切，尚都在他的預測走向之中。
陸洲笑了笑，伸出食指敲了敲那份文件。
陸洲的這個觀點顛覆了徐俊澤的認知。
邱明波聞言眉頭皺起。
年紀輕輕，野心倒不是一般的大。
與徐俊澤的見面，約在了他的辦公室里。
「相信我，現在社會已經進入短平快的娛樂模式，短劇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有大市場的，早晚的事。」
「你貌似對自己很有自信。」邱明波挑眉。
陸洲笑了笑，沒說自己有沒有意見，「你想簽她進你們星鏈，她現在嘗到甜頭了，也有意向跟你合作，我沒說錯吧？」